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您有一封郵件請注意查收!
2024-09-14 06:55:48
作者: 四隻鱷
叮,您有一封郵件請注意查收!
廢墟之上, 幾根□□的石膏柱子仍然屹立其中。
石膏柱上纏繞著碧綠色的藤蔓,原來的白色的立體浮雕被藤蔓上的綠葉遮擋,但是仍然依稀能夠辨別出其中的傳達福音的小天使的可愛的臉龐。
這也許是一座沒落的聖殿。
驗證了這個猜測的是廢墟的最高點,那裡還殘存一個相較起其他石膏柱看上去更加纖細低矮、頂部被設計成一面像是翻開的書一樣的展示平台的、也許可以說是祭壇的東西。
平台背面仿照書封設計的圖畫上, 正好描繪了一副講述人類獻祭羔羊給月亮場景的雕刻畫。
而在「書本」正面, 那寬闊的展示台上、蒼白的石板上, 還殘留已經乾涸凝固的血。
約翰李越過沖沖艱險,終於抵達自己的聖殿。
他那張標準到、非人感幾乎要衝破麵皮的臉終於露出了一個真心的微笑,只是即便這已經是他最真心的笑容, 但是他嘴角上揚的弧度還是僵硬得如同剛用量角器度量過似的。
他的身後, 原本浩浩蕩蕩的人群已經所剩無幾, 只剩下兩個面黃肌瘦的男女、外加一個衣著襤褸、被女人牽在手裡的小孩還深一腳淺一腳、緩慢地跟著他一路爬上廢墟頂點。
「跟在我身後,」約翰李叮囑, 「只有我走過的路是安全的, 其餘的路途只通向深淵。」
路?
這廢墟上又哪裡有路呢?只有破碎的石板、堆積的泥土和隱約反光的玻璃碎片。
也許這個地方曾經有一座宏大的建築,這些深陷泥濘中的玻璃碎片曾經是那建築穹頂耀眼到讓人目眩的玻璃窗。
那碎片實在是太光怪陸離, 閃著一種妖艷的反光, 那隨行者中的男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後彎下腰,嘗試拾取一片形狀還算規整的玻璃碎片——
「你做什麼?」
那女人用干啞低沉的聲音問道。
「也許我可以把這個帶回去給我的妹妹, 她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男人說著, 愣了一下, 看著手裡那塊普通的玻璃碎片,有些不確定道, 「……我剛剛看到它的時候,它明明像鑽石一樣閃耀……」
男人出生在一個家道中落的家庭, 童年時穿金戴銀,長大後窮困潦倒。
他知道閃亮的東西會讓家裡的孩子們想起被母親的珠寶照耀的過去、回憶起富裕的、無憂無慮的童年。
因此出門在外,他格外留意這種閃亮的小玩意兒。
而剛才,這塊玻璃碎片所散發出的炫目的璀璨的閃光,甚至比他記憶中母親脖子上最大的那顆綠色寶石還要奪目。
「丟了吧,」女人看了一眼那普通到、甚至因為沾染了灰塵而連最基本的透光都做不到、顯得暗淡的玻璃碎片,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扔下一句,「我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做這種多餘的事情。」
隨著她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那被她牽在手裡的、仿佛布娃娃一樣軟弱無力的小孩子也被迫轉過了臉,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兩步。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孩子很快又自己轉過了臉,用那蒼白臉蛋上一雙沒有眼珠的眼睛盯著那男人。
孩子的眉毛微微皺起,睫毛輕垂,白瓷一般的臉上、原有面部肌肉走向發生了一些微弱的變化——如果是一個擅長繪畫或者說了解人體的人,沿著那線條繪圖,會發覺那是一般人表示遺憾或者同情時常出現的一種表情。
而男人只是低著頭,並沒有意識到那孩子的表情。
男人猶豫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玻璃碎片,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麼剛剛還耀眼奪目的如同鑽石一般的玻璃碎片此刻顯得如此平凡、平凡到把這個東西作為禮物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
把碎片遠遠扔在身後,然後邁開步子、大步流星地追上了前方兩人。
但是很快,他停住了腳步。
男人擡頭仰望,領頭的約翰李在他為了那塊玻璃碎片逗留的時間裡已經走出了很遠的距離,遠遠地,只能看到他偉岸的背影。
而女人步伐輕盈、那孩子幾乎就像是沒有重量,如同風箏一樣被她拽著前行,那兩個人也很快就跟在了他身後。
男人被同伴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而現在,他的面前聳立著一根高大的石膏柱。
石膏柱是由兩根短的石膏柱拼接而成,中部相接的位置用了象徵和平的橄欖圖紋裝飾遮掩接口。
而以這圈橄欖葉為界限,石膏柱上下兩部分分別描繪了兩幅不同情境的圖畫:
上部分是赤身被縛於石柱之上的男人,他的周圍遍布帶火的流星,從他驚恐到變形的表情和傷痕累累的肌肉上來開,他無處可逃,命不久矣。
下半部分的氛圍卻與上半部分截然不同,在厚重的床幔之下,柔軟的貝殼床榻里安睡著一位以長發覆體的、胴體豐盈的美人。
這就像是我的家庭。
男人莫名想,父親在外工作,母親卻終日享樂,我在外頭頂烈日冒險,妹妹卻安坐深閨念書。
她根本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辛苦!
家裡很舒適吧?母親陪伴著她,並且身邊有充足的食物和水……
就在男人罕見地對自己向來疼愛的妹妹產生了一絲嫉妒和怨恨之情的時候,遠處,女人發覺了他的呆滯,回過身來。
朝他喊話道:「你還傻站在那裡做什麼?」
男人回過神來,含糊地應了一聲。
「哦……我馬上……」
但當他邁開腳步的時候才發覺問題所在——
距離約翰李繞過石膏柱的時間已經太久,他忘記自己有沒有看到過對方走的是左邊還是右邊——
他也記不清自己是否看到了同伴走的方向。
該走哪邊?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約翰李的那句叮囑:「跟在我身後,只有我走過的路是安全的,其餘的路途只通向深淵。」
石膏柱的左右,是否就是一種道路的選擇?
男人有些犯難。
那石膏柱兩側的地面沒有太多差別,不過是一側碎掉的石頭多一些、一側野草有那麼兩三顆之類微不足道的差異。
其實從平常的角度看,這兩個地方都不太像是一條路,就只不過是石膏柱的兩側。
但是約翰李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至少在男人心裡,約翰李是神的使者,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
而一路來的種種跡象也像是一種證明,更加加深了他對約翰李幾近盲從的信任。
那些沒能走到這裡的同伴,不就是因為沒有聆聽神的使者的聲音、所以才會送命的嗎?
因此男人並沒有貿然邁出腳步,而是提氣丹田,兩手攏在嘴邊,遠遠地朝著自己的同伴求助。
「喂!」
他用了自己最大的音量高喊:「我該走哪邊去繞過這根柱子?左邊?還是右邊!」
粗略上看,左邊右邊是相差無幾的風景,但是非要比較,確實也大有不同。
左邊的道路更加平坦,沒有那麼多鋒利的碎石或者磚瓦殘片,幾多白色黃心的小花甚至從泥土下探出了頭,在微風中輕輕搖晃著身軀,畫面看上去十分平和。
而右邊的道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塊橫插入如地面的牆體,邊緣埠處參差不齊,而這大概原本是一塊帶窗戶的牆體,因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鋒利的、畫著太陽神像的彩繪玻璃,玻璃很大片,重疊在一起,和地上的碎石一樣,陷阱一樣地露出了尖銳的稜角。
是從看上去畫風平和、沒有危險的左邊繞過去、還是從看上去就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可能流血的右邊繞過去?
矗立在中央的石膏柱沉默不語地凝視著面前的男人,就像是這麼多年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只是高大無聲地聳立在此,展示上下兩幅截然不同的浮雕畫。
男人為難極了——這時候同伴似乎也終於聽到他的呼喚,或者只是因為察覺到已經過了有一段時間、男人卻沒有跟上來而覺得不對勁。
此時約翰李的背影已經變得很小,他已經一個人往前走了許多路。
女人看看那愈來愈小的背影,又忍不住地回過頭。
她一邊著急想要追上他的步伐,一邊又放心不下身後落單的同伴。
此時,風又吹了起來,她的斗篷有些礙事地遮住了她的嘴,怎麼都撥不開,就好像是風神的惡作劇,想要讓她在此刻閉嘴。
遠遠地,男人仰著頭看著女人掀開了斗篷的帽子部分——她的黑髮因此得了自由,像是一面旗幟一樣在風中飄揚。
這面漆黑旗幟很快像是滲入紙張的墨水一樣洇開、逐漸鋪天蓋地,將男人的視線全部染成深沉不見底的黑。
女人單手扶著斗篷的帽兜,高聲道:「你快上來!」
男人擺著手,一副急切的模樣。
但是他只是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女人有些困惑,但是她很快又想起了約翰李的那句話——
「跟在我身後,只有我走過的路是安全的,其餘的路途只通向深淵。」
所以男人是因為擔心自己走錯路,所以不敢向前了?
女人覺得好笑,一方面覺得對方謹慎過頭,一方面又很微妙地想,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就這樣虔誠地一直跟在那個人的身後的話,不是就永遠不需要擔心該前往何方又該選擇怎樣的道路嗎?
「左邊!」女人道,說完又好心地提醒,「小心不要踩碎玻璃,玻璃下有一處不顯眼的凹陷,假如玻璃斷裂,你可要崴腳了。」
話音未落,女人的右手突然一痛。
她低下頭,那個孩子面露不悅,正冷冷地看著她,似乎在埋怨她的多嘴。
剛剛就是這孩子不高興地扣痛了她牽著這孩子的手。
「你是擔心我浪費了時間嗎?」女人卻誤會了孩子不高興的緣由,安撫道,「別擔心,我馬上就會追上他。」
說完,轉身快步追逐約翰李的身影。
於此此時,得到了信息的男人面露喜色,低頭向前兩部,但是就在靠近石膏柱的一瞬間,他突然停下腳步。
女人這時候卻步伐神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自己和約翰李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大概兩臂左右。
這也就意味著,她和約翰李一樣,已經離男人身處的位置非常遠,遠到沒有聽見男人驚恐的尖叫聲。
約翰李停下腳步,回頭。
女人差點撞上他的後背,但好在手上的孩子那微不足道的重量像是一枚關鍵的錨,停止了她來不及剎車的前行的步伐。
孩子悄悄地拉住了她。
他於是得以和約翰李保持一個靠近卻又不那麼近的安全距離。
約翰李望向身後。
男人沒有走向石膏柱的任何一側,而是轉身後退,然後腳下一滑失足跌下了廢墟。
這座廢墟原來是這麼高的嗎?
男人的驚恐的叫聲還沒來得及經由風的傳導被送到兩個人的耳邊,就已經戛然而止,卻也沒有物體墜地的聲音傳來。
約翰李搖頭:「竟然選擇了後退的道路,真是愚蠢。」
他明明說過的,只有他走過的路是安全的,其它任何道路都只會通向絕望的深淵。
但是他也沒有為此默哀,只是迅速地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向前。
而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的頂端,那殘缺的神廟中央的祭台,正坦誠地向二人展示著石版上的斑斑血跡,以及不知被何人刻下的已經失傳的某種語言。
「你見過這種文字嗎?」
「沒有。」女人看了看,然後道,「這並不是世界上任何一種國家或者地區在使用的通用文字或者語言。」
似乎這正是約翰李想要得到的某種答案。
他那張像是雜誌畫報上的模特一樣無關分布近乎標準完美的臉上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這是當然的,」他擡起手,手指拂過石板上的刻痕,動作輕柔就像是在翻過一本書的某一頁,而剛好,這個祭台被做成一本供人閱讀的翻開的書本的造型,約翰李垂下眼眸,難掩語氣中的激動,道,「這並不是一種用來閱讀或書寫的語言,更不是用來交流。」
「它唯一的作用,是預告某人的死期。」
而人並不能預知自己的死亡。
所以死亡被一種既不能閱讀也不能被書寫或者交流的文字鐫刻在石板上。
唯一能夠讓它現形的只有死亡。
「預告誰的死期?」
「所有人,」約翰李說,「或者只有那一個人。」
他的話音剛落,指尖觸感改變,那還帶著乾涸血漬的刻痕突然消失,就像是書翻過一頁,上面記載的內容再一次發生了改變。
約翰李罕見地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但是很快,他舒展眉頭,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
「真可惜,」約翰李合上了沒人看到的書頁,嘆氣道,「竟然這樣浪費了一位有可能創造偉大的先知。」
真是暴殄天物。
他說話的時候,那孩子始終低著頭,那雙沒有眼珠的眼睛像是一個真正的古靈精怪的孩子一樣眨眼閉眼,左看右看。
最後他挪動了一下腳尖——踩住了一塊被灰塵泥土以及新張出來的野草所掩映下的地磚。
磚石之上用古老的羅馬數字刻著一個稍顯冗長的數字組合。
但是這行數字很快在那孩子的腳下粉碎成塵,沒有人知道那上面的數字到底是幾和幾。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那張數字到底具體是幾和幾。
就像是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遲念家裡的保險箱密碼一樣。
遲欲頭疼得厲害。
他想不通為什麼有人會把密碼箱放在廚房冰箱,也想不通哪家公司生產的密碼箱會需要二十位的密碼。
身份證都只有十八位呢!
不過他還是嘗試著輸入了遲念的身份證號碼。
小時候遲念指使他跑過很多腿,比如說把遲念和遲欲兩人份的壓歲錢都存進遲念自己的存摺。
遲欲對這行數字倒背如流。
遲念也是一樣,她經常在玩遊戲的時候用遲欲的身份證號碼來創建小號,為自己的大號提供需要的道具。
遲欲有時候覺得自己之所以還沒有淪落到身份證被掛在網上通緝都得感謝遲念足夠聰明也足夠懶惰。
遲念的身份證號碼是不行的,加了幾種常見的開頭或者尾號也不行。
遲欲甚至嘗試了自己的身份證號碼——最後顯示密碼錯誤的時候,遲欲心情有些微妙。
雖然早知道,但是,怎麼說呢。
反正就是心情有些微妙。
他可是剛剛結束一場驚險的懲罰關卡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跑到了遲念家。
而他這樣做只是因為退出遊戲、在遊戲大廳休息的時候,收到了一封陌生人郵件——雖然系統顯示收件人匿名,但是那個語氣幾乎明牌發件人就是遲念。
遲欲向來自閉待人,從不和人發生糾紛,因此,除了遲念,他再也想不出來除了她之外還有誰開口閉口嘲諷拉滿。
畢竟這是現實,現實中只有遲念會這樣做。
在郵件里,遲念是半點沒客氣的。她先是質疑了遲欲的遊戲水平、對他竟然這麼快就落入懲罰關卡感到失望,然後又用一些不太文明的用語攻擊了這個其實某種意義上是她自己創建的公司研發的遊戲,其中一些用詞過於激烈,被系統攔截,遲欲只看得到一堆星號。
對此,遲欲是有些驚訝的,畢竟,這個遊戲裡的郵件甚至是可以直接發一些國罵髒話也不被屏蔽或者舉報的。
也不知道遲念罵了些什麼,竟然能被屏蔽,但是一想到對方是遲念,好像也能理解,根絕他對遲念的了解,估計罵挺髒的,才能把系統都罵破防了。
而緊跟在星號後面的內容,是遲念用命令的語氣叫他趕快到自己家去取一樣東西。
在這封郵件的最後,親愛的姐姐大人用矯揉造作的譯製強調這樣寫道:「我可憐的小蠢貨,你的腦子實在是不靈光,但是你爆棚的運氣恰好彌補了這一點,而在你的所有幸運之中,我無疑是老天賜給你最大的外掛,真是的,連我自己都羨慕自己。好了,現在,去我家,對,就是我全款買下作為我的二十歲生日禮物送給自己的位於哈哈山半山腰的頂級別墅區樓王A座。家裡的保險箱裡藏著我給你的禮物,好好使用它,這樣也許你可以死得慢一點,哦,對不起,我說了死這個字?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畢竟你是一聽到這個字眼就容易應激的可憐的小男孩呀,哈哈。既然這麼討厭死亡,就加快腳步吧,可別告訴我你是看到這一行字才開始有所動作的,不然那也太蠢了,因為東東一定比你快的,畢竟他開的車應該是我去年訂製的******,該死的仿GG設置,總之,用你貧瘠的對豪車的了解去猜吧,那簡直是一道載人的閃電,所以他一定比你快的。」
遲欲猜遲念估計很久沒坐過地鐵了。
晚高峰時候的地鐵雖然擠,但是時速不會受到影響。
反而是最高時速趕超地鐵三到四倍的豪華超跑?不好意思啊,你現開出市中心再說吧。
事實證明,地鐵是比被堵車了的跑車要更快抵達目的地的,只是從地鐵站到別墅區的這一段基本上沒什麼人煙的盤山公路,可以說就是跑車的天然跑道了。
遲欲踩著共享電動車努力爬的時候,他好像是看到了一輛跑車——
但是裡面坐的人是不是鹿望東他有些不確定。
因為確實和遲念說的一樣,那玩意兒是真的閃電一樣啊,風馳電掣,吹起了遲欲頭盔下的一縷碎發迷了眼,差點讓他車毀人亡,幸好他一個擺尾,成功拯救自己於盤山公路的反光欄杆。
跑車再快,這一段不算太遠的距離也不能為他贏得太多時間。
而且開車的進別墅區是要登記的,而遲欲是偷雞摸狗一樣爬上花園後面的棕櫚樹、翻牆進去的。
在鹿望東優雅地登記、停車、和別墅管家閒聊的期間,遲欲已經灰頭土臉地從領居家花園摸進了遲念的別墅的大門。
而導致遲欲灰頭土臉的罪魁禍首——一隻身材魁梧、把遲欲像是鴨子一樣追著攆的大哈士奇此時在主人的控制下,也難得地當了一回天使,用自己的龐大身軀為遲欲做了掩護,讓他在鹿望東的眼皮子底下,一個靈巧的翻身跳躍、竄進了遲念家別墅花園的灌木叢中。
雖然代價是滿臉哈士奇的口水,但總算是混進來了。
鹿望東和管家交代完之後,一回頭,剛好看到鄰居家那隻冰藍色眼睛的灰黑色哈士奇,他尾巴旋風一樣甩得飛起,眼睛亮晶晶的鱷,吐著舌頭吃吃地喘著粗氣,一副剛剛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哈士奇看到鹿望東,也開心地搖起了尾巴。
「真親人啊。」
鹿望東笑著說。
哈士奇主人點點頭,感慨道:「是啊,看誰都傻樂。」
說完又忍不住有些擔憂:「就是分辨不出好人壞人,真讓人擔心。」
萬一哪天碰到壞人可能怎辦?
「別擔心,小狗是很聰明的動物。」鹿望東寬慰他。
「……他們最後總會弄清楚誰才是真正對他們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