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安神香
2024-09-14 11:57:03
作者: 順頌商祺
第56章 安神香
邊跡的手被嚴岸闊攥著,漸漸收緊。他沒敢繼續使勁只是順著對方的力,將人往自己懷中猛地一帶。
嚴岸闊沒站穩,踉蹌著摔過去,兩個人下巴相撞。
邊跡下意識收手,轉而扶住他。
嚴岸闊眼底有深深的笑意,問:「不懲罰嗎?」
「想罰你。」邊跡誠實道,「但更想親你。」
嚴岸闊淺擡眉,仿佛在打量一件精美又不尋常的瓷器,明知故問:「在這裡親?」
邊跡搖搖頭,「不要。」
不要在這裡,也等不及去更遠的地方,嚴岸闊便知道他想去哪,於是一刻都沒有停,猛地拽住邊跡的手腕,朝燈紅酒綠找不見的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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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跡跟著他一路小跑,手腕被捏得生疼,卻並沒喊疼,反倒受用極了,看著身前人微微起伏的胸膛、聽著他不穩的氣息,連快步穿過走廊的風都變得曖昧起來。
酒吧開闢了半層樓做了衛生間,每一扇門裡都是獨立的空間。
嚴岸闊用力一帶,便將邊跡帶到門內,然後將人抵在牆壁上。
「這裡沒人,」嚴岸闊極力平復自己因為跑步而過快的呼吸,卻還是暴露了顫抖的聲音,「我們可以接吻。」
邊跡仿佛聽到「嗡」地一聲,洶湧的血液衝上腦袋,清醒仿佛成了笑話,他連說話都有點前言不搭後語:「那你要把頭低下來點。」
嚴岸闊沒懂他的意思,卻也順從地垂頭,沒想到,等待他的是一陣生疼。
邊跡忽然反客為主,將嚴岸闊摁在牆壁上,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嚴岸闊哭笑不得:「這算什麼?懲罰?」
邊跡眼中帶著半醉的水汽,迷濛地看著他,說:「不許說話。」
這樣的邊跡很少見,嚴岸闊樂在其中,乖乖閉嘴。
邊跡便收了凶凶的表情,像個初嘗甘露的小朋友,好奇地探索嚴岸闊的嘴巴,先是啄來啄去地,打濕它,再輕輕分開品嘗,最後越來越使勁,連手指都忍不住借力,死死攥著嚴岸闊的手臂。
嚴岸闊被他親得沒了脾氣,手臂上清楚的痛感反倒讓人清醒,於是在清醒中更加享受暴烈的咬和抓。
然而邊跡的氣力比兵法預測得還准,再而衰三而竭,最後整個人只能掛在嚴岸闊身上,懶懶地仰頭,被動接受。
嚴岸闊向他展示手臂與肩上的青紫不一,苦笑道:「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力氣?」
邊跡還挺驕傲:「你沒發現的事兒多了。」
嚴岸闊哪裡受得了這種挑釁,將他打橫抱起,放到盥洗台上坐著,雙手撐在兩邊,將他禁錮在自己懷中,卻用著虛心求教的語氣:「那還要請邊老師帶我見識一下。」
可能是微醺狀態下興奮閾值更高的緣故,邊跡這次時間莫名比以前更久。他的雙腳因為長時間懸空又繃緊,沒什麼力氣。
嚴岸闊則嘴角鎖骨都破皮,不知明天去律所要如何解釋。
邊跡從盥洗台下來時差點沒站穩,罪魁禍首穩穩地用胳膊接住他,雙手在他身後懸空放著,問:「現在想回家嗎?」
邊跡又累又困,茫然點頭。
嚴岸闊說:「那等我洗個手。」
明明可以自己做完的事情,他偏要在邊跡面前洗,仿佛實在特意提醒什麼。
好在邊跡不是臉皮薄的人,借著酒勁就更不會了,他無所謂地盯著嚴岸闊的手,倒在他肩膀上。
嚴岸闊仿佛善計用在木頭上,挫敗又好笑地說:「酒量差還要喝。」
邊跡呆呆地說:「就要喝。」
嚴岸闊指著脖頸和手臂控訴:「看你把我弄得。」
邊跡笑,沒說話:「嘿嘿。」
嚴岸闊很快擦乾手指,決定先去車庫找車,順便等代駕過來。
也不知是酒精還是剛剛耗費太多精力的緣故,邊跡現在眼皮都在打架,一上車就開始閉目養神。
嚴岸闊問他:「回哪個家?」
邊跡的大腦變得很遲緩,愣愣地問:「嗯?」
嚴岸闊側頭看,擔心他喝醉了沒法自己上樓,但又想到邊跡說過自己不愛進別人屋,於是選擇徵求意見。
「去濱江,行嗎?」嚴岸闊異常溫柔地看著邊跡,問出這句話時,居然有畢業答辯時類似的緊張。
濱江,嚴岸闊的家。
外面淅淅瀝瀝下起小雨,車內潮濕悶熱,邊跡解開一粒扣子。
酒精和高溫讓興奮過後的神經分外遲滯,邊跡緩了會,也不知道是否處理成功嚴岸闊的邀請程序,便草率地給出回應:「哦。」
嚴岸闊滿眼驚喜和期待,覺得連司機發動引擎的速度都比平時快。
到家後邊跡已經睡著了,好在下車就是電梯,他極輕地將人抱起,摁開電梯的門。
邊跡平時睡眠不算好,今天喝了酒,頭昏腦脹的,又幹了一些荒唐事,正是又累又困的檔口,被人抱著進屋居然都沒醒。
嚴岸闊幫邊跡脫掉外衣外褲,正要將他抱到床上,人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說:「還沒洗澡,不能上床的。」
嚴岸闊啞然失笑,這也太可愛了,都困成這樣了還有愛乾淨的條件反射,「你有力氣洗嗎?」
邊跡舉手說:「有。」
嚴岸闊問:「要不要幫你?」
邊跡閉著眼睛說:「不要。」
嚴岸闊只好輕柔地替他又退下一層遮擋,試好水溫後,將人放進浴缸里就離開。
邊跡的身體比臉色更白,被水汽一蒸就泛紅,胳膊上還有幾道鮮紅的長痕。
嚴岸闊的指腹划過那些印記,呼吸逐漸變得粗重,勁道卻還是很溫柔,生怕弄碎一件白瓷寶器似的。
邊跡像小孩子那樣在水裡撲騰幾下,等皮膚泡軟後,開心地喊:「好啦。」
「醉鬼……」嚴岸闊無奈地吐槽,從柜子里拿出全新的浴巾,披在邊跡肩膀上,「能自己出來?」
邊跡的大腦處理器宕機,為了顯示自己很能耐,沒有回答就嘩地站起來,卻忘了嚴岸闊只給他遮擋了一半。
嚴岸闊頭疼:「……你等下。」
邊跡遲滯地發出疑問:「嗯?」
嚴岸闊拿來新的袍子,替他繫緊,還不忘損道:「至少要穿成這樣再來見我。」
邊跡遲鈍地笑:「為什麼?」
嚴岸闊煞有介事地回答:「為你的身體著想。」
邊跡現在的大腦並不能處理這句話意思,只知道答「哦」,然後兀自往臥室走。
嚴岸闊家裡的布局跟邊跡住的公寓大相逕庭,所以第一次邊跡直接進錯房間,嚴岸闊無奈地將人拉回來,「臥室在這邊。」
邊跡頓了頓,問:「奇怪,我家臥室不在這邊。」
嚴岸闊哭笑不得:「因為你現在在我家。」
邊跡沒聽見這句話,徑直走向房間,咚地一聲撲倒被子子上。
一通折騰下來,嚴岸闊自己也困得不行,安頓好邊跡後便迅速在他身邊躺下。
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共枕,卻是邊跡第一次在嚴岸闊家裡留宿。
出於某些原因,邊跡對「家」的理解與常人不同,不會輕易涉足別人的私域。如果不是今天醉酒加上極困,他也不會稀里糊塗地踏進這個門。
而嚴岸闊則像一頭想要圈地的狼,無論是感情還是工作,都想掌握足夠的主動權。共享私人領域於他而言,就像分享社交圈一樣,是親密關係更近一步的象徵。
因此,有邊跡的臥室讓嚴岸闊覺得分外安心,安定劑本人卻因身處陌生環境而焦躁。
邊跡翻來覆去,頑抗從少年時期就一直纏繞著他的夢魘。
遮光窗簾過於有效,屋內伸手不見五指。
半夜時,酒精已經揮發掉大半,邊跡失去它的保護,在層層疊疊的黑暗裡做起夢,出了一身冷汗,無助地蜷縮成團,抱住膝蓋,輕微地顫抖起來。
但床頭又放著安神靜息的香薰,因此在曾頻繁出現的、屬於少年邊跡的、不美好的夢裡,卻充斥著幸運兒·邊先生才會熟悉的木香。
【作者有話說】
下章講點小邊的過去,誰贊成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