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郁家每年年前都有一次家族聚會, 年後郁爺爺和奶奶會到各地旅遊，竄門走親戚這種事就當一次性解決。

  符燦這次當然和郁薄衍一起去了，他又見到了郁薄衍父母, 兩人身邊的人又換了新的, 郁薄衍和他們基本零交流。

  去樓上進過一間書房的時候，他聽到了裡面傳來不可描述的聲音，其中一個是郁薄衍他爸。書房門半開半掩, 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會不會有人從這裡經過。

  符燦面色不太好。

  回去的時候他想到郁薄衍，難怪郁薄衍不喜歡在這裡住, 這種情況他應該經歷過不少。

  郁薄衍：「在想什麼？一路上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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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燦沒說自己撞見的事, 免得噁心郁薄衍, 隨便扯了兩句應付過去。

  睡覺的時候郁薄衍壓著他自然親過來, 親了一會兒他將他推開, 「你那毛病到底怎麼來的？跟你爸媽有關嗎？」

  郁薄衍頓了一下躺了回去, 沉默半晌說道：「嗯, 我十二歲那年, 郁政把自己的情人帶到家裡找刺激, 唐美芯知道後同樣如此，有時候為了刺激，他們會故意在彼此面前……」

  在彼此面前做什麼他沒說下去, 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我見到過他們扭曲的瘋狂嘴臉, 在我生日的時候, 他們跑進了我的書房，生日蛋糕上的奶油成為情|趣用品, 我被一起鎖在裡面。」

  符燦蹙眉，「什麼意思, 你在裡面他們還？」

  郁薄衍：「吃了藥，不做不行。」

  符燦懂了，父母各自有情人，還把情人毫無顧忌帶到家裡做，郁薄衍應該早就產生了厭噁心理，再到被關到書房看到兩個吃過藥的人的瘋狂行為，被噁心透頂，甚至出現心理問題。

  作為郁家獨子，郁薄衍的少年到青年一定經歷過各種有意無意的勾引，這些都會加重他的噁心感。

  他也成了眾人口中冰冷禁慾的高嶺之花。

  但這樣他還給他買生日蛋糕，給他做蘑菇奶油湯。

  符燦有些心疼他，他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給予安慰，但他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給他一個擁抱。

  郁薄衍因為這些事討厭別人的觸碰，這種時候去抱他或許算不上安慰。

  他僵著沒有動，下一秒，身上一重，郁薄衍主動摟住了他。

  符燦心裡痒痒的，將腦袋埋進他懷裡，「為什麼是我？」

  郁薄衍：「嗯？」

  符燦：「你到出租屋找我之前，我們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正式見過面，為什麼要找我？」

  郁薄衍手指插在男生濃密的短髮里摸著他後腦勺，似在回憶當時的情形，「你17歲生日宴我參加了，還有18歲，我們也不是沒說過話。」

  符燦擡起腦袋，眼裡有驚詫和思索。他爸媽還在的時候他每一年生日都會辦宴會，符燦其實不喜歡這種形式，但他爸媽很喜歡。他們工作忙，一是補償心理，而是覺得生日就該這樣辦才熱鬧。

  類似暴發戶心理，符燦也就隨他們去了。

  但是……郁薄衍有來嗎？

  他仔細回憶了下，可能確實有來，但那時候他看不慣郁薄衍那樣的，對他沒多少在意。

  「說什麼了？你說生日快樂，我說謝謝？」他亂猜。

  「不是，」郁薄衍說，「那時候你家後面有個花園，還有個蓮花池，我掉進去了。」

  符燦更驚訝了，他趴在郁薄衍身上，不可置信道：「你是那個泥巴人？」

  郁薄衍：「……」

  郁薄衍：「對，我是。」

  符燦沒忍住笑了下。17歲生日那天，他應付完一堆人自己偷偷跑花園裡的假山石坐著，沒多久就聽到「噗咚」一聲，有東西掉進水裡了。

  他循著聲響的地方走過去，蓮花池裡有個人正掙扎著要爬上來。他連忙去拉，那人卻大驚小怪激動得差點把他拉下去。

  「喂，別他媽亂動，再動我鬆手了。」他氣得罵人，但還是緊緊抓著那人的手。

  那人沾了一身的淤泥，符燦費了一把力氣才將人拉上來，他累得在地上躺了會兒，那人也一動不動趴在他身上。

  「喂，有沒有事，給你打個急救？」

  「沒事。」那人悶聲說道。

  花園裡燈光算不上多明亮，符燦不熟悉這聲音，也不熟悉這人的身形，想著應該是來參加生日宴的客人，再怎麼也不能放著人不管，但這時有人找來了，似乎在叫「先生」。

  符燦踢了下身上的人，「找你的？」

  「嗯。」

  既然這樣，符燦就掀開人走了，走之前他看了眼地上的人，臉上也泥，認不出來。再看自己，他也被沾了滿身泥巴，煩躁地走了。

  在這之前，他打死也想不到那人是郁薄衍。

  符燦：「你一個人跑那裡去幹嘛？好好走個路還走到池塘里去了。」

  郁薄衍：「我跟著你去的。」

  符燦：「你跟蹤我，你這麼早就喜歡跟蹤我。」

  郁薄衍沉默，然後他又說：「只是跟著。」

  符燦忽然想到一件事，「那輛車是不是你的，就是逸山別墅那場宴會，我回去的時候一直有輛車不遠不近跟著我，還有在巷子口。」

  郁薄衍毫無心理負擔地承認：「是我，在巷子裡那次你跟人打架，被幾個人打不會跑嗎？」

  符燦聽得不樂意，「什麼叫被幾個人打，我能打得過他們，跑了一次還有第二次。」

  要是那時候知道郁薄衍跟蹤他，他大概得和他干一架，現在不想和他計較，「你怎麼掉池塘里去的？」

  郁薄衍這樣的人，怎麼想也不會是路都不好好走的人，「喝醉了？」

  郁薄衍：「不是，我看到有人在園子裡接吻，後來還有個人過來跟我表白，拒絕後他說一夜情也可以，我把人趕走，出去的時候還是越想越噁心，頭暈想吐，不小心掉進去了。」

  符燦：「那時候這麼嚴重？」

  郁薄衍：「還好，一開始我以為和人接吻的那個是你。」

  符燦：「……」

  符燦：「我可沒跟別人接過吻，除了你，別說你那時候就喜歡我，不對，你說你一開始討厭我。」

  郁薄衍抱住身上的人，幽深的眸子深似海，「沒有討厭，那時候我對你好奇，所以去參加了你的生日宴會，你給我的感覺和別人不一樣。」

  「我討厭你是之後，我對你有了欲望，燦燦，你要知道，我討厭你，本質上還是因為喜歡上了你。」

  符燦趴下來，將臉埋在郁薄衍頸間，良久他還是悶悶說出那句：「可能你只是喜歡上我，喜歡我的身體。」

  郁薄衍把他的臉捧起來，嚴肅道：「你所懷疑的東西我都懷疑過，到現在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沒有誰比我自己更清楚我喜歡的是你，如果只想要你的人，我有更多更快的方法讓你就範。」

  符燦被他的眼神震住，隨即整個人都覺得熱起來，他躺回自己的位置，離郁薄衍遠了一點，「我就是隨便說說，你那麼凶幹什麼。」

  「沒有凶，不想讓你誤會我。」

  他傾身過來和符燦接吻，符燦顫了顫，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次比以往都激動。他回抱住郁薄衍，唇齒被撬開，接受他回應他，在他把燈關掉，手探進來的時候，符燦突然又沒了興趣。

  他握住郁薄衍的手，將它拿出來，「今天很累，想睡覺。」

  郁薄衍只是親了親他額角，說了「好」。

  ……

  從心靈上來說，符燦和郁薄衍更親密了，從身體上來說，他們退回去了。

  他們擁抱接吻，符燦從中感到甜蜜，但拒絕的次數多了總是會有問題的。

  符燦靠在浴室盥洗台上，郁薄衍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為什麼拒絕我？」

  符燦垂著眸乾巴巴道：「明天要飛港城，很晚了。」

  這一次郁薄衍沒繼續，但也望著他沒說話。

  片刻後，郁薄衍走了出去，輕輕關上了浴室門。

  符燦低著頭，靠在那裡久久沒動。他有點難過，郁薄衍可能也生氣了。

  在浴室洗了澡出去，看到郁薄衍正坐在房間的沙發上看手機，他走過去站在旁邊，說：「我洗好了。」

  郁薄衍沒擡頭，「嗯」了一聲。

  兩人沒了話，符燦也沒走，站在那裡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郁薄衍站了起來，那張俊美的臉龐上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他大多時候都是冰冷和平靜的。

  符燦的情緒又低了一點。

  「不想做就算了，去睡吧。」郁薄衍單手捧住他的臉，指腹在臉上摩挲了下很快就放開，「我去浴室。」

  符燦點點頭，爬上床躺著去了。他不知道怎麼跟郁薄衍說，郁薄衍覺得陷入情｜欲的嘴臉醜陋不是他的錯，那是他的經歷造成的。

  他喜歡郁薄衍，自然不想讓自己也成為醜陋的那個。一旦這樣想，他就沒法和他做下去了。

  符燦煩躁地扯著被子蓋住自己的腦袋，實在不明白事情為什麼被他弄成這樣。

  果然，談戀愛就是麻煩。

  符燦又一次想。

  以前和郁薄衍做的時候就從來不會想這麼多。

  從港城回來，符燦帶著郁薄衍走向一個房間。房間打開，裡面儼然被布置成一個畫室，「給你的，你想畫可以在這裡畫。」

  他頓了頓，臉扭向一邊，僵硬的小聲道:「……要畫我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