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2024-09-14 12:26:58
作者: 草莓糯米糍
第 15 章
與此同時,漫瑤擡手間,芊芊玉指微屈之間,如琴弦輕撥,似泉水擊石,發出一聲清脆的「啪」響。
潭水中冒著一個個巨大的泡泡,一雙詭異而冷冽的眼睛,若隱若現。
突然,它的尾巴猛地一擺,激起一圈圈漣漪。
緊接著,一龐然大物開始緩緩向上彎曲,背部肌肉緊繃,就像一張即將發射的弓,後腿猛地一蹬,身體如同被彈出的彈簧,迅猛地向空中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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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了,那是鱷魚。
此鱷身長逾尋丈,橫亘水澤,非尋常之獸可比。其首尾相距,幾及八步之遠,行走之間,波濤洶湧。
商陸幽深地眸子多了一絲殺意,懸於空中的失重感緊緊的攥著他的內心,冷汗濕透了後背。
手下意識的運起內力,如果這時暴露武功,那麼所有的努力都功虧一簣。
動武了也不一定能逃出去,更何況,這裡還有一個劍仙坐鎮。
鱷魚的大嘴猛然張開,露出那排鋒利而致命的牙齒。
他驟然收手,他賭漫瑤的試探。
漫瑤施展輕功,微微張開嘴吹了個口哨,鱷魚像魚躍龍門般翻身,身體重重地落下,水花四濺。
她擡手一掌將商陸運回了平地上,此時,溫璟出手了。
商陸狼狽地摔倒在地上,低眸看著擦傷的手心,他賭贏了。
接著他的唇間猶如噁心的水溝般引起反胃,狼狽地跌坐在一旁,嘈雜的鬥武聲淹沒了他的嘔吐。
漫瑤赤手接下溫璟的拳頭,右手如一道利箭,直刺他的脖頸。
只見溫璟身形一閃,擡腳橫踢漫瑤的腰。
漫瑤用手側擋了下,抓住溫璟的右臂,正面一腳將溫璟踹進了湖水裡。
商陸擦了擦嘴角,看著他們這一幕,平靜的眼眸中多了幾絲波瀾,看來顧滄說的是真的。
漫瑤,鯤門新一輩天賦極佳的青年之一,她和溫長卿,還有並列的潭錦一便是顧滄攻破鯤門的最大阻礙。
只是,若韓定光和月禾坐鎮鯤門,十年前鯤門又何故墜落?
還有,漫瑤實力如此之強,為何南島排斥她繼位的這麼多人,除非他們想利用漫瑤磨練溫璟上位。
她如蜻蜓點水般站在鱷魚身上,朝水面上看去,道:「你還不認輸?」
片刻功夫,溫璟飛躍而上,漫瑤勾唇,兩人招招致命,空手赤拳。
突然,漫瑤一個空翻,從他的頭頂掠過,站在了溫璟的肩上,溫璟神色一冷,上手抓住了她的腳踝,使力將她摔了下來。
漫瑤勾唇一笑,穩居在水面上,後退了幾步,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如荷花般朵朵盛開。
日光灑在他們身上,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不久漫瑤安穩的站在平地上,而溫璟一身濕答答,像個落湯雞。
漫瑤朝商陸走去,看見他嘔吐,天真無邪地關心道:「你沒嚇著吧?」
溫璟瞧見,商陸想走卻被漫瑤的人攔住了。
商陸神情落寞,眼裡淨是無可奈何,跌跌撞撞站起來行李道:「沒事,多謝漫姑娘救命之恩。」
一群人哄堂大笑了起來。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漫瑤在戲弄他,但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所有的菱角都被磨平了。
漫瑤擺了擺手,示意白衣女子將人帶出去。
溫璟看著蒙眼離開的商陸,一臉不解問道:「你這又是搞的哪出?」
漫瑤沒理他,眼眸低下,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我看錯了?」
說罷,她擡腳往釣魚台後邊的冶煉場走去,溫璟緊隨其後,懶散地靠在牆上注視著漫瑤給余長老和應長老的牌位上香。
長老院不讓他們的牌位入祠堂,漫瑤只好把他們牌位供奉在冶煉場,余長老也算得上她師傅,放在冶煉場正合適 。
溫璟很快便猜中了其中的脈絡,驚訝道:「你懷疑他設計殺死了余長老?」
漫瑤道:「不是。」
她自己心裡門清,真正殺死余長老的人,是她。
但那些害了余長老的,她也要讓他們付出百倍代價。
溫璟看著漫瑤,又看了眼牌位,實在是看不懂漫瑤的心思。
等漫瑤上完香,溫璟咳了一聲,像是想要宣布希麼隆重事情一般,伸手一把撩起她背後的長髮,唇角勾起一抹輕蔑地笑,囂張道:「明天我就要去試煉了,我要去試煉了。」
怕漫瑤沒聽清,又重複了一遍。
漫瑤咬牙,瞧他那得瑟樣,擡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對著空氣,大聲蛐蛐她道:「也不知道誰說本少爺沒試煉資格的。」
他剛說完接著他疼得亂講的聲音響起。
「手,手要廢了,漫瑤。」
漫瑤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鬆開了手,某個賴皮膏藥還不打算收手,對著漫瑤故作謙虛道:「我明天就要去試煉了,雖然沒你排場大,你要不要過來送我?」
漫瑤去試煉,那可是頂得上長老出海的程度。
但溫璟,鬧著和也要比漫瑤更多人隨行,這不得讓漫瑤開開眼,嫉妒嫉妒他。
漫瑤掃了一眼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極致的寵都是在為溫璟鋪路。
只有溫璟一個外宗之人打敗了她這個天賦異稟的本宗少家主,那溫璟坐穩漫宗家主的位置就不遠了。
名聲壞掉的她,被溫璟取代,那是民心所向。
強者不僅要讓人信服還得要民心。
她冷聲道:「我去送你,你死的更快」。
因為她會忍不住殺了他。
說完,漫瑤又重重地拍了下他肩膀,道:「還有,別忘了我們的晚餐,你親自下廚。」
點到為止,落水者輸。
溫璟咬牙切齒,神情都扭曲了,道:「我手都折了,你還讓我弄,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漫瑤瀟灑地坐在了韓定光身邊,月禾也儼然坐在一旁看釣上來的魚兒。
漫瑤笑著說道:「他在霹靂堂,應當是還未行冠禮,本小姐心善,打算明日承包了他們店鋪為他慶祝。」
月禾打趣她道:「我看小姐是饞嘴了吧。」
漫瑤立即否認道:「怎麼可能,我去冶煉場練武了,韓叔你好好釣,晚上咱們開全魚宴。」
韓定光點點頭,笑道:「好嘞。」
漫瑤高聲喊道:「畢竟有溫大廚師在,是不是得盡興啊。」
圍在釣魚場中的侍衛侍女,唇角都帶著笑,一同行禮道:「辛苦溫二公子了。」
溫璟面色鐵青:「………」
閨房內。
只見四壁之上,白色輕紗幔帳輕垂,很是冷清。
中間牆上掛著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山水之間,雲煙繚繞,仿佛能聽到潺潺流水之聲。
蕭蔻坐在臥椅上,上下打量著漫瑤,憂心問道:「來,讓娘看看。」
好不容易忙完了事情,便聽說這丫頭傷還沒好就在那練武,可不把她憂心壞了。
漫瑤被她轉的頭暈,道:「娘,我沒事,就是後背疼而已,不影響。」
室內擺放著幾盆名貴的花草,她覺著這些花兒都成了重重疊影。綠葉紅花相映,窗戶打開著,微風拂過,花香襲人,讓感覺更加暈厥了。
也不知道長姐喜歡的怎都是這種花,聞著這麼暈。
蕭蔻嗯了一聲,不經意問道:「可有查到刺殺你的人?」
漫瑤搖了搖頭,道:「還沒,娘放心,氣凝決不會落在外人手裡。」
蕭蔻無聲嘆息,眼中的擔憂愈加深,自言自語道:「怕就怕,是衝著你去的。」
漫瑤茫然,什麼叫衝著她去的?她身上又沒有什麼寶物可以讓別人覬覦。
她果斷問蕭蔻道:「娘這話是何意?」
蕭蔻搖了搖頭,給她整理了下衣服,道:「沒什麼,一定要答應娘,無論何時何都要先保護好自己,氣凝決丟了就丟了吧。」
蕭蔻見漫瑤一臉無措,厲聲道:「在娘眼裡,你難道不比那死物重要?要怪就怪你爹,他要是有本事又何故搞出個溫璟來。」
漫瑤蹙眉,雖說拿她作為溫璟的墊腳石確實是讓她心恨,但這也不管爹的事情,更無關溫璟,畢竟也不是他自願的。
再者說,她也絕不可能會被溫璟打敗。
漫瑤只當蕭蔻還在憂心家主位置會被溫家人取而代之,她安慰道:「娘放心,家主的位置,一定,也只能是女兒的。」
姐姐身體孱弱,不適宜練武,那家中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他們憂心也是自然的。
蕭蔻眼裡儘是她看不懂的神色,道:「好,今天罰抄了嗎?」
漫瑤抿唇,她私自把兩位長老的牌位供奉在冶煉場裡,被蕭蔻發現,便罰她抄寫內經,抄到她認錯為止。
蕭蔻這是拿準了她不會認錯,每天都要她抄那無意義的內經書。
她神情懨懨,嘆了口氣道:「還沒。」
蕭蔻神色一變,冷聲道:「都快歇息了,還沒動筆,是不是嫌罰的不夠重?」
漫瑤張了張嘴,急忙否認道:「不是娘,我白天習武去了,我現在就抄。」
漫瑤眼疾手快,急忙把蕭蔻推出門外,言之鑿鑿保證道:「沒抄完女兒絕對不睡覺。」
話應剛落,門「啪」的一聲,關上了,門紙上只倒影出一個黑影,黑白相間處,寂靜的只有燭火燃燒的聲音。
蕭蔻看著她這動作,盯著關上的門,眼中的寵溺快要溢出了,高聲道:「要是抄不完,明天早膳就別吃了。」
漫瑤眨了眨眼,不吃早膳,那她不正可以出去辦事嘛,正好省去了請安的瑣事。
查到那滅屍的人名叫劉潤,是鯤門潭宗的外門弟子,無父無母,倒是有一情人在燕冠樓里。
線索也就只在這了,先前之人使用刀法判定為洛宗之人,現在又指向了潭宗,是有人刻意為之,還是他們內部早已腐敗?
想到這,漫瑤放下了筆,果斷上床歇息,誰知,還沒睡上一瞬,整個人就彈跳了起來。
她這床怎如此寒涼?
漫瑤掀開被褥,這床下竟是鑲嵌了天白石,鋪滿了整個床鋪。
床面光滑如鏡,散發著淡淡的寒氣。床的四角用雕刻著精緻的雲紋的寒鐵製成的欄杆圍繞住了,燭光灑在天白石床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她眸色一轉,眉間嚴肅了幾分,擡手敲了敲天白石的石壁,這厚度夠深。
是長姐給她置換的?
自回來這些天,一直在長姐的竹園裡主住著,原來禮物在這啊。
這天白石可是許多習武之人難求的至寶,生長在極寒之地,特別是對修煉內功極致之人有著莫大的幫助。
天白石屬極致之寒,正好可以加速她修鍊氣凝決的速度。
知她者,唯有長姐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