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糸師凜好險沒讓姐姐把嘴擰爛。

  女中場手勁是真的大啊，明明眼神和表情都沒怎麼變，踮腳胳膊一伸，揪住糸師凜嘴角那塊軟肉捏起來，硬生生賺了整整一圈，三百六十度一度沒少，糸師凜都沒想到那塊肉有這麼大韌性。

  疼得他當場半張臉就沒知覺了，木著臉踢完的比賽。

  

  等福山瞬一腳射門進球，比賽結束時，痛到麻木的感覺已經傳遍了整張臉，尤其她手指揪的那一塊，紅中發青，如果不趕緊冷敷一下過不了多久就會腫起來。

  「測試結束，辛苦大家啦。」照例把所有人批了一頓後，女中場拍拍手，笑著說，「今天晚飯吃好一點哦，因為明天Blue Lock要給大家加新的訓練內容了，到時候可不要因為新的內容而把基礎訓練拉下呀。」

  福山瞬還是那副幼兒園老師的樣子和口吻，蓮花眼笑起來水一樣柔軟，完全看不出她踢球踢到一半把No.1的嘴擰爛了。

  Sorry，不太嚴謹，是差點擰爛。

  於是大家就發現，糸師凜真的沒來食堂吃晚飯。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在訓練場十分瘋狂，而且臉青了。

  「臉青了？氣的？」不明真相的群眾懵比，「就算沒從助教姐姐那拿下射門，也沒必要這樣吧？」

  「不是，就是物理意義上的青，糸師凜還用冰塊敷呢，」講述人往嘴角那比劃了一大塊，「就這個地方，可能是在哪兒磕的吧。」

  「真稀罕啊……」聊著聊著，一人突然左右看了看，湊近腦袋小聲說，「喂，你知道助教姐姐賽後是怎麼評價糸師凜的嗎？」

  「你知道？」

  「你不知道？早傳開了好嘛。」

  「快讓我聽聽，糸師凜是怎麼被助教姐姐痛批武器的？」

  「助教姐姐誇他——下睫毛很優越！哈哈哈哈哈！」

  「下睫毛很優越哈哈哈哈哈！」

  「……」

  「等下，」一人疑惑，「這是糸師凜的武器？」

  「重要嗎？」講八卦的人攤手，「總之很好笑就對了，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啊，是助教姐姐，她來吃晚飯了！」

  福山瞬走進食堂，此時不同午飯時候只有寥寥幾個人認識她，Blue Lock所有選手都完成了測試比賽，因此一路走來每個路過的人都會低頭向她問好。

  福山瞬熱情回應。

  啊~好多弟弟，都乖乖的，好幸福——

  只不過大家好像都很害羞誒。福山瞬拿到自己的晚飯，歪著頭想。竟然到現在都沒有人敢跟她多講幾句話。

  「瞬前輩，晚上好。」紅髮男生走過來，手不自在地撓撓臉頰，鼓起勇氣，「那個，前輩還沒有位置吧？要不要跟我，咳，要不要跟我們坐一起？」

  他側身讓開視野，身後蜂樂回朝這邊大方揮手，聲音嘹亮，把半個食堂的人注意力吸引過來：「瞬姐姐，來這邊這邊！」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有一個社牛朋友是該慶幸還是苦惱。

  耶，是我看中的課代表君來找我啦。

  福山瞬愉快答應。

  等坐過去才發現，他們其實都吃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跟福山瞬坐一起才放慢了點速度。

  千切豹馬怕她有心理負擔，趕緊解釋：「我才剛開始吃，潔他們吃完飯就要去學英語，不想學才磨蹭不走的。」

  潔世一捂臉：「不要說破這麼殘忍的事情……」

  福山瞬用自己的權限拿了一堆水果給他們分著吃，聽到以後說：「真是辛苦。不過英語雖然學起來很難，但還是要好好學哦，不然以後會吃虧的。大家加油加油！」

  又開始了，這最讓青春期男孩子起逆反心理的無效安慰和叮嚀。

  潔世一壓下生理本能生出的火氣，配合地舉了舉拳頭：「加油加油。」

  蜂樂回咬了口脆甜的蘋果，直接轉移話題：「瞬姐姐不是日本人吧，姐姐是說英語的嗎？」

  其他人：「嗯？？？」

  等下，誰跟你說她不是霓虹人的？

  福山瞬：「我確實不是啊。」

  「嗯？你們都不知道嗎？」福山瞬驚訝，「我雖然父母都是日本人，不過我的國籍在法國，真要說，對日本來講我算是外國人呢，咦，你們不知道嗎？」

  怎麼知道啊！

  他們現在除了知道你叫福山瞬，是個世界水平的職業中場，年紀比大家大一兩歲以外，也就知道個福山瞬是pua大師這種情報了。

  「搜嘎，我知道了。」福山瞬吃掉最後一口飯，擦了擦嘴巴，清清嗓子。

  「喲西！現在是知心大姐姐談話時間——有什麼想問的問題，不管多麼笨蛋愚蠢，無法開口，也都盡情來向大姐姐我提問吧！」福山瞬眨了眨左眼，「順便一提，羞恥的問題也可以問哦。」

  羞恥……哪有那種問題啊！

  這大姐講話毫無邊界。

  不過他們還真的有很多疑問，只能在福山瞬這裡解惑，畢竟繪心甚八除了訓練和陰陽之外不怎麼搭理人。

  潔世一說：「那個，我想問福山前輩，前輩現在是在哪裡踢球呢？」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臉：「因為我們對福山前輩一點也不了解……」

  蜂樂回：「沒錯，我們想更加了解瞬姐姐，什麼方面也可以！」

  吁吁吁，蜂樂，悠著點啊，這女人本來就沒邊界感，跟她講話一定要注意分寸。

  福山瞬：「咦？噢，怪不得，繪心教練真的什麼沒跟你們說起過啊。」

  她自我介紹：「我出生在法國，十四，還是十三來著？就去[RE·AL]俱樂部的青訓營，待了幾年之後往上升，現在在青年一隊。」

  「哇！RE·AL俱樂部！」

  如今風頭正盛的世界第一俱樂部！好多第一前鋒都出自這個俱樂部。

  知道福山瞬厲害，沒想到這麼牛。

  青年一隊，一般都是俱樂部用來打青年世界盃的主要隊員，日後不出意外的話，更是會進入俱樂部一隊，代表俱樂部，代表國家踢歐冠、意甲甚至世界盃這種最頂級的足球比賽。

  「沒錯，而且RE·AL一隊的隊長是現在公認的世界第一中場！」福山瞬說起這個，滿臉憧憬，「我超喜歡她！」

  哦哦。

  也是也是，自己踢哪個位置，就會更偏好哪個位置的著名球員，當成偶像崇拜也不奇怪。

  像潔世一自己，就很崇拜現在的世界第一射手諾埃爾·諾亞，以此為目標不斷努力。

  福山瞬接著說下去：「等我把她的本事全部學到手，就可以頂掉她成為世界第一中場了！嗚哇，想想就好激動！」

  眾人：「……」

  哇哦。

  這時候，一直沉默傾聽的御影玲王開口：「瞬前輩，我有一個有些冒犯的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前輩？」

  就像是誨人不倦的老師一樣，女中場一聽有問題，整個人都精神了，高興地說：「當然可以，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任何問題。」

  「剛剛我們聊到瞬前輩現在是RE·AL青年一隊的球員，但我記得大部分俱樂部對像前輩這樣前途光明的選手都會嚴加看管，RE·AL俱樂部竟然放手前輩出國來霓虹的足球訓練營做助教嗎？」

  這個問題御影玲王想了大半天也沒想明白，上午的時候他只知道福山瞬是職業選手且球技高超，又是這麼年輕，這樣的人放到哪裡都是被重點保護的對象，俱樂部教練和經理何以如此膽大，放她出去當助教？

  如今福山瞬親口說自己在世界第一俱樂部的青年一隊，那可是百天後的青年世界盃奪冠熱門，且遠在西班牙，於是福山瞬能夠站在這裡的原因更加撲朔迷離。

  女中場哦了一聲，抓抓頭髮：「這個啊……」

  她欲言又止，主要是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嗯……好吧，其實是因為我上個月跟隊長她們吵架了，正在冷戰中，正好繪心教練打電話來問，我就自作主張地來了。」

  御影玲王：「……？」

  說了個啥啊？

  答非所問啊，大姐你根本沒回答問題好嘛，為的是俱樂部為什麼敢放你出來踢球啊。

  「吵架？」蜂樂回興致勃勃歪樓，「瞬姐姐還會吵架嗎？跟隊長？為什麼啊？」

  只看你的臉和作風，完全想像不出和人吵架的樣子。

  福山瞬掰手指頭：「確切地說，是和隊長、教練和經理。」

  三個在球隊裡最有話語權的人，你都吵了？！

  媽呀這得是多大一頭槓精。

  「其實也不算吵吧，嗯，沒有吵架，就是大家都有點不順心。」福山瞬說，「別擔心，不是什麼大事，過兩天她們服軟以後我會回去的。」

  眾人：「……」

  槽多無口。

  其實福山瞬是在跟領導們鬧起義，以爭取一些她覺得自己理應享受的待遇，不過這種事情其實已經算是職業打工人範疇了，眼前的男生們雖然高大健壯，但還是涉世未深的學生，福山瞬覺得跟他們說這些事可能不太好。

  要保護青春期男孩子的脆弱自尊心，雖然福山瞬也不知道說說這種事情能怎麼傷害人家自尊心，但還是謹慎些為好。

  福山瞬：「還有別的想問嗎？」

  飯桌上詭異地安靜了幾秒。

  不知何人突然爆出一句：「前輩……有沒有男朋友？」

  是誰？！是誰竟然敢把這個問題問出口？大家都驚了，左右亂看想找出這個膽大妄為的人，同時悄悄豎起了耳朵。

  ……

  西班牙，[RE·AL]俱樂部，一隊教練組辦公室旁，吸菸區。

  「你隨隨便便把人放出國去踢球，不怕出什麼意外？她跟糸師冴可不一樣，福山瞬可是已經簽了職業合同的，是俱樂部的珍貴財產。」一個人說。

  「誰讓俱樂部不聽她的話呢，福山瞬踢了多少年職業足球了，怎麼跟俱樂部鬧怎麼得利她清楚得很。」經理聳了聳肩，「況且，我跟她想法一樣，這次比賽就應該讓她上替補。」

  「那也不該放她出國，還是日本。但凡她出了一點事，你這個經理，還有主教練，可要負主要責任。」

  「要不說你們搞投資的飄，容易破產呢，天天開大會，對球員根本就不了解。」經理磕了磕菸灰，悠哉地深吸一口，話語伴隨煙圈吐出，「真出意外，我負的什麼責任還不一定呢。」

  「哈？」投資人不爽又迷惑地皺眉。

  「你不就是怕外面的人跟她踢髒球，影響她狀態嘛。」經理把香菸頭暗滅，臨走前拍了拍投資人的肩膀，「多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