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河水冰涼刺骨，因下雨泥水流入河水水下渾濁辨不清方向。

  姜姜調動靈海內剛剛聚集的一絲靈力在面前形成一個發光的靈力球，渾濁的水下頓時亮了起來她操控著靈力球在水下搜尋。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她的四肢逐漸感到酸軟力氣即將耗盡時，余光中一株水草快速閃過。

  她偏過頭視線追尋那株水草，水草順著湖底的方向快速漂去消失在黑暗裡。

  那裡的水流有問題。

  姜姜有些激動，操控著靈力球追隨水草而去，一股湍急的水流裹挾著她沖向水底深處。

  靈光照亮了昏暗的湖底，水草通過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形洞不知漂向了何處。

  眼看就要被水流推入洞口，她奮力遊動脫離這股湍急的水流向水面游去。

  「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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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姜透出水面臉上帶著喜色，快速游到岸邊上岸收起結界符咒給觀雪竹餵下閉氣丹，而後吃力的將他拖到河邊。

  「敢不敢和我賭一把？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沒意見。」

  說罷她一腳將觀雪竹踹進了湖裡，將神音劍插進後腰處的腰帶一頭扎進水中。

  姜姜手臂緊緊環住觀雪竹的腰帶著他往湖底的水洞游去，因多帶了一個人阻力變大她只得緩慢遊動，遊了十來米便覺手腳酸軟。

  她咬牙繼續，游入那股湍急的水流中借水流之力快速靠近那狹小的水洞。

  黑暗中，一群不明生物正朝著他們快速游去。

  水洞就在前方七八米外，姜姜環著觀雪竹腰的手臂更緊了些，此刻她心中既激動又有幾分對未知的不安。

  嘶……

  小腿上忽的傳來一股劇痛，她低頭看去一隻成年男子巴掌大滿嘴鋒利尖牙的魚緊緊咬住了她的小腿。

  在她發愣時後背也傳來劇痛，她一巴掌打落咬著小腿的魚，扭頭看去頓時頭皮發麻汗毛倒立。

  鋪天蓋地黑壓壓數百隻長著尖牙的魚將他們二人包圍，猩紅的魚眼在幽暗的水下格外滲人。

  姜姜立刻拔出背上的長劍砍下咬在背上的魚，幾隻魚從側面偷襲咬住了觀雪竹的手臂和腿，她急忙揮劍將那幾隻魚砍成兩半。

  魚群受到血腥味兒的刺激蜂擁而上瞬間將那幾隻魚的屍體吞食的乾乾淨淨，爭搶中有些魚不慎被同類咬傷流血，下一秒成群湧上的同類將它們吞食，幽暗血紅的湖水中漂浮著殘渣和碎鱗。

  姜姜一陣反胃，眼看不過兩三米就要通過水洞，她用力將觀雪竹推去。

  血腥味使得魚群狂躁起來，數百隻魚發瘋似的如利箭射向姜姜。

  姜姜揮劍砍殺最前方幾隻魚，扭頭見觀雪竹已通過水洞立刻轉身奮力向洞中游去。

  上半個身體剛剛通過水洞，水洞之外的雙腿多處傳來被尖牙刺穿啃咬的劇痛。

  姜姜痛的五官扭曲眼中滲出淚水，但顧不上處理咬她的魚，通過水洞後她立刻扭身甩出結界符咒將水洞封住。

  幾條隨她游進水洞的魚被一劍砍成兩半，其餘數百隻魚不停碰撞結界，猩紅的眼貪婪的盯著她。

  她心中湧起一陣後怕，低頭才發現咬著自己雙腿的魚有十多條，她揮劍砍殺時一條魚竟活生生扯下她一塊肉。

  姜姜忍住疼痛尋見漂在幾米外的觀雪竹，帶著他繼續前進。

  四周昏暗不見天日，他們似乎是進了一地下暗河，出口已被封住如今只能向前尋找出路。

  靈力光團漸漸沒了光亮，二人徹底淹沒在黑暗中。

  周圍一片死寂看不到他物也聽不到聲音，只能感受到水流在快速向前流動。

  既然水能流動，證明一定有出口。

  姜姜緊緊環住觀雪竹的腰，堅定的向前。

  約莫半個時辰後。

  姜姜精疲力盡只能仍由水流推著他們向前，水流忽的一急似乎將他們從暗河推了出去。

  周圍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是多了一絲光亮的幽暗，周圍的空間也變得廣闊許多。

  她大喜疲憊的身體忽然有了力氣，拉著觀雪竹拼命向頭頂的光亮游去。

  「嘩啦——！」

  柔和的暖金色光芒晃了姜姜的眼，一望無際的曠野上赤紅的暖陽與波光粼粼寬廣的河面相接，漫天霞光水天一色。

  壯美的景色令姜姜熱淚盈眶，語氣哽咽：「觀雪竹……我們終於出來了。」

  她一隻手臂環在觀雪竹胸前帶著他慢慢往岸邊游。

  「河裡有人!」

  身後忽然傳來一男子的喊叫聲。

  姜姜扭過頭看到遠處站著七八個人，還未仔細辨清他們的樣貌，為首之人看了她幾秒後吃驚不已：

  「小雲初？！你怎麼在這？」

  姜姜這才認出那是玉清真人和上清宗弟子，她急忙大喊：「快！快救觀雪竹！」

  她用力將觀雪竹托出水面。

  「首座！」

  ……

  次日。

  一道殘破的身影從狹長的裂谷走出，身後火光漫天熾熱的烈焰帶出灼人的高溫。

  「首座這次能從無回山活著出來全靠雲師姐，昨日我親眼看到雲師姐渾身血淋淋的看著十分嚇人，就這樣她也沒拋下昏迷的首座硬是將他帶了出來。」

  思過崖入口一守衛的高瘦男子滿臉欽佩。

  站在他身旁的藍衣男子臉上湧起讚嘆，而後好奇道：

  「也沒聽過他們二人平日裡有什麼交集應當沒什麼交情，為何會一同被困在無回山？」

  那高瘦男子挑眉露出幾分得意，故意賣了個關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師兄快說說。」藍衣男子催促道。

  「先掌門夫人祭典第二日我看到首座在聽到雲師姐離開宗門後立刻追了去，想必是用精神力搜尋方圓百里才找到雲師姐跟了去。」高瘦男子道。

  「難道首座對雲師姐有意？」藍衣男子張大了嘴，仿佛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看你小子知道孝敬師兄，我再給你講一個事。」高瘦男子神秘兮兮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大約一個月前夜裡，我曾看到首座與雲師姐在在望仙谷的月亮湖上泛舟，他們二人舉止親密並排而眠。」

  「還有這等事？！」藍衣男子驚得說不出話，「首座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怎麼會……」

  高瘦男子笑得燦爛：「正所謂一物降一物，我看他們二人很是相配，站在一起就像話本里的神仙眷侶。」

  「可雲師姐不是和關在裡面的謝凌雲是一對麼？」

  「謝凌雲怎配得上雲師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高瘦男子發出不屑鄙夷的嗤聲。

  「也不知從前他用什麼法子哄騙了雲師姐，還好現在雲師姐擦亮了眼睛看到了真正配得上她的首座，他給雲師姐提鞋都不配。」

  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謝凌雲臉色又紅又黑，雙目滿是憤怒盯著他們二人。

  藍衣男子一側目看到他要吃人的眼神嚇了一跳，高瘦男子還在說著謝凌雲的難聽話，藍衣男子瘋狂使眼色。

  「怎麼了？你眼皮抽筋？」高瘦男子順著藍衣男子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看到謝凌雲後臉上毫不在意繼續嘲諷。

  「呦吼~癩蛤蟆聽到生氣了。」

  「你再說一遍？！」謝凌雲憤怒的撲向二人。

  藍衣男子立刻上前去攔，高瘦男子唇邊勾起笑像看小丑一樣：

  「你是要違反宗門門規毆打同門不成？還敢打戒律堂弟子小心我稟明首座再將你關進無回崖！」

  「你能這麼快出來全靠沾了先掌門夫人的光，好好珍惜吧。」

  謝凌雲垂在身側的手緊捏成拳，雙目死死瞪著高瘦男子將他的樣貌刻進了心裡，憋屈的轉身離開。

  他回到天樞峰未見姜姜，問宗內弟子才知道昨日她和觀雪竹得救後被玉清真人接進丹堂一同醫治。

  謝凌雲換了身得體的衣衫急匆匆趕到了丹堂，見院內沒人擅自闖進了屋內。

  姜姜此刻正低垂著眉眼認真為觀雪竹胸腹處的傷口換藥包紮，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含著驚訝與怒火的質問：

  「阿初！你在幹什麼！」

  姜姜嚇得手抖了一下藥粉撒在了觀雪竹白皙的皮膚上，側目看到是謝凌雲頓覺晦氣。

  她毫不在意的收回視線將灑在觀雪竹身上的藥粉擦乾淨，繼續包紮：「治病救人，大驚小怪的做什麼。」

  謝凌雲看到姜姜這個態度難以置信，大步衝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走，跟我回天樞峰。」

  姜姜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一把甩開他的手：「你在命令我？」

  見她態度神色都不同以往，謝凌雲想不明白壓下心中嫉妒的火氣好言勸道：「阿初，我是為了你好一時情急你別生氣。」

  「你和觀雪竹孤男寡女被困山中三天三夜，你不知道宗內那些人說的多難聽。」

  姜姜幫觀雪竹系好裡衣，轉過頭冷臉對著謝凌云：「是他人說的難聽還是你想的難聽？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謝凌雲冷哼一聲：「我相信你對我的情意，可他對你不清白，你不能再留在這。」

  「你什麼意思？」

  「這次你們怎麼會一同困在無回山？」謝凌雲道。

  「路上碰巧遇到。」姜姜神色坦蕩。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是他知道你離開宗門後特意找到你跟去的，有弟子親眼所見。」

  謝凌雲拉住姜姜的手，苦口婆心：「還有上次在玉明山他肯定也是特意跟著你去的不然哪有那麼巧，阿初你相信我他沒安好心。」

  姜姜立刻將手抽了出來，完全不信他的話。

  謝凌雲這種人巧舌如簧，心思陰暗自私自利不可信。

  謝凌雲眉尾向下耷拉，眼裡露出幾分受傷：「阿初……你不信我？」

  「他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藥？！」謝凌雲神情激動。

  姜姜心中默念讀心術法訣：「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謝凌雲立刻點頭，眼神真誠：「是，我所說都是真的。」

  這一次他所說和所想沒有差別。

  姜姜看著榻上面色蒼白的觀雪竹，她的心中忽的很亂。

  他應當是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和意圖才會關注她，才會跟著她去玉明山和江州，一定是這樣。

  他不可能喜歡她。

  不過……這段日子他們之間確實過於親近，這不對。

  姜姜「騰！」的從榻上起身走向屋外，謝凌雲快步跟隨。

  玉清真人手捧幾顆散發著靈氣的湯藥十分湊巧的從旁邊屋子走出阻攔：

  「小雲初，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別著急走啊。」

  姜姜腳步一頓：「良玉叔叔謝謝您的照顧，我留在這不合適先回去了。」

  不等玉清真人張口，姜姜快步走出了丹堂。

  玉清真人視線落在謝凌雲身上。

  「你小子再不醒來，媳婦就沒嘍~」

  傍晚。

  觀雪竹一身素袍滿面病容走到姜姜院外，正巧謝凌雲提著食盒也向姜姜院子走去。

  謝凌雲一看到觀雪竹雙目露出嫉恨，快步上前擋在他面前。

  「首座這個時候出現在這，不合適吧。」謝凌雲語氣不善。

  觀雪竹目光冷淡沒有言語，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裡。

  被觀雪竹無視謝凌雲胸中燃起一團怒火：「阿初是我的人，她心善不忍看你死在她面前才會救你照顧你，你莫要會錯了意。」

  「她不屬於任何人。」

  觀雪竹向前邁步周身盪出一圈靈光，謝凌雲被靈光衝撞後退數步狼狽的砸在院牆上，食盒中的飯食倒在他白色衣袍上沾上大片油污。

  他捂著胸膛緊蹙眉頭，盯著觀雪竹的眼底難看和恨意交織。

  觀雪竹走到門邊，輕輕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