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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癩蛤蟆塞嘴裡

2024-04-26 18:14:05 作者: 摔筆驚墨

  氣喘勻了,我安靜的站著,一時間竟有些僵住了。

  爺爺過世,我成了名正言順的孤兒,只能默默流淚。得知自己很可能活不過五月端午十八歲生日,只剩無助仿徨。

  長時間情緒積壓,不知道被什麼點燃,可能是一路的恐懼,亦或是未知的命運。

  有些東西,一經觸發,便不可收拾。

  這一刻,我放開了自己,嚎啕大哭!

  伍叔就跟個沒心沒肺的路人一樣,面無表情的看著我坐在那哭,注意到我瞄了他一眼之後,對著我伸出一隻手來。

  他在我沒反應過來,還在咧咧的時候,彎了彎手指朝我勾了下。

  我才想起懷裡那個扎人的松針樹枝裹的癩蛤蟆,一把掏了出來,放在了伍叔的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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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他被松針冷不丁扎了一下,哎呦叫了一聲,心裡覺得有些解氣。

  悲傷恐懼的感覺散去了不少,我眼淚沒停下,還在抽搭。

  看伍叔朝裡屋走去,我晃晃蕩盪從地上站起身,跟在後面。

  這都叫什麼事啊,從回到家之後,現在還沒有超過一天的時間,自己的小命就不知道在生死邊緣晃蕩了幾圈回來,飽受驚嚇的種種讓我有些承受不來!

  我現在一副要死不活的喪門星模樣,進裡屋第一眼呆了。

  「媽呀!」

  我一手捂眼一手捂嘴的躲開了幾步,也不哭了,臉上掛著眼淚搖頭傻笑。

  張偉被平躺著放在炕沿上,看上去就跟睡著了一樣。

  他的親娘舅伍叔,此時直接抖開那隻癩蛤蟆身上的松枝,把裹在樹葉里身上還沾著松針的活蛤蟆,扒開張偉的嘴就給塞了進去。

  可能是蛤蟆的個頭太大,咽不下去。伍叔朝那頂著一層疙瘩,綠油油的肥碩屁股上按了幾下。

  這是……給張偉進補?

  您好歹給拿水洗洗也好,這可是老墳坑子,死人棺材裡面抓出來的玩意兒?

  難道壓魂了都要這樣救?

  八成張偉醒過來知道了,會想再死過去一回,死前遺言就是:舅,你叫我好好的去吧,不要救!

  「嚎夠了?嚎夠了就把貓尿擦擦,跟我說說都碰上什麼了,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個事!」

  伍叔看那癩蛤蟆實在塞不進去,也不糾結了,朝炕沿上一坐,把視線轉到了我身上。

  剛才一時間的情緒失控,叫冷靜下來的我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不怕,什麼都敢呢,結果這挖個墳就嚇得哭成狗,真是丟人。

  我儘量用簡潔的語言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再說到橋上看到伍叔的時候,抬眼看了他一下。

  伍叔一臉噙著興味的笑意,斜勾著嘴角,冷不丁給了我一句。

  「看啥看,你是不是傻,出門前不是告訴你了我在家看著張偉,這就是你信念不堅定的表現,知道不,缺心眼!」

  這話說的我有點委屈,我這屁都不是的半大丫頭,能囫圇個回來就已經萬幸了,伍叔也不安慰下,沒有愛心啊!

  「伍叔,那跟我後頭的沒臉子倒是個老鬼,還是那大耗子啊?要是鬼的話,那耗子又是啥?」

  現在對我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完全不重疊的領域叫我完全不知所措。

  只覺得這耗子不簡單,那鬼也不是善茬,哦對了!還有那個賣肉的老婆子,都不是正常認知裡面能出來的東西。

  伍叔聽我問完,並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問了我一句,「你和張偉是啥關係?」

  「我倆?鐵子啊!」

  這和我的問題有關係麼?

  「這不就對了,你這個本來沒命活到現在的丫頭都有個三幫倆好,鬼也是人變的,人家就不能有搭夥修行或者交個鐵子啥的幫忙?」

  合著伍叔這意思,就是我既碰到了鬼也見到了傳說中的精怪!

  這應該比中五百萬還難吧,我這命我也算是服了!

  「這個沒臉子應該是在墳里修鬼仙的,那耗子修煉也需要陰邪之氣輔助,他們算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不然光是個老鬼,根本不敢那樣出現在這院子裡。」

  看得出伍叔說到這個沒臉子的時候並不當一回事,而現在被蛤蟆堵嘴的張偉應該也沒大事了,伍叔才能像現在這樣平靜。

  賣肉婆子的事,伍叔並沒有提起,我也就把她歸在那些髒東西一塊不再理會。

  「你爺給你的那本書呢?」

  我這剛想進屋找個炕邊坐下來緩和一下激盪的心情,伍叔冷不丁就來了這麼一句,嚇得我一個激靈,也顧不上坐下,就趕緊把隨手放在桌子上的那本書拿了起來。

  雙手捧在胸前,表示我沒把書弄丟。

  即便這樣,伍叔依舊很是不喜的板著臉,十分嚴肅的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書你就這麼隨手丟這?你個死丫頭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小命就綁在這書上,以後這書在你在,書不在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直接找個犄角旮旯愛死哪死哪去!」

  我知道,是我自己疏忽,這書上可是記載了很多爺爺和伍叔兩人窮其一生都沒有參透出來的東西。

  更是自己入陰陽行當的依託。

  我乖乖的認錯,小心的找了個帶鎖的匣子,放進去,還掛上了一個中看不中用的鎖頭。

  可能是見我真的吸取了教訓,伍叔從炕邊站起來,對我招招手,頭也不回的走出裡屋,朝外而去。

  我看了眼炕上嘴裡叼著癩蛤蟆,依舊沒有甦醒跡象的張偉,小跑的跟上,眼見著出了院門,朝村後而去,好奇的問道,「伍叔,咱這幹啥去?」

  伍叔雙手背在背後,也不轉身,比劃了一下院門的方向說道,「弄個門槓子去,這門槓子就是門神的法器,你家這本來就有喪事,再加上被你們兩個小兔崽子昨天今天這一頓折騰,要想消停的躲開這幾天,就只能找棺材仔給你弄跟門槓子,興許能頂得住。」

  之前的門槓子被我們丟在路上,叫賣肉婆子送回來,已經叫伍叔給燒了。

  只是這門槓子不是要找木匠,找什麼棺材仔啊!

  我也沒敢多問,就跟著伍叔身後一路朝著村後荒地那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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