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024-09-14 12:06:07
作者: 桓天
第 21 章
扎克斯仔細在地圖上搜尋著,因為紙面有些磨損,很多小號的字體標註已經看不太清了。他哀嚎一聲,隨後大聲呼喊著傑內西斯求救。「不行啊,完全找不到啊——你不是本地人嗎傑內西斯,那個古城要走哪條路來著?」
「哼?」傑內西斯夾著書,踱步到地圖之前掃了一眼,隨後將指尖抵在了南緣的海岸線。克勞德和扎克斯一起湊過去查看,薩菲羅斯把克勞德撐著的胳膊移開一些,也從縫隙中看到了被指出的地點。
扎克斯撓了撓頭,為難地坐了回去。「啊,那邊……那邊好像全是怪物了,沒人住了吧?」
「誰知道呢。」傑內西斯轉過身,半坐在桌子上,對這個話題興致缺缺。
「那個發布任務的人……」克勞德把屁股放回椅子上,話說了一半突然猛地彈起來,瞪了一眼薩菲羅斯。薩菲羅斯把手從他的腰間移開,如無事發生一樣把克勞德按回了位置上。
看這多不合適,扎克斯雙手交握在臉上,眼神犀利了起來,假聲假氣地咳嗽了兩聲。薩菲羅斯把地圖折成方塊,遞給身邊的青年,克勞德被一打斷也忘了原本要說什麼,憤憤不平地收起地圖,塞進自己褲子上的大口袋裡。
「現在給出這些資源可是大手筆,動員了這麼多人去找一塊太歲未免也太奢侈了。」薩菲羅斯看了克勞德一眼,「你怎麼想?」
「沒興趣,隨便你。」反正這一路都是薩菲羅斯在定目標,克勞德對跟著新人類跑來跑去已經習慣到像喝水吃飯了。而且薩菲羅斯雖然像是在問他,估計心裡早有定奪。
扎克斯蹲在一邊嘖嘖稱奇,一個是他的兄弟,一個是他直系上司的同事,這放以前有點像是恐龍遇上朱麗葉,並且來了一場曠世奇緣。而且這可怪不得他亂想,他的直覺可是經過千錘百鍊,此時正對著對面那倆人滴滴作響。
不一般啊這是。
朋友?兄弟?像他和安吉爾一樣的亦師亦友?原來薩菲羅斯是這麼沒有距離感的人嗎?扎克斯還在滿腦子跑火車,突然一個激靈,正好看見恐龍把頭扭向自己。
「那邊的路我們不熟悉,恐怕需要個嚮導。」
「哦……那我……」扎克斯愣了半刻,雖然他自己也說不上熟悉路況,但還是願意去幫這個忙。
「你不急著回去看家護院了?」傑內西斯一邊翻書,一邊抽空瞟了一眼扎克斯。
「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吧……而且……唉?等等,這事明明你更合適啊,你可是東道主唉。」
扎克斯茅塞頓開,他啪地站起來,雙手比向傑內西斯擺出一個閃亮登場的姿勢。傑內西斯冷哼一聲,沒有乾脆走人,但也沒有同意的意味。提出需求的薩菲羅斯的嘴角細微地牽扯,站起身沒面向任何一個人的方向,只是隨手把凳子推回桌子下。「恐怕他本人不太情願。」
「怎麼會!你們不是關係很好嗎?」扎克斯一臉莫名其妙,呼哧呼哧地甩了甩頭。「對吧,傑內西斯。」
「…當然,小狗。」
「看來不用擔心了。」薩菲羅斯的蛇瞳光影流轉,色澤更加濃郁,掃了一眼傑內西斯後極有行動力地轉向門外。
克勞德見他向外走去,也嘆了口氣站起身子,向扎克斯打了個招呼。扎克斯突然記起什麼,讓克勞德稍等一會,很快從營地倉庫里取出一把大劍和幾支槍來交給克勞德。克勞德張嘴想道謝,被扎克斯一巴掌拍了回去,等他接過這些防身的物品,扎克斯這才滿意地撈過他的肩膀,攬著他走了一道,期間意外的安靜。
「我接下來要回幫派守著了,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再見到,照顧好自己。」行至門外,扎克斯笑著囑託道。
「……扎克斯,你真的不去尼福爾海姆看看愛麗絲嗎?」
扎克斯一副煩惱的樣子,無奈地蹂躪著自己的頭髮。「我不知道你接下來的打算,我很想跟你一起行動或是去找愛麗絲。但是你懂的,有人需要我。」
「……嗯…」
「嘿,她在尼福爾海姆的據點沒事就行,你要是回去就多照看她一下,能想法回東邊最好。」
「我明白了。」
「安心吧,相信我和愛麗絲。她可是專家,等她研究出疫苗,我們再一起喝一杯吧。」
路邊的車發動了起來,薩菲羅斯和傑內西斯早已提前上了車。克勞德被扎克斯的笑臉灼傷,只能拍了拍他的手臂,告訴他不用再送了,而後就坐上汽車的副駕駛。
窗外的黑色小狗元氣地揮手,車子轟隆了幾聲離弦而去,克勞德靠在車玻璃上,目送扎克斯的身影消失後才坐正身子。
那把新到手的大劍和正宗一樣占地方,克勞德把它斜放在車廂里,劍背邊上就是傑內西斯的臉龐。傑內西斯挑起眉頭,克勞德沉默著掰了掰角度,也想不出其他方法能釋放出空間來,只能頂著傑內西斯的眼神縮回前座。
「我來開嗎?」克勞德問著薩菲羅斯。
「下半你來。」薩菲羅斯一手把控著方向盤,說著又是一腳油門下去。
說是這麼說,其實前半段路誰開都一樣,克勞德起初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直到換班開始當司機。前邊的路程按照地圖前進就能毫無差池,但後半段會慢慢深入到喪屍的集聚區,才是難走的開始。
徘徊的佝僂人影越來越多,有些路和橋斷了,與地圖出現差異的路況就要靠傑內西斯這個本地人指路,比前段不知道費勁了多少。克勞德坐在駕駛位上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該和薩菲羅斯搶前半程的排班。
「如果你往左拐,我們馬上就能開回尼布爾海姆。」傑內西斯在一道岔路口前指點迷津。
「……」克勞德一打方向盤,車頭猛地扎進了右邊。
這路兩側都是叢林,在光線原本就黯淡的情況下更加陰沉,越往深處走越生出些霧氣,遮藏著遠處的黑影。克勞德打著遠光燈,車速撕開如紗帳的水汽,徐徐深入。
完全失去指引的環境和陰沉的天氣讓克勞德心生質疑,他疑惑地從後視鏡里看著傑內西斯,而傑內西斯面色從容,似乎相當篤定自己的指引是正確無誤的。
下霧天開車更要謹慎,就在克勞德分神的這一小刻工夫,車前蓋就撞到了東西。黑影突然從霧氣里竄出來,迎著著車行駛的方向撲在了擋風玻璃上。
眼窩深陷的怪物枯瘦得可憐,眼球幾乎要掉出來,胸腔顯露出骨頭的形狀。它的臉頰和手掌緊緊貼在玻璃上,皮膚上的黏液盡數塗在擋風玻璃上,所幸玻璃是防彈規格,這才沒有被一擊下崗。
克勞德心中一震,操作方向盤猛甩車頭,一個過彎將感染者甩了下去。但這次襲擊顯然只是個開始,越來越多的黑影自濃霧裡顯現,前赴後繼地撞了上來。
「好極了。」傑內西斯涼嗖嗖地說了一句。
「…我要加速了。」
克勞德吸了一口氣,一腳把油門踩到底,車子就以最大的馬力沖了出去。發動機的怒吼暴戾起來,肢體斷裂的聲音與爆漿聲攪和在一起,飛馳的車子徑直碾壓向前,被輪胎下層疊的怪物顛得起起落落。
不消一刻,暗色的濃漿和黃褐的脂肪已糊滿四面的車窗,連續不斷的衝擊終於使得擋風玻璃裂出蛛網般的條紋。車裡的三人一片寂靜,傑內西斯繼續翻著手裡的歌劇集,而薩菲羅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粘在玻璃上的一隻赤色眼球。
爛肉成了整輛車的統一裝飾,不斷加疊在車框上。等撞擊車輛的聲音越來越少,克勞德才鬆開有些僵硬的手掌,從肉沫空隙中看到了遠處的海面。
他們成功甩開了沿路的喪屍群,而目的地附近卻出人意料的空曠平靜,這讓克勞德覺得些蹊蹺。他忍著噁心啟動雨刷,把一堆污穢雜物推了下去,這才更清晰地看到海岸線的全景。
所謂的古城遺蹟不過是些巨石堆砌的斷壁殘垣,碎的碎倒的倒,有些甚至只剩下個底座,零零星星地排列在海崖上。他們身處的海崖是個弧形的走勢,環抱著中間的海灣,右邊凸出的崖角上建著一座燈塔,燈塔下還佇立著一棟簡陋的小屋子。
「就是這吧?」薩菲羅斯指示克勞德把車停靠下來,將四周的景象搜尋了一遍。
「如果指路沒錯的話。」克勞德把手按在門把上,聽到車外沒有動靜後迅速開門,並一把將大劍也拽了出來。
薩菲羅斯慢悠悠地抽著刀,刀鋒的寒光反射在傑內西斯的側臉,銀光一寸寸划過。「看起來沒錯,我們的嚮導非常可靠。」
傑內西斯微微側頭,擡頭間勾了個冷然的笑意,也拿著自己的劍開門而出。
這一片遺蹟綿延數里,克勞德停駐在最近的一排石頭塊前,竟從遺蹟里聞到一股尚未完全消失的硝石味道。他皺眉撫摸著面前的石墩子,發現石頭的表面裂得細碎,甚至有些焦黑的痕跡。
薩菲羅斯穿行在遺蹟里,粗略地掃了一眼,像在博物館裡走馬觀花。碧浪拍擊在山崖上的聲音猶如雷動,他直接來到幾近垂直的斷崖邊上,垂頭欣賞著海波層層湧來。
接近一覽無餘的遺蹟藏不了東西,也不像能生長菌類的樣子,克勞德想問問薩菲羅斯的意見,於是擡眼尋找起男人的位置,發現薩菲羅斯已經跑到海崖邊去了。
他站起來身來,遠望著男人不甚清晰的背影,看著銀色髮絲被風吹起,半隱半現地融於海霧裡。克勞德一時有點晃神,也許看了很久,直到傑內西斯踩過植物,停在他的身邊。
「即使是熱戀期,這樣太過黏膩了,小子。」
「你在說什麼……」克勞德馬上收回視線。
「我想想。從前開始,愛慕著薩菲羅斯的人就已經開始排隊了,但那傢伙真是個冷心而不解風情的男人啊。」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克勞德低聲反駁著。
「好吧,那來聊聊和你有關的。」傑內西斯悶笑一聲,話鋒一轉。「如果有一天,你有成為英雄的機會,你會怎麼做?」
「……」克勞德終於轉回頭來,擡頭看了一眼傑內西斯,對話題的跳脫有點無話可說。「我當不了英雄。」
「為什麼?可能是你、我,或者他,設想一下也沒有壞處。」
克勞德仍然沒有回答,聊天對他來說有些耗費心神,特別是這種問題,幾乎跟「女朋友和媽媽掉進水裡先救誰」一樣無聊。他閉口不談,沒有回答傑內西斯的提問,拖著劍就去找薩菲羅斯。儘管嘴上一聲不吭,克勞德卻在轉身後不自覺地編織了一副假象,那假象是他曾經的舊夢和無數次的失望。他輕輕呼出一口氣,從思緒里抽身,手不自覺地握緊刀柄。他認為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但如果有……他還是想要親手取下。
薩菲羅斯轉過身子,見克勞德站在原地發怔,於是拽住他的手。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克勞德渾身一震,試著抽了抽胳膊,抽了三次才把手抽出來。「應該不在遺蹟里。」
「遺蹟麼…只是一片廢墟吧。去那邊看看。」
薩菲羅斯收回手,帶領克勞德順著海岸沿線前進,跨過一排聊勝於無的籬笆阻攔後,貼近了燈塔下的破爛屋子。
剛一靠近小屋子,克勞德立刻警覺起來。這屋子四周屍橫遍地,地面上散落了一地的武器和包裹,已經腐爛和腐爛了一半的屍體蔓延向外,看得出不少死者生前都試圖逃跑。
克勞德沉下臉色,記起先前在黑市里聽到的關於諾娃夫人的傳聞,絲毫不敢懈怠地把大劍擋在身前。薩菲羅斯也正色起來,他拿著刀的左手緊繃著,銳利的眼睛緊鎖著黑洞洞的門口,以戒備的姿態走進門口。
一進屋出奇的安靜,屋子四面漏風,屋裡的擺設也極為陳舊了,木頭的櫥櫃因為常年受潮而滿是霉斑。這兒的氣味和之前那個體育館比起來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克勞德環顧著門廊,一頭撞在突然停下的薩菲羅斯的後背上。
薩菲羅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克勞德小心翼翼地從他身邊錯過去,這才看到屋子中央的搖椅上坐著個女人。
那女人身上穿著破爛的黑色裙子,長及地面的下擺已經成了布條,髒兮兮地纏在女人的腿上。女人的皮膚極其蒼白,白得毫無血色,青色的血管也一清二楚。她褐色的頭髮垂在臉側,精緻的五官像一具巧奪天工的人偶,濃密細長的睫毛輕微地顫動著,忽得睜開雙眼。
克勞德被她突然的睜眼嚇了一跳,小小地顫動了一下。那女人看到眼前的兩人反而呆愣了很長時間,她的眼睛在薩菲羅斯臉上反覆掃視,一行眼淚突然涌了出來。
哭泣聲充斥在屋裡,在海浪聲的陪襯下宛如海妖的嘶鳴,克勞德緊張地向薩菲羅斯身邊挪動了一步,手心有些冒汗,心臟在音波里失了節奏。女人的眼淚落個不停,她用手捂著自己的眼睛,呢喃著輕喚著。「薩菲羅斯……薩菲羅斯…我的孩子…」
薩菲羅斯無動於衷,他甚至擡起刀來,壓低了眉眼。「你是誰?」
「…我是露克蕾西婭,我是…我是……誰……」
女人放下手,克勞德看著她的五官覺得很是眼熟,快速扭頭看了一眼薩菲羅斯,發現兩人驚人的相似。他腦內瞬間閃過一個可能,一時又覺得太過荒謬,於是安靜地等待著薩菲羅斯會作何反應。
薩菲羅斯的嘴唇嚅動了一下,並未靠近,和女人保持了一段距離僵持著。女人依舊在抽泣,嘴裡還念叨著什麼。
破陋的屋子開始往裡灌風,時值晝夜交替的時候,天色暗下來,霧氣倒是慢慢散去,一絲慘澹的月光從縫隙里灑落進來。
女人的動作突然卡住,頭像失去支撐一樣低垂下去。她臉上的水珠還順著下巴滾落,喉嚨也仍然在哭嚎,髮絲卻從頭頂漸漸褪色,銀白不斷吞噬著褐色。
「薩菲羅斯……薩菲羅斯…你回來了…」女人再度擡頭已是滿頭華發,眼睛泛著紫紅的光芒,但視線無並沒有焦點。她的哭聲酷似深山中的古怪梟鳴,嘶啞地喃喃重複著薩菲羅斯的名字。「回到……我們的身邊…回到…」
「…為什麼?我…怎麼…」她忽然瞪大眼睛,似乎在恐懼自己發生的變化,痛苦地抱著胸口,呼喚聲中爆出刺耳的尖叫,音波近乎凌遲一般劃在人的皮膚上。
薩菲羅斯立刻拽著克勞德後跳出去,女人的身軀開始一節一節地錯位拉長,四肢扭曲著斷裂後又再度拼合,重新生長出的皮膚結滿了灰質的硬痂,巨變的身形竟慢慢頂破了屋頂。
等異變結束,女人的身體早已看不出原貌,哭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直擊顱頂的嘯叫。克勞德當場感到一陣反胃,那嘯叫像無數道呼嚎重疊在一起,直接從他的骨頭和內臟里迸發出來。
在聲音持續的同時,女人化作的怪物背後一瞬間長出數根觸手,以兇悍的力道扎向薩菲羅斯和克勞德兩人。兩人一左一右躲開,觸手轟然砸下,本就簡陋的屋子立刻被打出一個大洞,轉眼塌了一半。
變成這副模樣的女人和方才截然兩人,不僅力大無窮,且有著媲美薩菲羅斯的速度。克勞德不斷用刀擋下襲來的觸腕,抓住機會把它斬斷,但那觸鬚能在眨眼之間重生,然後重新侵襲而來。他被幾根觸手逼向遠處,但怪物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薩菲羅斯身上,本體與其他的觸手協同攻擊著男人。
怪物緊鎖著薩菲羅斯的腳步,兇殘而急促的攻擊連綿不斷,那些被薩菲羅斯不斷切斷的觸手尖端竟重生成了鐮刀,用狂亂的斬擊從四面八方封鎖起薩菲羅斯的行跡。
薩菲羅斯在地上疾行,精準地閃避了密集的刀光,身影如游龍閃電。撲空的尖刀觸手深深扎土地中,散落在四周的觸手斷塊也化成刀刃,在同一時刻犁開地面,向內圍剿。
如同鳥籠的刀刃將薩菲羅斯困在其中,怪物本體騰空而起,背後再度生出五根尖刀觸鬚,如織網一般從天上扣下來,又像一個無法逃脫的擁抱。薩菲羅斯嘖了一聲,半蹲下身子向左側的觸腕全速砍去。那觸腕被砍斷後轉瞬重生,薩菲羅斯翻身抵住重生的刀尖,擡頭仰望著極速砍來的刀尖,毫不猶豫地使用了藏匿的能力。
看著被圍攻的薩菲羅斯,克勞德登時開始著急。他竭力抱住怪物那根與自己纏鬥的觸手,拖拽住它猛然向上甩動。凌空的怪物跟著被狠狠拋起,凌亂的追擊瞬間出現了空擋,薩菲羅斯在同時將四周的一圈觸腕全部斬斷,從包圍中跳了出來。
黑色羽翼一瞬生長,薩菲羅斯的能力接踵而至,怪物被巨大的引力拉下,重重砸進了地里。怪物仍然試圖掙紮起身,薩菲羅斯浮在空中,將正宗刀尖朝下極速墜去,附加了重力的刀刃劃出一聲音爆,將怪物的頭顱四分五裂,連著附近的地面一起凹陷下一個深坑。
這是什麼……克勞德的表情失去控制,以為自己看到了流星,錯愕地凝視著薩菲羅斯的從隕石坑裡站起身子。薩菲羅斯一擡頭就發現克勞德正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翅膀,他不動聲色地上下扇動翅尖,而克勞德的眼睛也隨之上下滑動。
克勞德很快發現自己在無形之中被戲耍了,馬上收回目光,「你也……」他見到的異能者是不是有些多了普通人的愛麗絲是,作為新人類的薩菲羅斯也是。
「理所當然。」薩菲羅斯覺得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存在便存在了,就像世界上存在著火存在著水。大多數時候,人都只是發現它們,然後接受,接著習慣。
「…算了……」克勞德嘆了口氣,薩菲羅斯是個頂尖的新人類,新人類可能有異能也沒什麼好驚奇的。況且連活人大變怪物這種事都見過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薩菲羅斯理了理頭髮,拋下已經粉碎的怪物,回到那間破了一半的屋子。滿是木屑的半間破屋子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克勞德就在已經倒塌的廢墟里翻找,在木頭下找到了一隻小盒子。
盒子的棉帛表面沾滿了灰塵,克勞德先是吹了吹灰,接著就靠蠻力掰開了卡扣。盒子裡面放了一張紙條和一隻小小的平安扣項鍊,他翻開紙條,發現紙條上有幾段娟秀的筆記,簡略的行段里滿載著對未降生孩子的期待和擔憂,落款是正是露克蕾西婭的名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女人先前曾哭泣著呼喚薩菲羅斯,而他們的長相如此相似,這世界大概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可就算露克蕾西婭真的和薩菲羅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現在的她又算什麼呢……克勞德望著怪物的屍體惶惶不安,偷偷瞧著薩菲羅斯的背影,思來想去間,把那枚平安扣收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是找個機會給他吧。克勞德垂著眸子,攥緊了手裡的平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