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2024-09-14 07:25:29 作者: 鹿椰

  第11章 chapter11.

  帝君身隕的消息是你傳送到璃月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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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幸,你拿貢果時正好他老人家高大的身軀跌落在你面前。

  碰瓷!妥妥的碰瓷!你合理懷疑他在報復你偷貢果這件小事。

  高大的龍軀毫無聲息地躺在一片碎石瓦礫之中,砸出的巨大深坑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圍觀群眾無不膽戰心驚。

  這代表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

  一個國度的神隕落了。

  他們再也沒有庇護神了。

  千岩軍的到來使氣氛焦灼到了頂峰,璃月七星的一句「帝君遇刺,封鎖全場」更惹得全場騷動。

  手拿貢果的你成為了人群目光的中心。

  你眼睜睜看著那些眸光從困惑,懷疑,演變為憤怒。

  ———你被當成嫌疑犯了。

  很顯然他們並沒有聽你蒼白無力的解釋,比如你根本不可能把龍打下天的,比如你是不可能憑自己幹掉一國神明的。

  你這麼弱小的身軀,想想也不可能吧??那些追著你的千岩軍是沒有腦子嗎?

  不過你顯然忘記自己手打特瓦林的場面了。

  你借著地形躲千岩軍的追捕,方才你打開地圖想要使用傳送錨點時,竟然顯示不允許使用。

  大抵是進入魔神任務了。

  你儘量放緩自己呼吸頻率,抓你的千岩軍近在咫尺。

  「跑哪去了?你們去那邊,你和我來這邊,他一定在這附近。」

  在沒有傳送錨點的情況下,你暫時還不想被關進璃月的監獄。

  璃月的牢獄是七國裡面最難逃脫的,不能夠傳送進了牢獄,你會浪費很多時間去自證清白。

  但偏偏怕什麼來什麼。

  「咔嚓——」

  是瓷器碎裂的聲響。

  這裡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千岩軍的注意,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無助地注視著他們一點一點地接近。

  你閉了閉眼,輕吸了一口氣。

  被發現就算了吧,大不了掛機幾天,等事情處理完了你再上線,直接表演一個人間蒸發。

  就在你打算走出去時,一具溫熱的軀體覆了上來。

  高你半個肩膀的青年朝你無聲笑了笑,額前的橘發凌亂耷拉,薄白的眼皮下藍眸帶著淺淺的笑意。

  他雙手摁在你的肩膀上,朝你遞了個安心的眼神。

  你頓時覺得他有解決辦法了,正準備呼出一口氣時,見達達利亞掏出了武器。

  你又一口氣吊起。

  他解決你困境的方法,就是打架??

  青年雙手扣著刃刀,鋒利的刃邊被流動的水霧包裹,只要輕輕揮動手臂,水霧就會化作利器刺向敵方。

  你和青年戰鬥時曾見過他的招數,水刃在某些契機下還會化做殺傷力更強勁的冰刃,當雙手扣住的刀刃合併又是一把長柄武器,劃出的圓弧能在瞬息間刺穿敵人的心臟。

  但達達利亞還悠著了,只是一些不致命的傷口,將敵人擊退些許後,他拉著你熟練地奔逃。

  他對這裡的地形比你一個經常採花砍樹的人還要清楚,拉著你三兩下混入了鬧市區,徹底消失在千岩軍的視線範圍。

  但你的通緝令已經下達了,無法在大眾視野里出現太久。

  青年帶你到了一處屋檐邊角,往來的人很多,卻很少有人將視線投落在這個少光的角落。

  達達利亞的橘發十分凌亂,細長睫毛在眼皮下投落一層灰色陰影,眼眸色澤變為深沉的暗藍。

  他的視線掃過你們相握的手,停頓幾秒後,堪堪鬆開。你卻覺得青年眼神裡帶著一絲不甘,卻不知這情緒來的由頭。

  你只當是他沒打盡興。

  「夥伴,你怎麼會出現在那?」

  達達利亞比你高出半個肩膀,青年正低著頭,眼裡染上審視。

  少年白皙的臉頰因為運動染上紅暈,黑羽般的睫毛輕顫,漂亮的黑眸里倒映著達達利亞的模樣。

  你的聲音沒有絲毫波動,「不明顯嗎?偷貢果。」

  少年淺紅色的彎唇一張一合,達達利亞卻什麼也沒聽進去,直到你戳了戳他的手臂,青年才回過神,輕輕「嗯」了聲。

  你:「……」

  聽見了嗎你就嗯。

  只要負責聽的人是這樣的,但說的人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你翻了個白眼,推開達達利亞,「再見。」

  青年還處於發呆的階段,他愣了幾秒,才背過身觀察你離開的背影。

  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而在你方才所處位置的對面,你的教書先生凝了眉目,鎏金色的眼眸沉了下去。樹梢邊被他輕撫的枝葉在男人離去後掉落,竟顯得了無生息。

  —————

  你被璃月通緝的事情不出一個時辰,通告就粘貼在大街小巷,即便璃月七星對此閉口不言,但多數民眾已經認定你與帝君隕落脫不了干係。

  木製古樸的雅間裡,薰香裊裊。男人的指尖撚起寬大的衣袖,另一隻手握著筆,在宣紙上寫下漂亮的字跡。

  「握筆姿勢有誤。」

  鍾離微微掀起眼皮掃了你一眼,眸光一如既往地平靜,卻讓你感受到威壓。

  你將握筆姿勢調整過來,依舊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宣紙上寫字。你使不來毛筆,自己歪歪扭扭,寫的還不如璃月四五歲的小孩。

  你滿腦子都是要怎麼解決眼下的困境,根本不想要練字。

  不知道怎麼的,平日裡喜歡在大街上聽戲曲,逗畫眉的先生竟然突如其來抓你去練字。

  俗話說練字不是一天就能速成的,抓你來練也無濟於事啊。

  像是看出了你的心不在焉,鍾離輕輕將筆擱下,筆桿輕撞在硯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樣貌俊美的男人輕垂眼睫。

  「抄完這頁再出去吧。」

  他緩聲說,唇角抿直,面上透著冷淡。

  你們之間再沒有說過話。

  窗外的碎花順著風飄進來,落在鍾離的案桌上,男人並不在意這些飄零的碎瓣,只垂著眼提筆寫字。

  屋檐處懸掛的燈籠順著風輕輕搖曳,光影碎落散了一室。

  你寫毛筆字寫的極慢,鍾離是知道的。

  室內的好聞的冷松木薰香沒有讓你清醒,反倒昏昏欲睡,發困導致手一抖,筆尖拉長的黑色墨跡讓本就不美觀的字跡雪上加霜。

  意識陷入混沌之前,你低喃著問出了心底的困惑。

  ———「先生不讓我出門。」

  為什麼不讓你出門呢。你要去把岩王帝君的屍體塞進麻袋,丟到璃月七星面前讓她們好好動腦子想想,你一個人怎麼可能完成刺殺神明這種事。

  ……好睏啊但是。

  少年聲音帶著倦意,透露著幾絲委屈,那雙黑眸透著睏倦卻還是倔強地在入睡前,將視線投落在鍾離身上。

  微風魚貫而入,窗口的大樹發出簌簌的聲響,飄落的花瓣落在少年淺藍的短髮上。

  時間仿佛停滯了,許久又或是一會,一陣輕微短暫的嘆息擾亂了平靜。

  「怎會如此愚鈍。」

  鍾離的指尖撚起你髮絲間的碎瓣,沉默不語良久。

  少年謄抄的宣紙布滿墨痕,字跡雖丑,但還是乖順地將他布置的東西謄抄完畢。

  他的視線落在宣紙結尾處的落筆上。

  那是字跡難得方正的兩個字——「鍾離」。

  ——————

  入夜了。

  鍾離將窗合上,屋檐上的燈籠燃起燈火,照亮寂靜的夜色。

  他將晚飯端入書室時,案板上趴著睡覺的少年已不見蹤影。

  男人薄白的眼皮垂落,用袖邊拂去桌案上枯萎的碎花,沉默不語。

  你醒來之後就跑了。

  再被先生攔下去,任務根本沒法推進。

  現在傳送錨點已經可以使用了,任務提示你無意之間闖入了璃月的主線,而現在需要去尋找璃月的仙人來自證清白。

  鍾離先生只是普通人,你不應該將他牽扯進璃月主線的紛爭里。

  你從書房的窗戶里翻越出來,摸著夜色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嘈雜的大街上。

  通緝令粘貼在布告欄上,你不得不帶上面具遮擋自己的臉龐,好在璃月港繁華開放,人們並沒有懷疑你這份打扮有什麼不妥。

  你從喧囂中踱步走遠,一直到達璃月港入口不遠處的山路邊,視線被桎梏在一位少年身上。

  你凝了凝心神,系統追蹤顯示的紅點就在你附近,這表明面前這個少年,真的是小紫毛。

  港口的海風吹起少年額前的紫色碎發,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那雙被你譽為最漂亮的雙眸正一瞬不瞬地注視著璀璨繁華的璃月港。

  而他所在之處顯得那般寂寥。

  直到……他將視線投落在你身上。

  絳紫色眼眸中的孤寂感一瞬間蕩然無存,復上的是一種危險的審視。

  你仗著帶著面具,靠近少年拍了拍他的背,「一個人?」

  聲音輕佻,透著逗弄。

  散兵壓直了唇角,滋滋電流順著你觸碰的地方攀升,你的指尖被雷電電得酥麻,但不是很疼。

  ——這麼好的機會怎麼不用全力啊小紫毛。

  你的血條只掉了一點點,根本不需要去七天神像回血。

  你放下手,撚了撚微麻的指尖。

  散兵的視線轉移到你的面具上,他細細觀察著面具的紋路,半晌後輕嗤了聲。

  「摘了吧。」

  「你認出來了啊。」

  你把面具摘下,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到黑眸里的笑意。

  亮晶晶的,倒比璃月港的燈火好看。

  你不著急去找仙人了,坐在散兵旁邊的草地上,「你收到了我的留影機嗎?」

  散兵微微一愣。

  他站得筆直,聞言低垂著頭與你對視,好看的紫眸平靜回望,唇角翕動,「嗯。」

  胸口存放相片的地方似乎有些發燙。

  「那你拍了嗎?」

  散兵聽見你緩聲詢問,少年眼底的興奮壓都壓不住,他兩手後撐,白皙筆直的雙腿愉悅晃動。

  散兵沉默了。

  他又想起那張生澀的相片,充滿著怪異感。

  他撇開了這個話題,反問,「最近怎麼沒去上語言培訓班?」

  你搖了搖頭,「這幾日我的課業先生抓得很緊,今天出門都是趁他不注意偷偷溜出來的。」

  你斟酌了下措辭,絕然不提自己寫字睡著的事情。

  「課業先生……」散兵低聲重複,旋即撇了撇嘴,「老頑固。」

  他吐槽完之後就坐在了你旁邊。

  少年半撐著一條腿,手臂隨意搭在膝蓋上。

  夜晚的海風有些發涼,隔岸是燈火萬家,而對面的山坡上只有你和散兵。夜晚的星光璀璨,亂入少年紫眸之中,比你見過的任何星光都要漂亮。

  風吹過你的額角,你聽見散兵低低說了句,「我要走了。」

  你愕然了一瞬,「離開璃月嗎?」

  身旁的少年點了點頭,「嗯。」

  他遲疑了會,唇角翕動,「……」

  你平靜地回望,等待著散兵把未說完的話說出。

  少年唇角翕動了半晌,才道出一句,「你今天沒帶麻袋。」

  你:「……」

  你瞪了他一眼,心說你的麻袋也是消耗品,製作一次也要去特意採摘材料的好吧。

  —————

  臨走前散兵還是沒有把相片給你。

  或許是覺得拍的不夠好,又或許是覺得沒必要。

  你身上依舊有許多古怪點他不曾弄清,但他又和其他人一樣,默契地將這些怪異之處埋進心底。

  他握了握手裡的空麻袋,唇角扯出笑意。

  ——笨死了。他要空麻袋做什麼。

  還一股腦地塞給他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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