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

  偷心

  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周郢拿她沒有辦法，只能調高了溫度，把人擺平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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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樣睡下去他總不能做禽獸吧。

  於是周郢一邊躺在孟央央身邊一邊拿著筆記本開著會議。

  偶爾的低語，吵得孟央央嘖了幾聲。

  被耳機收聲去傳到了會議里每個人的耳朵里，饒是穩如老狗的周郢也不禁燙了臉。

  他輕咳了一聲：「繼續。」

  「是。」副總主持著這次的會議。

  不過周郢那頭視線昏暗，實在有過荒唐，手底下的親信來了一條消息。

  -【周總，你那頭的網絡似乎不太好。】

  言下之意，鬼都看得出來你在做什麼。

  周郢滑過了消息，已讀不回。

  消息再彈了一條進來。

  -【今天是例會，十多位的中高管都在這了，我的大少爺！】

  周郢：「......」

  -【我知道。】

  那頭。

  -【您的音響是連著整個會議室的。】

  「......」

  所以，剛剛孟央央的聲音是清晰且大聲地傳到了整個會議室。

  孟央央瞬間起來坐離了周郢。

  她剛剛醒來。

  她本來是沒有想看手機消息的，可是周郢的手機就這麼明晃晃地放在她的眼下，她還是被亮度閃醒的，不看不行。

  周郢嘴角不自覺笑了一下，眼神瞟到了右側。

  那是孟央央坐的方向。

  消息再次彈了出來。

  -【大少我求你您收斂點吧。我還要臉。】

  屏幕外的周郢舉著手機，搖了搖。示意孟央央看消息。

  孟央央氣得翻白眼，她完全不知道周郢此番來的目的，更不知道他公司的例會會選在今天，而他本人會坐睡著的她身邊開這個會。

  孟央央腦袋一時之間要炸開來。

  剛剛睡醒來的腦袋還有些沒緩好。

  孟央央做出口型：「我先去外面。」

  周郢說：「不可以。」

  「......」

  孟央央無奈，但也沒管周郢說了什麼。

  自顧地下了床走去了衛生間內。

  卻被周郢叫住：「央央，你過來。」

  孟央央瞪大雙眼，一時有些震驚。

  她指了指耳邊，示意周郢此時的行為。

  可周郢不在意反倒更加放肆了：「過來穿鞋。」

  說完，孟央央也不為所動，想徑直走到衛生間去。

  周郢低沉輕吼了一聲：「孟央央。」

  嚇得孟央央不敢動了。

  她真的，真的很少見過周郢這樣和她說說話，她低頭似是放棄抵抗，走到了周郢身邊。

  穿鞋時才發現原來周郢的電腦屏幕早就息了。

  孟央央頓時覺得自己被耍了。

  她氣得瞪了一眼周郢。

  陰陽怪氣道：「周總竟然跑到女人的上床開會，實在是好興趣。」

  周郢合上了筆記本，也不生氣，眼底的笑意是真實的：「要是你睡醒了，我們就把剛剛的事做完怎麼樣？」

  剛剛的事？

  孟央央沒反應過來。

  眯著眼看著周郢，想看他打什麼主意。

  周郢嘴角咧得更開了：「忘記了？」

  說著扯了扯孟央央凌亂的衣擺。

  孟央央瞬間找回記憶。耳根燒到腦門，罵娘：「滾，你個傻X。」

  「就知道想著這事！」

  孟央央氣的拿了一套新的衣服躲進衛生間中。

  孟央央真的是拿周郢沒有辦法，進難攻，退難守。

  所幸趙溫晗的一通電話解救了她。

  電話里趙溫晗告訴她查到了陳小梅的那對母子的蹤跡，只不過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孟央央問他：「要不要我派人去跟著，遇事時在跟上？」

  趙溫晗回她：「不用，我已經讓人直接把錢打進她的帳戶里了。」

  趙溫晗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這次底下的人又是直接越過她找到了趙溫晗。

  孟央央心中一沉，這群老狐貍是看不起她呢。

  一如當年趙溫晗剛剛上位之時。

  「不過——」趙溫晗說得有些遲疑。

  「嗯，您說。」孟央央有條不紊地說道，她入行多年，也早就不是那個一張白紙的小白花了。

  「那個她的手臂好像也受傷了，和你傷口一樣的位置。」趙溫晗說得不帶溫度，但又藏了幾分調笑。「是刀傷。」

  孟央央的身心瞬間像是掉入冰窟中。

  她咬著牙關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是平和的。「需要我做什麼？是否需要以匿名方式加予補償？」

  趙溫晗又恢復了原先的聲音：「不用，她看起來已經包紮好了。」

  「好，我儘快讓人走入流程。」

  孟央央在聽到那幾分話的時候心底已經是有底了。

  她突然明白周郢來此的目的了，但又太不確定。

  趙溫晗突如其來的發問，調笑，和那個女人手上的傷口。

  孟央央有點不敢去相信，甚至不敢往深處了想。

  她掛掉電話站在窗邊久久不動。

  為她瘋狂值得麼。回報率她給不起——

  周郢也在整理手頭上的事後走了過來。

  他擁住孟央央，鼻尖貼在她的面上。

  捎帶關切：「站的不累麼？」

  「夠了！」

  孟央央甩開周郢環繞在自己腰間的手臂。

  她想逃離這裡，至少是現在。

  央央掙脫周郢的懷抱走至門邊，幾步之間迅速了恢復了自己的情緒。嘴角帶著平日裡親舒的笑容：「周總，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叨擾您了。」

  說完，開著門就走了出去，連行李文件都沒有拿。

  留下滿臉嘲諷的周郢，帶著苦笑，把臉貼在冰冷的窗戶上。

  -

  可孟央央當然不會真的走，只要趙溫晗還沒發話，這趟出差就還沒有結束。

  她再訂了兩間房間，又把手機全部拿去檢測一遍。

  果然。

  周郢在她的手機里裝了東西。

  醫院的電話，酒店的房間號，所有的所有都是他知道的。

  孟央央的手不停地顫抖的，她忍不住回想自己當時的處境。

  像什麼？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小狗。被人監視著一舉一動。孟央央氣的胸間不斷起伏。

  往事又在腦海中浮現。

  那她這次又能找誰？

  她利落做完。也不把手機丟了，只是清乾淨了所有的數據，放在另一間房間裡，自己在換了另一部用。

  偶爾沒事的時候在跑到隔壁間寫寫文件，鬧出點動靜，好讓周郢以為她沒有發現。

  終於是事了，落定了下來。

  陳小梅母子拿到了原本應有的兩倍賠償，外加趙溫晗私人的補助。

  他們坐在去機場的路上，孟央央似乎又悄悄看透了自己身邊的這位上司。

  趙溫晗滑手機看著視頻，孟央央戴著眼罩補覺。

  突然趙溫晗出聲問她：「你怎麼突然又換了幾部手機。」

  孟央央這幾日跟著進度幾乎就是沒有睡覺的程度。

  她聲音懶散：「怕趙總看煩了。」

  趙溫晗輕笑出了聲。

  他道：「我有什麼好看煩了，公司那邊的怎麼樣了？」

  孟央央瞬間清醒腹誹上司慘無人道。

  她起身翻開身旁的背包拿起平板恢復了往日的正經。

  可趙溫晗卻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體貼得像個情人：「沒事，機場快到了，你上飛機就可以休息了。」

  其實這一個星期趙溫晗也沒有很好的休息。

  這是外包的項目，一群三大五粗的大老爺們兒出了事就知道找他，要是此趟他不來呢？

  且不說他身邊還有個助理，說到底還是荼毒思想。

  趙溫晗神色染上幾分嘲諷。

  孟央央看著趙溫晗的表情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臉發愣地看著他回顧著自己一路上的行為。

  趙溫晗淡笑道：「不關你事，你說吧。」

  「是。」孟央央這才放下心來。

  孟央央翻著前幾日的耽擱下來的項目進度，一一匯報著。

  「那頭任總說著S.t的項目可以等您回去處理。」

  「還有三十六層的項目經理和一些高管說要開會。」

  「還有本約好在前天的一酒局，已經改成今天晚上了。」

  說到這酒局，孟央央不禁覺得奇怪起來。

  她記得明明已經推脫了，可陳琦還是把它再次報了過來。

  她問著趙溫晗：「趙總你看這個飯是去還是——」

  趙溫晗瞟了一眼點頭：「去。」

  孟央央不可置信，她以為趙溫晗今晚會選擇休息的，不情願的打上了星號的標記以此來提醒自己。

  一下飛機陳琦就提前到了機場等候了，趙溫晗頭戴墨鏡一身潮流打扮引得機場內某些明星粉絲的私語。

  「那誰啊？」

  「不知道啊，怎麼沒見過啊。」

  「會不會是哪個新出道的？」

  「不是吧？」

  「那他身邊跟著的男男女女像保鏢又助理。」

  「我靠，財閥貴公子？」

  坐上車後的孟央央也跟著調笑：「趙總好氣派。」

  趙溫晗不欲搭理她，飛機上一覺他沒休息好，不得已空姐一直過來對他噓寒問暖，問東問西。孟央央出面替其解決：「你好，這位小姐，我是他的妻子，如果我們持續不舒服您在過來好麼。」

  說到妻子時，乘務員的面色倒是瞬間一黑沒在過來了。

  趙溫晗也拉開眼罩，眼帶笑意，說道：「我不接受辦公室戀情的。」

  孟央央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或者我可以跟她說我們在走離婚程序了。」

  「當我沒說。」趙溫晗難得閉了嘴。

  車上孟央央問趙溫晗是否回公司還是回家休息準備晚上的酒局。

  「回公司吧，先給我看看S.t那邊最近的項目進展。」

  趙溫晗是個玩咖但也是個工作狂，他不會分不清到底什麼是工作還是遊戲。

  這一點他向來遊刃有餘。

  孟央央遞過平板：「底下人報上來的只有這些。」

  這個項目是兩家公司第一次的合作，涉及投入的資金額相當龐大。

  安慶不敢怠慢，同樣S.t更是重視。

  這邊的對接上稍微慢了些，但不妨礙S.t的進度。

  「晚上S.t的周總也會去。」孟央央翻著手機里酒會的名單人員，提醒著趙溫晗。

  她沒想到周郢也在這裡面，也突然察覺到了什麼。

  不是自戀，而是周郢那人她吃不准。

  也太難纏。

  碰到他，是她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