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2024-09-14 13:34:49 作者: 嘔花深處

  第 60 章

  

  郁雲霽手持著一柄薄刃, 指腹緩緩施壓。

  粉衣侍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揚著慌張的水眸嬌呼:「殿下,奴, 奴只是來侍奉您更衣……」

  說著, 他擡手輕輕扯住一點她的衣袂, 似乎是求她垂憐。

  偏房昏暗一片, 唯有月光透過窗欞的一點縫隙照射進來, 將嬌郎受到驚嚇的面頰映的慘白。

  郁雲霽無動於衷, 語氣卻依舊平淡, 可她的平淡卻無端的使人害怕:「侍奉?我何曾答應, 讓你跟來了?」

  「你自作主張, 這便是郁枝鳶教你的規矩嗎, 」郁雲霽的面上染了薄粉,眼眸卻毫無波動,「如此沒有規矩,是會被亂棍打死的……」

  嬌郎顫著身子。

  他沒有懷疑郁雲霽的話, 她便是這樣的性子,即便如今她不曾做過什麼殺人放火, 十惡不赦的事,但菡王殘餘的威風仍在。

  嬌郎不死心的看著她, 他努力做出幾分可憐的模樣, 想郁雲霽能看在他此刻的模樣上手下留情,但不論他如何, 郁雲霽眸中仍是一片清明。

  怎麼會, 她為何沒有半分情動的跡象?

  不肯, 恭王殿下說了,這藥是難得的烈藥, 一旦被服下,定然抵不住洶湧而來的難耐,若是沒有男子解藥,泄出這火氣,女子便會元氣大傷留下病根的。

  「殿下,奴好痛……」嬌郎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口,「殿下,您身上好燙,奴知道這樣的滋味不好受,奴來幫您吧。」

  郁雲霽有一瞬間的晃神。

  眼前這張嬌媚的面容扭曲變換著,竟是變成了孤啟那張凌厲俊美的笑靨。

  面前的「孤啟」還帶著笑,眼下好似妝靨的胎記灼灼如火,像是一隻勾人的花妖:「殿下,求您,疼疼奴吧。」

  郁雲霽齒關微微用力,口中的血腥氣愈發濃重,眼前「孤啟」的面容卻愈發委屈:「殿下,奴就這樣惹您生厭嗎?」

  任何女子都抵不過這樣的架勢的,魚禾知曉女娘該如何拿捏。

  他混跡風月場多年,如今身染了這樣的髒病,本就是死路一條,可若是能將這樣的髒病染給郁雲霽,便能得到一大筆錢財,便是死也能拉上郁雲霽這樣的皇女作為陪葬。

  只是郁雲霽此刻盯著他的面容發怔,眸中漸漸蒙上一層不解,和按捺不住的情慾。

  噠。

  伴隨著一聲輕響,那柄匕首應聲而落,他脖頸處的冰涼與痛感消失不見。

  魚禾面上浮現出一絲喜色,他當即埋到了郁雲霽的懷裡,蹭著她道:「t殿下,奴來幫您……」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郁雲霽骨節分明而滾燙的手卡緊,一瞬間,周邊的空氣也隨之稀薄起來,嬌郎面色漲得通紅,卻只剩下「嗬嗬」喘氣的聲音。

  他掙扎著,試圖從郁雲霽的桎梏中逃離,卻無濟於事。

  郁雲霽冷眸看著他:「皇姐的人,都是如此不惜命的嗎……」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可眼前的面孔儼然是孤啟那張俊臉,身上的藥效也愈發強烈,宛若強勢的猛虎,將她整個人束縛著,不容她清醒。

  郁雲霽心頭的跳動極快,受藥效影響,如今她整個人在暴躁的邊緣徘徊。

  她有一瞬間的衝動,想將眼前這張酷似孤啟的人掐死。

  好似眼下除了女男情.事以外,這種暴虐的,嗜血的感覺,是唯一能夠緩解她身上痛苦的方式。

  可終究是這張面容,使得她沒能下死手。

  魚禾面色漲紅,隱隱有翻白眼的趨勢,顯然是窒息到了一定的程度。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這等卑劣下作的手段,我還真看不上,倘若真有本事,朝堂見分曉。」郁雲霽隨手將他扔在一旁。

  魚禾脫了力,他像一個破舊的布娃娃一般,被郁雲霽隨意的仍在一旁。

  腰被方才郁雲霽暴虐的動作狠狠磕在桌角,疼痛席捲而來,他宛若一條瀕死的野狗,粗粗的喘著氣,沒了半分方才的誘人作態,他卻不敢再多留,忙不疊地朝著外面爬去。

  偏房恢復了沉寂。

  郁雲霽闔上了眼眸,任由猛烈的藥效衝擊著她的四肢百骸,直至她猛然咳出一口鮮血。

  ——

  孤啟是提著劍來的。

  在郁雲霽離開後,他在正堂為她主持著詭譎雲涌的生辰宴。

  可孤啟等了太久,他總感覺郁雲霽會出些什麼事,在對上郁枝鳶似笑非笑的眼眸時,這樣的感覺更甚。

  待他邁進半月堂,卻見房中空無一人,晚香玉濃郁的氣息在空中久久不散,這樣慌張的情緒使得他不安,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郁雲霽。

  孤啟破開偏房的門時,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在了原地。

  郁雲霽外衫逶迤了一地,她只著了一件雪白的中衣,眼眸中似乎還泛著紅。

  「妻主……」孤啟顫聲道。

  他從不曾將郁雲霽折服於,在她的心中,郁雲霽一直是個溫柔穩定的女娘,永遠都是那副沉著的,遊刃有餘的樣子,可如今面前一身中衣的她宛若方從地獄爬出來的羅剎。

  吃人的美羅剎。

  感知到屋內來了人,郁雲霽踉蹌著兩步上前,狠狠的卡在他的脖頸上:「你就這麼不怕死嗎……」

  她像是失去了意識。

  孤啟眸中當即蓄滿了生理性的淚水,重重地拍打著她的手背:「郁宓,是,是我,是孤引之……」

  「孤引之」一詞像是觸及到了她的神經。

  郁雲霽用力的收一頓,面上也隨之帶上了幾分疑惑,似乎是在思考孤引之究竟是誰。

  「……妻主,痛。」孤啟道。

  郁雲霽泛紅的含情眼對上他,那雙以往平靜如湖底的眼眸,此刻泛起了洶湧的波濤。

  郁雲霽沒有等他再說些什麼,那隻手不容忤逆地扣在了他的後腦上,五指觸及到微涼而柔順的髮絲之時,整個人都被令人安心的荼蘼香浸染,她狠狠吻在了孤啟的唇上。

  所有沒能說出口的話皆被以唇封緘。

  孤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周邊的空氣也跟著稀薄起來,耳畔只剩下令人面紅心跳的水聲,孤啟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手中的劍也緩緩脫落,掉在了他的身旁。

  今日的郁雲霽格外強勢。

  尋常的她總是惡劣的,在榻上對他是如此。

  不論他如何求饒,如何討好,郁雲霽只會溫聲安撫著,動作卻從不曾輕緩,她格外喜歡看他哭,更喜歡在他哭得厲害的時候吻在他的眼尾,將溫熱濕潤的淚珠悉數吻乾淨。

  可真到他受不住的時候,郁雲霽還是會停下的。

  但今日的郁雲霽不是如此。

  她身上的威壓似乎在這一瞬悉數釋放,屬於上位者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將整個偏房覆蓋,險些令他站不住腳。

  孤啟眼瞼處薄薄的肌膚泛了紅,淚珠將落未落,卻躲不開她強勢的攻擊。

  快要喘不上氣了。

  郁雲霽的手緊緊貼在他的後腦,使得他動也不能,孤啟唯有攀緊了她,才得以使發酸的腰與腿有一處支撐力,不至於狼狽的倒下。

  郁雲霽口中的甜腥悉數渡入他的口腔,孤啟腦海中似是被一層霧氣蒙住,將要喪失思考的能力,他一時間分不清,這血腥味究竟是她的,還是他的。

  孤啟一口咬在她的下唇上,郁雲霽的動作被他的動作打斷,她有些不滿的鬆開叩著他後腦的手,那隻手落在他下頜的位置,迫使他擡起頭對上她的眼眸。

  「誰家的小狗跑出來了,」郁雲霽聲音還有些低啞,「怎麼動不動便咬人……」

  她唇角還掛著一滴殷紅的血珠,被她隨手拭去,塗在了孤啟紅潤帶著水光的朱唇上。

  郁雲霽漫不經心的語氣帶著微啞,這樣的聲音落在他耳中,卻莫名讓他蘇了尾骨。

  這樣酥麻的感覺太陌生了,從尾骨向上蔓延,連腰都是軟的。

  「……我,我才不是狗,」分明是逗弄,帶著一點情趣和侮辱的話,卻令他有些興奮的戰慄起來,孤啟控訴的含淚瞪她,「你,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哪樣,」郁雲霽低低笑了一聲,惹得面前的人身子輕輕顫抖著,「你這樣口是心非,你的妻主知道嗎?」

  孤啟心頭猛烈的跳動漏了半拍。

  郁雲霽她,她竟是將他當做了別人,而且還是有妻之夫。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寸,他的腰緊緊貼著堅硬的桌案,退後不得,方才隨著郁雲霽猛烈的吻,他柔軟的腰肢蹭在桌案邊角上,如今已然又紅又痛,興許已經磕出了淤青。

  月光順著縫隙撒落在她的面頰上,尋常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面頰上,此刻半分神情都無,讓人摸不透她的情緒,更采不到她下一步究竟要做什麼,她處於一個絕對掌控的位置。

  這樣的她更為迷人,卻也更危險,郁雲霽讓他感到陌生。

  她滾燙的指尖順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緩緩向下,將方才隨著動作落入衣襟里的髮絲抽出,觸及他的鎖.骨之時,孤啟低.喘了一聲。

  郁雲霽傾身覆在他的耳畔:「乖狗狗,怎麼反應這麼大。」

  眼前的兒郎無助地戰慄著,卻在她吐出這些字眼之時,半是屈辱半是羞憤的擡頭看著她。

  身上的反應是騙不得人的。

  可郁雲霽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眸底的情愫像是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這種感覺令人恐懼,卻又帶著隱秘的快.感,好似他是郁雲霽爪下的獵物,她伸出帶著倒刺的舌,輕輕舔舐著他的喉骨,稍有不慎,脆弱的喉骨便會被她咬斷。

  孤啟的眼淚汩汩而下。

  他身上每一處都無不在告訴他,他是多麼喜歡這樣的郁雲霽,又如何期待著接下來激烈的情.事。

  ——

  正堂,宴會。

  郁枝鳶也不見了蹤影。

  在郁雲霽離開後,她原本等著小侍來報,亦或是這樣的醜事被旁人揭發。

  堂堂菡王殿下,竟是因著女男之事上太過不節制,而染上了花柳病,這樣浪蕩的人,如何能擔得起儲君的位置,只怕屆時女皇再疼愛她,也會因著這樣的恥辱,將她派去偏遠的州做王女。

  可她等來等去,也不曾等到下人的消息。

  身上莫名的燥熱使得她格外煩躁,郁枝鳶按捺著這樣詭異的情緒,藉口離了席。

  在她看向身旁言笑晏晏的諸位朝臣與世家大族家主之時,心頭控制不住的暴虐呼之欲出,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倘若她再留在正堂,怕會忍不住想要嗜血的衝動。

  這樣無處發泄的感覺使得她整個人的血液都在倒流,郁枝鳶看向一旁來來往往的王夫侍人,再也控制不住了這樣的衝動。

  她一把將隊伍末尾的侍人拉了過來,根根的掐住他的脖頸,兒郎身子本就嬌弱,經她這樣突如其來的動作,侍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眸,還不等驚呼,便被她粗.暴的動作痛暈了過去。

  恰此時,一股令人難以拒絕的甜香傳來。

  郁枝鳶看不清地上趴伏著的究竟是什麼,她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喪失理智的人只剩下了動物的獸.星,她擡手將地上香甜的人拉了起來,直奔不遠處的一間空房。

  恭王府。

  翟媼冷冷的看著李幕僚:「你當知曉,t若是如此勸女君殿下,可是將青州與京城勢力離心,不單女君殿下會厭棄你,也無人會因此幫你求情。」

  李幕僚:「那便讓李某看著翟媼如此行事嗎,我是殿下的幕僚,看到殿下如此做是有危險的,便當勸阻殿下規避危險。」

  她生了一張正義的臉,如今說出這樣的話,卻帶著幾分違和。

  川安王的身邊,哪有什么正義之人,正義之人早就被她殺絕了。

  「周芸歡是京中的侍郎,若是侍郎出了什麼意外,恰巧還是在女君殿下如今的這段時間,女皇怎會不生出疑心,屆時,不論是你還是我,都逃不過一死。」李牧道。

  「我當你是個聰明人,李牧,」翟媼蒼老的聲音帶著無奈,「周芸歡的確行了不忠之事,京城出來這樣大的亂子,她身為京中的眼線,理應向青州傳信,可她卻為著獨善其身,將京中諸多眼線陷於囹圄而不報,這樣的人,女君殿下是不會留的。」

  李牧:「我說了,周芸歡不會如此。」

  她同周芸歡自小相識,可出了這樣的事,任誰都無法改變川安王要殺她的心思。

  此事本已成定局。

  「殿下親手培養她,周芸歡更是待殿下忠心耿耿,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如今周芸歡站在朝堂之上,想害她的人太多了,不論是京城還是青州,此事有待再查,她定然是被人陷害的。」李牧說著,眸光閃了閃,她驀然擡眸看向眼前老神在在的翟媼。

  以往在川安王面前卑躬屈膝的老媼,如今正捧著一盞茶,垂眸吹拂著上面縹緲的煙氣。

  一個念頭呼之欲出。

  李牧深深吸氣,許久開口道:「你,你是負責同京城與青州傳信的人,京中的消息大都會經過你的手,是不是你。」

  「我?」翟媼笑出了聲,她渾濁的灰眸對上李牧有些驚慌,卻故作沉靜的面孔,「李幕僚怎能含血噴人,老媼在殿下身邊多年,時候可比你長,即便李幕僚你有逆反之心,老媼我也不會有。」

  「周芸歡知情不報,這是大罪,休要怪老媼沒有提醒你,女君殿下如今正在氣頭上,倘若你貿然提出此事,為周芸歡求情,恐怕也難逃一死。」翟媼緩緩搖頭。

  李牧不死心的盯著她的臉,似乎想從那張滿是溝壑布滿皺紋的臉上看出些端倪。

  周芸歡的為人她清楚,她這樣耿直的人,將恩情看得重於泰山,即便是川安王要殺她,她也會引頸就戮,不會忤逆殿下半句。

  就算有多方勢力的誘惑,她也不會如此。

  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翟媼幽幽道:「李牧,你同周芸歡已經十餘年不曾見過,十餘年,足以一人發生巨大的改變,士別三日都當刮目相待,更何況是十餘年……」

  「我知曉你們都對她有成見,可她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李牧道。

  不論她如何為周芸歡辯解,這樣的解釋總是蒼白無力,讓人信服不得的。

  說到最後,李牧看著茶盞中忽上忽下的茶葉,一時間也不知自己方才所說的話究竟是否正確。

  是啊,十多年,她同周芸歡事多奶奶不曾見面了,倘若她為周芸歡說話,川安王下令徹查此事,周芸歡當真對青州生了叛心,屆時她又當如何自處。

  她也有夫郎,有女兒,她不能放下一家老小不管,而為了周芸歡斷送了自己的官路,甚至是性命。

  可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李幕僚,青州與京城交接的線人皆可作證,周芸歡手中不曾傳出任何信件,若是固執己見,只怕這樣的結果,你是承受不起的,」翟媼將晾好的茶放置手旁,「你想好了,要為這樣的罪人開口嗎?」

  翟媼的話似乎是打通了她的思緒,李牧眸子迸出了光亮。

  她要查,她倒要看看,究竟是有人蓄意陷害,還是周芸歡生了異心。

  她看著眼前的翟媼,暗暗壓下了眸中的狐疑。

  桌案上的硯台鎮紙被悉數掃落在地,可憐的兒郎被架在了桌案上,腰背上青紅一片。

  孤啟墨發披散在肩上,原本蓬鬆的墨發如今帶著汗意,他的肩頭還帶著明顯的咬痕,那處泛了紅,像是被人狠狠蹂..躪了一番,衣衫隨意的散落在他瓷白的小臂上。

  夏夜有些燥熱,郁雲霽像是一口熔爐,要將他整個人就這樣煉化一般,他的面頰上被蒸騰出薄薄的汗意,薄背上也汗津津的,可奈何他此刻像一隻軟腳蝦,只能攀 緊她的小臂,免得自己狼狽的摔下去。

  郁雲霽太過強勢,容不得他半分拒絕。

  她像高高在上的掌控者,掌控者他的一切,不容他有半分逃離的跡象,方才在她猛烈的攻勢下,他的衣料已經全然濕透,空氣中瀰漫著膩人的味道。

  偏眼前的郁雲霽卻還是衣冠楚楚,唯他泥濘不堪。

  「這麼凶做什麼,郁雲霽,你就是算定了我離不開你,冤家,」孤啟開口便啞得不成樣子,「……再也不跟你好了。」

  他分明帶著控訴和嬌嗔,放出了這樣的狠話,眼前人非但不生氣,卻還一副得了趣的樣子。

  郁雲霽眸中已然恢復了幾分清明,她看著眼前兒郎紅透的面頰,出言逗.弄:「不跟我好,你還要跟誰好?」

  「……既然醒了,便快些回去,免得賓客為之擔憂,傳出些風言風語。」孤啟偏過頭不去看她。

  郁雲霽同他離席許久了,若是再不回去,怕不知會被如何編排。

  「啊,」郁雲霽面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她輕聲道,「可我的藥還沒有完全解開,此刻若是同王夫這樣前去,定會被人看出端倪的。」

  孤啟顯然不信她的說辭。

  方才郁雲霽將他翻來覆去無數次,就算是再猛烈的虎.狼之藥,此刻都該解了。

  他警惕的等著眼前人,生怕她再做出什麼舉動。

  「若是你我這樣回去,怕才是會被人狠狠編排,」郁雲霽故作為難,「說些什麼好呢,說王夫狐媚惑主,還不到深夜便要拉著我共赴.巫.山,半刻都不能沒有……」

  孤啟忙不疊的傾身捂住她的唇:「住口!」

  可奈何兩人還不曾分開,他主動傾身,只使得自己雙腿發顫,那雙好看的鳳眸當即迸出了淚光,他唯有咬緊牙,才將不堪的聲音吞回去。

  郁雲霽扶緊了他的雙肩,才使得他穩穩坐在那處。

  惡劣,太惡劣了。

  這樣溫和的人內里居然是黑的,簡直黑透了,偏她藏得很好,無人知曉她竟還有這樣的一面,這樣的黑心腸實在是可怕,京城那些傾慕她的兒郎,若是知曉她骨子裡是這樣惡劣的性子,興許都要被嚇跑了。

  除了他,誰還能受得住郁雲霽這樣的……壞女人。

  想到郁雲霽方才令人臉紅的話,孤啟不受控制的有了反應,

  「是王夫太過熱情。」郁雲霽眸光向下,示意他自己看,「你嘴上趕著我,心裡卻不許我走,我又當如何?」

  孤啟此刻恨不得自己生出第三隻手,好將郁雲霽這張嘴徹底堵上,不許她再說半句話。

  她,她頂著這樣一張臉,怎能說出這樣放誕的話。

  可他紅著耳尖的樣子實在是可愛。

  郁雲霽自詡是個嚴於律己的人,可她此刻卻不想再顧及宴會上被她晾在一旁的賓客,只想將眼前可愛的人氣得朝她亮出獠牙,卻捨不得狠狠咬她,只能耐著性子用尖牙摩挲著他,求她嘴上留情。

  她仍想在他身邊放誕一會兒。

  正堂那邊亂了套。

  菡王許久不曾出來,偏恭王也不見了,不多時,有小侍驚慌的叫喊著,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那間堆著雜物的小間被人推開,裡面赫然是衣衫不整的恭王與一個侍人,她送給菡王的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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