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本能意志

  回到自己房間，我摸出口袋裡的四葉草，心中還是為小女孩感到高興，雖然被雪姬叫成自己妹妹的名字，而她這個人也捉摸不透，但起碼在這個基地，雪姬會保證她的安全。

  四葉草有些枯萎，但並不影響它的特別，我把它放在水杯里，安穩的進入夢鄉。

  新型血塵帶給我的效應，逐漸改強了我的身體，擁有了快速的恢復能力，但這似乎與維克托他們的式化並不相同。

  除了一直訓練的體術，我貌似沒有其他特別的攻擊手段了，姐妹倆的頭髮、石磊的體表石化、維克托的狙擊能力、天臧又夢的刀術，以及雪姬雙眼對血塵活性的共鳴，而我呢？

  帶著這樣的疑慮，我再次進入到了一個詭異的夢境中。

  三層七星芒血塵分子如幽靈般出現，上下浮動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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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自言自語著，慢慢靠了過去，伸手想要去觸摸它。

  而七星芒停止了浮動，緩緩顫抖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下一刻，三層七星芒突然高速旋轉，隨著我的逼近，不斷往後退去。

  又想消失到哪去？

  立刻跟上，場景卻在剎那間發生變化，黑暗退去，此刻的我竟站在了一片沙漠中，這是一片極普通的沙漠，放眼望去僅有一望無際的滾滾黃沙。

  這又是哪兒？

  七星芒繼續旋轉，如一道紅色流星瞬間消失在遠方。

  再次追去，在夢中完全沒有距離感，而腳下的沙面漸漸泛起微紅，前面的沙漠被血塵覆蓋了。

  我不由放慢了速度，周圍環境變得越加詭異，不光黃沙完全被血塵代替，連天空都是殷紅一片。

  周圍的一切讓人感到無比壓抑，腥紅的景象仿佛引發了我體內的某些欲望。

  一股力量在蠢蠢欲動，我不禁在夢中大叫起來，音波捲起層層沙浪，在數丈高的紅色塵暴中，我似乎看見了幾個模糊的人影。

  那幾個人影晃動著，好像是在朝我走來，這些人是誰。

  我帶著疑惑仔細看去，卻好似在雨中觀景，朦朦朧朧，但直覺告訴我，這些人自己一個都不認識。

  就在這時，天地忽然一陣抖動，仿佛被一個漩渦吸了進去，我猛地睜開雙眼，原來是從夢境中醒了過來。

  房間門已經被打開，客廳燈光的餘暉，讓黑暗的房間稍稍明亮了一些，我轉頭看去，發現維克托六人全在房間中。

  「穩定下來了？」維克托開口道。

  雪姬就站在床腳邊，默默點了點頭，眼神是那麼的熟悉，她又恢復到以前那副冷艷的面孔了。

  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所措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們在幹嗎？發生什麼了？」

  「消失了。」雪姬喃喃道。

  「她發現那些殘留在別墅和附近的血塵，全都往你房間聚集過來了。」維克托面色很是難看，「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我好像做了個夢。」我想了想，開始回憶自己的夢境，那一幅幅場景逐漸浮現在腦海中，而這一刻，身體竟感到一陣陣莫名的衝動，無法抑制的想要發泄的欲望，仿佛在不停敲打著自己的心智。

  糟了！我驚恐的看向眾人，雪姬很快就明白髮生了什麼，連連後退。

  痛苦的壓抑讓我雙手抱頭，身體也越來越灼熱。

  「怎麼回事兒？」維克托等人也跟著雪姬不斷退後。

  「他體內的血塵活性化了。」雪姬輕聲回道，隨即雙眸化為血紅，她似乎要用自己的能力來降低我體內血塵的活性。

  此時，我的體內溢滿了力量，不像考核時，面對天臧的殺氣而激發的效應，更像第一次嘗試暴戾化，無法抑制的感覺。

  雪姬目不轉睛的盯著我，慢慢的，那雙血紅的眸子竟流下了兩行血淚，隨後竟失去了知覺，整個身子軟軟癱倒下去。

  眾人大驚，辰血兒立馬上前扶住雪姬，攙扶著她快速離去。維克托沖我大喊，「趕快出去，到空地上去！」

  我聞言，嘗試著動自己的身體，勉強走了下床，而這時，體內仿佛燃燒了起來，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也清晰可聞，似乎連血液都以極快的速度，不斷在體內循環。

  踉踉蹌蹌地走了一兩步就摔在了地板上，辰血兒趕了回來，頭髮一抖，血色長髮將我整個抬離地面，頭髮不斷延展，快速送出別墅，放在了空地上。

  天臧也拿上了血櫻，除雪姬外，眾人來到空地，而此刻我的體內，卻仿佛有著一個巨大的漩渦，不斷攪動我的意識，力量仿佛隨時都會迸發而出。

  「跟上次一樣？」辰血兒收回頭髮，解除自己的式化。

  維克托搖頭表示不知，「發生的太突然，你們都沒注意到什麼嗎？」

  其餘人也都搖了搖頭。

  我痛苦的躺在地上，無辜地看著眾人，體內的灼燒感越加明顯，好熱！我感覺自己就像泡在沸騰的熔岩中一般。

  我極力想要抑制，憋著勁兒不讓這股力量爆發，心想絕不能順了血塵的意，BOSS也說過，我控制不了的是這股力量。

  極烈的灼燒感炙烤著五臟六腑，我閉上雙眼，仿佛能看見體內燃燒正旺的烈焰。

  「小獺，你去通知BOSS。」聽見維克托的吩咐，我睜開雙眼，雙眸頓時一陣火辣辣的刺痛，仿佛滴入了辣椒水一般。

  趕緊再次閉眼，黑暗中，似乎有數量極多的微小顆粒懸浮在四周，這一瞬間，強烈的疼痛感直衝腦門，我大吼一聲，掀起一陣風塵，緊接著，一股竭力感瞬間充斥全身，這一刻，我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再次暈倒了過去。

  ……

  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了，再次醒來後，我眼前全是各種刺亮的儀器，BOSS在不遠處的電腦前，維克托等人全在，連雪姬也在，她似乎並無大礙。

  我動了動胳膊，能感覺到，整條手臂上都貼滿了傳導線。

  「啊！海文哥哥醒了！」隨著辰蘭兒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回頭看了過來。

  在BOSS的示意下，維克托上前把傳導線一個個全部拔掉。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辰血兒推著BOSS來到身邊。

  我握起拳頭，用力的剎那，筋骨噼啪一陣響動。

  「神奇！」BOSS道，「第三十層殘存的血塵微粒，全部匯聚到了你的體內，更神奇的是，血塵進入你的身體後，竟完全消失了。」他停頓了片刻，接著道，「我們給你做了掃描，你的身體似乎比之前要強了些。」

  聽完BOSS的話，雖然變強讓人感到振奮，但我想到了另一個隱患，這樣的行為，根本不是我自己的意志，更像是七芒星血塵的意志。

  「我根本沒有參與到這次變化中。」靜思了一會兒，我道出自己的憂慮。

  BOSS低含著頭，看不出表情，「這的確讓人擔憂。」說著，抬頭看了我一眼，「這新型血塵的確非常讓人費解，距離上次力量外溢，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如果是它主導進行，那麼這也許是一種生物本能。」

  「什麼意思？」

  「你體內的七芒星血塵能夠吸收外界的六芒星血塵，這似乎是一種高等生物在捕獵低等生物。」BOSS推測道，「你記不記得是什麼觸發了這次異變。」

  當然記得，「我晚上做了個奇怪的夢，想要回憶的時候，就發生了變化。」

  「現在呢，現在又如何？」BOSS問道，「現在能不能回想起夢的內容？」

  再次試著回憶，身體並沒有異樣的反應，便把自己做的那個夢說了出來。

  「被血塵覆蓋的沙漠，模糊的人影！？」所有人都感到難以置信，這樣的夢實在有些詭異。

  我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被血塵覆蓋的沙漠，分部所處羅布泊的深處就有這樣一個地方，而那幾道人影又是誰，七芒星血塵是想要傳達什麼？

  就在眾人苦苦思索之際，房間內卻突兀地響起了一道刺耳的警報。

  警報聲打斷了眾人思考，維克托走到電腦前，點開了信息通知，在讀完內容後，他的臉色從無比困惑轉變成了極端震驚，仿佛看見了什麼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美國第二分部全滅！」

  維克托難以置信的讀出消息內容。

  這一瞬間，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震驚了，這怎麼可能，突然而來地消息驚天動地，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BOSS自己掄著輪椅，快速來到電腦前，我們也都湊了過去。

  「加急秘文：2044年5月18日，TBRC—A2分部與聯合國總部失聯，TBRC—A1分部於18日22時派出四名獵殺者前去調查，三死一傷，存活者帶回調查資料，已交給世界各分部情報處，請務必詳閱，並於19日上午9時，展開緊急影像會議。

  下列人員務必參加：各分部總負責人，分部各部門負責人，各分部血塵研究小組負責人，各分部獵殺小隊全員。」

  後面的內容是一大段調查資料，美國第二分部所有成員幾乎全部遇害，而且是在非常短的時間內發生的，像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行動。

  看完這則消息，所有人都陷入了極端震驚和不解中，不知為何，我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感覺美國第二分部的全滅與自己的夢並不是毫無關聯。

  實在是太巧合了，按照時間來算，美國第二分部被滅的時候，我應該正好處於那個詭異的夢中。

  就在這時，房間外響起了敲門聲，維克托上前開門，進來的是一名軍官，「BOSS，聯絡官到了。」

  一名衣著軍綠色隔離服的男人走了進來，「索斯中將！」來人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想必您已經得到消息了。」

  BOSS點了點頭，「會議明日上午九時召開，你現在來做什麼？」

  對方拿出一張手掌心大小的透明碟片，「這是美國第一分部四名獵殺者調查後，倖存者所帶回的影像資料。」

  聽完他的話，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維克托上前接過，只見那人又道，「在明天的大會議上會討論這個，上層認為索斯中將與本部獵殺小隊全員，應該提前看看。」說完，對方再次行禮，轉身離去了。

  我看著這張儲存檔，依然感到不可思議，全滅啊，獵殺者的能力有目共睹，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殺死他們！？

  在BOSS的授意下，維克托將儲存檔放入電腦中，點開視頻影像，所有人無比凝重的關注著，掛在會議室中央的大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