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

  營救

  「吼！」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水窪里的共生石陡然發出強烈的光，龍吟聲幾乎要充滿整個地下室，陷入自我糾結的月初泫一時不備，被震退了兩步，碎玦也稱這個時間，用嘴強行咬開了月吟昔右手的繩子。

  「破冰雲紋？」月初泫緩緩站直，眯起眼怪笑笑起來，「小吟昔，你難道想靠一隻龍，單手打敗我？」

  月吟昔的手被綁久了，有一點酸，但還是拿穩了鞭子，面無表情地把鞭子往自己身上甩。

  只一下，月吟昔手腕腳裸上的繩子就結了冰，然後帶著月吟昔的一小層皮膚碎開。

  「唔。」月吟昔疼得臉色發白，但好歹是自由地站在了月初泫對面，「怎麼會，那也太不尊重小舅舅了。」

  「哼，嘻嘻，小吟昔真是長大了，那就讓小舅舅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月初泫突然爆起，手掌裹著濃郁的魔氣直擊月吟昔面門。

  月吟昔根本不剩多少體力，也沒打算以卵擊石正面硬剛，四周黑漆漆的她找不到出口，也不確定自己看不見月初泫是不是也會看不見，她能賭的，只有牧臨琛找到自己的速度。

  賭贏了，她活，賭輸了……那就輸吧，反正於她而言，在龍行大陸這麼些日子都是白賺的。

  「冰雲鎧·防禦！」鞭子在身前繞了一個圓，冰藍色的防禦張開，卸了月初泫半分力道，月吟昔自己則是後退一步，硬接下這一拳，人向後飛撞倒了木樁砸得牆面一震。

  血腥味直衝咽喉，化作一口血吐出，月吟昔跌坐在地，連動手指都生疼。

  「小吟昔，你看，何必呢，好好呆著，也不必造這苦。」月初泫哼笑一聲，捏了捏手指，誰知下一秒那本該連手指都動彈不得的月吟昔居然又揮鞭子擊來，月初泫一時詫異，來不及躲，身上的魔氣便直接化作防禦罩擋著。

  「化雲！」月吟昔低喝一聲，被擋在防禦罩外的鞭子直接穿過防禦罩打在了月初泫身上，「破冰」

  月初泫手腕一痛，瞳孔泛出血色，渾身的魔氣大漲，月吟昔卻是看不見，一招化雲結束立刻改變鞭子軌跡重新抽在月初泫手背上。這樣沒有任何蓄勢的攻擊幾乎造不成什麼傷害，卻夠月吟昔在改變軌跡的一剎改化云為破冰，月初泫的手即刻蜿蜒而上好幾條冰紋。

  月初泫蒼白的手霎時多了一片的紅，月吟昔的攻擊在他的領域裡傷害會大大減半，何況對方還是在虛弱的狀態，可就算傷害不大，他還是被傷到了，這足以叫他升起殺心。

  「小吟昔，你太過分了，小舅舅真的要生氣了。」月初泫面無表情地看著月吟昔，一步步朝她走去。周圍游離的魔氣也像是找到了攻擊目標，一股腦全朝月吟昔涌去。

  這樣下去她必死。

  月吟昔想著，握緊了鞭子：「所以小舅舅也要殺了我嗎，像殺了我父母一樣！」

  月初泫再度愣住，身上的魔氣明明滅滅。

  「你在猶豫什麼，殺了她，她該死！」

  「月初泫，殺了她，是她逼你的。」

  「月初泫，殺了她……」

  月初泫周身的魔氣里傳出一道嘶啞的聲音，這個聲音每重複一次，月初泫周身的魔氣就濃郁一層。

  月吟昔靈光一閃，急急開口：「小舅舅，你……」

  「閉嘴！」月初泫突然怒喝出聲，不知道是朝著月吟昔還是朝著魔氣，「我……我不能……」

  「難道你不想救她了嗎！」那魔氣慢悠悠地開口。

  「救……她……」月初泫雙眼迷離了一下，渾身的殺意凝實，手掌上再次凝聚了魔氣向月吟昔砸去，月吟昔撐著手耗盡最後一點力氣躲開，卻還是被餘波震飛出去好幾米。

  月初泫見一擊不中，反手又打出一道魔氣。

  遭了，要躲不過了。

  月吟昔半伏在地上瞳孔驟縮。在那一瞬間她想到了很多，她在華夏那些年的所有遭遇，受到的所有委屈收到的所有善意，還有在龍行大陸這些天遇到的所有事，遇到的所有人，這些在她腦海中走馬觀花地閃過，最後都變成了牧臨琛的臉。

  如果就這樣死了，牧臨琛會不會難怪啊，好可惜啊，都沒有來得及再見一面。

  月吟昔還想嘗試躲開，可身體太疲憊了，連動手指都像是在受刑，她果然還是菜的，保護不了別人，也保護不了自己。

  「吟昔！」「吟昔！」

  兩道聲音交疊，碎玦第一次主動解除龍武狀態，化回原型盤旋著將月吟昔護住。

  同時，頭頂上的牆壁被擊穿，一柄鐮刀帶著碎石猛地落在月吟昔和碎玦面前，剛好擋住了那一道魔氣。

  天色不算早，還不到凌晨，外面也是漆黑的夜，碎玦緊密的保護鬆開些許，月吟昔在極致的黑暗裡擡眼，透過碎石零落的洞口看向天空時，覺得自己看到了光。

  牧臨琛從破開的洞口進來，第一眼就看到了滿身狼狽奄奄一息的月吟昔，心疼之餘滿心的怒火更甚。

  月吟昔連被棒子砸一下都要嚷嚷疼，現在滿身的傷還要強撐著對他笑。

  「吟昔，我來了。」

  牧臨琛單膝跪在水窪里，小心翼翼地避開傷口將月吟昔扶起，帶著十二分的憐惜環在自己懷裡：「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晚。」月吟昔一直緊繃的意識放鬆下來，強行保持的清醒也在消散的邊緣，但她覺得安心。

  還不晚，至少她能活著了，也，再見到他了。

  月初泓緊跟著牧臨琛跳下來，看牧臨琛抱著月吟昔不自覺皺眉，但更多的是驚訝，驚訝過後，視線就移到了另一邊。

  月初泫被那一下鐮刀震出的氣場波及到，稍稍側過了身，回頭的時候剛好對上月初泓不可置信的目光。

  「沂古忘川連接者，大哥也來啦。」月初泫神色淡淡，仿佛自己還是月家那個意氣風發的三公子，這裡也只是自己的別院。

  「初泫，為什麼，你怎麼會……」就算親眼看到，月初泓還是不想相信，面前這個渾身繚繞魔氣，陰森可怖的人是他曾經意氣風發揚言守護大陸的三弟。

  月初泫奇怪地擡眼，像是很不理解：「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沾染了地詭，為什麼要綁走小吟昔？啊，怎麼解釋呢。」

  「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月初泫指尖團繞魔氣，用一種很惋惜的語氣說了同一句迫不得已。

  「什麼迫不得已，要你傷害親妹妹，傷害親外甥女！」月初泓突然暴起，聲嘶力竭地質問。

  牧臨琛卻懶得聽，輕手輕腳將月吟昔放到碎玦身上，他渾身的殺意跟有實質一樣，擡手提起了鐮刀。

  「沂古忘川吶，我猜猜，你是小臨琛。」月初泫並不畏懼，甚至還有心情猜測牧臨琛的身份。

  「果然是你。」牧臨琛握緊鐮刀，揮手橫掃過去。

  月初泫向後俯身避開，手指間縈繞的魔氣化作絲線纏繞到鐮刀刀身上：「難道小臨琛懷疑過我？為什麼？」

  「直覺就是你。」牧臨琛手下用力，鐮刀化作花瓣，他虛握著花瓣向下揮，花瓣在即將碰到月初泫的那一刻又恢復成鐮刀，直直劈下去。

  黑色絲線落了空，鐮刀下的月初泫絲毫不慌張，硬接下這一招被劈成兩半虛影，身形很快出現在黑色絲線纏繞的地方，一掌向牧臨琛擊去：「沂古忘川的直覺的確很靈。」

  牧臨琛連忙往側邊躲開，月初泓也在這個時候龍武，替牧臨琛接了一招：「初泫，告訴我，為什麼！」

  「大哥可以猜猜，」月初泫詭異一笑往後推開兩步，「猜我為什麼殺了親妹妹和昔日戰友。」

  牧臨琛被一句昔日戰友刺激到，回身揮出一大片彼岸花：「審判！」

  彼岸花在魔氣里橫掃而過，雖然消融了不少，卻還是可以見月初泫耳側到脖頸處兩深一淺的三道彼岸花全紋。

  那是三條人命。

  「忘川！」牧臨琛緊接著發動忘川，鐮刀冷光一閃，旋轉著直衝月初泫，彼岸花紅光大盛，身處一切中央的月初泫雙手撐起一個結界擋住了迴旋的鐮刀，面部猙獰了一下，就把鐮刀擋了回去。

  「忘川，靈魂攻擊，與審判配合，心生恐懼者，身負罪孽者，身受重傷者，皆會迷失神魂，」月初泫單手擦拭嘴角，勾唇笑起來，「小臨琛，比起你父親你還是差了點，可連他的忘川我都不怕，難道我還會怕你嗎！」

  「那也要試試才知道！」牧臨琛接住鐮刀，揮出好幾道光刃，最後一下鐮刀也迴旋著出去，「遺骨！」

  月初泫用魔氣擋住牧臨琛的每一道攻擊，雙手還要防備月初泓，手臂不備被鐮刀穿過，霎時吼了一聲。

  遺骨的傷不顯皮肉，他的手表面看不出來，傷卻是真的被傷到了。

  「該死的沂古忘川。」魔氣里傳出嘶啞的聲音，月初泫冷哼一聲，手伸進魔氣里，抓出一把長刀，反手劈向月初泓。

  月初泓連忙用槍擋住，被一擊逼地節節後退，牧臨琛見遺骨有用，趕緊撐著消耗再使出一次。

  月初泫再被擊到，雙目變成了赤紅色，推著月初泓再後退幾步，抵上牆壁之時突然改變方向向月吟昔抓去。

  碎玦第一反應就是把月吟昔繞起來，月吟昔已經連睜眼都費勁，見碎玦有危險還是竭力大喊了一聲小舅舅。

  彼岸花突然在碎玦身前綻開，要擊到彼岸花的魔氣卻堪堪在一毫米外暫停，月初泫眼裡閃過掙扎，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秒鐘，月吟昔還是感覺看到了希望。

  魔氣打在彼岸花上，牧臨琛冷哼著揮起鐮刀要攬腰而過。

  「別殺他！」月吟昔和月初泓共同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