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重逢（二）

  對手重逢（二）

  小白鳥，非常擅長接吻呢。唇舌交纏間，這是黃瀨的下一個想法。

  抱有「不能輸給女孩子啊」的心態，自詡情場老手的黃瀨很快讓自己投入進去，直到氧氣告竭，才氣喘吁吁地停下，去看白鳥。

  白鳥雖然也因為缺氧臉頰緋紅，但目光卻很平靜，迎向他。

  簡直比直面自己是奇蹟的世代最弱的那個還要挫敗，黃瀨氣呼呼地又在白鳥嘴唇上咬了一口才離開：「怎麼這幅表情啊。」

  「抱歉，我對這種事……我習慣了。所以，不要用這個來試探我。」

  黃瀨想起她堪稱遊刃有餘的吻技，那是大量練習後的產物，嘟囔：「小赤司竟然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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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

  ！！！這麼刺激，還有別的人。

  白鳥也感到有些難以解釋：「是……是從小我教我打籃球的師父。」

  還是從小？？難以想像赤司竟然會讓這種人活下來！

  白鳥解釋：「是女的。她有接吻癖，會隨時隨地對身邊的人突然襲擊。她本來是tiger和他哥哥的師父，我求她教我，代價就是她親我，我不能躲。」

  所以，白鳥才會對黃瀨忽然的舉動無動於衷，在接吻這件事上她的閾值很高，她不在乎對象是誰，甚至會選擇直接無視這個舉動的特殊象徵。

  「這種事情是能夠用來做交換的嗎？小白鳥對自己也多少上點心啊，」黃瀨用苦惱的語氣嘟囔，「而且這不是逼我對小白鳥做更過分的事情嗎？真的也太犯規了吧，」他抱怨，「我被小白鳥撩撥得臉紅心跳，小白鳥卻根本不當一回事嘛。」

  「我不管啦，」他開始得寸進尺，「是小白鳥主動的，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黃瀨邊說邊上手，胳膊環住白鳥的細腰，整個上半身都掛在她身上，腦袋擱在她肩膀上拱來拱去。

  他察覺到，被她抱住的白鳥逐漸僵住了，余光中她的表情也愣住了。

  啊啊，原來雖然習慣了接吻，但不習慣擁抱嗎？

  有了這個發現後，黃瀨抱得更緊了，白鳥開始試圖推開他：「黃，黃瀨。」

  此時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時，黃瀨趁機要求改變稱呼：「涼太。」

  白鳥機械道：「涼太，放開我。」

  黃瀨看她，白鳥聲音仍然冷淡，但臉紅紅的，是那種真正因為羞憤產生的紅，太可愛了。

  黃瀨心情大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就放開你。」

  「……你快問！」

  「不是說在挑選隊員的時候考慮過我嗎，為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

  這問題把白鳥問住了：「我也不知道。」

  她神色間是真的困惑，並不是在搪塞黃瀨，黃瀨如約鬆開她。

  白鳥心有戚戚地移到旁邊的座位，和黃瀨隔開一段距離：「其實，我之前也很困惑。如果要打敗赤司，隊伍的成員當然是越強越好。城凜的籃球和帝光的方針——或者直白的說，赤司的籃球——站在兩個對立的極端，這也是我選擇城凜的原因，你們奇蹟的世代雖然已經厭倦了彼此同隊，但並不排斥哲也，尤其是你，你對哲也非常執著，對我也算感興趣。如果早就讓你知道我和哲也都在城凜，雖然海常開出的待遇豐厚，我想你最終還是會選擇加入城凜。」

  黃瀨望著天想了想：「是這樣。」

  「這個隊伍擁有tiger，哲也，還有你，絕對是一個稱得上可怕的陣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避開了這種選擇，直到今天才模模糊糊察覺到自己的動機。」

  「誒？今天？」黃瀨回想起今天的事情，臉垮下來，「不要這樣嘛小白鳥，我只是輸了一次，並不是沒有小火神厲害，以後一定會贏回來的。」

  「不，海常輸給城凜，不代表你比tiger要弱，短期之內tiger是不可能在1v1中贏你的。」

  「所以是為什麼呀！」

  白鳥沉默了一陣，道：「大概跟，哲也有關。」

  「小黑子……還在因為初三決賽的事情生氣嗎？」

  「不只是那場比賽，哲也跟你們的分歧，不只是一場比賽造成的。」

  白鳥：「老實說，雖然現在我和哲也站到了同一個隊伍里，但有時候也會想，哲也是不是太較真了呢？雖然我的確很敬佩哲也這類型的球員，但是究竟是隊伍的勝利還是個人的勝利我根本不在意，如果赤司沒有用那種方式拋下我，他無論追逐哪種勝利我都會選擇和他站在一起，只是過去我的立場是征十郎，現在我的立場是征十郎的對立面罷了。但是。」

  白鳥回想起今天的比賽，汗水，吶喊，少年的起跑和跳躍，運動鞋的摩擦聲，最後一刻黑子和火神的接力壓哨投籃，她不斷提起又放下的心。

  誠凜贏了。

  吹哨聲響起，所在的隊伍獲得了勝利——這是無論是作為Odette，一次又一次成為美國初中女籃賽場上的MVP，還是作為赤司征十郎的未婚妻，陪伴和見證帝光籃球部無可撼動的勝利，已經司空見慣了的事情——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白鳥想了很久，難以措辭，到最後也沒有把「為什麼但是」說清楚。

  黑子經過正規檢查後確認一切正常，城凜眾人終於可以放下心去慶祝勝利。黃瀨似乎是想和黑子說些什麼的樣子，但誠凜興致高昂，作為被打敗的boss，黃瀨實在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了，只好和帝光舊友們揮手告別。

  對男孩子們湧進烤肉店挑戰大胃王免餐費，有火神在，餐費免得輕輕鬆鬆，酒足飯飽後一起離開時，才發現黑子又雙叒不見了。

  城凜分散開四處找人。白鳥路過公園的時候，忽然在籃球場上看到一個十分顯眼的黃澄澄的腦袋，隨即看到黃瀨身邊的火神和黑子，三個人竟然在組隊在打街頭籃球。

  對手孱弱不堪，很快丟盔棄甲，看他們裝扮很像不良，旁邊還有幾個受傷的中學生。白鳥大概能猜出這場籃球賽的原因了。

  總是富有正義感的黑子哲也君，在帝光時也常常做這種事情，似乎永遠不能對自己的體格正確認識，只要遇到看不慣的事情，不管對方比自己高多少壯多少，都會站出來打抱不平。

  黃瀨已經習慣了，火神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被突然跑去和好幾個街頭混混對峙的黑子嚇了一跳，比賽結束後揪住黑子大吼。

  趁新一任光和影在糾纏，黃瀨走到白鳥身邊，解釋自己的去而復返：「有些話想要對小黑子說，於是借走他一會兒，後來又遇到了小火神。」

  白鳥點點頭，並不深究。黃瀨卻主動道：「初三決賽的事情，最先提出111:11的人是我，不管怎麼樣，傷害了小黑子的朋友是我的不對，還是要和小黑子道歉的。而且，對於小黑子的狀況，稍微有些擔心。」

  白鳥輕聲問：「關於tiger嗎？」

  「看來小白鳥也發現了？小火神和那傢伙很像啊。」

  模特把灰色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身後：

  「小白鳥說得對，奇蹟的世代和小黑子之間的分歧，不是從初三的決賽開始的。我們註定要走上不同的路，因為，我們和小黑子生來就是兩類人。」

  「雖然現在還很稚嫩，小火神和奇蹟的世代卻的確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是同一種擁有天生的才能的人，儘管現在還有差距，但是，他遲早是會追上來的。」

  「現在的小火神，和曾經的小青峰，真的很像。」

  所以，很有可能，火神也會走上青峰的老路。

  突然聽到青峰大輝的名字。

  下雨天把最狼狽的她撿回家，噼里啪啦的電動按鍵，在她痛哭時遞來的紙巾，和戛然而止的擦槍走火。

  黃瀨忽然叫起來：「為什麼為什麼！」

  白鳥回過神來：「？」

  模特皺著眉把他那張完美無缺的臉湊上來，和白鳥貼得很近：「聽到小青峰的名字表情都變了！莫非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

  那麼狼狽的時候讓青峰一個人知道就夠了，白鳥不會再告訴任何人，因此矢口否認。

  黃瀨不依不饒了一陣，嚷嚷了半天白鳥只能喜歡他不能喜歡別人之類的話，如果不是麗子帶著城凜其他人及時趕到，不知道黃瀨還要鬧多久。

  在憤怒的麗子分筋錯骨擅自離隊的黑子時，始作俑者黃瀨來不及好好道別就訕訕地溜走了。走之前他搶走了白鳥的手機，把手機高高舉起，憑身高優勢搞到了白鳥的所有聯繫方式，包括但不限於郵件地址、電話號碼和line的帳號。

  模特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有多麼冒犯失禮。又或者說，是享受著白鳥對他的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