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終結日1

  第97章 終結日1

  「呼...跟你倆我真是。前半生我到處吃苦, 現在跟著你們把我沒吃過的苦挨個吃一遍。」

  再一次拍掉身上黏上來的小蟲子，塔塔莉娜悲哀的嘆了口氣。卡爾撥開面前寬大的樹葉，點開奧利弗大叔給他的異能地圖, 仔細對比著方位。

  「快了，估計再走個百八十米就能到了, 小心點兒，這塊的土不太實在，可能會陷下去。」

  「...你們來坦桑鈉一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稚嫩聲音驚的三人身子一僵, 隨後才發現這聲音來自於利瑪的背上的小孩兒。或者準確說，外貌看起來是小孩兒的不知多少歲的冰龍。

  「怎麼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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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兒揉了揉眼睛, 看起來有些睡眼惺忪, 柔軟的臉頰因為壓在利瑪肩膀上而鼓起來一點, 鬆軟的白毛隨著上下起伏而飄起來, 像是棉花糖一樣。但無論看起來多麼的人畜無害, 三人都不會把他當作普通的孩子來看。不僅是因為他們見過這頭失控的冰龍肆意踐踏費羅格，更是因為當他睜開眼那一瞬間, 宛若千斤重壓在身上喘不過氣的壓迫感讓三人汗毛豎起, 每一寸肌膚都叫囂著快逃。

  尤其是利瑪，脖頸處被噴灑出的熱氣吹到雞皮疙瘩密密麻麻的連成一片。

  白毛小孩兒像是沒看到三人僵硬的表情一樣，自顧自的打了個哈氣, 揉了揉一頭凌亂的毛髮。

  「坦桑鈉一真是好久沒去過了....去那裡的話, 你們可要躲好了」

  「躲好了是什麼意思？」

  雖然白毛小孩兒帶來的威壓不可忽視，但他看起來確實沒有什麼攻擊性, 還很友好的和三人進行交流，所以卡爾大著膽子問了一句。

  「表面意思」

  白毛小孩兒看起來十分睏倦, 明明剛睡醒，卻還是忍不住合上眼。

  「坦桑鈉一被冰封后又被貝爾利特接過手, 你們去了必然會被貝爾利特發現，想好怎麼解釋了嗎？」

  「貝爾利特接手？」

  這可真是剛出虎穴又入狼口，他們一群人這才從貝爾利特跑出來，難不成轉眼又要被貝爾利特的人抓走？不過卡爾他們並不知道貝爾利特和坦桑鈉一之間的關係。

  甚至不用說是卡爾，就算是塔塔莉娜也對於坦桑鈉一知之甚少。畢竟坦桑鈉一在千年前的諸神黃昏一戰後便被徹底除名，千年時光對於某些長生種都算的些年頭了，更不要提這群才剛活了幾十年的小傢伙。

  就算是利瑪也了解不多，只能從夢境和時空之神的嘴裡依稀知道，應當是涅羅泊出手冰封了坦桑鈉一，但再多的也不是如今的他可以知道的了。

  白毛揉了揉腦袋，似乎是有些煩了，但最終還算是耐心的解釋了一下。

  「其實我了解的也不算多....似乎忘了介紹一下我自己，啊...上一次提到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時候..有些記不得了...總之，你們喊我龍就好——」

  晨曦下，高聳入雲的森林中幾道匆匆的身影穿梭於綠葉中。卡爾在前方開路，塔塔莉娜和利瑪在後方時刻警戒著可能出現的魔獸與敵人，龍在利瑪的背上睜不開眼。至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一切都要追溯到鐘塔之境坍塌的那一刻。

  卡爾呼喚而來的魔獸四散而逃，冰龍踏破了幻境出逃，幾乎是眨眼間，成群的魔獸便消散於城鎮中，而引起這一切的涅羅泊卻悄然消失。

  而那頭巨大的冰龍在大地上踏出幾個令大地碎裂的掌印後，便忽然晃動著龐大的身軀，在幾人驚恐的目光中忽忽悠悠的就要往下落。很難想像，這麼一頭巨大的龍如果在城鎮內摔下去會發生什麼，可這也不是這仨人能托舉起來的事務。

  但在三人拔腿就跑的前一秒，冰龍龐大的身體卻忽然像是漏了氣一般，周身蒸發出大量的白氣，飄飄忽忽的向下縮去。在濃烈的霧氣中，最終三人愣愣的看著中心那一點點的黑影，面面相覷有些懵逼。

  最終還是卡爾發話，三人才小心翼翼的揮開濃霧，向著那中心走去。

  而當三人看清中心的黑影究竟是什麼時候，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我勒個豆啊.....」

  而那黑影中，便是化作白毛小孩兒，自稱為龍的長壽生物。龍虛弱的趴在地上，身上連裹體的衣服都沒有，臉頰被地面的碎石劃出了血痕，身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起來像是剛剛被成群的魔獸傷到。

  卡爾等人自然是不能對這樣形象的龍坐視不管，猶豫再三後還是帶著龍一起離開了。利瑪有時空之神的忠告，不要輕易否決卡爾的決策，塔塔莉娜已經徹底麻了，她認為如果自己想要制止卡爾的決定，需要先穿越回去制止自己跟卡爾他們要飯。

  時間回到現在，龍大致的給卡爾等人介紹了一下貝爾利特和坦桑那一之間的愛恨糾葛。簡單來說，當年涅羅泊為了保護坦桑鈉一強行冰封后，貝爾利特緊隨其上便將坦桑鈉一納入囊下。因為海洋女神的隕落，坦桑鈉一成了無主之國，命運女神也就默認了彭斯的所作所為。

  而卡爾卻從中捕捉到了一個華點。

  「你的意思是，涅羅泊是為了保護坦桑鈉一，才將其冰凍的？」

  龍點了點頭，用手抹去了睡不飽而流出了眼淚。

  「這事情，上點兒年紀的都知道，不過我也被關了這麼久，外面發生什麼我確實也不了解，反正給你們句忠告，對上彭斯都還好說，你要是惹到命運女神，那可就不好說了。」

  無暇估計龍提到的命運女神，卡爾急急忙忙的抓上龍的手腕，提出了自己深埋多年的疑問。

  「所以...阿爾塔科的風雪...也是...」

  龍擡起眼皮，悶哼一聲，算是承認了。

  卡爾瞬間呆愣住了，他有些難以解釋此刻的心情。就好像這麼多年受的苦難，遭受的非人待遇，居然已經是他的神明拼命努力的結果，有種諷刺的感覺。

  但這似乎又和蘭斯的所作所為有些對不上號了。按照龍所說，涅羅泊分明是為了從敵對神明手下保住坦桑鈉一，才會選擇冰封，而蘭斯卻說是為了滅殺不幸。

  龍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在卡爾迷茫的雙眼中緩緩閉上了雙眼，再一次陷入了沉睡。自知得不到想要回答的卡爾深深的吸了口氣，又吐出。他仰起頭，半眯著眼睛望向天空中刺眼的陽光，擡手遮住，任由陽光透過手指縫隙落在臉上。

  「....究竟什麼...才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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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出門嗎？」

  眼看著收拾好的楚城手搭上了門把手，阿芙羅這才出聲詢問。楚城轉過身，摸了摸臉上的面具，神色仍舊有些冷淡。

  「嗯...既然是給涅羅泊的回歸造勢，當然是牽扯出來的人越多越好...」

  說到一半，似乎是發覺自己冷清的語調和撲克牌一般的臉太過不符合當下的裝扮，面具下的肌肉抽搐兩秒，調整好了表情動態，臉上瞬間浮現出優雅而輕浮的笑容，那是阿芙羅所倍感陌生的。

  「好吧...魔術師先生，一路平安，如果可以，最好把我的費羅格恢復原狀噢，否則我是會生氣的」

  「當然，我親愛的女神大人。」

  手搭在肩膀上微微前傾，做足了那冗長複雜的貴族做派，隨後在兩人沒能憋住的笑聲中，楚城推門而出，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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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被踐踏摧毀過的費羅格，貝爾利特完全可以稱得上繁華奢靡了，民眾們歡聲笑語，半分沒有為不遠處的國度曾遭受過災難而感到悲傷與同情。

  黑色的長袍在風中卷出波浪，許多人被柔軟的衣角拂過，隱約察覺到什麼，卻又很快的消失，最終只能歸結於自己的感覺失常。

  然而他們不了解的是，這短短接觸的一秒，身上便足以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光輝，這代表他們被魔術師標記了。

  楚城站在貝爾利特的尖塔上，俯視著貝爾利特，眼神中帶著戲謔。

  「啊嘞啊嘞，看來，已經發現了啊」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領著孩子的父親忽然雙眼呆愣，神情恍惚，硬著脖子呆呆的擡起頭向空中望去。在原地莫名停留的孩子不懂為什麼父親停下了動作，茫然的拽了拽父親的手。半分鐘後，那位父親的眼神才瞬間清明過來，恍若無事發生一樣繼續領著孩子前進。

  而楚城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裡。這一幕在飛速地上演，幾乎每隔十米便會有人陷入僵硬狀態，不到半分鐘又很快的恢復，就這樣像是病毒一樣蔓延了將近一百個人之後，終於有一人的目光直愣愣的對上了楚城的眼睛。

  「找到了....」

  下一秒楚城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而那名目光呆滯的女士像是發瘋一般，甩開了友人的胳膊，像是裝上四肢一般扭曲的奔向楚城。

  楚城便像是逗狗一般，在傀儡快要追不上時，又顯現出身形，引得起注意，直到楚城踏入了那莊嚴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