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物

  異物

  沈確無語：「你是不是把我當成孫猴子, 踩著筋斗雲眨眼哪兒都能去，什麼事都能看見？」

  「以目前來看你是挺像。」阮妤擡手打斷他要反駁的話，「是誰突然出現在這裡？還耍帥站在二樓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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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得著耍帥？」沈確嗤一聲, 「幼稚。」

  「對, 你不需要，都是別人上趕著去找你。」阮妤想起船上一幕，莫名地就將心裡話轉成含沙射影地譏諷。

  他眼疾手快拉住她手腕用力往下拉，將人直接拽進懷裡，躺在他膝上，四目相對, 她眼底的慌亂顯而易見，「嘖，真夠酸的。」

  她皺眉掙扎：「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放開。」他不但不放開，連帶桎梏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放開！」

  「噓。」沈確薄唇微動，「別鬧, 我和你說正經的，你住這兒不安全。」

  阮妤掙扎力道漸消：「什麼意思？」

  有些事沈確沒法告訴她全部，但當下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委託之人可能參與了暗處生意，他恨不能插翅飛來，阮妤如果出事, 等同於是他親手把人送到危險地帶。

  他抿緊唇, 突然拋出一句你住在這兒很危險就沒有後續了, 阮妤追問他又選擇沉默，「你能不能別總是說一句又不解釋, 吊人胃口。」

  這次掙扎倒是真從他手裡得了解脫，沒留意掉落在身旁的手工皂，腳上一用力手工皂呈拋物線踢到牆角，撞裂一角，皂粉米粒般散落在牆角範圍，

  「糟了，小麗送我的！」阮妤過去準備彎腰撿起。

  沈確視線微移，瞥見異樣，「阮妤！」

  他幾乎是在她快要碰到東西的一剎那迅速將人拉走，「別碰！」

  她被嚇到了，從未見過沈確像此刻面色難看到極點，好似她剛才做了十惡不赦的大事，只不過是手工皂破損，他需要發那麼大火嗎？

  沈確檢查她雙手：「有沒有碰到？我問你話！」

  「……沒。」阮妤垂眸看自己掌心，「沒有。」

  得到否定回答，沈確緊繃的心略放下，他沒看錯，手工皂里透明袋一角從碎裂處露出，幾乎本能地斷定不是正常東西，環視周圍，懸掛牆上的電視機上有一層罩布，他準備去拿。

  阮妤看出他意思拉住他：「你做什麼？地上的東西是不是很危險？」

  沈確同她對視良久，終於鬆口：「冰/毒。」

  她設想過東西危險程度，唯獨沒料到竟是冰/毒，損人性命又嚴令禁止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那寧鎮，「你打算用防塵布把東西處理了？」

  「袋子沒破，放進防塵布我給它帶出去。」

  「不行。」阮妤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脫下外套遞給他，「你用我衣服處理，把手工皂留下，東西弄走。」

  沈確看著她，末了接過衣服，去檢查手工皂里暗藏的一袋冰/毒，用衣服包裹住手，將東西從裡頭拽出來，和上次他們查獲的那批並不是同一批貨，這次的貨包裝進行了升級，輕易不會破損，看來他們找到了較為穩妥的傳輸方式。

  沈確檢查了手工皂里有沒有，確定沒有問題才遞給她，「你要這東西做什麼？」

  「這東西是小麗送我的，她說手工皂從徐佳媛房間拿的，如果這批手工皂里有冰/毒，缺失一件徐佳媛一定會找，很快就會查到小麗這兒，以她性子，必然會說實話東西送給我了。」

  沈確大概懂了她意思：「所以你想把東西留下，矇混過關？」

  「嗯，徐佳媛知道東西在我這兒一定會要回去，到時候我交不出來等同於坐實我發現了裡頭的秘密，試想一個外人發現這麼大秘密，你覺得會是什麼下場？」

  她說得在理，沈確思杵片刻：「你想怎麼做？」

  「把同樣一幕再上演一次。」阮妤將剛才掉落的碎渣渣全部攏在一起捧在手心去隔壁洗手間盡數倒進洗手池，將池內沾染上的碎末沖刷乾淨。

  沈確倚著門框看她忙活：「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手工皂里藏冰/毒，只這一件事阮妤也知道這豈止不是久留之地，是生命倒計時之地還差不多，「對了，你突然來這兒做什麼？」

  「有事。」

  回答得簡潔而有力，阮妤氣笑了：「在船上的時候你就模稜兩可，傅柔慧解開繩子將我打暈，你是如何從崔越庭手上把我帶走的？我記得他當時安排了人蹲守，就為了利用我抓你，我還以為要親眼看見我哥雙拳敵四手，結果等來的結果是我暈倒從船上醒來，到現在脖子還疼！

  「沈確，我不是小孩子，作為成年人該有的承受力我有，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句實話，你究竟在做什麼，真的是在做違法犯罪的事？

  如果你是，從此我們分道揚鑣，我不想和犯罪分子有過多牽扯，還是你想看見我在牢獄裡數著日子生活？」

  坦白局在船上時就該有了，他也清楚有些事一味隱瞞只會讓對方更加迫切地尋求答案，可她不會知道早在她用計逃離中州那刻起，已入局無法逃離，他只能盡所能將她摘出去，她知道的越少對她而言越安全，何況他肩上背負的任務隨時會喪命。

  「阮妤，商量一下。」他沒給她思考的時間，轉道回了臥室。

  阮妤站在洗手池旁，微怔。

  商量……他也會說商量嗎？

  算了，也許又是他迴避問題的另一種方式吧。

  臥室，原本拉一半的窗簾全拉上了，只留一掌縫隙，些許光亮投入屋內不至於昏暗到無處下腳。他躺在床上，雙手枕於腦後，給她留了旁邊位置。

  阮妤看著空處猶豫半晌，終究邁步過去。平躺在床上那一刻，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大家躺在沙灘上，看夜空繁星，憧憬未來，又會跟著調侃別人，總覺得自己的夢想才是最厲害的，幼稚又裹挾著年少時的肆無忌憚。

  黑暗中，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把你剛才說的計劃完整點告訴我。」

  她抿緊唇，櫻唇輕啟……

  -

  小麗和她分開前說了住處大概位置，阮妤按照她當時提的那道柵欄，走近道去尋。

  所經之地皆是水泥加蓋的屋子，矮牆也有兩米左右，小麗住處算是那寧鎮獨一份了，門前圍繞著一圈木柵欄，雖是平房卻比前面經過的幾家更乾淨，應該是粉刷過，院裡種滿了花，乘涼椅搖搖晃晃，顯然剛才有人在上面休息，離開不久。

  阮妤繞到正門，站在柵欄外朝裡頭喊一聲，小麗端著電飯鍋內膽出來，見她過來還很詫異：「你怎麼來啦？進來進來，我正打算做飯呢！」

  阮妤推開院落柵欄門，進來後由衷讚許她院子很美，小麗得t了夸，抱著內膽下台階：「這花就是咱們這兒的，很好養活，沒事澆澆水就行，院子空空的我覺得不好看。」

  「小麗，你能帶我去媛姐那兒嗎？」阮妤低頭拽了拽自己衣服，「行李箱丟了我沒換洗衣物，想問問媛姐看她能不能幫忙，要是警局有認識的人，沒準人家願意賣媛姐面子上點心追查呢？」

  「你說得也對，」小麗搖晃內膽，米粒摩擦的沙沙聲傳來，「你等我把飯先煮了就陪你去。」

  「要不你告訴我媛姐住處，我自己去也行，省了你來回跑的時間，」阮妤跟上她，「畢竟你不是說餓了嗎？」

  「嗐，沒事，插上電自己就煮了，」小麗進了廚房接水淘米，手上活不停低頭繼續說，「媛姐住處偏了點，和咱們離得都遠，沒熟人帶回頭鎮上人誤以為你是賊就不好了。」

  她本意就是希望小麗帶她過去，既然目的達到，自是不會再推諉：「那還是麻煩你帶我去吧，要是被人誤會我說不清。」

  「是啊，」小麗瀝乾水，又拿布擦了擦內膽底部，轉身到插座旁，把內膽放進電飯煲，熟練地按下一鍵煮，確定正常運轉後取下圍裙，「行了，走吧。」

  路上，阮妤旁敲側擊問了有關徐佳媛的事，竟發現這人身份背景很神秘，小麗說她是那批搬出去的那寧鎮遠親，在大城市做生意賠了本，混不下去了才回的鄉下，但具體是那寧鎮哪家遠親就不知道了，其次是之前做的生意，只知是做過生意賠了本，再詳細點的也是一問三不知。

  也就是說整個那寧鎮對徐佳媛的了解知之甚少，她所說的話不會有人去求證，隨便扯個差不多的說辭這些人都會信。

  「你說有很多人搬走什麼意思？」

  提及這件事小麗頗為忌憚，連同說話聲量都降低幾分：「兩年前我們鎮上死了一個瘋了一個，你知道319案嗎？」

  319案當年確實轟動一時，那段時間幾乎成了人人都會談及的話題，兇手至今未明，死者下場太過悽慘，肢體更是分散各處，光是找齊肢體警方就花了不少時間，政府怕引起恐慌，後續也就不怎麼報導這起案件了，只是在幾個月後公布了案件最終調查結果。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319案漸漸淡出大眾視野，或許除了受害者家人無法忘記，多數人早已拋之腦後，刀子不扎進自己身上總是不疼的，別人的事聽一聽偶爾關心一下，已算是天大的恩情了。

  阮妤輕嗯一聲。

  「319案的受害人就是我們鎮上的叫杜若琳，她還有一個妹妹杜若婷，」小麗微微嘆氣，「不過已經瘋了。」

  「瘋了？」阮妤愕然，「因為接受不了姐姐慘死所以瘋了嗎？」

  「差不多吧，杜若琳死得太慘了，家裡人接受不了也正常，聽說她妹妹要去上訪，但這事最後也不了了之，就讓她回來等信，等到最後就是新聞裡面的結果，她接受不了就去鬧，每次都被警方送回來。」小麗右手輕掩試圖讓聲音更小點，「我聽說每次送回來都是晚上，然後她就幾天不出門，有人看見她渾身是傷，好像被人打了。」

  被警方送回，且是晚上，又被人瞧見渾身是傷，指向性明顯，法治社會下不代表事事都有公平，件件都能尋個說法。已經拍板定案的事，結果也出了，再鬧就是你不對了，你折騰他們，他們煩了，自然不會讓你好過，又或者這不好過的背後實則掩蓋了真相，毆打只是希望你閉嘴呢？

  319案究竟是普通兇殺案還是另有隱情無從得知，這片天空見證了無數黑暗，這片土地承載了無數眼淚，天與地要是以罪懲罰，天必會降，地必會升，人必會死。

  「後來她就不去上訪了，說看見杜若琳冤魂，有人經過她家看到家裡擺了好多鎮魂的東西，還請了道士過來，說是杜若琳不肯就死，陰魂不散，盤踞在她家附近。」

  小麗摸摸手臂，手臂全是雞皮疙瘩，偏又開啟了話題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完：「本來大家都不信，建國多少年了封建迷信早被推翻了，怪就怪在杜若琳這事好像是真的，自那以後鎮上幾乎家家都丟失東西，也不是什麼大東西，就擺在那兒的小物件突然就消失了，找都找不到。」

  越說越可怖，阮妤是不信鬼神之說的，不過看小麗面部表情加肢體語言，對鬧鬼事件深信不疑，以至於提起便膽寒的地步，「值錢的小物件嗎？」

  「我聽別人說只要趕上杜若琳喪期那日鎮上就會有人丟手鍊項鍊啊，都是女人喜歡的東西，平日裡會丟小物件，具體是什麼我就不清楚了，應該不是值錢的。」

  阮妤思索片刻：「既然經常丟東西怎麼不報警？鎮上沒人懷疑過可能是竊賊嗎？」

  「所以說是冤魂嘛，那些東西丟失後又會在一個星期左右出現在家裡，且位置都一樣，你想想要是竊賊還會歸還嗎？再說他來偷東西哪兒還記得放在哪個位置，這種怪事你說除了鬼還有誰能做到？」

  以小麗轉述的說辭，這些怪事的確不像是人為，就像她說的真是竊賊偷不值錢的東西，又在一個星期左右歸還，行為和動機上說不通。

  「你說的這些怪事是在杜若婷瘋了以後還是瘋之前？」阮妤怕她沒聽明白，換了個說法，「我的意思是這種怪事現在還有嗎？」

  「她請完道士沒多久就瘋了，整日神神叨叨說她姐晚上坐在床邊和她說話，還說家裡東西無故消失，鎮上的人聽了不好反駁，心裡清楚怕是打擊太大才這樣，誰承想後來她真瘋了，

  「接著便是鎮上的人家裡丟失東西，當時有幾個小孩子大中午的不睡覺跑去林子裡玩，說看見杜若琳披頭散髮，臉白的跟死人一樣，嘴流血追他們，幾個孩子回來都病了，這事越傳越神乎，有人就開始搬走了，你想啊，有一家打樣搬走，陸陸續續就有第二家，鎮上當時有不少人走了。」

  阮妤沉默須臾：「挺慘的，杜若婷還住在鎮上嗎？」

  「在呢，整天撒歡跑，那些小孩子估摸聽家裡人提起過她，跟她玩總喜歡欺負她，你別看他們是小孩子，小小年紀也會看人下碟。」小麗注意到前方一處屋子，指給她看，「那兒就是杜若婷家。」

  她手指方向，是在她們走的這條路的左斜前，房子建在一處石階之上，比起台階之下稍顯乾淨的屋子，杜若婷的住處和她目前的情況大致相同，一眼望去雜亂無章，門前堆放著不知從哪兒淘來的破罐破盒，快要將整個門堵住。

  阮妤注意到門上張貼著類似鎮靈的符紙，時間一久，粘度受損，要掉不掉地任風吹動，給人一種半死不活的頹靡感。屋檐下掛著個鈴鐺，鈴鐺和市面上裝飾的小鈴鐺不同，紅線與黑線擰成一條繩，穿過鈴鐺底部，繩子末端綴著一個開元通寶，風一吹，叮嚀一聲，怪瘮人的。

  不過這些東西恰恰證明小麗說杜若婷在瘋之前請道士作法這事是真的。

  「走吧走吧，我每次經過這兒腳步都快些，多瞧一眼渾身不自在，你也別看了，咱們再往前走就到媛姐住處了。」小麗對鎮上所傳之事持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看阮妤還站在原地打量，乾脆伸手過去拽人，「走吧！」

  由她拉著走，阮妤沒拒絕，等過了杜若婷家，又問：「我看她家基本上都被前面房子擋住了，那家人蓋房子都不顧及嗎？」

  「原先他們那幾家和杜家算是鄰居，後來出了那事，他們和鎮長申請重新蓋房，位置就挪到前面了，隔壁幾家見他家往前挪也去申請，杜家的屋子就落後面了，」小麗似有感而發，「杜若婷瘋了誰還拿她當回事啊，占點她家的地，擋了點陽光，對那些人來說都不是事。」

  正說著話，徐佳媛正好從屋裡出來，身旁還有一位男士，戴著口罩，只瞧見男人點了點頭，兩人交談結束，男人看見她們，轉道從另一邊台階離開。

  徐佳媛住處是三層樓，獨立院，兩處台階中間是堆砌的綠植區。

  「你們怎麼來了？」t徐佳媛朝阮妤輕輕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小麗解釋：「阮妤行李箱沒了，想問問媛姐警局有沒有認識的人能不能幫忙追查一下，畢竟換洗衣物都在裡面，還有證件。」

  徐佳媛看了阮妤一會兒，側身引導：「進來說吧。」

  屋裡很涼爽，家具擺件仿的中式風格，畢竟正兒八經純中式風格的家具是一筆不小的費用，能模仿三四分已是不錯了。

  茶几上的一盞茶飄拂著裊裊白氣，徐佳媛把那盞茶盡數倒進垃圾桶，邀請她們坐下說話，又為她們各自斟了盞茶，「行李箱的事我回頭打電話幫你問問，不過怎麼說也得有個幾天時間處理，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拿幾件衣服換洗穿。」

  「謝謝媛姐，麻煩你了。」

  「不麻煩，我去找幾件乾淨衣服，你們等會兒。」徐佳媛微微一笑，起身上樓。

  小麗端起杯盞淺飲一口，噓了噓舌頭：「太燙了，我等涼了再喝。」

  她雖然經常來，但每次待的時間不長都沒好好逛過媛姐住處，左右要等乾脆當起了導遊：「阮妤，我帶你去後院吧，媛姐這兒還有個後院，收拾得可漂亮了，種的花草和我那兒的野花可不一樣，走走走，我帶你去看看。」

  她本就帶目的而來，賞花賞園的事不在計劃內，阮妤找了個藉口：「我去和媛姐說一聲，免得她找太多衣服給我，太麻煩她了。」

  「那行，媛姐住處在二樓，我先去後院等你，你說完來找我。」小麗走到半路又折回，端起茶几上那盞茶，徑直往後院去。

  阮妤從外套兜里掏出手工皂，衣服搭在臂彎一路都快捂出汗了，她順著樓梯輕手輕腳走上二樓，有兩間房，另一間屋子房門緊閉，南向屋子裡有人影晃動，徐佳媛應該是在給她找衣服。

  衣櫃門大開，擋住徐佳媛半個身子也擋住了她的視線，阮妤拿著手工皂靠近，驟然出聲：「媛姐。」

  「啊——」徐佳媛嚇得捂住胸口，一心撲在找衣服這件事上，一道人聲驀然出現，她嚇得夠嗆，還未來得及說話，不經意一瞥，散落一地碎塊。

  「對不起媛姐，你有沒有事？」阮妤面露急色，「我以為你聽見我腳步聲了，才過來和你說話，沒想到……你有沒有怎麼樣？」

  徐佳媛心思全然不在是否嚇到這件事上，盯著散落一地的東西，眉頭皺起，蹲下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塊，上面有「X」標識，大驚！推開阮妤，趴在地上找尋，連床底都看了，除了手工皂碎塊，沒有其他東西。

  她迅速起身，盯著阮妤看，探聽的意思很明顯：「你哪兒來的東西？」

  阮妤看她臉色驟變，囁嚅道：「小麗送我的……我正好想問問你還有沒有了，打算買一點帶回去給家人，味……味道很好聞，你突然叫一聲，我也被嚇到了，一時沒拿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