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奇怪

  

  月吟昔的傷在月茗熅的堅持下養了整整五天，這五天裡末空城本來平復的魔氣時不時就會突然躁動，雖然沒有再出現高階地詭，產生的中階地詭卻是不知凡幾，比起上一次魔氣暴動來得更加兇猛。

  月吟昔雖然在養傷，消息卻沒有聽漏，她總是覺得這跟之前潛龍城那三座城的魔氣暴動有關係，甚至跟月初泫也關係不淺，只是一時沒有找到證據和理由。

  棠錦瑟溫凡等人這五天在末空城三個入口來回幫忙，清剿地詭也積累戰鬥經驗。

  五天後幾個人收拾好準備出發。來時五人，離開七人。

  收穫可謂頗豐。

  「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月茗焰對於可以跟這月吟昔等人一起歷練這件事的態度可謂是非常積極的，還沒出城牆就興沖沖問。

  月吟昔端得一臉正經：「回家。」

  月茗焰：「……」

  棠錦瑟這五天對新隊員已經熟悉了一點，側頭回答月茗焰：「按照我們之前說的，接下來是去千業城。」

  「千業城？」月茗焰略想了想，「我記得從末空到千業一路上都沒有地方可能出現地詭，千業城內也大都沒有可能滋養魔氣的地方，去那裡幹嘛？」

  「就當領略倚龍城的風土人情了，而且巡守麼，哪裡都走走也好。」溫凡笑道。

  席箴歸夜兩個倚龍城本地人不作發言，月茗焰這個本地人的興致少了一點點：「好吧。」

  「你很想直接去獵殺地詭？」趙攜冷不丁問了一句。

  「倒也沒有，」月茗焰撇嘴，「我就是……想試試御龍飛行。」

  御龍飛行？歸夜分了點目光過來：「我們小隊有空行令？」

  五天裡幾個人都忙著幫忙獵殺地詭，而且在末空城裡不需要，還真沒有人特意提起月吟昔的空行令。

  「我沒有跟你說過嗎，月六……吟昔有。」席箴擡手指著月吟昔。

  歸夜小小震驚了一把。

  空行令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就可以拿到的。

  「對哦，」棠錦瑟也看向月吟昔，「吟昔，你的空行令怎麼來的啊，我知道月家有一塊，但那塊好像是在月家大少爺那裡？」

  這事不止棠錦瑟，在場所有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包括知道一點內情但是不多的月茗焰。

  月吟昔下意識伸手往口袋裡摸，腦子裡不由浮現牧臨琛被蒼蠅吃掉腦袋的場景。

  怎麼說呢，大概就是因為牧臨琛那天話說一半突然消失她的怨念太大，也可能是因為第一次見蠅詭感觸太大，反正現在提起關於牧臨琛的她就會想起牧臨琛被蒼蠅吃了。

  「emmmm，」月吟昔揮掉腦袋裡的奇怪畫面，「別人送的。」

  「送？」歸夜席箴還有溫凡皆微微驚訝，趙攜的驚訝里還有點不相信：「什麼人送得起空行令？而且空行令不是公共資源嗎？」

  月吟昔抿抿嘴，欲言又止。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真的是別人送的，人倚龍城城主。

  棠錦瑟看月吟昔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怎麼靈光一閃，脫口問出：「難道……是牧公子送的？」

  月吟昔面帶驚訝猛地看向棠錦瑟。

  一整個是用行動表達：你怎麼知道？

  看月吟昔的反應，在場也就都知道是誰送的了，溫凡腦子轉得快，聯繫著想一想，眼裡出現瞭然：「吟昔，難道牧臨琛……嗯？」

  月吟昔對上溫凡的目光，奇蹟般解讀了她眼裡的意思，微微點頭。

  「不愧是……」溫凡沒有講出後面的話，笑著搖頭。

  剩下幾個人不太理解，但各自也有了一點猜測。月吟昔暫時也不知道牧臨琛的事情合不合適說出去，也沒打算講出來太多，做了敷衍過去的準備，好在問到這裡後大家也沒有繼續追問。

  「前面再走不遠就是末空城最繁華的地帶了，反正也不飛了，走快一點我們還能趕個午飯什麼的。」月茗焰往前快走幾步回頭招呼。

  「這麼積極，你請客？」月吟昔慢悠悠跟上。

  月茗焰無語：「不是你組建的小隊嗎，為什麼不是你請客？」

  「因為我窮我沒錢。」月吟昔理直氣壯。

  月茗焰：「……」

  呸，誰信。

  潛龍城遭逢地詭肆虐的三城在這幾日也里里外外清理完畢，沐璃韻在三城各處都分配了守城軍護城軍以防萬一，外流的城民也在逐漸回去。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好似大難過去。

  沐泠煙站在城主府望台上就，低頭就能看到主城的繁榮，再遠一點還能看見晶雪城的邊界。

  望台上視野廣闊，她眼裡卻是化不開的憂愁。

  「媽，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沐璃韻從望台下面上來。

  「韻兒……」沐泠煙轉身，「那三城的視察結果怎麼樣？」

  潛龍城三城突然暴動，對外的說法都是近來魔氣肆虐，那三城恰好是魔氣清理不夠徹底才會率先暴動。但沐泠煙知道，沐璃韻每日的巡邏不可能會忽略那怕一個鎮子，而且那三城裡，深沼和書墨臨著詭森就就算了，慕光城怎麼會也暴動，其中肯定有什麼被忽略的關鍵點。

  但這些不好對來的各巡守小隊講，沐泠煙只能借巡邏清理的名義讓沐璃韻查查。

  「書墨和深沼二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沐璃韻搖頭，「我仔細探查過，那二城中幾個地詭多發的地點全都靠近詭森，看著像真是詭森魔氣外露導致的。」

  「那慕光城呢？」沐泠煙皺眉，「詭森魔氣外露還能露到慕光城去？」

  慕光城在大陸最西北，毗鄰潛龍城主城，跟詭森也隔著一整座深沼城，城內山林也少，能讓魔氣聚集的地方更是幾乎沒有，實在是沒有道理跟書墨深沼二城一樣暴動。

  「最奇怪的就是這點，」沐璃韻走到沐泠煙身邊與她並肩，「我把慕光城裡里外外搜了一遍，魔氣暴漲地詭滋生的地方有五處，這五處只有兩處是小樹林，另外三處的魔氣根本找不到確切的滋長地點。」

  「找不到……」沐泠煙的眉皺地更深，扶著望台的欄杆深思，「難道真的是……」

  沐泠煙眼中的憂愁更甚，久久看著遠處。

  「媽？」沐璃韻沒有等到沐泠煙的後話，扭頭問了一句。

  「這另外三處是在什麼地方？」沐泠煙問。

  「在城鎮，說來奇怪，駐守慕光城的守護家族那邊也是暴亂點之一。」沐璃韻回答，「媽，地詭的滋生是因為魔氣，慕光城的守護家族我也去過，只有少數的一些詭晶，而且一城大家每幾日就會用淨化術，怎麼也不應該產生地詭啊。」

  「慕光城的守護家族？」沐泠煙猛然回頭，「怎麼沒有報上來？」

  「哦，因為慕光城盛家暴動的規模最小，滋生的大都是低階地詭，傷亡也不大，而且出事的是別院，報上來的時候就沒有特意標明。」

  「韻兒，慕光城的守護家族多久沒有換了？」沐泠煙轉身走下望台，邊走邊問。

  「慕光我記得快二十年沒有換了，盛家駐紮慕光城，幾次選舉都是最合適的。」沐璃韻連忙跟上，「怎麼了？」

  沐泠煙頓步回首，表情嚴肅：「叫人，我要去一趟慕光城。」

  「啊？」

  「還有，派人去驚龍倚龍城傳信，叫他們嚴查……」沐泠煙伸手揉揉眉心，搖頭，「算了，叫他們四處巡查不要落下，請務必小心吧。」

  因為地詭的產生源於魔氣，而魔氣的滋生確不單是大陸詭森。

  ……

  同時，在牧臨琛試煉的地方，一深一淺兩道紅色的影子扭打在一起，仔細看就可以發現，兩道影子是同一個人。

  牧臨琛算不清自己跟自己打了多久，反正他已經「死」了要有幾十次了。其中大半都是原喆「殺」他的。

  「加油啊年輕人！你可以的！」原喆就盤腿坐在旁邊，搖著手鼓勵牧臨琛。

  牧臨琛咬牙，一鐮刀跟前面一道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影子對在一起。

  最前面好幾十次，原喆動手砍他他根本不能動，每次被砍中後都有一種要當場死亡的錯覺，眼一閉就會進入一個奇奇怪怪的幻境，經歷各種沒有由頭的事情，有時候對象會是一群莫名其妙看不清臉的人在他身邊滋事，有時候會是他母親他妹妹或者是月吟昔，但絲毫沒有例外的是她們都是在他面前犯了一個或者大或者小的錯。

  第一次他不知道要做什麼，憑直覺審判了那群滋事的人，很快就出了幻境。第二三次是沐璃韻，不過是只有形似的沐璃韻，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假的，他掙扎了一次，第二次就直接審判了。

  知道規律後他開始接連審判幻境裡的人，一個個說出他們的罪行，幻境的次數越多，出現的人就越真實，他不知道第多少次審判，到了最後親手對幻境裡越來越真實的家人施加審判處罰。

  那之後他就可以動了，原喆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坐到一邊，揮手弄出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影子跟他打架。

  他輸了叫他繼續，他贏了之後隨便鼓勵一下，揮手間他的影子就更厲害得攻擊過來。現在對面這個已經是牧臨琛影子升級6.0版了。

  「我看你快打過了，加油加油。」原喆繼續搖手喊。

  「第二關到底要考驗什麼！」牧臨琛擋住差點砍到自己的鐮刀，語氣並不算友好。

  「第二關？你已經過了啊。」原喆歪頭笑，「新的沂古忘川連接者，這是第三關，你的任務是，」

  「殺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