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

  木偶

  樓卿站在窗前，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你為什麼不阻止他？」

  歷千俞朝樓卿大聲叫嚷，他沒有抓住那個人。

  良久，樓卿才轉身，看到他淡漠的表情，歷千俞才感到一絲後怕。

  」為什麼？」

  」你在問我為什麼？」

  樓卿走了過來。

  」你有問題要問我嗎？」樓卿愉快地笑了起來，」你是在詢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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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千俞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覺得面前的人就像一個怪物。

  周圍的禁軍齊刷刷地轉動劍芒，直衝向樓卿。

  見到這情景，樓卿臉上的笑容終於停止了，他冷聲說道：」一群廢物。」

  歷千俞終於忍不住了，他怒火中燒，對所有禁軍大喊道：」快，快，殺了他！」

  隨著他的命令，周圍的禁軍猛然向樓卿發起攻擊。

  樓卿沒有躲避，劍鋒狠狠地刺向他，但只是那一瞬間，樓卿的身影瞬間化為煙霧四散而去，讓那些禁軍都撲了個空。

  歷千俞感到恐懼，還沒來得及拔劍，脖頸處傳來的冰冷觸感就讓他感到崩潰。

  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你是在找我嗎？」

  歷千俞猛然轉身，劍刃又深了一些，他不敢動，自己的脖頸已經被劃出了血痕。

  此時的樓卿，身披黑袍，盼鄔直取首級。

  此刻歷千俞腦中一片混亂，他乾巴巴地說著：」大，大人，我錯了，我錯了，請別殺我，我——」

  突然，歷千俞猛然反擊攻向樓卿，樓卿被撲倒，摔在地上發出悶哼聲。

  下一秒，歷千俞掐住了他的脖子，一雙眼睛已經變得血紅。

  」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混蛋，無法無天，你就要死在這裡！」

  樓卿沒有反抗，他靜靜地看著歷千俞失態的模樣，反而發出更加放肆的笑聲。

  歷千俞被這陣笑聲所刺激，使他更加用力地握緊了手指。

  他似乎聽見被手掐住的骨頭咯咯作響。

  樓內的火焰燃燒得更旺盛了，一些濃煙已經飄進了廂房。

  樓卿的臉色有些發白，但他臉上仍然掛著笑。

  他張開嘴，歷千俞聽到了，恐懼充滿了他的全身。

  樓卿說道：「你真是太天真了。」

  歷千俞不想再聽他說話，用盡了全身力氣。

  「咔嚓」一聲輕響，身下的人沒了動作。

  歷千俞頓時鬆了口氣，看著脖頸斷裂的身體，他還沒從恐懼中緩過神來。

  下一秒，燭火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整個房間中瀰漫不散的異香。

  歷千俞冷汗直冒，他慌張觀察著四周，禁軍們對著這股香味感到奇怪，但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一人出聲叫起來「不，不要聞！！」

  「啊——」

  隨著一個禁軍倒下，更多的人也相繼倒下。

  歷千俞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但聲音卻無法消散。

  「你在做什麼？」

  怎麼可能，他突然回頭，屏風前出現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歷千俞顫抖著後退，慌亂中卻踢到了剛剛被自己掐斷脖子的身體。

  「啊——怎麼可能？」他斷斷續續的說不出話，「你，你不可能的！」

  歷千俞抱著腦袋，雙目赤紅：「你死了，我剛剛掐斷了你的脖子，你死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那人卻笑起來。

  「害怕了嗎？」

  那人繼續問道。

  歷千俞不敢回答，他手中的靈力瞬間凝聚，直接朝著屏風打去。

  ——轟

  屏風倒下了，煙霧散去時卻空無一人。

  歷千俞緊緊握住劍，下一刻，殺意瀰漫。黑暗中的劍刺向他的眉心。

  歷千俞連忙舉起刀，只聽一聲響，劍鋒相碰，炸裂出絢爛的火花。

  歷千俞穩住身形，白影已經閃到他身邊，畔鄔劍狠厲地劈了過來。

  歷千俞在地上翻滾，巧妙地躲過了這一招。

  畔鄔的劍劈在了桌子上，由於力氣過大，深深地嵌入了桌面。

  歷千俞抽動嘴角，喘著氣說：「不管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拔出劍，「但現在輪到我了！」

  樓卿拔了幾次都沒有拔出畔鄔，索性放棄劍，閃身躲過這一擊。

  歷千俞擡起頭，卻見樓卿指間已經繫著一串銀鈴，他雙手交疊，輕輕晃動起來，樂聲響起，歷千俞卻覺得刺耳無比。

  他在慌忙中向後退去，「咔噠」一聲輕響，似乎踩到了什麼東西。

  「哎呀！幸好我沒有痛感呢。」

  ！！樓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歷千俞身後一僵，他不敢回頭，只聽到後面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

  「嘶，好煩。」

  樓卿就在自己眼前，那身後那個又是誰？

  「砰」——

  一邊的樓房已經被燒毀倒塌。

  樓卿含笑，瞬間停手，一劍刺向歷千俞。

  歷千俞反應不及，被捅了個對穿。

  「噗——」盼鄔被抽出，歷千俞嘔出一攤血。餘光卻看到後面站起的「樓卿」。

  「樓卿」擡手，將自己歪了的腦袋掰了回來，歷千俞聽到他在問：「修起來麻煩嗎？」

  樓卿動了動手指，銀鈴輕響。「樓卿」瞬間閉嘴，向歷千俞撲去。

  此時，他顧不得痛了，連忙向門外跑去。

  鈴聲響起，一旁昏迷的禁軍卻一個接一個站了起來，歷千俞心中大喜。

  「快！抓住他！」

  一聲令下，禁軍卻撲通而上，全部壓制住了歷千俞。

  歷千俞還在掙扎，靈力卻被堵住完全廢了一樣。樓卿停止了奏鈴，他慢慢走過來。

  「樓卿」又開始說話：「快殺了他，這小廢物弄壞了我。」

  樓卿一隻腳踩在了歷千俞的頭上，眼睛卻看向「樓卿」。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樓卿」捂著自己的頭，道：「好吧。」

  歷千俞口中吐血，斷斷續續說道：「你，你做了什麼？」

  樓卿用力碾了幾下，他愉悅的呼吸著空中瀰漫的血腥味：「知道什麼叫做——」

  他狠狠地踩在了他的頭上。

  「眾生皆為吾役。」

  歷千俞無法施展靈力，全身像廢了一樣疼痛，鮮血滴入了他的眼睛，面前血紅一片。

  「我……我可是……」

  樓卿掐斷了他的聲音。

  「皇帝？記得嗎，你父親之前也這樣說過。」他輕笑，「就在幾個時辰之前。」

  纖細的手輕柔的撫過歷千俞的臉，卻只留下滿臉的紅。

  「每個人生來都是君王，但大多數都在流亡中死去。」

  他抓起歷千俞的腦袋，聲音冷硬：「你只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樓卿看著歷千俞的臉上滿是鮮血，厭惡地鬆開了手。

  歷千俞撞在地上，他悶哼了一聲。

  樓卿冷聲說道：「現在看來，這張臉真是令人噁心。」

  樓卿感到疲倦，他走向窗邊，注視著忙於滅火的人群，臉上表情默然。

  他轉身，看著滿屋的垃圾。推門而去，再沒有看房中一眼。

  「樓卿」緊隨其後，他微笑著在看了房中一眼，「再見啦。」

  推門離開的一瞬，他收起臉上的笑意。

  「廢物。」

  歷千俞被人按著動不了，身上的傷還在滴血，血流了一地。大火已經燒了過來，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

  到底是怎麼做的？他想不明白。

  火已經燒上了他的臉。

  大火燙的他慘叫，卻又因為呼吸不暢說不出話。

  身邊的屬下轟隆轟隆一個接一個倒下，他終於看見了。

  「呵。」他自嘲笑笑，「提線木偶啊。」

  在救火的人群中，有個與眾不同的人。

  在熊熊燃燒的火光下，樓卿背對著火勢，打著油紙傘朝著宮走去。

  他伸出衣袖下的指尖，湊近鼻間輕輕嗅了嗅。

  我承認火焰很美，但我更喜歡火焰上的鮮血。

  樓卿低聲說道：「你還欠我一把扇子呢。」

  「我可是會很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