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 我就是那個艷遇
2024-09-14 11:56:01
作者: 順頌商祺
第0012章 我就是那個艷遇
被遮光窗簾蓋得黑漆漆的房間裡,突然亮起微弱的屏幕光。
邊跡掙扎著拿起手機,打開新消息提醒,睡眼朦朧地看了眼。
喬遠問:[還在倒時差?]邊跡木著手指,回覆:[睡了一下午,差不多了。]喬遠:[願意出個門嗎?]邊跡回了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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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遠說:[我剛簽完委託書,想跟嚴律師吃頓飯,你要不要一起過來?]邊跡立馬彈坐起來,但冷靜下來後,還是拒絕道:[不了。]疑似有家庭的人,糾纏他幹什麼。
然而喬遠很堅持:[我跟他不熟。你是介紹人,幫幫忙?]邊:[我跟他也不熟啊。]喬:[瞎說,你跟誰都熟!快來吧,救急!!]邊:[……]這話倒是沒說錯,邊跡出了名的溫暖大方、風趣幽默,開玩笑又分寸得當,非常適合處理這種社交場合。
邊跡只好起床:[那你們先去,我收拾一下。]喬遠說:[感謝感謝。]黑色的林肯在道路上飛馳,嚴岸闊看了眼地圖,發現南浦大橋前擁堵嚴重,問喬遠:「他開車嗎?」
喬遠反應了一會,才知道「他」指的是邊跡:「還沒問,應該開吧。」
嚴岸闊指著擁堵路段,提醒道:「那讓他別上橋了,塞車很嚴重。」
喬遠拍了張地圖照片,剛打好字,嚴岸闊瞥了一眼,強調:「就說是我說的。」
喬遠雖然不懂為什麼要自己傳話,但還是點點頭,幫忙逐字轉達,對邊跡說:[嚴律師讓你避開這條道,慢點開,路上小心。]邊跡住在外環附近,真要開車上高架得堵一小時,乾脆選擇坐地鐵過去。
嚴岸闊選的是家懷石料理店,就在地鐵站旁,邊跡到地方後,拿著包廂號問服務生,繞著大廳走了一圈才找到。
「不好意思,來晚了。」邊跡這幾次跟兩人吃飯都讓人等,抱歉地說,「我罰一杯吧!」
他動作快,桌上兩個人沒攔住,一杯清酒已經下肚。好在邊跡酒量可以,日料店的酒度數高不到哪裡去,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邊跡很自然地走到喬遠身邊,正要坐下,嚴岸闊忽然端起酒杯,說:「是我叫得晚,該我罰。」
局還未開,一盅酒已經快見底。邊跡便走到門口,請服務生再上。
本桌唯一一個不碰杯中物的人覺得有被孤立到,半開玩笑地說:「怎麼就對著喝上了?顯得我很不合群。」
邊跡還沒來得及坐下,將大衣掛在衣架上,取下圍巾和帽子,走向桌邊的喬遠,「你就算了吧。」
喬遠指著對面的座位,笑著說:「你坐對面去,你倆酒蒙子坐一邊。」
邊跡被指得頓在原處,原本他想跟嚴岸闊保持一些距離,但既然喬遠已經指了位置,再變卦顯得他心虛,於是走到嚴岸闊旁邊,跟喬遠面對面坐。
「今天聊得怎麼樣啊,二位?」邊跡盤腿坐在蒲團上,跟身邊人保持了五公分的寬度,但語氣熱情。
嚴岸闊隨手為他鋪了個墊子,回答:「感謝介紹人搭線,我們剛簽完委託書。」
「聊得來就好。」介紹人本人又轉頭問喬遠,「遠哥呢,情況還好嗎?」
喬遠毫不吝嗇對嚴岸闊的誇讚:「多虧嚴律師,幫我發現很多有利的細節。我們打算這幾天先理理思路,然後起訴。」
當事人並沒有謙虛,反而一臉坦然地收下了客戶的讚美。邊跡點點頭,問他們要不要開始點菜。
喬遠跟邊跡認識的時間比嚴岸闊長,因此沒跟他客氣,全權委託道:「我的忌口你都知道,隨便來點就行。」
邊跡「嗯」了聲,找出為數不多的熟食,並跟服務生再三強調醃料要淡。
喬遠是廣東人,這些年天南海北的飛也沒能改變他的口味,反倒讓他對食物原料更加挑剔。邊跡雖沒有很經常跟喬遠聚會,但幾次接觸下來便記清了他的喜好。
邊跡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不光是職業特徵使然,體貼和玲瓏似乎刻在這個人的基因里,這讓被一視同仁的嚴岸闊有點不爽。
點完自己與喬遠的部分後,邊跡因為拿不準嚴岸闊的喜好,將菜單交給身邊人,「嚴律,我就不越俎代庖啦,你自己來點愛吃的?」
「我的忌口,你也清楚。」嚴岸闊把菜單推回去,看著他說,「你點就好。」
邊跡一臉「我什麼時候清楚」的無奈表情,看到嚴岸闊神色堅持,無奈,繼續看向菜單:「那,山葵河豚刺身,甘鯛湯,燻烤櫻鱒,可以嗎?」
嚴岸闊開始低頭處理微信消息,看起來並不是很在意菜品的樣子,「可以。」
「刺身配橙醋凍?」邊跡又問。
嚴岸闊頭也不擡,「可以。」
這個態度,讓邊跡很難捉摸他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邊跡將菜單合上,試探地說:「我沒吃過這家的甜品,你有推薦的沒?」
這題沒有類似芒果蛋糕的答案可以抄,所以邊跡不會做。嚴岸闊草草看了眼,隨口說:「白玉糰子。」
邊跡便一一記下,示意服務生上前,等菜品安排好,他又將桌上的新茶用水過了一遍,想遞給唯一一個不喝酒的人。
嚴岸闊這才擡頭,摁下壺,讓邊跡別動。
「怎麼了?」
「我來。」
嚴岸闊熟練地接過茶皿,沖泡完遞給喬遠。
喬遠自然是連連客氣,說自己來就好。
嚴岸闊臉色不悅:「客戶是上帝。應該的。」
邊跡心說您這個表情和語氣,可不像是在跟上帝說話。
寒暄等菜的檔口,喬遠的手機響了。邊跡邊坐在對面也能聽出來,聽筒里是聶杭的聲音。
「遠哥,在哪呢?」聶杭那邊飛機轟鳴聲很吵,只能扯著嗓子喊,「我今天不飛了,晚上陪我過個生日?」
喬遠知道聶杭今天生日,但以為他有飛行任務,所以只往他家寄了禮物,沒約聚會。聽到他在上海,喬遠驚訝道:「你今天不是飛日本嗎?」
「暴雨,航班取消了。」聶杭快步在廊橋上走著。
喬遠面露難色,聶杭見他沒說話,問:「怎麼,你不方便出門?」
「不是,我現在就在外面,」喬遠向對面二人眼神徵求意見,「跟小邊,還有嚴律師在一塊。」
「邊跡和誰?」聶杭想了半天,忽然興奮地說,「噢,想起來了,他那個艷遇是吧?!」
喬遠趕緊把聽筒聲音調小,心虛地看了對面一眼。
邊跡差點被水嗆到,猛烈地咳嗽起來。嚴岸闊則若無其事地看著菜單,順便遞給身邊人一張紙巾。
對面又說了句什麼,喬遠捂著聽筒,小聲說:「那個……你等會。」
他把手機蓋在桌上,問:「嚴律師,我有個朋友正好今天生日,你介意加一個人嗎?」
「是聶機長?」嚴岸闊從菜單中擡起頭,「當然不介意。」
當初在AD801航班上,嚴岸闊聽過聶杭的致歉廣播,所以對他的聲音印象深刻。
——但,既然他能認出聶杭的聲音,說明剛剛什麼都聽見了,自然也包括那句「艷遇」。
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被這麼調侃,更何況還是個疑似有對象的直男。
想到這,邊跡更加沒臉見人,把頭埋得很低。
喬遠決定逃離這個尷尬的場景,站起來,走到屋外對聶杭說:「他們答應了,你過來吧。」
聶杭很爽快:「發定位,我上車了。」
「好。」喬遠又走遠了些,屋裡已經很難再聽見他們的交談。
刺身擺盤下的乾冰瀰漫開,讓人即便離得很近也很難看清對方的臉。
邊跡不等嚴岸闊開口,先發制人:「你別說話。」
嚴岸闊愣了:「怎麼了?」
「等我找個洞。」邊跡煞有介事的。
尷尬,想鑽洞。找了半天,邊跡甚至能數清地磚上的紋路。
嚴岸闊居然真的等到他擡頭才開口:「找著了?」
「沒呢。」邊跡挫敗地說,「這家裝修太新了。」
嚴岸闊低低地笑了兩聲,最後把他從桌面上拉起來,「那就一起看菜單吧。」
邊跡拿不準嚴岸闊,被其他被男人打趣成「艷遇」,應該會生氣才對,但嚴岸闊似乎對這件事毫不介意,仿佛無事發生一樣。
不管怎麼講,既然當事人不介意,邊跡也不必再糾結,只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並祈禱一會聶杭來了千萬不要亂說話。他被拽到嚴岸闊跟前看菜品,最後根據聶杭的喜好加了兩道燒物。
點完菜,嚴岸闊說要出去,失陪一下。邊跡應了,他剛好尷尬的勁頭還沒過。
沒一會,喬遠先打完電話回來,邊跡便問:「聶哥什麼時候到?」
「二十分鐘。」喬遠左右看看,「嚴律師呢?」
邊跡說:「剛出去。」
二十分鐘後,嚴岸闊跟聶杭前後腳進的門,前者剛拎著蛋糕和禮盒坐下,後者就在屋外吊著嗓子問喬遠在哪。
喬遠趕緊出去接人,邊跡則看著嚴岸闊手中的東西,半開玩笑地說:「嚴律師怎麼自己偷偷去買禮物?顯得我跟喬遠多不懂事啊。」
嚴岸闊當然知道這是玩笑話,喬遠和邊跡都跟聶杭多年的交情,用不上這些虛的,但他畢竟第一次見,總不好空手給人家過生日。
嚴岸闊做事滴水不漏:「這是咱們一起買的。」
話音未落,聶杭推門進來,見到嚴岸闊後,很熱情地上前跟他握手。
「你好。我叫聶杭。」機長自我介紹道。
邊跡給聶杭使眼色,警告他不要在嚴岸闊面前胡言亂語。以機長的好視力自然是看到了,他沖邊跡眨眨眼,意思是自己心裡有數。
聶杭伸出手,笑道:「嚴律師應該見過我,AD801那次,是我跟邊跡搭的班。」
「印象很深刻,可惜一直沒機會當面謝你。」嚴岸闊客氣完,簡短地介紹道,「你好。我是喬機長的代理律師。」
他只介紹了跟屋內其中一人的關係,聶杭朝邊跡的方向擡擡下巴,好像在問另一個人是什麼情況。
邊跡正想站出來,說自己是那個「介紹人」,卻被嚴岸闊搶了先。
「嗯……」嚴岸闊低低地笑,看向邊跡,「就是邊先生的那個艷遇。」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邊跡突然從床上坐起來:不是,他們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