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2024-09-14 12:25:59
作者: 松間照霧江
第50章
雲祁聽到動靜走出房門看到渾身浴血沒了人樣的觀雪竹一步一步向他走來,驚的面色大變立刻要為他療傷,安排住處休息。
「我想見她……」觀雪竹十分執拗。
任雲祁怎麼勸都不願先去療傷,雲祁沒了辦法只好帶著他去看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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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已無大礙,這兩日便會醒來,雪竹你受傷太重再不醫治恐留下病根,你聽伯父一句勸。」雲祁看著他渾身的傷,擔憂不已。
觀雪竹搖搖頭,視線落在姜姜臉上一刻也不願離開。
「我只想守在她身邊。」
雲祁勸導的話忽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在嗓子眼,說不出來。
觀雪竹不讓人醫治也不願吃藥,雲祁沒了辦法只寄託於他體內的金珠能保住他的命。
觀雪竹終究是外男不宜長時間留在女子閨房,但他不願離開像一座雕像一般守在門外,引得來來往往的人紛紛側目議論。
「那便是觀雪竹吧?他受那麼重的傷怎麼還守在這?」
「哎……聽說他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大小姐如何,傷也不治一直守在大小姐門外哪也不去,真是感人啊。」
「守著有什麼用?你們這些小姑娘都被一副好皮相迷住了。」
「還是謝凌雲靠譜,是他獨自去幽冥川拿回了給小姐救命的梵心蓮,男人要找這種能豁出命干實事的,花里胡哨的白搭。」
「聽說這梵心蓮必須是真愛的眼淚才能開放,那謝凌雲對大小姐是真愛嘍?」
「那可不?!聽說他們在上清宗時便情投意合只是家主嫌謝凌雲出身低配不上大小姐。」
「但謝凌雲現在搖身一變成了上清宗宗主的小兒子身份尊崇,此次又救了大小姐家主肯定會鬆口,夫人對他很是滿意,聽別人講他快成咱們姑爺了,旁的人沒戲了……」
觀雪竹聽著來來往往的人說他不如謝凌雲的話神情並沒有什麼變化,直到聽到雲家家主和雲夫人對他滿意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謝凌雲從外院走入,瞧著觀雪竹好端端站在房門外,眸底升起一股濃濃的憤恨、不甘和害怕。
回來又如何?
帶回梵心蓮花蕊救了阿初的是他,他才是她的救命恩人是整個雲氏的恩人。
如今他得了阿初父母的好感,只要他成了雲氏的姑爺,就算他猜到是他娘害了他娘又如何?
沒有證據,他有雲家做依靠他能如何?
「堂堂首座做起門神了?」他譏諷道。
觀雪竹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謝凌雲心中惱火,他最討厭觀雪竹這幅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
謝凌雲嗤笑一聲,走到他面前站定,滿臉勝利者的得意:
「不論你如何做,整個雲氏都看到是我拿回了梵心蓮,我才是她的救命恩人,阿初醒後便會與我重修於好。」
「你拿什麼和我爭?」
觀雪竹冷淡的眼底忽起波瀾。
謝凌雲勾唇一笑,很滿意觀雪竹的反應。
第十二日清晨。
晨光熹微窗外鳥鳴聲聲,姜姜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嬌嬌……嬌嬌你醒了……」
雲祁先是一愣而後眼中湧出熱淚,平日裡不怒自威的一族之長哭的像個淚人。
「嬌嬌……我的寶貝女兒啊……」雲夫人喜極而泣,拉著她的手抹眼淚。
姜姜大腦像是一團漿糊,好幾秒後才緩緩開口:「爹娘……你們怎麼了?」
「沒事……你醒了就好:」雲祁擦乾臉上的淚,高興極了。
「我這是怎麼了?」姜姜只覺渾身癱軟沒有力氣,腦袋昏沉。
「你中了毒躺了十二日,好在一切都過去了。」雲祁輕撫著她的手。
她記得心痛昏迷前,有一道白色身影向她奔來。
「是觀雪竹救了我?他人呢?」姜姜偏過頭看向屋內,搜尋著那個人的身影。
雲夫人用帕子擦了淚:「不是他,是謝凌雲救了你。」
姜姜一臉難以置信,神色露出幾分古怪。
她中毒和謝凌雲母子脫不了關係,他怎麼會救她?
「我中了什麼毒,他是如何救我的?」
「你中了血魄丹,此毒必須要用幽冥川鎮壓千萬邪祟的梵心蓮花蕊方能解毒。」
「只有至純至淨的愛意之淚才能令梵心蓮開放。」
「去幽冥川的人是觀雪竹,可拿回梵心蓮花蕊的是謝凌雲。」雲祁解釋道。
「觀雪竹呢?」姜姜神色驚慌掙扎著要起身,被雲夫人制止。
「別急,兩日前雪竹便回來了。」
那就好……
姜姜剛剛繃起的精神鬆了下來,她躺在榻上,想著雲家主說的話。
幽冥川必然是一個極為兇險之地,謝凌雲怎麼可能會為了救她去那?
絕對不可能。
「從前我們對謝凌雲有偏見不許你們在一起,可此次他豁出性命救了你,可見此人不僅人品好而且真的愛你。」雲夫人紅著的眼裡流露出些許慚愧。
「他傷還沒好便急著來照顧你,我看他是值得託付終身之人。」
雲祁此次沒有出言反對。
不對勁。
「觀雪竹在哪?」姜姜心中隱隱不安。
雖然雲家父母沒有說他如何,但她第六感覺得很不放心。
「他就守在門外。」雲祁面上露出幾分無奈。
「他不願療傷也不休息,一直守在門外非要等你醒來。」
姜姜的心揪了起來,掙扎著起身大聲喊著:「觀雪竹……觀雪竹……」
屋外身上覆著一層冷霜如雕塑之人驟然擡眸,波瀾不驚的冷淡眼裡湧出千百種情緒。
他顧不得儀態,慌忙推開房門沖了進去。
姜姜的視線在觸及到那道踉蹌的血衣身影時,眼前倏地模糊起來,鼻頭髮酸。
「觀雪竹你在耍什么小孩脾氣?為什麼不療傷!」
姜姜哽咽著蹙著眉惱怒不已,看著他那身破爛的血衣眼淚吧嗒吧嗒落在錦被上。
觀雪竹看著眼前朝思暮想之人,看她通紅流淚的眼睛他渾身的冷硬化作一汪柔情,心疼極了想要上前擦乾她臉上的淚。
「我沒事了你快去療傷,不然我以後再不見你了!」姜姜紅著眼看向雲祁。
「爹你幫他療傷好嗎,一定治好他……」
雲祁點點頭,看到姜姜眼中的擔憂他輕撫著她的手臂:「放心。」
觀雪竹這才依依不捨的跟著雲祁去療傷。
雲母拉著姜姜說了好些話眼淚不停的流,姜姜安慰她好一會兒才將她勸回去休息。
謝凌雲聽說姜姜醒了後跑來見她,她以乏了要休息為由讓丫鬟將他打發走。
見她睡下,兩個收拾東西的丫鬟小聲說著:
「大小姐為何不見謝凌雲?難道大小姐喜歡的是觀雪竹?」
「可救大小姐的是謝凌雲啊,那觀雪竹就守在門外什麼都沒幹。」
「謝凌雲可是為了大小姐闖幽冥川,拿回了用真愛之淚才能開放的梵心蓮花蕊,多感人啊!簡直就是話本里的大英雄真命天子!」
「就是,那觀雪竹吹得多厲害結果什麼用都沒有,一點比不上謝凌雲。」
「這兩日他守在大小姐門口,來來回回的人議論紛紛他一句話都沒說,定然是大家說的都對,不然他怎麼連句制止的話都沒有。」
「找男人不能找他這種外表好的不中用,還是謝凌雲這樣肯為愛人豁出命的男人靠譜……」
兩個丫鬟邊說邊往外走,榻上的姜姜早已睜開了眼,秀眉緊蹙。
……
前去幽冥川尋找觀雪竹的人回了雲氏,玉清真人腳方一沾地聽聞他受了重傷急忙跑到了他住的小院。
屋內雲祁正為觀雪竹塗藥包紮,那滿身的傷痕尤其是心口那道猙獰的劍傷令玉清真人瞬間紅了眼眶。
他怒罵道:「誰幹的?!老子去撕了他!」
好好一個人出去,回來怎麼傷成了這樣……
旁的傷就不說了,心口這道劍傷只能是遭人暗算,不可能是被幽冥川邪祟所傷。
觀雪竹蒼白的唇動了動:「玉叔,先歇歇吧。」
玉清真人鼻尖發酸,臭小子就剩半條命還來關心他。
雲祁小心將他心口的傷包紮好,眼裡含著長輩的關心:「雪竹,你身上的傷要好好修養不得再動用靈力。」
「是何人暗算於你,你告訴伯父,伯父給你做主報仇。」
觀雪竹心中一熱:「多謝雲伯父,不過是一陰險小人不用伯父費心我自會討回來。」
雲祁多囑咐了幾句後離開,房內只剩玉清真人與觀雪竹。
玉清真人沉著臉色:「是不是謝凌雲那小子乾的!」
「就憑他怎麼可能入幽冥川得到梵心蓮花蕊,是不是他趁你得到梵心蓮花蕊虛弱時想要殺人奪寶傷了你,又頂替了你的功勞令雲氏上下感激稱讚?」
「真是個小人我呸!」玉清真人心中的火涌到了天靈蓋。
觀雪竹沉默不語。
看他這樣玉清真人既憤怒又為他不平委屈:「我去找小雲初將此事告訴她……」
「別去!」觀雪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不說我不說就讓那小人占了便宜……」玉清真人憤憤不平大聲道。
觀雪竹打斷他的話:「她才剛醒需要休息別去打攪,梵心蓮是誰拿回來不重要只要她沒事便好。」
「終究是我失算,晚了一步說不清了。」
他雖不想深究這件事,但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那日若是拿回梵心蓮花蕊的是他就好了……
「傻小子,你不說如何能說得清?」
「你不是想讓小雲初喜歡你麼?如今你受了重傷又被人頂替功勞受了委屈,她要是知道定然會心疼你照顧你。」
玉清真人眼珠子一轉,鬼主意張口就來。
「你一身傷裝作脆弱可憐的模樣拉著她的手抱住她求她心疼你,她能抵得住?男人有時候也得低頭會撒嬌……」
「唰!」一枕頭砸向玉清真人。
「少看些亂七八糟的話本!」
觀雪竹轉過身背對著他。
老大不小的人了沒個正形,這種事他如何做得出來?
「我要是不教你,你個實心眼的呆頭鵝怎麼斗的過謝凌雲?」玉清真人替他著急。
「我聽聞這幾日他一有機會就往小雲初屋裡去,得了雲家上下一致好感,萬一他裝可憐博同情小雲初心軟和他在一起怎麼辦?你到時又該借酒澆愁了……」
「你既然喜歡人家,就要努力爭取別讓自己後悔。」
觀雪竹不發一言,眸中露出苦澀。
爭取?只不過徒增人厭惡罷了。
……
快到午時,姜姜靠在軟軟的靠墊上聽著丫鬟說著午飯菜色,她心中有事隨意選了幾個。
另一個丫鬟走進來沖她行禮:「小姐,謝凌雲又來了。」
「讓他進來。」 她還沒找他,他倒自己來了。
不一會兒,謝凌雲懷中捧著一束嬌艷的花大步走了進來。
他眼中含笑將花遞到她眼前,語氣親熱:「阿初,你身體還未痊癒待在屋裡一定悶,聞聞花香心情也能愉快些。」
這人臉皮真是厚的出奇,竟能將之前的事當沒發生一般。
「我不喜歡,拿出去。」姜姜面色冷淡,眼睛掃向一旁的丫鬟。
丫鬟立刻明白,拿過謝凌雲手中的鮮花走了出去。
謝凌雲空著手尷尬的縮了回去,臉上滿是歉疚:「阿初,我娘沒想害你性命,此事與她無關……」
說著他忽然咳了起來,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姜姜擡眸望著他,順勢問道:「你的傷如何了?」
「你別擔心,幽冥川雖然兇險但有雲家的丹藥我撿回了一條命,日後慢慢調養應能恢復如初。」
他說話時氣息虛弱,聽起來受了很重的內傷。
謝凌雲含情脈脈望著姜姜:「只要能救你,我做什麼都願意。」
說著他又咳了幾聲,擡手掩住嘴巴時露出了帶著傷的手腕。
姜姜的視線落在他手腕的傷口上,謝凌雲急忙拉扯衣袖擋住那傷疤:「小傷,不礙事……」
姜姜心裡嗤笑了一聲,他這一副生怕她看不見又故意遮掩的模樣真令人作嘔。
這樣利己做什麼都有所圖的人,絕對不可能豁出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