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聞

2024-09-14 12:17:15 作者: 玉關遙

  秘聞

  微風掠過,紗簾輕輕飄動,帶著淡淡花香。光線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映出斑駁的光影。

  沐浴後,樓卿推門而進,一眼就看見坐在椅上的少年。

  樓卿擦著濕發,道:「怎麼來了?」

  「我想不明白。」歷千洵道,「我已經讓人拿下,先生又何必親自動手?」

  樓卿仍在用毛巾輕拭頭髮,手上動作稍頓,但隨即恢復過來。他拋開了濕巾,手指一揮間,清風吹拂,頃刻間烏髮乾燥。

  「你不懂。」樓卿快速走過來,未紮起的烏髮撒在歷千洵臉上,冰冰涼涼的,還散著皂香。

  歷千洵聞著味道:「不懂什麼,他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這世間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又有何重要?」樓卿道:「不都只在乎一個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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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頭硬的人才有資格說話。」

  黝黑的眼眸盯著他,歷千洵卻感到心頭一緊,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和何等的人物打交道。

  他慌忙移開眼,樓卿再度開口。

  「您這是……害怕了嗎?」

  溫熱的手掰動他的下顎,擡起了少年臉龐。

  「害怕做什麼?」樓卿嗤笑,「你對我來說還有用。」

  有用?

  歷千洵心道,對啊,傀儡。

  「我知道了。」歷千洵掙扎出來,烏髮擋住他的臉。

  樓卿擡手,替他挽在耳後。微微一笑:「別多想,我不要你當傀儡,我不當權臣。我沒別的意思,我只要你的承諾。」

  歷千洵與他對視。

  「而你已經答應我了。」還是那副溫柔老師的模樣,「我只願盡我所能,來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樓卿起身,對歷千洵伸出手。

  歷千洵眼神不定,躊躇片刻後抓住樓卿站起了身。

  這時,房門被突然打開。兩人循聲看去,只見虞嬌一邊捶腰一邊抱怨著走了進來。

  「天殺的樓無言!我真的是無語死了!那小子的捲軸我大概看了,其他的我不想管了!」

  虞嬌一回頭,看見兩雙眼睛都望著她。

  虞嬌:……

  沉默半晌,歷千洵率先行動。他走到虞嬌面前,咳嗽幾聲:「還是多謝了。」

  虞嬌尷尬回答:「不……用謝。」

  歷千洵湊近她:「罵孤再被孤撞見,你就完了。」

  說完,他輕拍虞嬌肩膀,擡腳走了。

  樓卿早已坐下。

  虞嬌轉過身問道:「你殺人了?」

  「幹什麼把我想的那麼壞?」樓卿沏了杯茶,「早死晚死都要死,我讓他痛快一點不好嗎?」

  抿了口,樓卿看過去:「我這叫做好事。」

  「嗯吶。」虞嬌應和,走道樓卿跟前:「你現在又在打什麼主意?難不成真要我天天幫他處理政務?」一提到這事,虞嬌便氣憤。

  剛剛那那一堆自己用靈力一下看三份都忙不過來。這簡直令她噁心。如果每天都要面對著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虞嬌這樣想著,坐了下來。

  聽了會風聲,樓卿道:「暫時幫著吧,我還沒有打算。」想了會又補充道:「隨便應付幾下就是了,反正又不是真的。」

  「無聊。」虞白撐著臉。

  沉默一會,樓卿喃喃自語:「你說他出城了嗎?」

  虞嬌嚼著桌上糕點,聽他這麼問,含糊其辭:「不知道,應當快——」

  「咳咳咳——」她被噎到了,慌亂拍桌,「——快——水——」

  她咽喉,咳出了眼淚。樓卿看著她,慢慢遞了杯茶過去。

  虞嬌似是見到救星一般接過,樓卿看他一眼,突然笑道:「對了,你幫我看著,我有點事情要做。」

  糕點被虞嬌咽了下去。

  ——

  「公子小心。」

  一個侍從說道,他扶著公子下了車。

  公子道站穩了地,道:「我還沒這麼柔弱。」

  侍從點頭,卻道:「公子每次都是這麼說的。」

  卻總是把自己弄得一身傷。

  公子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他順手撚了一塊袋子裡的桂花糕放進嘴裡。

  「真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侍從行禮:「哪裡哪裡,都是和主子您學的。」

  公子神色一變:「你……」說到一半,公子嘆了口氣,道:「算了,走吧。」

  侍從點頭。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們手執美食、肩挑貨物,絡繹不絕地穿梭於狹窄的街道間。

  兩人穿梭其間,街道雖然表面熱鬧,駐紮士兵卻不少。

  「最近這汴都可不安生了?為什麼這麼多士兵?」

  一道大嗓門吸引了公子的注意,公子循聲看過去,只見身旁酒店內賓客絡繹不絕,喝酒耍骰子的人都有。

  旁邊一人開口解釋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皇上遇刺暴斃,太子微服出行時竟然遇到了不測——」

  公子觀察了一會,他與身後侍從對視一眼,邁開大步,進了門去。

  「白日醉嘞!不醉不要錢嘞!」小販用吆喝著。

  店小二正端著酒水,見二人進來,連忙賠笑跑過來,問道:「二位客官要吃點什麼?」

  公子挑了顧位置,道:「上幾個拿手的。」

  「好嘞!」店小二正要離開,公子又說:「來壺白日醉。」

  「好嘞客官!」店小二招呼道,「咱們這的酒可從不摻水!保證正品!」

  侍從傾身為公子斟酒,公子輕啜了一口,繼續聽著那群人議論。

  「可不是我說,這宮中最近可不太平。不光皇上,太子亡了,那皇親國戚也死的蹊蹺。」

  「哎!你別亂說!」一個人打斷了他說話,裝模作樣的說,」不怕掉腦袋啊?」

  那喝醉了的漢子道:「誰怕?那宮裡都自顧不暇了,還管我們這些閒人胡言亂語?那晚上的火燒的那麼大,不是嚇死人?」

  他們說著,爭執起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哦?那晚上的火有多厲害?」男子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絲低沉的磁性。

  幾人都喝的爛醉,齊刷刷地望向公子,只見公子一身藍衣,相貌卻不算出眾。

  那漢子奇異道:「你居然不知道?燒的半邊天都亮了!」

  公子不好意思說:「實不相瞞,事發時鄙人重病在床昏睡不醒,正巧錯過了。如今一想,實在是遺憾。」公子嘆了口氣,接著說:「我對皇宮的這些隱秘內幕甚感興趣,能否請諸位兄弟詳細說說,讓我也解解饞?」

  聽著公子如此說,幾人有些同情,越發覺得這位穿藍衣的公子面色蒼白。

  「這……我們也是聽說的,好像是那個什麼皇上遇刺暴斃,太子出宮抓捕刺客遇到走水死了,就在那個什麼樓里來著 ?」那人滿臉通紅,打著酒嗝斷斷續續的說著。

  另一人見他許久說不出,不耐煩補充:「臨江樓!」

  「對!」那人一拍桌板高聲道,「臨江樓!」

  公子挑眉,繼續問:「那這位刺客被擒住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漢子擡頭「噸噸噸」地灌酒。他砰地一聲放下酒壺,說:「怎麼可能擒住?」

  店小二端來小菜,侍從為公子斟滿了酒。公子看他一眼,接過酒喝了。

  他砰地一聲放下酒壺,說:「怎麼可能擒住?」

  店小二上了幾碟小菜,侍從又給公子斟滿了酒。公子看了他一眼,接過酒慢慢品味著。

  「要是真擒住了,城裡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士兵?」漢子用手推了推他的同伴,「你說呢!」

  周圍人鬨笑起來,有一人湊上來:「我還聽說那刺客是個身份顯赫的。嗯……嗝,好像是哪國的皇子。」那人含糊起來:「叫什麼名字來著……嗝。」

  漢子一手肘抵開他,打趣道:「你不知道裝什麼裝?顯著你了!」

  那人生氣了,吼道:「誰說我不知道!就是之前那個什麼質子,叫什麼顧言!對!顧言!」

  正在喝水的公子動作一頓,與旁邊侍從對視。

  「因為那質子意圖,所以殺了皇上逃出宮去,太子追趕,不知道他使了什麼鬼法子,讓臨江樓燒起來了!」那人沾沾自喜,「就是這樣!要我說這質子肯定還沒出去,要不然怎麼戒備森嚴。」

  眾人起鬨起來:「要我說當初就該滅了他們,省的鬧出這麼多事來!」

  「就是就是!」

  ……

  剩下的話公子沒聽,安心吃著自己的菜。

  背著人群,他喚來侍從,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城門那裡什麼情況?」

  「有人搜身檢查,但戶籍劍屏已經為我們備好,萬無一失。」

  公子點頭,他擱了筷站起來:「那各位好吃好喝,在下先行告辭。」

  正在喝酒的漢子招呼著:「這就走啦?

  公子回眸一笑:「是啊,各位告辭。」

  走出房門,突然一人喊到:「你叫什麼名字?來日若是遇見可還一起喝酒!」

  公子腳步略頓,轉過頭笑道:「顧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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