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凜集結（一）

  誠凜集結（一）

  怎麼會這樣。

  夜晚回家的公車上，相田麗子看著車窗上自己影子的輪廓陷入了沉思。

  今天是城凜高校社團招新日，籃球部迎來了幾個完全出乎她意外的新成員。

  叫火神大我的紅髮少年，身體各方面數據高到不可思議，而且具有很強的不可預測性，只有絕對的天賦才能解釋得了。與之形成對比的，是那個存在感低到稀薄的黑子哲也，他的身體數據則是差到不可思議，幾乎是勉勉強強才達到平均數值。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竟然是帝光中學籃球部的正選。

  那個擁有奇蹟的世代的帝光中學。

  坐在她旁邊的人忽然問：「是在想，黑子哲也這樣的人，是怎麼成為帝光籃球部正選的嗎？」

  麗子點頭：「是的……誒？！白鳥凜？？！」

  之前思考得過於專注，讓她完全沒察覺到白鳥凜是什麼時候坐到她身邊的。

  本章節來源於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

  下午和新部員見面，這位來面試保健員的白鳥凜也給了麗子很深的印象。

  填表的時候白鳥凜是和火神大我一起來的，她和火神一樣屬于歸國子女，履歷里也同樣填了帝光中學，和火神、黑子兩個人應該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黑色短髮少女不怎麼愛笑，有種非常散漫的冷漠感，看起來不是那種會守規矩或好相處的人。雖然如此，她無可挑剔的身材和外表讓她在現身的瞬間就讓城凜籃球部的其他男生看直了眼，而且她掌握的理療技術或許會對因傷進入醫院修整的木吉鐵平有用，因此讓麗子迅速接納了她，幾乎立刻就決心必須要把她納為正式成員。

  而且，最重要的是，麗子在之前就認識她。

  有段時間是自家健身房的常客，因為相貌出眾，所以麗子一直記得她，只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全名。

  麗子問：「你家也在這個方向嗎？」

  「不，」沒想到白鳥卻搖頭了，「我知道前輩每天會坐這一班車回家，是專門來找你的。」

  「是有什麼事情——」

  「我觀察你們接近一年了。」

  「誒？」

  「基本上你們去年從IH開始的所有比賽，我都看了。」

  麗子愣住，隨後又笑了起來。來者不善啊，之前出現在健身房也並不是巧合。

  白鳥繼續道：「城凜的籃球，和我必須要打敗的人的籃球是完全不一樣的，可以說是兩種極端，所以，我想要藉助城凜的籃球。我是為了加入這個籃球部，才選擇進入城凜高中的。」

  「SG隊長日向順平，鷺眼PG伊月俊，無冠的五將之一的中鋒木吉鐵平，還有你，前國手相田景虎的女兒，從小在健身房長大，非常擅長身體數據分析和訓練規劃。雖然現在還不算是非常成熟的教練，但是有你父親從旁幫助，也不需要擔心了。」

  麗子：「準備得很充分嘛。那麼火神和黑子的加入也是因為你的原因了？」

  「不完全是。城凜的風格是非常典型的run&gun，這種攻擊性強和節奏快的隊伍非常適合tiger……啊，就是火神大我，和哲也，因此我的確曾向他們提出了加入城凜的建議，tiger一直很輕視日本籃球，對於去哪個高中都無所謂，哲也則是本來就對城凜印象深刻，他也看過城凜的比賽。」

  「做了這麼多工作啊，」麗子輕輕敲了敲額頭，「如果不能達成你的目的，豈不是就糟糕了。」

  「是啊，所以想要找你來做一個確認。」

  「這樣啊，」麗子歪歪頭，「那麼不妨說來聽聽。」

  「我的敵人非常強大，我知道他一定會登到最高點，要想打敗他，只有和他爭取最高點這唯一個選擇。」

  「所以，我想確認，」白鳥直視著麗子的眼睛，「城凜有沒有做好要拿到日本第一的準備。」

  麗子笑了。

  「還以為是什麼呢，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胸前掛著的粉色口哨折射出光芒，是籃球部成立伊始，那些男生們集資給她買的。麗子從包里掏出一張新的表格，「我只在周一早上八點四十的頂樓接受正式部員的申請。」

  白鳥接過表，楞了一下，不過顯然放鬆了很多：「謝謝。」

  她原本側向麗子的身體扭了回去，靠在後背上：「現在可以回答一下你之前的問題了，關於哲也，他的確是帝光籃球部的正選，而且上場的頻率並不亞於奇蹟的世代。」

  「黑子哲也，是和奇蹟的世代完全不同的選手。」

  「他是影子。」

  「我是影子。」

  火神手裡拿著一份沒有拆開的漢堡和一杯奶昔，站在車站等待自己的髮小，同時腦子裡迴蕩著黑子的話。

  又一班公車到達，白鳥從車上下來，看到火神時並不意外，從他手裡非常自然地接過漢堡和奶昔，喝了一口：」今天是香草味的啊，好好喝。」她露出滿足的神情，「這還是哲也推薦給我的呢。」

  白鳥和火神認識很多年了。甚至比白鳥認識赤司的時間還要長。

  洛杉磯的日僑圈子本來也就那麼大，雙方父母認識多年，兩人又都是從小開始打籃球，說是一起長大的也不為過。兩人是前後腳回的日本，白鳥提出要在帝光退學後，她父母就想到了已經轉到日本中學一年的火神，希望兩個獨自在日本的孩子能互相照顧，於是初二剩下的日子和一整個初三，白鳥就是和火神一起度過的。

  「Odette，」火神習慣叫白鳥的英文名字，「說起那個哲也。」他皺著眉擋到白鳥面前，「這就是你推薦給我的隊友？」

  「嗯？」

  「放學後在M記碰到他了。」

  「哦，」白鳥打了個噴嚏，這個季節的花粉實在太多了，她揉揉鼻子，「哲也肯定又輸得很慘。」

  「是……嗯？你怎麼知道我跟他打了一場？」

  「你們兩個我都很了解啊，你對帝光籃球部好奇很久了。哲也也需要看一下你的水平，畢竟，他是影子。」

  「可是那傢伙弱到……虧我以為他身上那種『無』的氣息是因為他水平很高，根本就是弱到毫無氣息啊！跟你one-on-one恐怕都會輸吧。」

  「太久不練籃球我也不知道我退步到什麼地步了，但是，」白鳥想了想，「和我以前的水平比，大概是的。」

  「那你還讓他當我的隊友！」

  「安心安心，」白鳥騰出手拍拍他的背，「哲也不是被用來one-on-one的，前輩說明天會讓高一和高二打一場，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雖然仍然無法對黑子的水平抱起期待，但只要有比賽就足夠讓火神熱血沸騰，他精神立刻一振。

  紅綠燈切換，兩人停在原地。

  「說起來，」火神慢慢地道，「我和那群奇蹟的世代如果對上——」

  「你也問過哲也這個問題吧？他怎麼說？」

  「別管他，你先回答！」

  「啊，」白鳥為難地想了想，「這一年我一直在調理你的身體，你身體的上限被拔得很高，肌肉強度、體能和意識卻跟不上，所以說……大概還是，秒殺。」

  「喂！這種事情上不需要這麼默契了！」

  白鳥笑了：「哲也也這麼說嗎。不過不用擔心了，之前初中籃球部的水平太過一般，你沒有好的隊友和教練，自然也遇不到好的對手。像你這種在高壓比賽下才能不斷突破自我的選手，在城凜一定會進步飛快。」

  綠燈，兩人往前走。

  白鳥：「而且，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火神：「放心，一直記得。」

  火焰在火神的眼中跳躍：「奇蹟的世代最危險的人是嗎？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我會幫你打敗赤司征十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