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符燦把手從郁薄衍手裡抽出來, 避開他的視線，「什、什麼感覺？」

  他想的是，郁薄衍真的厭惡他, 那時候他偶爾流露出的厭惡眼神不是他的錯覺。

  還說從踏進出租屋開始就沒想結束, 他分明厭惡他，厭惡他又想要他，這還喜歡他什麼？

  符燦抱著抖抖站起來往小客廳走, 他在那裡找到寵物航空箱把小貓裝進去。

  郁薄衍跟著他走進來，「你還是要走？」

  符燦：「嗯。」

  抖抖：「喵。」

  符燦：「乖, 很快就放你出來, 走了。」

  郁薄衍擋在他面前, 「為什麼, 你在不高興？」

  

  符燦微低著頭, 好看的側臉顯出倔強的弧度, 他低低說道：「沒有。」

  他的確沒有不高興, 郁薄衍說喜歡他, 他是高興的, 但想到他說深陷情|欲的嘴臉太醜陋又難過。他絕對是深陷情|欲的一人，明明幾次都覺得不對，想找郁薄衍問清楚, 但每次都被弄得沉迷其中，再沒心思想其他的。

  他沒見過自己那時候究竟是什麼樣子, 至少在郁薄衍看來是醜陋的。

  不知道為什麼, 只要這樣一想他就有點想哭。

  談戀愛果然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郁薄衍：「燦燦，別瞞著我, 我不想因為一些誤會浪費我們的時間。」

  符燦：「我在那邊的房子都布置好了，住都不住那不是白弄了？」

  郁薄衍：「行, 我過去和你一起住。」

  符燦：「……」

  抖抖：「喵喵喵喵。」

  小貓開始用爪子抓籠子了，小腦袋昂起來對著符燦，像在控訴他怎麼這麼狠心，明明自己之前還讓他抱讓他揉了。

  郁薄衍：「它不喜歡待在籠子裡，要麼你把它放出來我們慢慢聊，要麼我們現在就開車過去。」

  符燦咬咬牙，覺得郁薄衍真的很難纏，「隨便你，不過我那裡可沒有你需要的畫室，你也不准今天搬過去。」

  「為什麼？」

  「就是不行。」

  他昨天跟郁薄衍吵了架，信誓旦旦搬出去住，今天也是打算接了小貓就走，要是郁薄衍跟他一起走，那不成了他來接他和小貓的？

  這算什麼事？連帶他發脾氣吵架都顯得胡攪蠻纏。

  郁薄衍退讓了，換好鞋子送他和小貓到樓下，在符燦啟動車子準備走人的時候，他對他說道：「有些事情我是後來才意識到，那是在自我折磨，現在不會了。」

  符燦把窗戶升上去，開車走了。

  回到悅湖灣的房子把小貓放出來，到了新環境它不太適應，符燦覺得自己跟它是一樣的，不過這都是暫時的。

  「喵喵。」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們先弄點吃的。」

  他一個人住是考慮過的，面、泡麵，一些簡單的速凍食品他準備了很多，他以前只會煮麵，現在還會煎牛排，不行他還可以請個做飯好吃的阿姨來給他和抖抖做飯。總之，他們不是沒有郁薄衍不行。

  現在郁薄衍又要跟過來……

  符燦嘴角不自覺揚起，然後又落下。

  愛情真煩。

  他和郁薄衍到底算不算在談戀愛？

  原定計劃的溫泉山莊度假泡湯，符燦哪也沒去，就在家裡陪抖抖。中午的時候郁薄衍來了，他手裡提著一大包東西，身後還跟著兩人，那兩人各自手裡都有一個很大的行李箱。

  這分明是把自己的東西搬過來的架勢。

  東西放下那倆人就走了，郁薄衍去把手裡提著的東西放進冰箱，那全是吃的。

  他看到符燦買的東西說道：「這些是你打算吃的？」

  跟郁薄衍手裡的東西比起來，他買的那些顯得低檔又不健康，他被看得不好意思，乾巴巴道：「你不懂，垃圾食品有垃圾食品的快樂。」

  郁薄衍翻了翻他各種口味的泡麵不置可否，「中午想吃什麼？」

  「隨便你做什麼，」看了看他帶來的那些東西又說，「海鮮湯。」

  「可以，要幫我剝蝦。」

  「好吧。」

  「不想剝就在這裡陪我。」

  「我沒說不想剝，我只是擔心抖抖叫，他才剛來。」

  「擔心它叫不擔心我叫？我比他來得更晚。」

  符燦用一種新奇的眼神看過去，「你……你有毛病，你又不是狗。」

  「嗯，你是小狗。」

  「你才是狗。」

  「……」

  符燦想起他送他的19歲生日禮物，一對藍眼睛小狗狀的鑽石袖扣，解元暢還說他是在把他當小狗養……

  符燦不樂意地朝郁薄衍瞪過去。

  燈光下，男生漂亮的眼睛水潤晶亮，郁薄衍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不是這麼剝的，我教你。」

  他從站過來，從後面圈住符燦，兩手握住他的手帶著他一起動作。

  男人身影高大，如冰似雪的冷冽氣息將符燦牢牢包裹，還是他最習慣的冰冷感覺，但他覺得熱。

  郁薄衍一本正經帶著他剝了兩隻，蝦線被完整挑出來，符燦的心思卻根本不在上面。

  「你昨天怎麼抽菸？」他問。

  「想問題，煩，聽說抽菸可以緩解情緒。」

  「是什麼問題？因為我嗎？」

  「嗯，在想你為什麼走，問我喜歡你是想要什麼答案，是因為你也喜歡我要確定我的感情，還是單純討厭我喜歡你，我想不清楚。」

  「燦燦。」

  「什麼？」符燦覺得他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嘴唇開闔時偶爾會觸碰到他的耳朵，他歪頭往旁邊讓了讓，沒有意識到這反而把脖頸暴露出來。

  漂亮的弧線，藍紫色的血管埋藏在白淨的肌膚之下若隱若現。

  郁薄衍的眸色變得深暗，他沒有去觸碰，語氣如常：「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符燦覺得耳根更熱了，「我怎麼知道。」

  郁薄衍換了個問法，「那你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喜歡我的？」

  符燦支支吾吾，聲音低還很含糊，「就那次……那次你接朋友抱他的時候。」

  他說完立馬擡高聲音解釋道：「我可不是跟蹤你想看你和誰見面，我是過去吃飯的，而且你說去接朋友，最後是人家自己坐計程車過去的。」

  要不是那樣，他們根本不會碰上。

  郁薄衍聽得好笑，目光柔和些許，「當時正好被一點事耽擱，所以改成在餐廳匯合，他是我的朋友，也算我的老師，小的時候還擔任過我的心理醫生，算是長輩，所以對擁抱他不會有什麼壓力。」

  「哦。」

  「老師在國外定居，回來是探親的，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

  「哦。」

  「就算你跟蹤我，想看我跟誰見面我也不會生氣。」

  「誰稀罕，我又不是你。」

  郁薄衍沉默片刻，眼神瞥過來試探道：「如果我想……」

  符燦知道他要說什麼，立馬拒絕，「你別想，我們幾乎天天住一起還不夠，你還要找人監視我，我還有什麼意思？」

  郁薄衍就不說話了，符燦以為他生氣了，想說點什麼緩和一下就聽他平靜道：「那天我抱了老師你吃醋了，氣到沒有在外面吃飯就回了家對不對？」

  符燦被說中了，羞惱得連緩和的話也不想說，直接拿開他圈住自己的一隻手走出來。

  他們哪是在教剝蝦啊，他的手裡早就沒蝦了，後面都是郁薄衍圈著他在自己剝。

  玩呢。

  「快完了，你自己弄，我帶幾隻鮮蝦去給抖抖嘗嘗。」

  他拿了個小碟子裝好就走，出去的時候聽到郁薄衍說：「餵完就過來。」

  符燦撇撇嘴，又不是非要他幹活，但非要把他叫過來陪著，還和抖抖比，抖抖才幾個月大？

  悅湖灣在市區，外面是一條江，從陽台往下望是不錯的江邊景色。陽台的窗戶都關好了，抖抖正隔著玻璃這裡嗅嗅那裡看看。忙忙碌碌，又不知道在忙什麼的小貓。

  「抖抖，過來吃飯。」

  「喵～」

  「快吃吧，吃久了有人有意見。」

  嚼嚼嚼。

  符燦嘴上說得嫌棄不耐煩，餵完小貓之後還是摸了摸它就回去了。他洗乾淨手，看著郁薄衍在流理台上處理食材的背影，寬肩窄腰，挺拔俊美。

  他想到郁薄衍總是從後面抱他，現在他也想過去摟他的腰試試。

  他耳根有些紅了，站著沒動，假裝不在意道:「郁薄衍。」

  「嗯？」

  「我們現在算談戀愛了嗎？」

  郁薄衍轉身看過來，「當然，更準確來說是准婚姻階段，我們是未婚夫妻。」

  「我男的，應該是夫夫。」

  「好，夫夫，你是我的未婚夫。」

  郁薄衍嗓音冷冽，語氣寵溺，符燦聽得臉熱了，「餓了，你快做飯。」

  頓了下他說:「你沒穿圍裙，我給你穿上吧。」

  他給他把圍裙套上，系後面帶子的時候他將額頭抵在他肩上故意系得很慢。

  「燦燦。」

  「帶子很難系，我第一次弄。」

  郁薄衍沒跟他說這個，他說的是:「也叫我一聲好聽的。」

  「叫什麼，衍衍？」

  郁薄衍沉默下來，可能被無語到了，「我好歹比你大了好幾歲，你一直郁薄衍郁薄衍的叫我，我沒意見，但現在想聽點別的。」

  符燦已經把帶子系好了，他額頭還抵在郁薄衍背上沒起來，「那叫哥？」

  「衍哥？」

  「哥哥？」

  郁薄衍轉過了身，符燦沒地方趴了。

  「你有一個哥哥了。」郁薄衍看著他說。

  那一刻符燦讀懂了他的眼神，「你別想，我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