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2024-09-14 12:27:36 作者: 草莓糯米糍

  第 40 章

  漫星端著空掉的茶水走了出去,溫璟借勢問道:「你的傷勢怎麼樣。」

  漫瑤還沉浸在思緒中,隨意道:「怎麼,你擔心我死了沒人打你?」

  溫璟一下子就急了眼,別過頭去。「呸呸呸,你說什麼呢,那話不作數,什麼死不死的,你嘴怎麼這麼欠呢,我擡棺材不累啊。」

  說完,漫瑤的拳頭就揍到了他臉上,他臉皮貼在牆上,一臉生無可戀,似乎早已經習慣。

  

  溫璟忍無可忍,捧著她的臉,惡狠狠說道:「漫瑤,你竟敢打我。」

  說著一把起身,和漫瑤比起武來了,他抓起漫瑤的肩,狠狠一拳揍在她肚子上。

  溫璟看著漫瑤擡手擦了擦唇角的血,一臉無措地張了張口,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這也才用了不到一半的功力啊。

  漫瑤怎麼變得這麼虛弱了。

  溫璟連忙滾下床,手磕到床架磨出了血他也沒有感覺,連忙上前扶起她,上下檢查她,緊張地問:「你,沒事吧。」

  漫瑤懶得看他,丟下一句便離開了。「我走了,有病就好好病著,別有事沒事往外我邊上湊。」

  溫璟抿唇,挽留道:「我讓你打回來,你別走啊。」

  「喂,只有這一次機會,我站著給你打。漫瑤,你別不識好歹。」

  溫璟剛想追出去,就被兩邊的侍衛攔住了。

  「溫二公子,沒有長老院允許,不得擅自離開。」

  溫璟瞪了一眼守在門兩邊的侍衛,悻悻地回到了床上。

  漫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本來身體就還沒恢復,被溫璟這一打,估計傷勢又重了幾分,和溫璟見面真的要命。

  漫星剛端著茶水回來,就撞見了出來的漫瑤。

  他急忙將茶水遞給了一旁的侍衛,扶著她,不忍指責她道:「傷的那麼重,為何不好好養傷。」

  來看溫璟又不急於這一時。

  漫瑤嘆氣。「無礙,總不能一直待在床上,那樣無聊死了。」

  說著漫星便背起了她,不用問也知道她想去潭宗。

  漫瑤懶得都不想擡頭,疼痛在她身體裡盤旋,冷著一張臉,懨懨的打不起精神來 。

  「少主。」

  一道溫和的聲音阻攔了他們去潭宗的腳步。

  商陸看見漫星背上的漫瑤,心中不由得產生一種異樣,一股酸澀縈繞在心頭。

  雖早已知道她身體有傷,且他們只是主僕,但這種異樣感還是不停的縈繞著商陸,讓他煩躁。

  漫瑤擡頭看向正前方的商陸,把他帶回來都忘記給他安排事了。

  她最近也不知怎麼回事,老是忘事。

  漫瑤懶懶散散地擺了擺手,道:「你的事我後面再安排,你先跟著我吧。」

  商陸點點頭。「是。」

  漫星抿唇。「小姐?」

  漫瑤默契道:「無礙,他是朋友。」

  漫星眼中的冷意和弒殺漸漸淡了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商陸瞥了一眼漫星,直到漫瑤說他是朋友,漫星對自己的防備才漸漸卸去。

  顧滄給他的資料里,這人,是只聽從漫瑤的祭司,他的警惕絲毫不比漫瑤弱。

  潭宗。

  潭祁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藥,漫瑤坐在他對面。

  漫瑤心情不大好,只是撐著臉,整個人都懶懨懨,仿佛是個病秧子。「潭少主下次要是管教不好下屬,本小姐不介意代勞。」

  聲音懶散,威懾力卻十足。

  潭祁這才提起頭,冷冷問道:「漫少主這是何意。」

  任憑誰也不想別人無緣無故就跑來質問自己,更何況還是一直不對付的他們。

  漫瑤沒回他的話,反而將視線掃向了站在潭祁身後的那個面具男。

  「你叫潭小寶是嗎?」

  他們作為少主,身邊隨同的侍衛都是從小挑選的,可以賜主子的姓給予侍衛。

  就如漫星,漫和田。

  潭允恭敬地點了點頭,行禮道:「是的,漫少主有何吩咐。」

  聲音粗獷,像是被熱水滾燙了嗓子一般。

  漫瑤淡淡道:「以為名字有個寶,真當自己是塊寶了?」

  剛說完,漫星的一巴掌便拍過去,打的潭允和潭祁猝不及防。

  漫星高大的身軀擋著潭允,轉身時還貼心的給潭允戴好了面具。

  竇夫人還在時,十分寵溺潭允,便是小寶小寶的叫著。

  潭允和漫瑤的隔閡也是因為竇夫人。

  漫星陷入了沉思,那天,嗜兒如命的竇夫人將唯一生的機會給了漫瑤。

  十四歲那年,鯤門照常在南島森林舉行圍獵,不料發生意外,森林地界懸崖海處發生斷裂,那一塊地都被淹沒進了海里,一時之間站在那裡射鳥兒的漫瑤和潭允都慌了神。

  離他們最近的竇夫人一把將漫瑤甩了回來,自己卻抱住了潭允,跌落於海中。

  竇夫人用身體護住了潭允,潭允僥倖活下來了,竇夫人卻身隕。

  如果說,漫瑤和溫璟是小打小鬧,那和潭允就真的是動刀劍之別。

  喪母的潭允和潭祁,將敵對的目光都放在了漫瑤身上。

  潭祁性子沉穩,還算明事理。

  但潭允,就格外偏激,三年不間斷的找人來刺殺漫瑤,雖不致死,但是一天一傷都是常態。

  蕭夫人脾氣也是十分火爆,出手教訓了潭允,但卻被漫雲軒制止,他們夫妻的矛盾就更加水火不容了。

  潭允反應過來,瞪大了雙眼,上前揚手想打回漫星,剛揚起的手目光卻定格在了漫星一頭白髮上。

  他咬牙,視線挪到了坐著的漫瑤身上,她唇色慘白,不似從前的紅潤。

  血跡的鐵鏽味也在刺激著潭允的鼻子,他和潭祁一人學醫,一人學毒,對血腥味及其敏感。

  自然知曉現在的漫瑤,怕是他們一隻手便能殺死。

  潭允哼哧的一聲,一拳頭差點落在商陸臉上。

  這兩個病秧子打不得,這個侍衛總可以打吧。

  但手卻被漫星抓住了。他淡聲道:「小姐的人,你別動。」

  潭祁狠狠地將手中的掄棍重重地砸在檯面上,兇狠的目光讓商陸眯了眯眼。

  潭祁道:「我沒記錯的話是漫少主先動手吧。」

  漫瑤不急不慢道:「他做了什麼你心裡沒數?下人就要有做下人的覺悟,別整天搞得自己是主子一樣耀武揚威。」

  瞬間,兩人的神情變了變,潭祁探究的目光也落在了潭允身上。

  潭允氣急敗壞,欲欲上前,高舉拳頭向著漫瑤,罵道:「你…」

  還沒說出口,潭祁一聲呵斥驀然響起。

  「退下。」

  潭允絲毫沒聽進去,還在一步一步向前,齜牙咧嘴的不屑道:「沒殺死你是我開恩了,你別在這亂告狀。」

  潭祁皺眉,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臉色驟變,漫星和漫瑤倒像是見慣了這場面,臉上還掛著笑,把他當做小孩子一樣。

  見潭允不聽,潭祁起身,揚起手扇了潭允一巴掌。

  「誰教你這麼沒規矩的。退下。」

  潭允捂著臉,漆黑的眼眸中都是不敢置信,委屈地看向潭祁,咬牙瞪了一眼漫瑤,發脾氣似地直接跑了出去。

  潭祁冷著臉,皮笑肉不笑道:「漫少主教訓的是,不懂規矩的下人,是該罰。」

  漫瑤點點頭。「確實,本小姐建議所有酷刑通通上一遍,潭少主覺得如何?」

  潭祁咬牙切齒。「不錯的提議。」

  漫瑤卻噗呲笑出了聲音,好笑地看向潭祁。

  「總所周知,整個鯤門,我漫瑤是最不講情面的一個人,他,交給我吧。」

  潭祁鐵青著臉,用力一猛捏碎了他桌前的茶杯,血液順著茶水一同落在桌面上,示意漫瑤別太過分。

  「一個下人,何必漫少主出手。」

  「本少主最近手癢,不行?」漫瑤道。

  兩人對峙著,潭祁也意識到這件事準是潭允派人去殺漫瑤,還被漫瑤抓住了小辮子。

  潭祁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吩咐道:「潭周,將潭小寶壓到漫宗,親自交由漫少主處置。」

  從門外突然走出一個人,行禮道:「是。」

  漫瑤笑著長舒一口氣,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茶水,道:「那恕本小姐不奉陪了,還請潭少主物歸原主。」

  潭祁繼續擺弄著他藥盅裡面的東西,頭也沒擡。「何物?」

  漫瑤看著他被瓷片劃傷的手,淡淡道:「血引蟲。」

  潭祁裝聾賣傻。「這血引蟲不是已經絕跡了嗎?我怎不知還有?」

  漫瑤猛地起身。「你。」

  周圍的氣氛瞬間凝滯了起來,漫瑤看著潭祁,而潭祁臉上帶笑地玩弄著藥盅,絲毫不為所動。

  潭祁也起身恭送她。「漫少主,恕不遠送。」

  漫瑤大搖大擺的離開,「我們走。」

  她將血引蟲留在潭祁身上是有私心的,她還沒滅掉龍淵閣,指不定什麼時候死,萬一她死了,沒人供著血引蟲,漫星又該如何。

  商陸著實看不懂他們的相處,明明劍拔弩張,但總感覺莫名的和諧著。

  不然漫瑤為何把如此重要的血引蟲交給潭祁,而非溫蘭。

  實在看不懂,想不透。

  漫瑤轉身,見商陸表情呆滯,還以為他被潭允那一拳嚇到了,出聲安慰道:「沒事吧?」

  畢竟商陸可不像他們練武的這般粗糙,禁嚇。

  商陸笑著搖搖頭。

  漫瑤點點頭,吩咐道:「那你跑一趟吧,去我長姐那拿個藥,不用問她自會給你。」

  商陸應下。

  漫瑤問道:「阿星,你有沒有怪我把血引蟲給潭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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