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室
2024-09-14 12:16:33
作者: 玉關遙
邢室
突然得知要翻查當時花家舊案,刑部處長忙的不可開交。偏生當年在戶部任職的魏生早已去世,只餘下在禁軍的少主,連著審問了幾日,那人也不招。
一日,他走在宮道上,正忙著去審訊,身後突然被人一拍。
刑部長心中一驚,連退幾步,險些摔倒,卻被人一扶。
回頭一看,心有餘辜,等看清來人,連忙陪笑,道:「原來是樓大人啊,幸會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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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卿燦爛一笑,道:「大人怎麼匆忙是去哪裡?」
「近來事多嘛,」他道,「您知道的,皇上要複查舊案。」
樓卿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問:「是這樣啊,大人進展怎麼樣了?」
他搖了搖頭,道:「不好說。」
「怎麼回事?」
「您有所不知,魏生早年間就因病去世了,現在就只有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查也查不出什麼。」
樓卿笑的燦爛,道:「這世上的事,哪有什麼一定的真相,都是做出天子想要的結果來。」
「您的意思是... ...」
樓卿跑了幾步,突然轉身,陽光下的他各外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說到這裡,他微微眯眼,擡手靠近唇邊,做出了一個手勢。
刑部大人神色思考,似是猶豫。
樓卿乘勝追擊:「大人,天命難違。」
刑部大人連忙點頭,卻有些擔憂,道:「可那人不畫押的話... ...」
樓卿打斷了他說話,面露嘲諷,他道:「讓我見他。」
——
牢中氛圍陰霾籠罩,昏暗的燭光搖曳不定,映射出一片昏暗。周圍瀰漫著灰塵和腐朽的氣息。
魏野穿著白色囚服,蜷縮在茅草墊上。牢獄裡的飯菜不乾淨,他時常鬧肚子,呼喊獄卒,也不理他。
牢房裡狹小,空氣也渾濁,沒有窗口,空氣中混雜著潮濕的霉味。
什麼狗屁的串通啟氏,花家貪污那事不是早幾十百年前的事了嗎?
獄卒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扔進來一碗吃的。被關了幾日,魏野實在沒力氣,等挪過去瞧見的時候,才發現碗中只是一個饅頭,還是搜的發霉那種,魏野敲了敲,冷的發硬。
他費力張口,唇乾舌燥,道:「大哥,這哪能吃啊?」
獄卒不耐煩,往欄杆上狠踹了幾腳,咒罵著:「愛吃不吃還敢挑,也不看看你什麼身份!」
魏野見沒通情,撇了撇嘴,打量起那個發霉的饅頭。
花家早些年就沒了,父親早亡,只要自己不承認當年父親受賄,這邢部也拿自己沒辦法。
魏野暗戳戳一笑,強打起精神,又敲著欄杆,道:「那... ...大哥給點水吧!」
等了會,獄卒卻反手把水倒在了魏野臉上。
魏野盡力伸著舌頭去接著空中零落的水。
等老子出去了,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他不敢碰那發霉的饅頭,縮回了草墊上。閉眼淺眯的時候,聽見外面有密密的腳步聲。
接著獄門被打開,他被蒙住眼睛拖了出去。
魏野估摸著,也沒到審訊時間啊。
他被人架著,接著綁在了刑架上。獄卒離開,門被關上。
周遭很安靜,魏野都能聽見角落裡水滴滴落的聲音以及老鼠的嘶叫。
魏野感覺的到審訊座上坐著個人,他被綁住,眼睛又看不見,只能靠著耳朵去聽。
良久,也沒有人說話,他探著腦袋,試探道:「你是誰?」
直覺告訴他,這人不是刑部處長。
他張著嘴巴,大喊:「... ...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以為你... ...你不說話我會害怕嗎?」
魏野嘶吼嚎叫著,可依然沒有人說話。
慌亂中,那人終於開口。
開口便是輕飄飄的問好,樓卿道:「好久不見啊,魏大人。」
聽著這聲音,魏野終於穩了心神。他停止了掙扎,道:「是你,你來幹什麼?」
樓卿抿了口茶,茶杯放在桌上,發出「砰」的響聲。他含笑:「來玩啊。」
魏野嘲諷道:「這恐怕不是玩的地方。」
他感到樓卿走了過來,他聽見了摺扇輕打手心的聲音。越來越近,在身前停下。
魏野感到一陣心慌,陰聲說道:「你來幹什麼,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針對我?」說完,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官道上的事,不禁笑起來,道:「還是說... ...你是為了那個——」他聽到了摺扇打開的聲音,同時感覺一個冰涼的事物瞬間靠在了自己脖頸。
樓卿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聲音的甜膩與喉間的東西形成鮮明對比。
魏野不禁咽了口唾沫,又轉念一想,心中有了底一般。又開口:「你不敢殺我,花家一案還沒有結果,我不能死,你不敢殺我!!」
樓卿似是恍然大悟,愉悅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感到喉間冰冷的事物被挪開,魏野換上一種商量語氣。他道:「有話好說嘛,何必這樣,幫我把布拿下來吧。」
樓卿冷著臉把遮眼都布扯了下來,然後嫌棄的扔在了旁邊。
沒了遮擋,魏野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情景。
樓卿一襲白衣,神情冷淡,手中摺扇明晃晃「玉關遙」旁邊暗夾著一把匕首。
原來他每天扇的扇子裡都夾著一把刀嗎?魏野喉結滾動,現在才發覺脖頸隱隱作痛,竟是已經破了皮。
樓卿退後幾步,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這眼神讓魏野覺得後頸發寒,仿佛自己是一隻被猛獸盯住的羔羊。
他顫顫巍巍開口詢問:「你... ...到底... ...想幹什麼?」眼中滿是血絲。
「你猜。」樓卿又笑起來,可魏野看見他眼中分明滿是殺意。
魏野心中害怕,但他不肯低頭,他覺得這不過只是一個弄臣,自己不足為懼。
魏野道:「若是你是來為了那個質子,那你又能拿我怎麼樣?頂多是鞭笞一頓,近日我已受夠了,這樣一次也不算什麼。」
樓卿沒理,轉身走向椅子。
他扇著那邊扇子,道:「若我說我不想這麼簡單呢?」
魏野喉間發緊,眼睛緊盯著樓卿。
他坐了下來,虔誠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