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品回收

2024-09-14 06:55:49 作者: 四隻鱷

  物品回收

  主人被哈士奇拉回家的時候, 剛好看見自己的侄子寫完作業從臥室出來。

  侄子看上去是餓了,正站在微波爐前準備熱一盒小點心。

  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哈士奇,道:「它今天看上去玩得很盡興。」

  主人笑了笑,說:「哦, 今天遇到領居家那位女士的弟弟了, 他們玩了一會兒, 它很喜歡對方呢。」

  「弟弟?」

  以前可沒聽說過。

  不過他們實際上和隔壁的那位交往不深,因此對於他的家庭情況其實並不是特別清楚。

  

  所以也說不定,對方真的有一個他們沒怎麼見到過的、不太熟悉的弟弟也說不定。

  「可不是嘛, 我第一眼還以為是小偷呢, 他說自己錯過了門禁, 不敢從正面進,怕被姐姐罵, 問我能不能從我們家花園繞過去……」

  說到這兒, 似乎是想起了那個英俊的小伙子頭頂樹葉的可憐模樣,主人忍俊不禁道, 「哎喲, 他可真可愛!」

  「你就那麼讓他從我們家花園翻過去了?」

  叮咚一聲,點心加熱結束。

  侄子端出盤子,趁熱把一塊冒著熱氣的菠蘿酥塞進嘴裡, 口齒不清道:「說不定是假的呢?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姐弟……就算是也不知道他們關係如何,總之感覺很麻煩, 也許會出什麼問題……」

  「不會有問題的。」

  主人擺擺手, 彎下腰解開了哈士奇的項圈,語氣輕巧道:「你只要看上一眼

  , 就能知道,那一定是遲念的弟弟。」

  而他曾經答應過遲念, 如果遇到那個男孩,而這個男孩需要幫助。

  「……我會儘可能地幫助他。」

  遲念家裡很大。

  令遲欲有些在意的是,這個很大的家裡的布局實際上是和他們自己原來的家裡的布局差不多。

  就像是小時候的家的豪華升級至臻版本一樣。

  那麼,在原來的那個家裡、自己的房間的那個位置——遲欲心念一動,上了二樓。

  然後一看,哦,遲念把它設計成了一個半開放式的廚房。

  遲念可真行啊,沒見過有人在自己臥室門口放一個半開放式廚房的。

  要是半夜餓了正好出來給自己炒個三菜一湯是吧?

  最後遲欲在廚房的臥式冰箱裡找到了一個疑似保險箱的東西。

  為什麼說疑似呢,因為它和和人們平常印象里厚重的大保險箱子不太一樣,首先,它看上去不大,頂多也就一個三十斤的西瓜那麼大,看上去裝不了什麼東西,而且和一般的保險箱不太一樣,這玩意兒有二十位密碼。

  但是放眼望去,也再沒有比這玩意兒更像是密碼箱的東西。

  遲欲是先去遲念的臥室里看過的,遲念的臥室乾淨簡單得像是樣板間,而其餘的房間——

  很怪,有一半房間是空的,剩下的一半都是和遲念房間差不多布局的樣板間。

  倒不是說這棟房子沒有生活氣息,只是生活在其中的人,好像需求十分簡單,只要求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冰箱裡也只有水。

  但也有可能是因為遲念太久沒有在這棟房子裡生活,所以很多東西被定時來清理打掃的保潔給扔丟了?

  也有這個可能吧。

  遲欲希望這個可能是唯一的真相。因為這樣他就能寄希望於遲念仍然會回來。

  她也許只是因為某些原因不方便露面——那些有錢的大老闆不都是這樣的嗎?

  欠債或者騙了錢,也或者只是單純地因為利益相關得罪了競爭對手,所以就假死遁走,拿著錢到東南亞或者某個熱帶小島繼續逍遙。

  說不定遲念也是這樣的。

  她仍然活在世界上的某個角落,吃飽喝足之後寫下用詞辛辣的郵件,想像著遲欲收到這封郵件之後不大高興的模樣然後笑出聲。

  一定是這樣的。

  遲欲沒能猜中密碼。

  二十位的純數字組合,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頭疼。

  而玄關處已經傳來了鹿望東解除門鎖進門的聲音——該死,鹿望東就能知道密碼、體面地走進來,他卻必須要狗一樣地鑽灌木叢!

  遲念既然要他來拿東西,就不能順便把密碼也一起告訴他嗎?

  遲欲此刻心裡極度不平衡。

  但是也沒辦法,只能嘆一口氣,然後彎腰——遲欲從一堆冰塊中抱出了那個沉重的小傢伙。

  媽呀,這玩意兒看著也就三十斤的西瓜大,但是它絕對不只三十斤。

  遲欲第一次用力的時候沒能夠一次成功把保險箱報出來,氣沉丹田,咬著牙嘗試第二次的時候,差點沒頭重腳輕一頭栽進去。

  一直到第三次,他才憋著一口氣,費了老牛鼻子勁兒地才把保險箱從冰箱的冷凍櫃裡抱了出來。

  冷灰色的保險箱的外壁涼得像是一塊冰。

  遲欲接觸保險箱外壁的雙手被凍得泛紅,指腹甚至有些發麻,失去了知覺。

  老天爺,鬼知道這玩意兒凍了多久,簡直就是一坨大冰塊。

  遲欲把這塊「大冰塊」放在檯面上,一是怕把手凍壞了,二是想找點移動工具。

  他把視線投射在廚房角落的可移動調料架上——說是調料架,但是從巨大的容量和外形上來看,那基本上就是一個分了三層的金屬小推車。

  遲欲剛把這輛小車推出來,轉身把保險箱放上去。

  一回頭,就看到一張人嫌鬼憎的臉。

  鹿望東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到他,愣了一下。

  遲欲驚訝道:「你從哪裡上來的?」

  他明明聽到鹿望東的聲音從玄關那邊傳來,而從一樓到二樓的樓梯應該只有他眼前的那一處,他一直密切關注,但是怎麼鹿望東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另一邊出現了?

  那邊有樓梯嗎?

  鹿望東嘆了一口氣,擡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是很頭疼:「這句話不該我來問嗎?」

  遲欲又是從哪裡鑽進來的?

  「啊,」想起來了,鹿望東恍然大悟,「我又忘記關陽台門了是不是?」

  一樓和花園相連的陽台上養了苔蘚植物,鹿望東偶爾會來給它們澆澆水,有時候一邊澆水一邊發呆的時候,他會把落地窗打開,讓院子裡的風灌進來,驅散陽台里那股潮濕的味道。

  看來,遲欲就是從那裡進來的。

  他也沒有問遲欲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又是怎麼進入花園的——

  「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鹿望東只是問。

  但是遲欲只是冷著臉看著他。

  那張和遲念肖似的臉上呈現的表情和鹿望東記憶里的那張臉上慣有的神情相差十萬八千里——這個表情上的溫差讓鹿望東十分感慨:「怎麼森*晚*整*理露出這幅讓人傷心的戒備又冷漠的表情?我可不太習慣這張臉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

  「去死吧,變態。」

  遲欲嫌惡地退後一步。同時握住推車手柄的手一退一送,鬆開手,那裝載著保險箱的推車就猛地朝著鹿望東衝撞了過去。

  咕嚕嚕的咕嚕轉動的聲音夾雜著顛簸間金屬摩擦碰撞、叮噹作響的雜音,小推車如同一輛戰車一樣往前。

  廚房之間的過道狹小,盡頭是樓梯,右手邊是圍欄,左手邊是狹長的一條島台。

  鹿望東側身閃躲,還沒等擡起頭,就被一輛從天而降的外套蒙住了臉,遮擋住了視線。

  原來遲欲已經跳到了他身側的島台上。

  遲欲甚至用兩邊的袖子在他脖子後面打了個結,然後順勢跨過島台上擺放著的一排碗盤,在叮鈴咣當聲中跳出了廚房的範圍,追上了那輛勇往無前的推車。

  因為暫時性的視野的缺失,鹿望東手忙腳亂之間,腰撞在島台上,下意識移開身體的時候膝蓋又碰到了剛剛遲欲翻找保險箱時候只管打開不管退回去的洗碗機的其中一層的抽屜。

  兩姐弟一個樣子,管殺不管埋,用完的東西也不知道放回原位,真不知道誰教的。

  鹿望東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然後不顧疼痛,狼狽地扯下頭頂的外套——他一向整齊的發也難得凌亂,那張總是面帶微笑的臉也有些發紅。

  他朝著樓下追了下去。

  不過短短的幾秒鐘,那推車已經帶著身上的中午叮呤咣啷地、顛簸著從樓梯上沖了下去——

  然後暢通無助地穿越客廳的大本部分,直到最後被一架橫亘在路間的檀木茶几給擋住去路,然後在加速度的重用下以一種被絆住腳樣的姿態翻了車,調料架上層的重物也直直地飛了出去,和用了三種白色裝飾的牆壁親了個嘴兒。

  伴隨著厚重的缽體四分五裂,清脆的、類似瓦片碎裂的聲音傳來。

  剛跑下最後一階的鹿望東愣了一下。

  那調料架上放著的重物並不是保險箱,而是廚房裡那口基本上只用來做裝飾的、沉重如水缸的大砂鍋。

  也難為遲欲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在調料架只是經過了鹿望東、快要脫離廚房範圍卻還沒有來得及衝下樓梯,而鹿望東被遲欲的外套蒙臉失去視野的這個時間段內——

  遲欲偷梁換柱,用一個同樣沉重的、體積形似三十斤西瓜的物件替換了保險箱。

  他應該還在樓上的那個半開放式廚房裡。

  想明白這件事的一瞬間,鹿望東回身,一擡頭,透過圍欄間隙,正看到遲欲從島台後面鑽出來,然後從洗手池裡抱起剛剛混亂間藏進去的保險箱。

  遲欲擡頭,剛好對上鹿望東的視線,兩人視線相對的一瞬間,遲欲拿出了吃奶的勁兒,抱出了洗手池裡那個略微化凍,表面滲出細小水珠的保險箱。

  然後轉身撒丫子就跑。

  那個方向,正是遲欲以為沒有樓梯、鹿望東卻從那裡鑽出來的位置——

  遲念的房間的另一側。

  遲欲跑過去,然後一轉彎,在看到眼前的景色之後不由地爆發出了一聲仇富的「啊?」

  怎麼這別墅二樓主臥的陽台落地窗外還連著一個平台可以直通後花園的假山水啊?

  搞這麼高級?

  遲欲一邊咋舌一邊抱著手上的保險箱沖了過去,靠著懷裡保險箱的堅硬程度直接強行砸穿一扇落地窗。

  玻璃四碎、警報聲響起的時候,他已經衝出平台,繞過假山和小噴泉——

  映入眼帘的是車庫出口。

  原來這棟別墅被設計成和地面錯落的造型,入戶處的地面和一層同高,開車回來直接駛入車庫,然後進門。

  車庫是傾斜的爬升設置,出口就在主臥窗外的那一片假山水景色外面,這一層的地面於二樓平行,這也就意味著,清晨洗漱完畢,從二樓出來,欣賞外清晨山水景色之後,甚至不用倒車,就可以直接開車出門。

  這個設計的實際用途不是很大,但是非常地別致,讓整棟別墅像是處於一個迴環上一樣——

  而且那假山水的設計實在是太漂亮,削弱了地面不平的高低差帶來的突兀感,就像是一個精緻的轉場動畫,一眨眼,就又坐上車出門上班,開啟新的一天。

  怪不得叫樓王呢。

  遲欲一邊在心裡感嘆,一邊跑過車庫出口,然後身子一晃。

  又跌倒在灌木叢中。

  同時伴隨著一聲驚叫:「我靠,你抱的什麼玩意兒,石頭一樣這麼重!」

  遲欲暈暈乎乎,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伴隨著一聲開朗的汪汪聲,右邊臉頰上傳來一陣濕潤溫熱的觸感。

  遲欲呆呆地看著面前碩大無比的狗頭一隻,顧不上擦臉,有些遲鈍地叫出了它的名字:「多、多米諾?」

  他記得,之前聽它的主人就是這樣叫它的。

  被認出來的哈士奇興奮地又叫一聲,伸出舌頭,熱情地饋贈了他另外半張臉以口水。

  「啊,你把它哄高興了,」他主人的聲音和它一樣興奮,「正好,不用調動情緒就可以上場了!」

  上什麼場?要唱戲嗎?

  遲欲腦子沒反應過來,那隻龐然大物就閃爍著冰藍色的眼睛,一個跳躍鑽出了灌木,然後拉著自己的主人——主人牽著牽引繩、或者說被牽引繩牽著,跌跌撞撞地朝著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喂!多米諾!慢點!」

  很快,遲欲也聽到了鹿望東的聲音。

  即使是情況緊急,他的語氣也是很客氣的:「請問你有看到——」

  他話還沒說完,狗主人就崩潰大叫:

  「啊啊啊啊多米諾不要看到沒見過的陌生帥哥就呢麼激動啊!別追啊!他抱著東西逃跑的樣子看上去偷感很重,貿然追上去說不定會有危險!」

  這基本上已經回答了鹿望東的問題。

  他徑直朝著一路狂奔的多米諾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到外面再聽不到任何人聲,遲欲吞了吞口水,神情恍惚:「這、這也行?」

  「哈哈,因為他怎麼都料不到會有人專門守在這裡等著為一個陌生人提供幫助吧,」灰色帽衫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葵說,「畢竟這裡的住戶可不是以熱心友善或者樂於助人著稱。」

  遲欲看著那張比起遊戲、黑皮程度有縮減弱的娃娃臉,一時間又驚喜又混亂,然後又覺得不太對勁,有些結巴道:「不是、你、他,那個我……」

  他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一開始被那個哈士奇發現的時候,他其實不太害怕了。

  一是那隻哈士奇很萌。

  二是因為那個哈士奇的主人給他的感覺很親切。

  現在想想,那不就是黑頭髮、無關立體度也有所減弱的金讓嗎?

  只是金讓一直使用的是「盧漸」的身體、以他的面貌和大家相處、遲欲對他原來的身體又只記得那頭被金讓反覆強調的紅髮和歐洲人一樣立體的五官,因此,突然看到一個黑髮且五官走勢平和版本的金讓,他才沒有認出來。

  而葵就不同了。他基本上和遊戲裡長得一模一樣,只是黑的程度有所減弱,如果說遊戲裡葵的黑好像一坨煤炭,那麼現實里葵的黑就好像是一塊烤色過深的麵包。

  總之,看上去更紅潤一些,黑得比較明亮,看上去像是種了很多年地的樣子。

  穿過灌木叢,繞過花園,到了葵、或者說葵和金讓的家裡。

  一直到坐在椅子上,把保險箱放在了桌子上。

  遲欲還是覺得有些混亂。

  媽呀,本以為的遊戲npc其實是玩家,而現在玩家還線下面基了。

  他下意識地伸手,保住了面前的保險箱。

  好像,現在只有這兒冰涼的大傢伙能給他一些真實感的安慰。

  而在他對面,葵端著一盤熱乎乎的菠蘿酥回來了。

  他坐下來,咬了一口菠蘿酥,掉了一桌子的渣。

  他心滿意足地咀嚼著嘴裡的菠蘿酥。

  然後看了一眼遲欲。

  遲欲失魂落魄地看著他。

  葵看了看遲欲,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菠蘿酥,皺著眉,語氣沉重:「你要來一個嗎?」

  遲欲搖頭。

  葵鬆了一口氣。

  「那個……」遲欲猶猶豫豫地開口。

  葵警覺地護住了面前的餐盤:「剛問你你不要,現在後悔可沒用哦……」

  「不、不是,」遲欲否認完,又深呼吸,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然後才開口,問,「你

  剛說,你們是受遲念、就是我姐的委託來幫助我的……這是什麼意思?」

  葵舔了舔指尖殘留的酥皮碎屑,隨意道:「還能有什麼意思?就是中文意思,字面意思……你國外來的?」

  「不,我只是覺得很奇怪。」

  遲欲身體鬆懈下來,把下巴放在了保險箱上,喃喃道,「她竟然會找人來幫我。」

  葵不以為然:「她不是你姐嗎?你們不是家人嗎?而且看上去你們年齡差得還有點大,那這種情況下,她想照顧一下你合情合理吧?」

  「看上去你們不太熟,」遲欲說,「她是不是沒怎麼跟你們聊過我的事?」

  不然葵不至於對她們的關係有這麼大的誤解。

  「嗯,點頭之交吧,確實不太熟……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葵戀戀不捨地撚起盤子裡的最後一點碎屑放進嘴裡,然後才道,「她可不是沒怎麼跟我們聊過你的事。」

  「是一次都沒有。」

  葵捧起了盤子,又道:

  「但是說不定,跟我叔叔聊過吧?我不常在家,和她沒見過幾面,但是我叔叔是一直住在這裡的,他們當了很久的鄰居——幫你的那個事情,也是我叔叔決定的,他說什麼,他答應了你姐姐之類的話,然後我們就想著、嗯你鬼鬼祟祟去一個基本上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的房子,你不是還撒謊想要進去嗎?那我們就覺得你肯定是要幹壞事的,所以我們就躲在外面想要接應你,要是你被小區保安抓到了,我們也好把你領回來……」

  葵一口一個叔叔的,讓遲欲有些不適應。

  畢竟在遊戲裡,葵是金讓的表舅,金讓是葵的表外甥,然而在現實中,葵實際上卻是金讓的侄子,而金讓是葵的叔叔。

  這輩分真混亂啊。

  對此,葵也頗有怨言:「我們也不想啊!這簡直倒反天罡!這遊戲簡直了,組隊是可以組的,但是人物關係都是亂分配的!」

  原來遊戲還有組隊模式,遲欲單打獨鬥慣了,也沒什麼好友,還從來沒有想過還有這回事。

  但是葵不滿的主要原因倒不是亂了輩分,而是:「我們這個年齡差不是一目了然,我哪兒能當那老東西的長輩?」

  他的話音剛落,門口傳來嫌棄一個聲音:「你說誰老東西呢?」

  以及一聲不悅的狗叫:「汪!」

  兩個人齊齊回頭,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望過去。

  多米諾率先一步掙脫了主人的牽引繩的束縛,嗷嗚一聲朝著遲欲的方向撲了過去。

  葵則是瞬間從椅子上彈射起身,僵硬地舉起手上的還殘留糖油香氣的、光溜溜的盤子,機器人一樣語氣生硬道:「我去洗盤子!」

  「啊,多米諾還真是喜歡你啊,」金讓慢條斯理地換了拖鞋,洗了手,然後走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笑著道,「我都有些傷心了。」

  遲欲有些手足無措地應付著熱情得兩隻前腿都搭到了身上的多米諾,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復,「啊……」

  「哈哈,不反駁嗎?不過也是,這是事實。」

  金讓喝了一口咖啡,眼裡笑意漸濃:「畢竟它其實是你姐姐的狗嘛,親近你也是理所當然的。」

  「我姐的狗?」

  遲欲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傻乎乎的哈士奇。

  因為他沒有反抗,所以哈士奇得寸進尺,直接兩隻前腳按住他的肩膀,然後給了他一個熱情的狗式熱吻,幾乎給他洗了一個臉。

  而遲欲仍然處于震驚中。

  他還以為遲念只有一條狗呢。

  正在警察局記筆錄的鹿望東打了個噴嚏。

  「是空調溫度太低了嗎?」

  負責接待他的女警貼心詢問。

  他搖了搖頭,然後道:「剛剛問到哪裡了?」

  「哦,有無重要財物損失?」

  「沒有。」

  「一樣東西都沒有嗎?」女警有些驚訝。

  那棟別墅里可是有不少好東西,隨便幾樣都夠他們成立一個專案組。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鹿望東習慣性地揉了揉太陽穴,眼中透露出疲憊和一些隱約的困惑,「屋子裡的每樣貴重物品都做過登記,但是奇怪的是,他什麼都沒拿走。」

  「至少……屬於遲念的那些東西里,他什麼都沒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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