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厭勝之術
2024-04-26 18:16:26
作者: 摔筆驚墨
伍叔隨後在人們的幫助下也被抬了進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朝向那個沒了門的櫃櫥裡面望去。
原本正常應該放衣裳的柜子,此時裡面居然躺著一個木頭的人偶,穿著紅色的衣裳,從服飾上能夠看出是個男子,而它的手裡纏著一根紅繩。
繩子的那邊,就是那隻引來黑貓,被咬的血肉模糊,差點吞了的蛤蟆。
「這是怎麼回事?」伍叔還沒有說話,跟進來的周長貴就發出了一聲怒吼。
這些東西看著就有股子邪性的感覺,直覺就叫人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加上村里又出了這麼多的事,周喜還在炕上昏迷不醒著!
在他的房間裡,一下子出現這樣的東西,周長貴不怒才奇怪呢。
這擺明了就是有人在找他的不痛快,出手坑害他家。
伍叔也是崩著臉,盯著那些東西看了一會,擠進來的周家親戚雖然也是義憤填膺,罵聲不絕,卻都沒有一個敢上前的,都圍在了臥室門口擠著。
「三蔓,看出什麼了沒?」
我們點妝匠學的東西很雜,這些旁門左道古書之中也是有些記載的,只是沒有寫具體施術的過程。
其實剛才被嚇了一下之後,我就已經知道面前的東西是什麼了,這是壓勝之術。
當著這麼多人,我也沒有挑明了說,只是回答伍叔,「看明白了。」
伍叔似是有意,又似無心的說了一句,「這事情交給你處理,我在這邊看著周喜,辦得了麼?」
「能!」我乾脆的回了一聲,把手裡還舉著的櫃門戳在牆邊,對還在屋門口的眾人說道,「給我找塊紅布來,快點!」
現在外面的天已經擦黑,要處理的事情還真是不少,誰也沒有想到,這周喜之所以沒有醒來,或者說,這周喜之所以招惹上鬼嫁女,居然是家裡有這麼個東西為引。
周家這些人很配合,沒一會,周長貴的老婆就拽著一塊紅包袱皮擠進來,「三蔓啊,你看看這個成不?」
其實這紅布沒有什麼大說道,就是隔一下陰邪東西的髒氣,只要是乾淨的紅布即可,無所謂新舊。
「可以,你們把門口讓開,不想被髒氣沾到,就躲遠點,伍叔我去去就來。」
接過紅布,我抖開朝著柜子裡面那兩個東西蓋了上去,一手一個的抓起木頭人和斷氣的蛤蟆。
只留下柜子裡面黑貓咬死蛤蟆甩出來的深紅色血跡,斑駁的粘在柜子表面。
像是這事背後的人心一般,叫人覺得心底陣陣發寒。
趨吉避凶是每個人的本能,隨著我的走動,周家那些人都離的遠遠的,只是眼睛定在我的背後,郎弘毅也跟了上來。
出了周家,走在村里黑漆馬虎的小道上,他才問了我一句。
「三蔓,你準備去哪?」
「去棺材仔那邊,這木頭人和蛤蟆屬於壓勝之術,是木匠看家不外傳的本事,很普通的一個隨處可見的東西,通過他們的施咒、擺放,就能起到或好或壞的各種影響,挺神奇的。」
棺材仔天天玩木頭,手藝出色,相信這次的事情中應該能幫我解疑。
「木匠?你是說這周家的事情不是邪祟作惡,而是人為的?」
郎弘毅的腦子很快,一下就想到了關鍵的一點上。
我雙手朝前平伸著,姿勢怪異的轉頭,「有時候,人比鬼更像邪祟,這就是典型的人借邪祟幹壞事,達到自己不可知的目的。」
說完這句話,我都想嘚瑟的擺出個帥氣的造型,這話說的真是太有哲理了,自己把自己給佩服壞了!
郎弘毅聽完也是若有所思,一直在咀嚼著我話裡面的意思,像是有所感悟。
棺材仔的家還是那個死氣沉沉的鬼樣子,裡面沒有電燈的光亮,用腳丫子踢開門,順著木材中間的小過道看進去,遠遠的那盞油燈就像是天邊的鬼火一樣遙遠。
我剛想拿著東西進門,就聽到裡面棺材仔的高聲咳嗽,「咳咳……站住,拿的什麼東西那麼臭,別髒了我的地方!」
「棺材仔,我是葉三蔓,找你求援來了!」
不自覺的,我的口吻已經帶上了熟識的輕鬆,只因為這個棺材仔面冷是真冷,但是他對我也算頗有照顧。
心中早已把他歸入三蹦子那樣的損友之一的行列。
不過,我依舊乖乖站在門口,沒有冒然拿著手裡的東西進門,這畢竟是壓勝之物,進別人家的宅子很有講究。
那盞虛虛晃晃的油燈開始動了,在周圍黑漆漆都是木材堆和棺材暗影的夾縫中,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而來,還有棺材仔兜帽蓋頭的身影。
棺材仔蒼白的臉,沒有血色的嘴唇出現在我們的視線範圍,郎弘毅客氣的和棺材仔打了聲招呼,應該也是在念著這位的兩碗太歲粥的恩情。
可惜棺材仔根本當做沒有聽到,走近之後,就低著頭,看著我手裡面的隔著紅布捏著的兩個玩意。
因為不知道這裡面具體的彎彎繞,那根連接的紅繩我都沒有敢扯斷,拿的小心翼翼的。
「這東西哪來的?」
「周喜房間,西北角的衣櫃裡面,發現的時候,這蛤蟆就叫一隻黑貓給咬成這樣了。」
「呵……」
我不確定剛才聽我說話時候,棺材仔是不是真的笑了,雖然只是一個很輕的音節,但我覺得不是我幻聽了。
下一刻,棺材仔直接伸出空著的手,寒光一閃而過,我手裡的紅繩就被什麼東西割斷,耷拉成兩截。
「死的那個扔在門外,木頭人拿進來吧,我這是棺材鋪,記得以後過來任何死屍別帶進來。」
說完這話,看都不看我們一眼,轉身就沿著原路回到了屋裡,我只能乖乖照辦,看來棺材仔應該是已經知道了什麼,才敢這樣處置。
至於死屍的問題!
我有點納悶,難道這蛤蟆屍體拿進去,棺材仔也必須給它弄口薄棺下葬不成?
我只能對著郎弘毅聳聳肩膀,把那蛤蟆扔到一邊的草叢裡,走進了棺材仔的家。
夜晚十分,棺材仔這裡的夏天絕對是有中央空調的待遇,叫習慣這種氛圍的我,已經有點悄悄喜歡上這樣的溫度,實在是涼快啊!
而且我注意到,這邊不光沒有夏蟲的鳴叫,更不會有那些惱人的蚊蟲騷擾。
我剛走進屋子,棺材仔就給我來了一句,「知道是什麼人做的麼?是準備叫那人活,還是叫那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