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
2024-09-14 12:22:13
作者: 青鸞有音
堂哥
「月吟昔,外邊有人找你,你看是不是……」月茗焰堂堂月家五小姐,被派來傳話,正壓抑著不爽呢,末了看牧臨琛還不在,當即連一點好態度都沒有了,「切,城主不在啊。」
「你很想他在?」月吟昔一挑眉,「人剛走呢,我替你喊回來?」
「誰想啊,胡說什麼!」月茗焰撇嘴,單手叉腰揚著下巴,「月吟昔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契約了淺姑姑的龍就了不起,本小姐才不怕你,挑戰還是繼續,不過本小姐要緩緩,等找到稱手的兵器了再打,不然鎧龍對上戰龍不公平。」
月吟昔:「……」
她好執著哦。
「誰找我?」
月茗焰放下手,眨巴眨巴眼,微微側頭:「本小姐怎麼知道,不過好像是奚族的人……真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找你。」
奚族?
月吟昔想到了回憶里短暫的關於奚族的片段,利落地繞過月茗焰往外走:「謝謝通知,再見。」
月茗焰:「……」
我討厭她。
……
奚夜摘下晶墜,倚在門口暗處,磕著眼皮等月吟昔出來。
收到月家出了點意外的消息後他就全力趕過來了,中途又聽事情已經解決了,月吟昔還契約了一條龍。他一下子又不知道該不該輕易出現,跟奚族那邊交流了之後才登門,這才晚了。
月吟昔很快就到了門口,臨門一腳的時候才感覺到一點緊張。因為來人很有可能又是她的親人,父親那邊的,在回憶里應該是對她很好的親人。與來月家時有所準備有所防備的認親不同,她還沒有準備好。
「吟昔。」奚夜喊了一聲。
月吟昔還是一腳踏出門外,聽見喊聲的時候腦中還划過一絲疑惑。總覺得這聲音在哪裡聽過。
隨後她一眼看見黑袍白衣倚在一旁的顯眼包。
她沒有記錯的話,是詭森里那個風一樣出現又風一樣離開會發光會詭異消失術的仁兄。
說起來,這人好像當時還教她怎麼使用「冰雲·守護」。
「你是……」月吟昔有所猜測,但不確定。
「奚夜。」奚夜直起身,走近一步,拉下帽子露出跟月吟昔有三分相似的臉,驀然提唇燦爛一笑,「你的堂哥。」
她記得,父親消失前也提過。她大伯唯一的兒子,好像的確是叫奚夜。
月吟昔歪頭,有點小緊張,仍舊不是很確定:「堂哥?」
「嗯呢。」奚夜的心情肉眼看見地好起來,大晚上的居然隱隱有點陽光燦爛的意思,「小月亮原來還記得啊。」
小……什麼?
月吟昔那一點緊張pia得一下就消失了,表情有點詭異:「你……」
「想問我為什麼認得你?」奚夜一手指著自己,一手指著月吟昔,「發現沒有,我們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相似,而且,你契約了破冰雲紋龍,還有一個共生石。」
「不,我想問你為什麼叫我小月亮。」月吟昔冷漠搖頭。
已經太多人認得她是誰了,她都免疫了。
奚夜笑容一僵,一口氣把表情從陽光燦爛嘆到低落失意,「唉,果然是長大了,都不可愛了。」
月吟昔:「……」
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之前也沒見他那麼自然熟啊?
有嗎?
沒有嗎?
「好了,不逗你了,之前聽說你出事了,現在看應該差不多好了?」奚夜的低落失意沒有半分走心。
「嗯,」月吟昔點點頭,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恢復快。」
「人沒事就好,」奚夜左右看兩眼,「今天那個沂古忘川連接者倒是不在。」
月吟昔:「……」
???
「小月亮,不是哥哥管你,那個沂古忘川連接者肯定對你不懷好意,你那是不知道,那天他看我的眼神,活像是我幹了什麼一樣。」奚夜越想越不得勁,反正現在看著月吟昔好像是認人的樣子,他也不委屈自己,「女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不能被外面的男生隨隨便便就騙了。」
「……」月吟昔也認真起來,一臉嚴肅的跟在開國際會議似的,「有沒有可能,那天我也在,我知道。」
「……是嗎?」奚夜單手支著下巴好似在認真回想。
「對,而且你也是真的藏頭露尾不像個好人。」月吟昔補充。
「這話就不對了,你見過長這麼帥的壞人?」奚夜略擡下巴,一張帥臉一覽無餘。
恰巧月吟昔還真見過,於是她沉重而又認真地點頭。
奚夜:「……」
月吟昔沒忍住笑了一聲,假裝沉思的奚夜見月吟昔笑了,也不裝沉思了,手伸進黑袍子裡掏出一小塊令牌和一張小紙條。
令牌是冰藍色,非常精細地刻了一條破冰雲紋龍,中間刻了個奚字。
非常明顯是奚族令牌。
「吶,奚族通行令,我猜你回來肯定也是有事要辦的,如果遇到困難了可以找我們。通信的話用紙上的地址,這是專門家裡人用的,」奚夜把兩樣東西遞出去,「你呢,有時間就回來一趟,爺爺挺想你的,沒時間的話就寫個信吧,總要看到你寫的老頭才放心,順便留個寄信的地址,我們也好找你。」
月吟昔想想,還是接過了兩樣東西:「好,有時間我會去一趟奚族的。」
「那就行,天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奚夜退後一步,揮手,「哥哥呢最近幾天會在鈞霆城,有事可以就近,好了,晚安。」
「晚安……哥。」月吟昔點點頭,最後還是低低叫了一聲。
奚夜眨巴眨巴眼,笑容依舊,仿若處變不驚。
但你永遠不知道表面看起來處變不驚的人,會不會大半夜寫信騷擾家裡人炫耀今天妹妹喊了他一聲哥哥。不過這都是後話。
另外一邊,本來應該在處理月家事務的月初潯繞過正門同樣到了月家外。
離奚夜不過百米的地方,一個同樣披著黑袍的的人靜立在陰影處,見月初潯鬼鬼祟祟的樣子還很不給面子地嗤笑一聲。
月初潯停下,素來板正的臉染上一絲紅暈,壓低的聲音細聽還有惱羞成怒的味道:「別笑了。」
「你這搞的我們在幹什麼一樣。」言野聳肩,好像在笑,但露出來的半張臉卻是布滿滄桑。
「是你自己不想出現,」月初潯側過頭,看向門口,「吟昔恢復得不錯,彧焱解開了奚淮留的封印,該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不該知道的她還是不知道。」言野低著頭,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還有什麼?」月初潯低聲問。
「嗯?」
「中間的細節,我知道牧寒奚淮控制住了初泫,棠沁印下了封印,可之後呢,那時候牧族和棠族都表示牧寒和棠沁已經死了,可奚族那邊遲遲沒有消息,我以為初淺和奚淮還活著,可……他們也死了,四條生命,也封印不住嗎?」月初潯說到後面有點激動,不得不以手掩面,「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棠棠說,她封印了初泫,可當時的她也是強弩之末,封印能撐多久呢,我早該想到的……」言野也擡手捂住臉,「是我太自信了,也是我太蠢,要是早點發現初泫的不對勁,小吟昔也不會……」
言野的悲傷有如實質,月初潯有幾分不忍,手擡起放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做:「算了,現在要想的是怎麼把初泫找出來。」
「不用找了,我大概知道他會去哪裡,」言野放下手,目光灰敗,「倚龍城躲不下去,它肯定會直接回詭森,初泫,現在怕是在詭森了。」
「退得那麼快?」
「那可是沂古忘川留的傷,小臨琛比起阿寒雖然差點,它也討不到好去,只是接下來……要不平靜了。」言野強扯著嘴角,像是自嘲,「我可能也要當個千古罪人了。」
「你……何必呢,一個人憋在心裡,不會難受嗎?」月初潯問。
言野擡頭,猛喝了一口酒,酒水一下子沒全咽下去,從嘴角溢出不少。
「她叫我幫她,一輩子,她少有求我的時候,看著一個人罷了,我以為我沒問題的。」言野說著,又喝了一口。
月初潯皺眉,還是伸手奪了酒:「別喝了,你明知道我看不得你這副樣子。」
言野的手落了空,不知是因為酒瓶被搶發愣還是因為月初潯的話發愣,總之他一個喝酒動作保持了數秒才放下:「抱歉……」
「也不是第一天了,抱歉什麼。」月初潯拎著言野的酒,苦笑一聲,擡手也喝了一口,卻被刺激地連連咳嗽。
言野臉色一白,連忙奪了酒瓶。
「你,咳咳,這酒也過於烈了,你這樣猛灌容易醉的,對身體也不好。」月初潯沒有發現太多異常,只以為言野在加大借酒消愁的力度。
「我……會注意。」言野抓緊了酒瓶,想了想還是低聲勸誡,「這麼多年了,你也放下吧。」
月初潯一愣,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叫我放下,你自己呢?」
言野苦笑,搖搖頭:「算了,我哪有資格勸你,我自己也放不下。」
「吟昔和城主這段時間應該會留在倚龍城,你呢,走嗎?」
「城主?」
「牧臨琛,月前的事情了。」月初潯解釋了一句。
「沒想到,小臨琛都已經可以闖過倚龍城的城主試煉了。」言野點頭,「走,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出去,故人要找我了。」
「吟昔還要勞……算了,我先離開了,初泫的事情我也會想辦法,你……也多保重吧,下次見。」言野看了月初潯一眼,搖著頭轉身離開。
月初潯指尖一顫,動了動還是放下了,只是眼中仍有失望之色。
第好多次被拒絕了啊。
言野離開是比奚夜晚一些,奚夜卻因為目送月吟昔耽誤了時間,導致二人恰好遇見。
言野不怎麼認識奚夜,只當是路人,奚夜卻偶然見過言野的畫像,多看了兩眼後把人忍了出來。
他也是驚訝,一下子就沒控制住聲音,低聲叫了句「言野」,在還算安靜的夜裡極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