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2）

  終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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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宸走進九幽魔域第三十二層冰窟外，十二連陣還在運作，曦宸一眼望去，就看見那個躺在鎖魂柱上的人。

  他昏迷著，由十二連陣匯聚而成的雷之本源落入冰湖，又順著冰湖擊在他身上。

  他痛得微微痙攣。

  長發在水中散落，有一半落在他臉上，遮住他大半面容，微微露出來的臉在髮絲的襯托下更顯得慘白到透明。

  他的唇角有紅色不斷溢出，紅色飄浮在水中，一點一點匯聚成一灘一灘血色。

  曦宸不受控制的向前邁步。

  「欸，曦宸尊上。」魔帝笑眯眯的擋住曦宸，「您要的魂晶，本帝——」

  噗呲，

  劍隕穿透魔帝的胸膛，同時，曦宸飛身而起，身影竟然徑直沒入十二連陣中。

  「曦宸尊上，您這是要做什麼？」魔帝身影匯聚，看著曦宸的動作，他不急不緩。

  這十二連陣可是他們魔族舉一族之力，耗時千萬年研究出來的，早就與皓澤的主魂連接。

  曦宸對陣法的任何攻擊都會落到皓澤身上。

  魔帝唇角彎起，「曦宸尊上……」他臉色驟然一變。

  他竟然無法操控十二連陣了。

  可這有什麼意義？

  魔帝不懂了。

  就算十二連陣他無法操控，刻在陣法中的時間程序也會定時啟動，皓澤依舊逃不過陣法的折磨。

  「十二魔將。」魔帝低語。

  十二魔將率領眾魔很快匯聚，無數魔氣飄散又凝聚。

  「曦宸尊上既然沒有交易的意思，那就別怪本帝不留情面了。」他擡起手。

  魔兵率先出列，化成各種形狀，沖向十二連陣。

  嗖，

  突然，

  一道神力好像從另一個時空射來。

  盤膝坐在魔氣團中的曦宸勾起唇角，「找到了。」

  她並指為劍，指尖神力加大。

  空間疊加陣法層層破開，曦宸透過魔氣團，看見了那個躺在鎖魂柱上的人。

  轟，

  魔兵被神力擊中，化成一團團再無意識的魔氣。

  曦宸一揮手，破開包圍著她的魔氣，身影一閃，正面對上魔帝與魔帝的十二魔將。

  轟，

  砰，砰，

  曦宸一手一個，魔兵被她生生抓爆，慘叫聲不絕入耳。

  與此同時，

  皓澤睫毛微弱的顫了顫，睜開眼睛。

  他被魔帝強行抽出去的魔氣好像被破壞掉了，是那個神破壞的麼？

  秩序神，曦宸麼……

  皓澤有些失焦的眸子看向不遠處。

  那裡，另一處空間中，他的魔氣果然被打散了。

  皓澤感覺到體內魔氣的暴動，本就岌岌可危的神力被壓制，他的體內又猶如戰場一般，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皓澤愣愣的擡頭。

  秩序神，在十二連陣中。

  皓澤吃力的轉頭，他又看見一個曦宸再與魔族對上。

  無數魔族蜂擁而上，又被曦宸捏爆魂魄，變成一團團無主的魔氣。

  這畫面好像意外與他從十二連陣中見到過畫面重合。

  皓澤努力想了想，

  那好像也是一個湖，她站在上面，和現在一樣在戰鬥，而他的次魂則被這個神保護著。

  保護麼？

  皓澤痛苦的閉上眼睛。

  十二連陣突然啟動，無數冰柱穿透他的身體，又在他的體內化成無數冰蛇。

  「啟動十二連陣？曦宸尊上，因為您的突然到訪，本帝已經讓吾兒受了三次陣法，您這再來一次，是要破開吾兒的魂魄，強行取魂晶麼？」

  沒有猜出來曦宸目的的魔帝看著曦宸兩次毫不留情的出手，心裡緊繃的心神散去不少。

  之前破開魔氣團和如今啟動十二連陣對於皓澤的傷害都太大。這是完全要毀了皓澤主魂的意思。

  魔帝心情不錯的看向冰湖湖底。

  那裡已經被一大片血霧包裹。

  皓澤蜷縮在血霧中，身體因為太過痛苦不斷痙攣著。魔帝的話好像天外來音，若有若無的傳來。

  魂晶……

  她要魂晶……

  皓澤下意識的擡起手，那些散落在水中的魔氣團絲絲縷縷的纏繞住皓澤的指尖，鑽入皓澤體內。

  「唔。」更大的痛苦令皓澤不受控制的蜷縮成一團，他微微張開的嘴中不斷有血水嘔出，可皓澤依舊吃力的擡起指尖，吸收著越來越多的魔氣。

  轟，

  砰砰，

  戰鬥還在持續，

  不知道過了多久，加諸在身上的陣法突然消失。皓澤渙散的眸子慢慢凝聚出一點焦距。

  眼前的一切好像在瞬息間大變了樣子。

  他看見一黑髮妖嬈的男子落入冰湖，冰冷的湖水在他的身邊退開，男子筆直修長的雙腿變成蛇尾，蛇尾甩來，將他的身體從鎖魂柱中帶起，牢牢的纏在蛇尾中。

  他好像聽見男子的咒罵聲。

  ——真tmd冷啊，隔著屏障，本座都差點凍成冰坨，小主子，您可真厲害啊。

  這是畫面里的那條蛇。

  次魂才是它的主人。

  皓澤麻木的任曜纏住他的身體，指尖依舊在不斷吸收著散落的魔氣。

  砰，

  ——不行了，不行了，小主子你這身體也太冷了。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他被男人帶離冰湖，放在湖面上那塊他魂魄承受不住折磨時休息的石頭上。

  戰鬥還在繼續。

  他感覺到與他連接的十二連陣再減弱，他聽見魔帝的怒吼。

  「蜃，竟然是蜃。你竟然利用蜃遮蔽天機，以自身為祭，替換了吾兒！曦宸，你好樣的，好樣的！」

  大概因為憤怒，魔帝對曦宸的尊稱都沒了。

  魔帝怒吼，漆黑的魔氣張牙舞張，猙獰可怖，「可本帝一直注意著你這分身，如今你主魂替代了吾兒，有這十二連陣，就算是你曦宸尊上，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曦宸一揚手，劍隕從十二連陣中飛出，直直落在與魔族大戰的曦宸手中，「誰說吾是分身？」

  砰！

  頭頂的十二連陣發出巨大的爆炸。

  進入陣法的曦宸自爆，十二連陣——毀。

  魔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誰能想到當初留在魔氣團中的魂魄能是曦宸的主魂。

  「你，你，你——」

  「而且，誰說吾的靈魂有主魂次魂之說？」

  無數灰濛濛的力量從潰散的十二連陣中飄出，被曦宸輕而易舉的吸收。

  曦宸周身氣勢瞬間瘋長。

  「混沌之力！竟然是混沌之力！」

  曦宸從混沌中誕生，可從沒有神魔見過曦宸使用混沌之力啊。

  灰濛濛的混沌之力包裹住劍隕，劍隕發出令人恐怖的嗡鳴。

  「撤！撤！」

  曦宸一劍揮出，劍氣所過之處，無數魔族灰飛煙滅。無主的魔氣傻乎乎的飄蕩在魔域之中。

  咔擦，

  咔，

  咔擦。

  魔域漆黑的土地裂開一道道縫隙，散落在各處，一無所知的小魔驚恐逃竄。

  魔域——亂了。

  「曦宸，你是秩序神！你亂殺魔族，有違天道，你——」

  曦宸一劍揮來，魔帝以魔氣為盾，擋住曦宸的劍氣。

  同時，曦宸已經一個閃身，一劍向著一魔將的腦袋砍去。

  魔將倉惶躲開，大半個身子被曦宸的劍氣掃過，魔氣被混沌之力侵蝕，消散了大半。

  「你還是這麼多廢話。」曦宸開口。

  頭頂雷霆匯聚，天雷即將降下。

  曦宸不咸不淡的扯唇，「天罰。呵。」

  她手指並起，指尖穿透眉心，一道金光被曦宸從她體內剝離，曦宸一甩手，金光飛射而出，直奔頭頂天雷。

  「這神格吾還你。」

  轟，

  轟隆隆，

  天雷發出懾人的吼聲。

  這是天道再發怒。

  可曦宸卻不再理會，身影如一道流光，向著魔帝衝去。

  轟，

  砰，砰，

  兩道影子快如閃電，幾乎以肉眼的力量根本無法捕捉。

  「太強了，真是太強了。」曜目光灼灼，它已經徹底激活了血脈力量，渡劫成功，超越了曾經鼎盛時期的自己，可看著如今它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曦宸，曜的心裡猶如燃燒著熊熊烈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魔域大亂，滾滾魔氣從九幽湧出，漫無目的的四處飄蕩。

  天雷不甘的徘徊在九幽上空，雷鳴陣陣。

  「什麼情況？魔氣怎麼暴動了？」

  「欸，神格殿的神火好像少了一盞？」

  「秩序神，曦宸尊上！？？」

  神祇離開神殿，來到九幽。

  「哈哈哈，曦宸尊上，你就算剝離神格，你也屬於這三界。你殺不了本帝！只要有欲，本帝不死不滅。哈哈哈，哈哈哈……」

  「吾兒，沒人喜歡你的，生下你的神女厭惡你，我們的曦宸尊上也只是為了你的魂晶，你說說你有多沒用。絕望吧，崩壞吧，快快成為本帝的餌料，助本帝將這大千世界攪的天翻地——」

  咔擦，

  皓澤的身影突然從岩石上消失。

  「小主子？」

  「小澤！」

  皓澤擡手，指尖魔氣蔓延，化成一個不大的魔氣網。滾滾魔氣洶湧濃郁，剛逃到此處的魔帝正好進入魔氣網的範疇。

  「啊！啊啊啊啊！」

  魔帝只感覺到濃郁粘稠到不可思議的魔氣鑽進他的身體，侵蝕他的魔氣。

  「吾兒你在做什麼！吾兒——」

  皓澤翻手下壓，魔氣網包裹著魔帝砸進下面的冰湖。

  皓澤看向那個愣愣停在不遠處的身影。

  「魂……晶……」皓澤身體晃了晃，眼前徹底陷入黑暗。

  他周身仿佛綻開的血色煙花，血水落入湖中，他的身子也如破敗的枯葉，向著湖面墜去。

  「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