忍耐
2024-09-14 15:22:19
作者: 妹槑
忍耐
雖然膽子小,但姜枕燭一時沒有別的命令,梅辭便也安安靜靜的在一邊自己呆著。
中間還t有小侍送了一小碗燕窩粥過來,姜枕燭直接遞到他手邊上,雖然沒開口說話,梅辭也自覺端起來一口口吃了。
他還記得自己不久前被嫌棄硌手,所以吃的乾乾淨淨一點底都沒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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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著碗捏著銀勺,吃的認真無比。
很努力了,若是在家,月白哄著也不一定能用下一半。
肚子過於飽的代價便是困意來的悄無聲息。
所以姜枕燭最終停筆朝人看過去的時候,梅辭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伏在桌前睡熟了。
小郎君下巴唇肉都藏進臂彎里,只一雙長長微顫的睫毛露在外面,鬢邊也有凌亂髮絲散了,被風吹過便飄起來,輕輕柔柔的蹭著人臉側。
剛才怕成那樣,也不耽誤現在在她身邊睡死過去。
姜枕燭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人身上,半晌才強迫著自己移開視線轉過頭去。
處理好的事被一件件下發,屋內全程寂靜著不發一言。
被吩咐領命的幾人也都有眼色的很,剛開始還想開口,對上殿下警告的視線便自覺噤聲,隔著殿下隱約窺見小兒郎的半個身影,忍下心中驚詫,行禮後輕飄飄的撤走。
事一件件處理乾淨,姜枕祝注意力才放到梅辭身上去。
她幾步上前靠近,動作也是少見的柔和,拿慣刀槍的手臂貼上柔軟皮肉時甚至會不由自主的僵硬。
姜枕燭繃著麵皮神情專注,趴著的梅辭也被人轉移進懷抱內緩緩打橫抱起。
小郎君渾身輕飄飄的仿佛就二兩骨頭,臉側歪下來貼上她胸口,喘息聲均勻又平和。
姜枕燭喉嚨緩緩滾著,腳步穩穩的把人送到軟榻邊上。
大概是真睡熟了,梅辭脊背貼上軟榻時無意識的皺眉輕哼著,隨即便又沒了反應,只腰帶挪蹭間鬆了一點,領口微分,白皙脖頸微微起伏著坦露出更多風景。
姜枕燭垂眸停頓,不過心下起了一點念頭,指尖便毫不客氣的探進層層疊疊的衣襟內,指背直直貼上人滑嫩滾燙的皮肉。
像是好玩,又或者就是欲望驅使,姜枕燭隨手撥弄拉扯著溫熱布料,直到領口處的肌膚越露越多,連小郎君清晰漂亮的鎖骨都能瞧個清楚。
溫潤骨肉凹陷微凸,仿佛能直接摸上脆弱骨頭。
姜枕燭十五歲上戰場,也是同年,有人在她營帳內塞了第一個男人。
後來隨著晉王地位的水漲船高,送到她手邊的兒郎們更是數不勝數。
可那些人都是一個模樣,也從來沒讓她動心起念,起過觸碰的心思。
面上這位是特別的。
——
仿佛被蠱惑,姜枕燭指背上移,輕飄飄的貼上人勃發跳動的頸側,微微俯身下去。
昏睡的梅辭卻是似有所察一般,又或者終於被人鬧醒,也同時顫著睫毛緩緩睜開了雙眼。
姜枕燭心口微哽,面上也有一瞬間的不爽,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眼看著他迷迷瞪瞪的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地方。
是個傻的…真叫人吃乾淨了估計都不知道,姜枕燭輕輕挑眉。
「殿下……」
梅辭開口,同時也匆匆忙忙的坐起身來,衣裳頭髮都亂了,他倉皇動手自己攏了攏順了順,擡眼看過來的時候還有些困頓的呆。
「睡醒了?」姜枕燭懶散發問,視線玩味。
一共才來了兩個時辰,他睡了將近一半下去。
這種仰頭看過去的角度實在壓力太大了,梅辭只堅持了兩秒就敗下陣來,老老實實的垂眸啞聲嗯著,只留給人一個乖順的發頂。
同時也在心下念著自己心大,這種情況竟然也睡的下去。
再看外面時辰,竟然已到傍晚了,梅辭下意識想要站起來,又因為姜枕燭同他的距離過近而躊躇著放棄念頭。
「殿下,我該回去了 …」梅辭低聲開口催促道,畢竟不論如何,他現在名義上都還跟晉王沒關係呢。
又想起明天的議親來,梅辭在心下默默給自己鼓勁,隨即便擡起頭,一雙水眸染怯的望向姜枕燭:「殿下,主君給我明天安排了議親…」他話音半落目露懇求,嗓音低低的。
明明已經是她的人,提個要求還磕磕絆絆。
「我知道,她明天不會去。」姜枕燭嗓音落地,把人那顆忐忑的心臟重新塞回肚子裡。
明明是平淡的幾個字,從她嘴巴里說出來就叫人不由得相信,於是很好哄的小郎君眉眼舒展一瞬,又開始覺得自己不久前對晉王殿下的評價片面。
好像也沒那麼壞…
姜枕燭轉身,隨口叫了個伶俐的小侍進來給人重新梳洗。
縱然什麼都沒發生過,梅辭對上小侍的視線也把自己尷尬壞了。
微敞的衣襟被重新整理齊整,姜枕燭就呆在不遠處懶散看著,觸碰被打斷,人又要送走,忍耐欲望的晉王殿下心裡多少有點煩躁。
對方既然主動送上門,自己自然能把人拐上床吃干抹淨。
只不過幾次接觸下來姜枕燭也清楚,這小郎君裝著放浪,當時青天白日就敢來扯她的袖子,實際上卻比誰都純情,莫說做到最後,抱著親一口估計都能嚇死他。
膽子這樣小還要來勾她,放在他身上也不是件容易事,姜枕燭自顧自的給人尋摸了個藉口,當下心底也多了兩分耐心。
再養一養也不急,總歸現在人已經是她的。
——
全都收拾妥當,梅辭終於如願上了軟轎,只等人出了府門去,王府內才徹底熱鬧起來。
一向清心寡欲的殿下身邊多了一位公子,這可是大消息,尤其被吩咐去梳妝的呈露,剛下值便圍過來不少人來問他。
但呈露畢竟也是在王女身邊伺候的老人了,嘴巴自然嚴的很,被問的多了也只說了句好看。
「跟宮裡帝卿也比的…」
而且人也好,對著自己還會害羞的不敢看,莫不說殿下喜歡,他看了也一直笑盈盈的,嘴角不自覺的便勾起來。
他開口真心實意,眾人問也多是好奇驅使,卻是話音剛落,角落處便傳來一聲冷哼。
一群人的音調減弱看了過去,就瞧見同呈露同是一等侍子的弦清站著遠遠的。
面色冷白俊俏的男人眉眼落下,徑直便踏出門去,腳步聲也落得重重的。
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那點心思。
呈露垂眸笑意不減,只當他不存在,幾句話散了人群叫他們各自幹活去。
——
梅辭回府後直到了第二日,午膳用過後主院那兒也沒什麼消息。
他心下忐忑幾瞬,又想起昨天殿下說過那人不會來,她應該不至於矇騙他這個,便也一遍遍說服自己,心稍稍安定不少。
直到更晚一點,不僅議親的主角沒露面,主院裡也突然鬧了起來,梅辭這邊離得近,最先聽見了風聲。
月白壓不住心下好奇,當即便溜出去打探了,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回來,關了屋門和梅辭說悄悄話。
「家主不知道怎麼生了氣,主院杯盞都摔了大半」
「好像…還打了主君巴掌呢……」
他雖然沒看見,主院卻有人信誓旦旦的說了,月白開口猶豫,同為男子,遇見這樣的事,即使清楚仇錦是個壞的,也不由的多兩分同情。
嫁人為夫妻主打罵,委屈只有往肚子裡吞的份……
不過家主動手卻也是十幾年來還是頭一遭,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仔細問過了,除了外頭打掃的,裡頭的人也問不出什麼。
索性梅辭也沒那麼想知道。
父君挨了打,按理說他怎麼樣都該去探望,但梅辭卻也實在不想跟對方維持表面平和的關係,反而緊閉了院門,只當自己什麼都不清楚。
反正這親肯定是議不成了。
梅辭反而放鬆下來,同月白呆在屋裡安安靜靜的看話本,這本還是從守棠那兒借來的,內容大體講的是落魄公子同隱居俠士的故事。
故事揪心,梅辭看的時候眉頭一直皺著,這本沒那些太過火的描寫,情感的描繪卻很細膩,以至於到了晚上要睡覺的時候梅辭也有些戀戀不捨,心中隱約有了朦朧的情愛模樣。
一覺到天亮,第二天梅辭卻是剛睜開眼不久,就被人在耳邊擲下一個重磅炸彈。
月白氣的跳腳,又慶幸那惡人被人發現的早,昨晚因為主君挨打升起的那點可笑同情也頓時煙消雲散。
「公子!我可算知道主院昨天為何鬧起來了!」
畢竟紙包不住火,昨天還小範圍傳播的熱鬧,如今滿都城都一清二楚。
「就是要來府上議親的胡家女!她竟從根上就是個壞的的,只徒有個秀才虛名罷了!」
「不僅好賭成性欠了不少的債,昨夜還被人堵在了床上,叫人掀了被子才發現她在同自己寡居的姐夫偷情。」
「而且還不僅如此!她那宅子雖還住著,卻也早就賣了,不過又從後來房主手裡租下了一月暫時住著。」
「逼債的債主兇狠,她還不上錢,就被圍堵著揍了一場狠的,竟然當即就要哭喊著把姐夫買了還債去,可憐那夫郎,原地嚇得連哭都不會了,據說t渾身皮肉沒一處是好的,大抵也不是自願跟著她,只不過妻主沒了反抗不了吧。」
「好像是當夜便跟著債主走了,再沒回頭看一眼。」
月白氣的便哭邊喊:「也不知道主君到底抱了什麼心思找了這種人戶,才怪不得家主要打他,真是活該!」
梅辭昨天還在看朦朧愛情的話本子,今天耳朵里便聽了這些髒東西,只不過想到仇錦,又生出些本該如此的踏實。
他既極力想要自己嫁,那自然不會是好的人家。
當初國公府內的災禍他雖心中有答案,但到底沒有證據,偶爾對著他那樣好的面孔,心下也不是沒有猶豫。
只不過再經此事,他便確信無疑。
又想到前日殿下同他說的話,那這場戲大概便不是無緣無故唱出來的。
竟然能一夜之間挖出這麼多內幕,梅辭心下微驚,只覺殿下仿佛比想像中還要再靠譜一點。
「不怕,不管他要搞些什麼都不怕了。」
梅辭小聲安撫月白,開口時底氣都仿佛足了不少。
現在有人肯護著他了,他不再沒有依仗。
只不過全聽完心下卻有些擔心那個受苦的夫郎,但如果是殿下出馬的話,肯定也不會真的賣掉他對吧?
肯定不會的,梅辭心下莫名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