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2024-09-14 13:34:57
作者: 嘔花深處
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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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玉忙道:「殿下放心, 豫州那邊的線人早已妥當,只要殿下一聲令下,這邊定然處理穩妥。」
孤啟靜默了一會:「當給郁枝鳶點教訓。」
她為著皇位無所不用其極, 竟將這樣的秘辛捅出來, 女皇興許也不會給她什麼好臉色。
「殿下想如何做?」含玉問。
「我要她死。」
京中出了這樣的事, 當初站在郁雲霽身邊的一眾世家也沒了音信。
女皇褫奪了郁雲霽的封號, 不許她再進宮, 除此之外不曾傳出關於她的旁的消息。
人們都猜想, 女皇興許是因著這麼多年的感情在, 一時間也沒能做出要了郁雲霽命的決策, 但人們都清楚, 女皇只是老了, 並不是糊塗了,待到她想明白,自然不會留郁雲霽的活口。
她興許是一時心軟,郁雲霽活不了幾時。
「褫奪封號, 卻還讓她留在這兒,不曾逐出京城, 這何嘗不是一種諷刺,若我是她, 早就羞憤欲死的吊死在庭院這棵桃樹下了。」不知是哪家的世家女路過此處, 朝著宅院啐了一口。
秋月來臨。
孤啟身上的衣料早已不是名貴的錦衣,而是換成了再尋常不過的衣服, 只是仍舊燦爛如火。
他總覺得不會如此的, 可他確實看不到轉機, 郁枝鳶如今面容盡毀,卻因著沒有了郁雲霽的競爭, 在朝如日中天。
孤啟看向窗外。
他們換了一間小院,不曾住在王府上,因著這樣的變動,身邊也沒了什麼侍人,僅有兩人身邊的貼身小侍女衛跟著來了此,剩下的大多被打發了。
書房內空了許多,原本堆滿奏摺的桌案,此刻也只剩下鎮紙與筆墨。
說不出的蕭條。
弱水見他發怔,出言喚道:「主君,這是殿下要我交給你的。」
她將那張單薄的紙遞到他的面前,孤啟怔然看著眼前的和離書。
郁雲霽這些時日的為難他看在眼裡。
幸而父親當年也有自己的一小股勢力,他不至於一點都幫不上郁雲霽,只是這樣的事不能讓她知曉。
他原想著一切都在慢慢好轉,待到時機成熟,他便同郁雲霽一起離開京城,只要同她在一起,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他見慣了人的無情,卻不曾想郁雲霽仍打定主意要同他和離。
因著出了這件事,郁雲霽害怕兇險害怕牽扯上他,便將他一次又一次推開。
「……知道了。」他道。
他沒再看那張紙,只望著窄小荒蕪的庭院,等著郁雲霽回來。
噁心的勁頭復又涌了上來,孤啟堪堪將這樣的感覺壓下。
這些時日因著這些事,他也不曾好好吃過一頓飯了,心中存著事,什麼都吃不下去,便是他最愛的甜食都味同嚼蠟,可他不好好吃飯,胃總是會痙攣的抗議。
興許是這段時間將胃熬壞了,他總是會偷偷乾嘔,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他握緊了骨節,郁雲霽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恭王府。
郁枝鳶府上的幕僚們紛紛諫言,唯雲夢澤坐在角落一言不發。
郁枝鳶看了他一眼,隨後勾唇道:「而今母皇看中,將政事交付與我,這也得益於諸位的建言獻策……」
「能為殿下效命,是我等的福分。」有幕僚忙應道。
郁枝鳶笑著頷首。
她也不曾想到,當年竟真有這樣一齣戲。
原本她以為這條路走到了盡頭,畢竟面容損毀是大事,她只是將這樣的傳言放出來,試圖阻攔郁雲霽的道路,誰曾想,今日卻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郁雲霽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她有個不檢點的父君,身為鳳君竟做出這樣的事。
只是她不明白,如今母皇雖做出了這樣的決策,卻仍沒有要殺掉郁雲霽的意思。
這樣污了皇室血脈之人,本就不該在活下去。
「我既身為母皇唯一的女嗣,便當為母皇分憂,」郁枝鳶道,「這些時日母皇仍為此事煩憂,身子大不如前,諸位可有什麼主意嗎?」
「殿下不若斬草除根,」有幕僚道,「以絕後患。」
郁枝鳶說這話的同時看向了角落的雲夢澤:「雲公子。」
還欲開口的幕僚們當即一頓,隨著她的聲音側眸看向那個角落。被點到名字,雲夢澤緩緩擡眸,對上了她的眼睛。
郁枝鳶前些時日還同他提起正君一事。
照如今的形式來看,郁枝鳶幾乎是儲君的唯一人選,她的正君,便也是將來父儀天下的鳳君殿下。
雲夢澤面上帶著淡然的笑意:「我倒是認為,得饒人處且饒人,殿下已是陛下唯一的女嗣,何來後顧之憂,且郁雲霽如今沒有能力同殿下抗衡,殿下饒她一命,百姓倒認為殿下是明君仁君。」
「小爺們兒的心思哪能聽信,兒郎之仁!」幕僚打斷,「殿下,若是將她處置,也省了陛下的心,免得陛下為之煩憂。」
郁枝鳶不曾開口。
她只上上下下打量雲夢澤許久,道:「諸位言之有理,只是郁宓到底是同我自小長大的姐妹,痛下殺手,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聽她如此道,幕僚們心下有了計較。
若是誰殺了郁雲霽,則是討好恭王的一大機會。
——
宮宴。
女皇面色不大好,但今日是立秋,照例要在宮中設宴同群臣把酒言歡的。
大臣們見女皇興致不高,紛紛琢磨著這些時日幽朝發生的好事,想著藉此哄得女皇高興些。
「今日諸位只當是家宴,不必拘禮。」女皇道。
她的聲音不高,但大殿上的臣子們都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卻也無人敢當真放肆,只因這是人人都貪戀的權勢權柄味道。
夜宴觥籌交錯,不知過了幾時,正中央的舞郎們一舞結束,一旁的川安王舉起酒盞:「陛下,臣將於半月後歸青州,此次一別,怕不知何時再見。」
女皇面上神色淡淡,卻在她舉起酒盞時,耳邊傳來利器飛過的聲響,隨後,手中的琉璃盞被什麼東西打碎,耳邊炸開一聲脆響,一捧瓊漿玉液濺了一袖。
女皇眸色漸深,眸色凌厲的看向了下首的川安王。
川安王本還不明所以,卻見身旁兩個侍人取下了簪刀,朝著女皇攻去。
同時暗器如雨,朝著上首飛去。
「保護陛下!」
不知誰叫了一聲,女衛們當即將女皇護起,呈保護型的架勢,原本遍布舞郎的正中央已然空了,舞郎們驚恐的叫聲還在耳畔繚繞。
原本滿是絲竹之聲的宮宴瞬間飛濺起血跡與碎肉,變動僅在一個呼吸之間,人間極樂當即變成了人間煉獄。
川安王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手下的叛變變來得太突然,周邊還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她只覺臂膀一痛,待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押到了女皇的面前。
「陛下,臣不知此事!」川安王忙高聲道。
她此刻能做出這樣的反應已實在不易。
原本她今日只是來赴宴,並不曾想著對女皇做些什麼,可身邊這些人卻擅自動手,大殿之前,當著諸多臣子的面,對著她們的女皇拔刀相向。
女皇擡手,即將面前一眾女衛撥開,緩緩朝著她走來。
「你不知此事?」女皇的聲音低沉,君王的威壓也在此刻盡顯無疑,將她整個人壓得喘不上氣來,「這些人無一不是你的身邊人,川安王,你如今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下首的大臣們靜若寒蟬。
今日宴會血肉飛濺,可是嚇壞了不少文臣。
「臣,待陛下忠心耿耿,今日一事與臣無關,定然是有人想要加害於我,」川安王高聲道,「陛下明鑑!」
「是嗎?」
一陣輕靈帶著笑意的女聲傳來,宛若清澗之泉,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郁雲霽含笑的面孔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一瞬間,在場之人只覺恍若隔世,恨不得將做夢的自己掐醒。
菡王,郁雲霽,她不是非皇室血脈嗎,並被女皇褫奪了封號,再不准進宮半步嗎,怎麼會……
郁t雲霽面上神色依舊,那一襲靛藍薄紗在宮宴的燈下晃出陣陣浮華,宛若仙女降世。
「皇姨母這話說出口,當真不會害臊嗎,」郁雲霽笑盈盈的微微俯身,看著她,「謊話說多了,是會遭報應的。」
川安王幾乎化成了石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望著郁雲霽那張酷似金霖的臉,動了動唇瓣,道:「宓兒,你……」
「皇姨母怕是誤會了什麼,」郁雲霽笑著搖頭道,「我原想著,皇姨母畢竟是川安王,不會上這樣的當,可不曾想您也跟著中了歹人的計啊。」
「背後之人倒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將皇姨母您也耍得團團轉,」郁雲霽溫聲道,「皇姨母,您對母皇,當真沒有不臣之心嗎,那青州與梁州分散的兵力,又是什麼?」
那雙含情的桃花眸里笑意不達眼底,像是深不可測的湖水,要將人的神魂一道卷進去。
川安王有一瞬的恍惚,只是眸光交匯的一瞬,她便覺得自己被這年紀不大的女娘看了個透徹。
郁雲霽緩聲道:「皇姨母在青州數十年,如今青州百姓民不聊生,人人皆知姨母殺伐果斷,有人將這樣的事捅到了母皇面前,我作為母皇的女兒,自然要為母皇分擔,卻不曾想只這一查,竟查出了這樣的大事。」
「豢養私兵,數目也不少,這可是大罪啊姨母……」
大殿上靜可聞針,一眾大臣們聽著這番對話,身後不禁冒出了細密的冷汗來。
偏生說話的人長得溫和,面上還帶著笑。
她像是立於一個絕對主導的地位,人們的爭奪與計謀在她的眼中不過玩鬧,只要她想,她便會循循善誘,去配合,直至最後將人一舉擊潰,慢慢欣賞著面前人驚懼的臉色。
「既然今日大家都在,朕當將先前對於宓兒身世一事說明了,」女皇俯視著下首被此事驚得不知該作何表情的眾人,緩聲道,「郁宓是朕的親女,是朕的血脈,也是幽朝的皇女,先前有人藉此污衊朕的女兒,朕本欲將此事說明,卻被宓兒攔下,宓兒不懼人言,只為引蛇出洞,將背後之人引出……」
郁雲霽面上還帶著淡笑。
她總是這幅泰然自若的樣子,在女皇說出口之時,她對上了下首郁枝鳶的眼眸。
她竟然是將計就計,所以她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偏將她們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郁枝鳶攥緊了指節,又緩緩鬆開,終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麼,被押著跪在冰冷地磚的川安王還欲說些什麼,卻被女皇吩咐壓了下去:「今日一事需好生查,看看究竟是誰生出了這樣的不臣之心。」
「是啊,配合背後之人這麼長時間,我也受了不少委屈,」郁雲霽立於女皇身旁,有意無意的看向座下的郁枝鳶,「我陪她玩了這麼久,也該背後之人一一奉還了。」
……
夜宴的餘韻太久,一眾大臣們久久不能回神。
沒有人能想得到,郁雲霽這樣的人,竟甘願蟄伏一月有餘,只為將川安王等人一舉擊潰。
起先菡王倒台之時,不少站在郁枝鳶身邊的世家家主暗自慶幸,誰料才過了一個月,竟是出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郁雲霽因著先前之事為難世家。
今夜格外寂寥,街上更不曾有什麼人影,像是塵埃落定的平復。
夜幕降臨,將整個京城籠罩。
孤啟乾嘔了好一陣,卻因著一日不曾進食,什麼都不曾吐出來。
「主君,我,我為您去請郎中……」含玉見他這幅模樣,急得宛若熱鍋上的螞蟻。
孤啟接過他手中的清茶,繃著指節捏緊茶盞漱了口,堪堪將噁心的勁頭壓下。
「……不必。」孤啟這般道。
若是去尋郎中,竟然會驚動暗中的勢力,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這樣的境況早已持續了數月,本也不是什麼大事,郁雲霽本就繁忙,他不想為郁雲霽增添負擔,在這樣緊要關頭分她的心,更不想讓郁雲霽為著他的身子擔心。
蒼白的骨節復上了小腹,孤啟蹙了蹙眉。
分明這些時日他不曾好好吃飯,整個人看著也瘦削了許多,偏腹部多了些肉。
這樣可不好,他還這樣年輕,身材就走了樣。
若是郁雲霽知曉,興許會不喜的,女子都愛面容姣好身段好的男子。
孤啟正想著,無意摩挲著指腹,這是他焦慮的表現,他的思緒翻飛,正欲說什麼,小腹傳來的輕微觸感使得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處。
孤啟面色微僵,隨後眉頭蹙得更深。
「主君,怎麼了嗎?」含玉見他這幅模樣,忙問。
「不要說話。」孤啟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害怕驚到什麼一般。
方才的感覺不見了,像是他的錯覺一般。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好似,男子有孕便是這幅模樣,他想,這些時日他多吃不下東西,且時不時便要吐上一陣。
他興許是,有了身孕。
這樣的想法出現的一瞬,孤啟的心頭像是被溫熱的一池泉水包裹,整個人被難言的歡喜與緊張包裹,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小腹也隨之傳來方才奇異的感覺。
孤啟的手輕輕覆在溫熱的小腹上,輕聲道:「我應當是有孕了。」
這兩個字出口時,帶著無限的溫和,孤啟的耳尖也隨之發了燙。
他真的有孕了,手心下覆著的是他與郁雲霽的孩子,是他們相愛的證據。
他先前曾想,若是能將郁雲霽揉進骨血里,時時刻刻跟她在一起才好,可眼下老天當真圓了他的夢時,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了,小腹內輕微的感覺讓他整個人陷入了幸福的雲層里。
他與郁雲霽骨血交融,這裡面是他們的女嗣。
孤啟唇角無意識的勾起一絲笑意。真好,他有郁雲霽的女嗣了。
含玉也被這個消息驚得怔在了原地,待到反應過來時,他整個人耳邊還是嗡鳴一片。
含玉結結巴巴道:「我,我這就去將好消息告知家主!」
這一個月以來,郁雲霽成日忙於這些事,面上鮮少出現發自內心的笑意,這都是她們有目共睹的,想來若是她得知這樣的好消息,心頭的陰霾也能散去些。
「不可!」孤啟忙喚住他,「此事不可告知她。」
含玉不解:「若是家主得知此事,興許還能多陪陪主君,男子獨自孕育女嗣是一件辛苦的事,若是沒有妻主的關切,將會是異常難熬的……」
「她不喜歡孩子。」孤啟輕聲道。
她不喜歡孩子,興許也不會喜歡他們的孩子。
在意識到這一點,孤啟面上的欣喜淡去了幾分。
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郁雲霽。
在他同郁雲霽圓房過後,食髓知味,每每情難自禁,縱著行一次又一次的女男之事時,郁雲霽都會照例派人為他送來避子湯,可見她是當真不喜歡孩子,郁雲霽每次都會將避子湯派人給他送來,而他一次也不曾喝下,全都倒進了花盆中。
她不曾答應他要女嗣,孩子……或許會打亂她的計劃。
這樣的境況,她還是不知道為好。
孤啟看著他,一字一句:「此事定然不能讓第三個人知曉。」
「是,我知曉了。」含玉道。
「家主。」
「主君可歇下了?」郁雲霽的聲音從屋外響起。
孤啟眼眸微亮,三步並作兩步地推開了門,還沒等三千說話,一頭扎進了郁雲霽的懷中,嗓音還有些沙啞:「妻主,你怎麼才回來……」
分明郁雲霽僅僅走了一下午,他便心焦難耐。
在環緊郁雲霽的腰時,他的鼻頭也隨之酸澀難忍。
微不可查的小情緒似乎是在這一瞬間放大了數倍,他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卻不知委屈從何來,只知曉在他聞到晚香玉的時候,這樣的情緒一股腦冒了出來,他想讓郁雲霽親一親他。
「怎麼了?」郁雲霽承受住孤啟猛然撲來的衝擊力,忙順著他單薄的背。
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孤啟沒有開口,只是埋在她的頸窩,小聲的抽泣了幾下。
郁雲霽不明所以的看向含玉,卻見小侍滿臉緊張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主僕倆都不太對勁。
郁雲霽蹙了蹙眉,今日她將三千留在了院裡,若是又是,三千當會告知於她的,若不是受人欺負,孤啟怎麼這般委屈。
孤啟不曾開口,他只輕輕啜泣了幾聲,便將聲壓了回去。
濕潤的淚痕蹭在她頸窩裡,孤啟道:「無事,我只是,好想好想你……」
直到抱夠了,他t才反應過來三千與含玉還在身旁,孤啟似乎是在此刻才感覺到了有些不好意思,他委屈的補了一句:「你回來的太晚了。」
郁雲霽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笑道:「引之愈發粘人了。」
像一隻貓兒,看見她回來便迫不及待的撲到她的懷中蹭著,還是只粘人的貓。
三千道:「殿下,我們何時搬回……」
「明日。」郁雲霽揉了揉懷中孤啟的面頰,隨口道,「王夫擔驚受怕了這麼些時日,人也清瘦了不少,早些搬回去,為王夫補一補。」
孤啟怔在了原地。
郁雲霽同三千所說的話他分明聽了進去,可這話落在耳中,倒讓他有些聽不懂了。
回去,回到哪兒去,三千為何又稱郁雲霽為殿下?
腦海中的一問一個接一個的冒出,郁雲霽卻好像沒有打算同他解釋,她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簡直瘦成了小魚乾,定要多補上一補的,看得本殿心疼。」
孤啟稀里糊塗的跟著她回了屋,直到房門緊閉,他才想起什麼似得抓住郁雲霽的衣袂:「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又喚我王夫?」
郁雲霽坐在榻上,心情頗好的望著他:「我是菡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郎,自是王夫。」
孤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抓著她衣袖的手不曾鬆開。
郁雲霽指節順著他柔順的長髮,輕聲道:「這一個月你受苦了,瘦成了這樣,只是今日兇險,你不曾瞧見川安王與郁枝鳶的臉色,簡直是比臉譜變得還快,當真是精彩,嗯,還有那群大臣,她們可是嚇壞了。」
「所以,你如今恢復了菡王的身份,」孤啟頓了頓,嗤笑一聲,「或許是應該說,你從來不曾失了這層身份?」
「我的確是恢復了身份,你知曉的,川安王是只老狐貍,此生最重要的人便是我的生父,而依著郁枝鳶的性子,想讓她徹底相信些什麼很難,我若是沒有什麼很大的損失,她是斷然不會信的。」郁雲霽道,「所以,我這位好皇姐大好了戲台子,我便陪她唱上了一出。」
她不曾注意到,孤啟的面色越來越白。
他同她拉開了距離,冷聲道:「郁雲霽,看我日日為你擔心,又將我騙得團團轉,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