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
2024-09-14 13:39:45
作者: 徒安
在意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上一章多補了個結尾, 看完後再接這章哈)
上次在遊輪上她喝醉後他的照顧,仿佛還歷歷在目。
今晚的天氣真的好冷啊,冷到她竟然貪戀著他手心的一點點溫度。
突然, 一件西裝外套落在了她身上。
是完全不熟悉的氣息。
原來是郁道回來了。
他在另一側扶住郁嬌,動作沒有絲毫逾矩,只是用手背的一側,撐住了她。
「齊總,我會送大小姐回家, 就不勞煩您了。」他站在郁嬌的身邊。
齊冥曜擡眸, 就和郁道對視上。
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平靜, 面對齊冥曜,卻仍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齊冥曜沒有讓, 他也握著郁嬌的手臂, 緊緊盯著郁道。
這時, 郁嬌輕咳了一聲。
兩個男人的注意力瞬間轉移到她身上。
郁嬌輕輕地把自己的手臂從齊冥曜的手中抽出,看著他, 笑道:「沒醉。」
「多謝齊總關心。」
說罷,她便朝前走了。
許是為了證明她沒醉的說辭, 她也沒讓郁道扶她,徑直上了車,沒有回過一次頭,只留下影影綽綽的車尾燈。
齊冥曜的手仍停在半空中。
晚風已吹涼了他手心的溫度,他下意識地握了握, 卻什麼都沒抓住。
跟在後面沒上前打擾的喬幼春,見人走了, 才上前來。
她嘖嘖搖頭:「齊總,我覺得離你修成正果, 比我去南非餵動物的夢想還遙遠。」
喬家才隱晦地提出聯姻的想法,齊冥曜很快就明確拒絕了。
但喬幼春特地找上了門。
「聯姻的事抱歉。」齊冥曜開門見山。
喬幼春雙手抱胸,自顧自地坐在他的對面,問:「感情的事情,我沒興趣。但我們可以合作。」
「一個婚姻的空殼,你可以獲得喬家的支持。而我,只要錢。」
「對我來說,只要給我錢就行,和誰結婚,我不在意。」
她不是非齊冥曜不可,但喬家的相助,是極具誘惑的誘餌。
但齊冥曜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喬幼春意外:「你有喜歡的人了?」
齊冥曜沉默,算是默認。
更讓喬幼春意外的是,有這麼個人,外界居然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要麼是還沒拿下,要麼是見不得光。
她先試探了一種可能性:「想不到齊家的掌權人,居然有搞不定的女人?」
商場沉浮多年的齊冥曜,不可能讓她在表情上看出絲毫破綻。
但他也沒有接話,讓喬幼春有了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她調整了策略,去大草原上救助動物的錢,不非要從喬家和便宜老公那裡弄,也可以交易嘛。
「我可以幫你,作為回報,你要投資我的項目。」喬幼春道。
齊冥曜沒說可以,但同意帶她一起出席宴會。
喬幼春暗自慶幸,要是沒在明面上拖住聯姻的事兒,她父母當天就能把她的錢給斷了。
只是見到郁嬌,她才意識到這個忙,並不是好幫的。
她現在和齊冥曜一起站在晚宴外面吹冷風。
她忍不住感嘆:「一個女人連嫉妒都可以控制,那就別妄想在感情上戰勝她了。」
其實並沒有出他所料,他身邊站著其他的女伴,她並沒有太多的反應。
甚至,即使非要問到面前,她估計還能笑著祝福他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只有他,在意完陳潯,在意賀淶,還有在意不完的齊璟年和郁道。
齊冥曜直直地站著,但他感覺身體宛若軀殼,裡面已經空了,徒留冷空氣刮過穿堂風。
他沉默著往外走。
喬幼春拎著裙子,艱難地跟在他身後。
「喂,你答應給我的錢,失敗了也得付一半。」
「畢竟我也付出了勞動力。」
「不然我找別人也行,那位郁嬌小姐,看起來也負擔得起南非救助動物的項目。」
齊冥曜腳步未停:「全部都會支付給你。」
喬幼春終於揚起笑容,滿意地吹了個口哨。
自宴會後。
萬輕舟和郁景逸的關係升溫不少,時不時相約著出去,或商談或閒玩。
但郁嬌忙到沒有時間再想旁的事情。
她接進了幾個新項目,和郁景逸那邊,拉扯幾個來回後,竟也拿回不少項目。
工作進展都非常順利,直到——
重山出事了。
先是幾個子虛烏有的惡性事件報導,應對的疲憊期時,幾家資方用影響惡劣為由,突然撤資,再接著,是現有項目的停擺。
接連地噩耗,像是有人在幕後布局。
萬輕舟是在這個時候,突然來了郁家。
「您好,我想拜訪一下郁大少。」
陳管家接待了她:「萬小姐,大少爺還在公司,可能需要您稍等一下。」
「好的。」萬輕舟禮貌地點點頭,隨著他來到客廳。
坐下後,陳叔給她倒茶,她感謝。喝茶間,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郁家。
「抱歉,冒然前來。」她說。
「沒事的,」陳叔慈眉善目,「郁總大少爺還有嬌嬌小姐,都在公司,夫人在樓上休息,不打緊的。」
「江姨又頭疼了嗎?」萬輕舟關心道。
陳叔擡眸看她,萬輕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熟稔,「之前聽郁大少提起過,說他的母親江姨身體不好,不喜歡外出。」
「是的,」陳叔這才斂下眸色,又恢復了和善的模樣,「夫人只有每年資助鄉村女學生的時候,才會出一趟遠門。」
「夫人真是個心善的好人。」萬輕舟低頭喝了口熱茶,掩住眼眶的澀意。
她已經對江瑜的印象很模糊了。
只記得那還是她十五歲的時候,父母不准她繼續讀書,想讓她去城裡打工,賺了錢可以供弟弟學費。
江瑜是在那個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
她是一個溫柔的婦人,有和課本里慈愛母親一樣的形象,摸著她的頭說:「其他的事先別想,好好讀書。」
後來她一直被資助著讀完了大學。
她只見過江瑜一面,她也只是她資助的眾多孩子中的一個而已。
但她的舉手之勞,卻是她的救命之恩。
「對了,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萬輕舟拿出準備好的禮物,其中一份是貴重的參茶,聽聞對頭痛有用。
陳叔和她客氣幾番後,才收下。
「我和大少爺說過了,他今天應該會早點兒回來的。」陳叔說。
「謝謝您。」萬輕舟抿唇笑。
但她沒等太久,郁家大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進來的是卻是氣喘吁吁的郁嬌。
「嬌嬌小姐,您怎麼回來了?」陳叔驚訝。
郁嬌目光掠過萬輕舟,「哦,我有份文件忘記了。」
「這位是?」郁嬌看向萬輕舟。
「郁小姐,我是重山的萬輕舟。」萬輕舟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萬總好。」郁嬌回握住她的手。
「萬小姐是來找大少爺的。」陳叔替她解釋。
這就是郁嬌聽說了,著急忙慌跑回來的原因,到了也不等司機替她開門,直接下車狂奔回來。
「陳叔,您幫我去找我的書房抽屜里找份文件。」郁嬌說。
客廳里只剩下郁嬌和萬輕舟。
萬輕舟正要端起茶杯,郁嬌按下她的手,輕聲問:「你最近瞞著我,都在做什麼?」
見萬輕舟不答,她又問:「你要和郁景逸達成什麼合作?」
「郁景逸有意讓我跟他。」萬輕舟說。
「你同意了?」郁嬌盯著她看。
「條件很好,比郁小姐開得更誘人。」萬輕舟說。
郁嬌心臟一頓,鬆開了她的手。
萬輕舟似風輕雲淡地品嘗茶香,卻低頭垂眸著,許久沒飲下一口。
沉默了許久,郁嬌說:「所以你打算假意倒戈,再伺機而動?」
萬輕舟擡頭,愣怔。
她真是一丁點兒都沒懷疑她。
自宴會後,她和郁景逸的接觸明顯增多,緊接著就是重山不停地受重創。
就連重山內部,都有風言風語傳出,說她和郁景逸搭上,有意將重山低價處理。
「看來郁景逸知道重山和我的關係了。」郁嬌很快就推導出因果。
不用萬輕舟回答,她也確定了。
「輕舟,不要。」郁嬌傾下身子,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近乎從下自上的請求姿態。
她知道郁景逸只是看起來溫和,實際上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把她按在郁氏繁忙的工作里,萬輕舟為了守住她們的秘密,遇到了麻煩,也只想著自己解決。
如果萬輕舟一開始就答應了郁景逸的暗示,背刺郁嬌,那重山如今也不會是這個局面。
但將重山折騰至半死,終究還是會逼著她來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站在郁嬌對立面。
因為現在郁嬌也解決不了t這樣的麻煩。
萬輕舟低頭和郁嬌對視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比起沒有重山,你的安全更重要。」郁嬌不容置喙道,「你答應我。」
萬輕舟垂落著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久久才說:「好,我答應你。」
郁嬌放下心來:「這事兒你別管了,我來想辦法。」
可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她們急需一筆龐大的資金補充空缺。
除了齊家那位,也沒更好的辦法了吧。
不讓她入虎口,她要去的也不會是什麼安全的去處。
「郁嬌,沒關係的,」萬輕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郁嬌,「我們可以重新開始的,局面不會比建立重山的時候更差。」
那時她們一窮二白,但是也挺了過來。
「知道。」郁嬌對她笑得很輕鬆,「你回去吧,重山現在還需要你。」
萬輕舟很擔心,站起來後一步三回頭:「別逞強。」
郁嬌點點頭。
陳管家此時從樓上下來,「嬌嬌小姐,抱歉,我沒找到您要的文件。」
「不應該啊,我記得我就放在書房的抽屜了。」郁嬌作思考狀,「算了,我自己找找。」
「萬小姐,我再給您續一杯茶。」陳叔見萬輕舟的茶杯已半空。
「不用了,謝謝您。」萬輕舟說,「麻煩您和郁大少說一聲,公司現在一堆爛攤子,有點兒急事,我沒等到他,只好先走了。」
陳叔低頭頷首,送她出去:「好的,萬小姐。」
郁嬌站在窗邊,看著萬輕舟走遠的背影。
遠處的天邊是大片的烏雲,她恍若走向黑暗中。
這個冬天的天氣越來越不好了,最近接連幾天,都陰沉沉的,天空隨時要落雨的樣子。
明明只是剛剛傍晚的時間,天已經黑得像是夜晚。
林靜開著車送齊冥曜回家,在前方的路邊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曜哥,」他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還是沒忍住,「前面那個人好像是郁小姐。」
后座的齊冥曜從工作文件中擡起頭來。
不用好像,他一眼就認出了郁嬌。
這段時間氣溫已經很低了,她竟還穿得如此單薄,站在外面。
「要停車嗎?」林靜問。
齊冥曜有些猶豫,但只一個油門的距離,也容不得他多遲疑。
「停車。」他的聲音比他的決定更快。
車窗緩緩降下,郁嬌的模樣逐漸清晰。
她臉色不算太好,鼻尖粉粉的,像是在冷風中吹了許久。
見到他,她第一時間就揚起笑容。
「齊總,好巧。」
聽聽她的謊言,明明是她刻意在這裡等他。
郁嬌也不等人回話,直直伸手進來拔起后座的小鎖。在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時,她開門後,便已經欺身而上。
好聞的玫瑰香,卷著冷空氣,一同撞進他的懷裡。
猝不及防,像是從天而降的驚喜。
駕駛座的林靜目瞪口呆,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阿靜,把擋板申起來。」說話時,郁嬌卻緊盯著齊冥曜,溫熱的氣息直直地噴灑在他頸側的肌膚上,惹起細細麻麻的癢。
林靜愣住,又趕緊恢復意識,手忙腳亂地按下按鈕。
擋板緩緩升起,發出輕微的聲音。
齊冥曜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顫,不知懷裡的重量是不是混上了自己的體溫,逐漸難分彼此。
他突然變得很渴,喉結不自覺地滾動。
擋板停下,為他們隔離出一個獨立的逼仄的空間。
連空氣似乎都開始變得稀薄,再到曖昧上升的氣溫。
齊冥曜克制著自己,沒有動作。
郁嬌卻得寸進尺地俯身,掠奪他鼻息間的氧氣。
她一寸一寸地逼近,直至,她嘴唇的柔軟,落在了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