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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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怎麼回事？」李嵩大驚，沖旁邊的人大聲叫換，剛想挪步逃走，頸間卻驟然一痛，垂眸望去，才發現自己身邊也纏滿了那透明絲線。

  李嵩恐慌至極，已經全然不顧地上的顧言，只自己一動也不敢動了。

  可是剛剛動的那幾下，也惹的那絲線亂晃，割破了他的臉。

  李嵩吃痛，他轉動眼珠，瞧見了身旁站著的人，連忙叫喊：「你！就是你！快點快點救我！」

  可還有誰去管他？他們自身都難保，每個人身上都纏滿了絲線。

  顧言勉強封了穴位，止住了血，可失血過多，他也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他試著微微擡頭，耳邊傳來一聲鈴響，他來不及多想，臉上就一刺痛。

  接著那粘稠的液體邊順著臉型滑下。

  自己周圍也有嗎？

  顧言止住動作，只用餘光瞟著四周。

  是誰呢？

  方才毫無察覺，卻能在一瞬間就布下這絲。

  雖然限制了李嵩的動作，讓他有了機會喘口氣，可這下自己也不能動了。

  顧言心道：該怎麼脫身？

  他的目光從眼前的絲線轉移到自己的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竟然還沒有被絲線纏住。

  這個發現讓顧言頗感意外，他不禁輕輕動了動手指，有點知覺。

  顧言艱澀地蠕動著手指，小心翼翼地調動著體內靈力。

  成功地，他在指尖凝聚出一道微弱的飛刃。

  這道飛刃如同隱形的一般，在空氣中悄然穿梭，幾乎難以察覺。

  然而，對於現在的顧言而言，這已經是他在短期內能夠達到的極限。

  他咽下滿口血腥，手指一彎，將那飛刃甩飛出去。

  顧言心中期待著那飛刃能順利割斷絲線，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飛刃在接觸到絲線的瞬間便瞬間斷裂開來。

  儘管飛刃已經斷裂，但絲線卻毫髮無損，仿佛一切未曾發生。

  見狀，心中一團火氣直往上冒，顧言不堪重負，猛的吐出一口污血。

  他原以為憑藉飛刃必定能輕易割斷絲線，然而，事與願違。

  現在，顧言是真沒法子了。

  李嵩注意到顧言動作，見毫無作用，他便更加恐懼。

  士兵們一個個都瞪大了雙眼，緊張地盯著那無處不在的絲線，試圖尋找突破口。

  李嵩心跳如鼓，汗水濕透了衣背。

  「快啊！你們快砍斷這東西啊！」

  可士兵們剛剛一動，便再次被那看似無害的絲線所傷。

  有些人痛苦地倒下，便瞬間四分五裂，空氣中瀰漫著腥臭味。

  顧言跪在地上已經脫力，汗水一滴一滴往下掉，睫毛扎進眼裡，很不舒服，顧言卻一動不敢動。

  寒蕭插進土了，他還握著。

  自己撐不了多久，他舔了舔嘴唇，鹹味混著血腥被咽進肚裡，讓顧言清醒幾分。

  黎清池怎麼還沒過來。

  腿已經麻了，顧言支撐不住身子一泄，顧言以為的痛楚沒有到來。他跌坐在地上，一看才發現原本繞著自己的絲線竟然鬆了幾分。

  見狀，顧言沉了沉眸子。

  是誰？

  恰巧這時微風吹來，滿是汗水的顧言有些涼快，沾滿汗水的頭髮濕漉漉黏在額頭上。

  鼻間輕嗅，一股淡淡的香味混著血腥一起湧進顧言鼻里。

  顧言微微皺眉，噁心的讓人想吐，卻又醒神幾分。

  微微轉頭，他便看見李嵩不甘的臉。

  李嵩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躲在暗處使陰槍？有本事你出來啊！」

  周圍靜了靜，顧言剛想用寒蕭砍了這線。周圍便輕飄飄的傳來一陣女子的笑聲。

  這笑聲嬌俏，卻充滿了嘲諷和惡意，猶如利刃般刺耳。

  讓李嵩感到後背發涼：「你是誰？」

  隨著笑聲漸漸消失，恐懼開始蔓延。

  鈴聲驟起，那女聲卻說了一句：「公子怎麼會不認識我了？那您來猜猜我在哪裡？」

  周圍開始亂了，士兵們有些再也站不住腳，維持不了冷靜了。

  「救命啊！」「我不想死！」「……」

  李嵩哪裡見過這場面，滿腦子都是有鬼。

  想到剛剛殺死了白衣女子，李嵩害怕得全身顫動，哆哆嗦嗦的求饒：「姑娘，饒了我吧？我也沒想殺你的！」

  女子笑了一聲：「公子原來認出我啦？」她話鋒一轉：「怎麼叫沒想殺我呢？」

  「都是，都是因為他！」李嵩結結巴巴想了半天，突然指向顧言，「都是因為他要殺我，我才迫不得已拿你威脅！我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你啊！」

  顧言：「……」

  聞言，女子更加狂妄的笑起來，聲音尖利。

  「那能怎麼辦呢？」周圍氣壓驟然降低，鈴聲大振，壓的李嵩要站不住腳，可膝蓋剛剛一彎，便被絲線割破。

  撕心裂肺的痛感從膝蓋上傳來，李嵩不得不頂著壓力站起來。

  心中胸悶，他不堪重負嘔出血來。

  眼看周圍的人一個接一個跪下去被絲線斬斷。周圍的腥臭味蓋過了那淡淡的淺香。

  不知是被味道熏得難受，還是鈴聲太過刺耳。

  接近耳朵滲血的李嵩聽到鈴聲突然中斷，只剩耳鳴。

  他緩緩睜開眼，看見顧言口齒開合。

  「玩夠了嗎？」

  顧言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耐煩，語氣冷淡：「既然如此，那就滾出來。」

  他還是一副髒兮兮的模樣，跪坐在原地，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周圍的氣氛因為他的話語而變得緊張起來，一股無形的壓力瀰漫在空氣中。

  李嵩不自覺咽了口氣。

  女子卻語氣愉快的笑起來。

  「哎呀！被發現了呢？」

  顧言捂著傷口：「你的演技太過拙劣。」

  「那能怎麼辦呢？」女子道，「我可是死的好冤啊！」

  她正說著話，顧言卻注意到自己眼底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

  一垂眸，就看見地上屍塊正在迅速拼湊。

  李嵩看到這噁心的一幕，忍不住嘔出來。

  顧言冷臉，手卻慢慢握緊了拳。

  周圍的血腥味更甚。

  不到半柱香，那便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了。

  但是——卻是個男子。

  他長著一張乾淨清秀的臉。眉毛修長，微微上翹的嘴角透露著淡淡的笑。

  顧言冷漠看著他。那男子最後掰回了自己的腦袋，口中卻發出剛剛女子的聲音：「公子世無雙，小女子好生佩服。」

  那男子手指間套著小鈴，走近幾步，牽動絲線，還要開口說話。

  顧言卻道：「你還在演什麼？演你英雄救美的戲碼？」

  男子一頓，道：「公子怎麼這般——」

  話沒說完，便被顧言打斷。顧言咬牙切齒：「聽不懂話嗎？」

  他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男子一笑。

  顧言揚起眸子，脆聲道：「樓卿。」

  男子蹲下身，繞著纏在手指間的絲線，鈴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下終於是男人的聲音了，他對顧言親昵道：「哎呀殿下，卿只想開個玩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