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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先親一個

2024-09-14 11:45:13 作者: 落雲山

  第26章 先親一個

  方嘉禾覺得適應新生活沒有自己想的那麼困難,父親說近日的經營狀況有在好轉。

  莊越每周末都會去方嘉禾家附近的網球訓練場訓練,以前一直都是在私人球場,方嘉禾問過莊越怎麼突然換場地了,莊越只說是球場要換新設備在翻新,暫時過來一段時間。

  方嘉禾當然樂意,甚至希望原先的球場最好翻修久一點。

  他有時也會拎著球拍過去打一會,不過有幾個月沒有訓練,球感不太好,總是打一會就要撿球。

  他就借著喝水的名義,看莊越和其他人對拉。

  方嘉禾十七歲生日前夕,父親突然病倒了。

  方嘉禾趕到醫院時,父親還在進行檢查,秘書安慰他父親可能是最近壓力很大,又總是熬夜加班,身體有些吃不消。

  方嘉禾點了點頭 ,坐在醫院走廊等待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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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檢查結果沒有太大問題,除了父親一直有的老毛病,其他指標都還算平穩,不過還是要住院幾天觀察。

  方嘉禾認真地聽著醫生的叮囑,在秘書和父親辦公時去樓下買一點簡單的餐食,又回到父親的住處替他整理了一些住院需要的物品。

  他在醫院陪了一會父親,說了一些自己近日在學校的生活。

  原本他還想陪父親在醫院待一晚,但父親說請了護工,不用他在這裡照顧,叫他趕緊回去休息。

  離開醫院後,方嘉禾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街上走了一會。沒過多久,他收到了莊越發來的信息。

  莊越可能是才訓練完,問他在哪,要不要給他帶舒芙蕾。

  方嘉禾說自己在醫院附近,想了想,覺得過來的距離有點遠,又說:「不用帶了吧。」

  莊越沒回答,讓他發個定位。

  方嘉禾發了定位,然後坐在街邊的長椅發呆。

  天空是深藍色,有厚厚的雲層遮掩住月亮,地面只有沒有掃淨的落葉和昏黃的光斑。

  過了一會,一輛車停在路邊,莊越提著東西從車上走下來。

  他把東西放到方嘉禾腿上,坐在旁邊。

  方嘉禾摸了摸盒子,還有一點餘溫,訝異莊越居然還是買了:「你怎麼這麼快?」

  「不堵車。」莊越在手機上發了幾條消息,隨後放進口袋裡。

  方嘉禾哦了一聲,拆開盒子,很慢地吃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夜晚的街道冷清,而此刻莊越在他身邊,有香甜的甜品味道,讓他感到放鬆,可以傾訴一些煩惱。

  他說了一點自己和母親小時候在房間裡學彈琴的事,又說自己和父親去野營。

  「小時候我覺得爸爸媽媽可以一直陪著我,覺得他們不會生病,不會離開。」方嘉禾說得很平淡,陳述著自己的心事,沒有過多訴苦,也沒有假裝可憐。

  他是真的以為父母會一直在身邊。

  「莊越…」他側頭看向身旁的人,望著那雙好像永遠平靜的眼眸,好像跟莊越在一起,他也能夠獲得短暫的平靜。

  「會好起來的吧?」方嘉禾問出一個沒有確切答案的問題,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怎麼樣的回答。

  莊越忽然擡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臉,指腹貼在他的臉頰,帶有安撫的意味,說:「想這麼多。」

  方嘉禾握住他的手,莊越並沒有抽出手,於是方嘉禾又大膽了點,腦袋貼近他的下巴,安靜靠在他的肩上。

  他們坐了沒多久,方嘉禾打了個噴嚏,莊越撿起他放在腳邊的包裝盒,丟進附近的垃圾桶,然後讓他上車。

  方嘉禾隱隱覺得莊越對自己的態度有一些變化,好像比從前更親近,帶著不明顯的包容。

  生日那天,方嘉禾收到了宋舒延的禮物。

  他們有段時間沒有分享過近況,宋舒延的臉色也不太好,比前段時間瘦了些,說最近家裡出了一些事。

  方嘉禾表示理解,沒有多問他。他和宋舒延在一起的時候很少會互相說家裡的情況,處在兩人都感到舒適的安全區里。

  只是轉頭時,方嘉禾注意到宋舒延的腺體貼了特殊的阻隔貼。

  一般來說,他們現在只需要帶手環就可以抑制自己的信息素髮散,阻隔貼的效果比手環要強一些,但也會更不舒服。

  大部分Omega這個年齡都學會了收斂自己的信息素,不再佩戴手環,阻隔貼幾乎只有發情期時打抑制劑後才會用。

  「你的脖子…」宋舒延從來沒有用過阻隔貼,這讓方嘉禾有些擔心,「需要請假嗎?」

  他想去看看宋舒延的後頸,宋舒延忽然捂緊了領口,表情有些慌亂:「…沒關係,最近手環壞了。」

  方嘉禾便收回手,只是靠近宋舒延時,他總覺得宋舒延身上的氣味有些熟悉。

  不過宋舒延不願意說,方嘉禾也不會追問到底。

  宋舒延還要急著回去,跟方嘉禾告別後就先走一步。

  方嘉禾收起宋舒延的禮物,也往校門口走,遇見了同樣過來的莊越和周蔚然。

  最近幾天方嘉禾放學後都會去醫院,莊越在第一天的時候問他要不要送,方嘉禾就答應了,於是這幾天方嘉禾都會在門口等莊越一起。

  方嘉禾和周蔚然打了聲招呼,準備和莊越離開時,周蔚然忽然按住他的肩。

  「怎麼了嗎?」方嘉禾停下步子,莊越也跟著停了下來。

  許是感受到他們兩人的目光,周蔚然很快鬆手,溫和地問他:「你遇見宋舒延了?」

  「剛才碰見的。」方嘉禾從沒在周蔚然嘴裡聽到過宋舒延的名字,這會突然聽見,心中替宋舒延高興。如果他倆熟起來,宋舒延也不用總是畫素描本了。

  「你要去找他嗎?」方嘉禾忍不住問他,隨後積極地為他指路,「他走的後門。」

  周蔚然聽完後笑了笑:「還真躲我啊,謝了。」

  他轉身往方嘉禾指的方向走去,方嘉禾愣了一下,剛才從宋舒延身上聞到的氣味…好像是周蔚然的信息素味道。

  「還不走?」莊越站在旁邊,表情淡淡。

  方嘉禾對宋舒延的身體有些擔心,想到周蔚然和莊越是多年好友,或許知道些什麼,開口詢問:「原來周蔚然認識宋舒延嗎?」

  「宋舒延沒告訴過你?」

  方嘉禾搖了搖頭,莊越看了一眼周蔚然離開的方向,輕飄飄拋出一個讓方嘉禾雙眼瞪大的消息:「他們兩家有婚約。」

  「婚約?」方嘉禾一時轉不過彎,「那為什麼周蔚然和宋舒延之前看起來完全不認識?」

  「誰說是他們兩個人訂婚?」莊越擡腳往校門口走。

  方嘉禾還有些蒙圈,他知道宋舒延有一個哥哥,但一點都不知道,原來是宋舒延的哥哥和周蔚然訂婚了嗎。

  難怪宋舒延總是遠遠看著,方嘉禾不禁替宋舒延感到傷心。

  「不過也快解除了。」莊越上車時忽然開口。

  「真的?為什麼啊?」方嘉禾一下又覺得看見了希望。

  莊越看了他一眼:「這麼關心,你直接問他們。」

  方嘉禾意識到自己問得有些多,宋舒延不告訴他有他自己的理由,於是不再多嘴,跟在莊越後面上車。

  今天是父親最後一天住院,修養了將近一周,父親的精神已經好了許多。

  方嘉禾在旁邊安靜坐著,父親開完線上會議,忽然開口問他:「莊越送你過來的?」

  方嘉禾點了點頭,擡頭看向父親,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問這個。

  只是生了一場病,父親兩鬢的頭髮就白了一些,以前總是挺得筆直的腰背微微前傾。

  「嘉禾,你很喜歡莊越吧?」方啟華笑著開口,只是很平常地關心方嘉禾的感情方向。

  方嘉禾很少跟父母談論自己的感情,不過方嘉禾也從未對父母掩飾過自己對於莊越的喜歡。

  小時候他去莊越家,母親總是讓他帶點東西過去,說老是打擾人家,空手去多不好意思。參加網球俱樂部時,父親還會揶揄他:「莊越肯定也在吧。」

  方嘉禾每次都只是笑笑,不否認。

  聽見父親的問話,方嘉禾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點了頭。

  「那你想過以後嗎?」方啟華又問。

  方嘉禾對這類問題思考得不多,又或者說沒有思考得太具體,一時問起,也不知道該從哪個方面回答。

  方啟華又換了個問法:「想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也是莊越嗎?」

  這個問題比上一個問題更加直白,方嘉禾覺得臉有些熱,不過還是很誠實地回答:「我沒想太多,能和他見面聊天,就很開心了。」

  也許是他的回答太天真,方啟華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就這麼喜歡莊越啊,不辛苦嗎,聽說學校里可多omega喜歡他了。」

  方嘉禾從不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件辛苦的事情,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莊越。

  「沒有,莊越對我也很好。」方嘉禾想,莊越從不像其他人一樣,因為他家的變化而改變對他的態度,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大概是方嘉禾的回答很確切,方啟華沒有再問他關於莊越的事情,而是問了些他學業上的事。

  方嘉禾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今天天氣很好,天空泛著深沉的藍,能看見霧氣一樣的雲飄散,天邊被城市的燈光照出隱約的顏色。

  他圍著母親織給自己的圍巾,打了個車回家。

  快到零點的時候,方嘉禾突然收到了莊越的信息,說有東西要給他,讓他到樓下拿。

  莊越送完他後就離開了,每周這個時候,莊越都要固定去某個地方。鑑於莊越並沒有透露的想法,方嘉禾也沒有詢問。

  不過能在生日快結束的時候收到莊越的消息,方嘉禾仍很開心,他隨便套了一件外套,很快下樓。

  莊越站在榕樹下,看上去已經等了一會,身上有在外面待得很久的冰冷氣息。

  方嘉禾小跑到他面前,來不及平復呼吸就問他:「等很久了嗎?」

  「剛到。」莊越說著把手裡的黑色袋子遞給他,依舊不解釋裡面的東西。

  方嘉禾沒有馬上打開,而是笑眯眯地看著他:「是專程送我禮物才來的嗎?」

  「…不是。」

  莊越的回答在意料之中,方嘉禾抱著袋子,語氣輕快,「可你還是來了啊,謝謝。」

  他打開袋子,拆了包裝,裡面是一台有使用痕跡的相機,方嘉禾記得這款相機好像是很早以前出的,已經停產很久了。

  他搗鼓了一下,發現相機需要用膠捲,不過莊越也在袋子裡準備了膠捲。

  方嘉禾跟著指示裝好電池和膠捲,迫不及待地讓莊越當自己的模特,對著他拍了幾張。

  莊越沒有拒絕,站在那裡讓方嘉禾拍。

  等到方嘉禾還想再拍第五張的時候,莊越才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提醒他沒開閃光燈,夜晚拍出來的照片只會是黑漆漆一片。

  「你怎麼不早說。」方嘉禾低頭找了找閃光燈的位置,重新找好角度對著莊越。

  他看著取景框裡莊越小小一個的身影,忍不住伸了一根手指放在鏡框上面,看上去就像他在摸莊越的腦袋一樣。

  他很快拍了一張,就把相機收了起來。

  方嘉禾不再像小時候一樣對生日有過多儀式的要求,希望得到許多人的禮物,但他此刻還是忍不住產生了一些渴望。

  他擡頭望向眼前的人,在心裡給自己做了一些心理建設後,問他:「我想親一下你的臉,可以嗎?」

  莊越同他對視,沒有很快回應。於是方嘉禾走近一步,說:「如果你不想,可以隨時退開的。」

  他慢慢湊近莊越的臉,覺得心率過快,渾身都竄過一股暖流,熱氣涌到臉上,臉上的溫度燙人。

  但他還是鼓起勇氣,等到唇真的碰到了莊越的臉,有柔軟的觸感時,他才意識到莊越並沒有退開。

  附近的鐘樓在整點時發出沉悶的響聲,象徵著昨日的結束和明日的到來。

  那個時刻,方嘉禾覺得事情或許真的會變好,無論是父親,還是他和莊越。

  作者有話說

  小情侶第一次親親(^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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