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關卡：甜蜜家園（54）

  懲罰關卡：甜蜜家園（54）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像老金一樣會自己主動把身體給他們用的, 而老金那一具身體也因為短時間內被不同的地縛靈』穿上身』，所以變得有些破破爛爛的，」說到這兒，娜娜倒吸了一口冷氣, 道, 「…… 所以它們現在急需新的身體。」

  洛伺莓不解：「但是老金不就是你們的人嗎？它們為什麼不對你們下手啊？」

  「它們變聰明了之後, 意識到自己能存在是因為阿全的能力，所以把阿全和一開始就在這屋子裡的幾個人都當作是自己的同伴，不會主動攻擊的, 而且其實我們是能驅散它們的…… 你還記得我碰到你肩膀之後那個幽靈就消失了嗎？」

  突然被點名的遲欲愣了一下。

  娜娜問完後, 不等遲欲回答, 主動道：

  「可能是因為和阿全的親疏程度不同吧，所以我們在這個房子裡永遠處於主人的地位, 而外來的人, 不管我們有多麼想要親近對方，也只會被房子認作是』客人』, 所以它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外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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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們同化人的時候靠的是接觸, 只要接觸到就會開始同化，但是在規則下又不能主動同化我們，所以我們靠近的時候, 它們就會主動消失。」葵說，「我們就是這樣保護那些外來者的。」

  「按理來說老金也算是房子的主人, 他是不會被同化成幽靈的, 但是因為他使用自己的能力』脫」下了身體，又因為身體被地縛靈玩壞了不能再穿回去, 所以他現在雖然也是幽靈狀態，卻不同於那些因為地縛能力生出的幽靈, 」木如霜慢條斯理分析道，「你們就是因為這份不同、所以心懷僥倖，覺得老金還能回來是嗎？」

  盧漸盧平沒有說話，娜娜嘆了口氣，葵猶豫著點了點頭。

  「很抱歉隱瞞了你們這件事，讓你們置身危險之中，」娜娜低聲說，「但要是換做你們的話，你們也不想放棄同伴吧？」

  木如霜點了點頭，洛伺莓也說：「啊，確實啊…… 」

  謝之殃遲疑了一瞬，沒有說話。

  遲欲有些敏感地看向他：「喂！」

  說清楚啊！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謝之殃問：「老金現在是完全融入那些地縛靈之中了嗎？」

  盧漸盧平對視了一眼，盧漸開口道：「這不好說，因為我們也找不到哪個是他。」

  「地縛靈是會變形的，它們會變形會演戲，然後騙你接觸他們，當你碰到他們被同化之後，靈魂脫離身體變成囚困此地的地縛靈，身體就會被丟在一邊自然腐爛。老金的身體已經腐爛了，他的靈魂開始自由變形，說實話，我們只知道他在這間屋子裡，但是卻不清楚哪一個是他。」

  遲欲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啊」了一聲：「那我剛剛看到的那個和老闆長得一樣的地縛靈，說不定就是老金？」

  「不是沒有可能。」

  「那既然你們甚至找不到他，」謝之殃突然問，「那你們打算怎麼樣把他救回來？」

  盧漸突然不說話了，擡手護著盧平往後推了一步，有些戒備地看著謝之殃。

  啊，那個關於「讀心」的能力還沒有徹底解釋清楚，在他們心裡，謝之殃仍然是神秘可怕的。

  「想什麼呢，他要是隨時隨地都能讀心，那不就成神了嗎？」又是遲欲，幫忙開口解釋道，「他一天只能使用這個技能三次，而且期間有技能冷卻期的。」

  葵盯著遲欲，開口問：「冷卻是多久？」

  遲欲看了一眼謝之殃，臉上是有些猶豫的神情，似乎是拿不定主意，他小聲地問：「可以告訴他們嗎？」

  謝之殃看了他一眼，語氣有些古怪：「你問我？難道我說不，你就不說了？」

  反正都是遲欲亂編的。

  遲欲嘿嘿一笑，像是不好意思似的，輕聲撫慰道：「哎喲，人家都這樣了，我們還藏著掖著多不好，就直說了唄…… 」

  演完這一場戲，才轉過身，對葵他們解釋道：「技能冷卻期是一個小時。」

  這比盧漸他們猜想中的時間要長。

  盧平忍不住說了出來：「這麼久？」

  哦，在他們心裡這世間長了？

  遲欲仍然保持著面上的平和，語氣真摯道：「是啊，所以你們根本不用擔心的，這個能力只是聽著嚇人，其實限制挺多的，你們想，隔一個小時才能讀一次心，別人一架都打完了，他都不一定能知道別人弱點是什麼呢。」

  有了遲欲這一番話，旅舍眾人再看向謝之殃時，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

  一旦有了時間和次數限制，看穿人心也就不再是多麼可怕的能力了。

  「你們要還是不放心的話，我現在就讓他的技能進入真空期怎麼樣？」

  遲欲突然提議。

  他說：「這樣我們就可以放下心來交流了。」

  盧漸的神色有些動搖。

  盧平補充：「只是在接下來的一小時來。」

  但是看上去他們似乎也對這個提議很心動的樣子——遲欲左看右看，看到娜娜剛剛在看的那本書。

  「那是講什麼的？我們就用那本書來消耗現在的這一份讀心份額好了。」

  遲欲說著，走過去，把書拿起來。

  看了看封面，封面是外文，看不懂。

  「不是什么正經內容的書，」娜娜說，「只是本食譜。」

  「也行。」

  遲欲自然地翻開那本書，隨意掃了幾眼，然後選定一頁，舉起來，用書封對著謝之殃，說：「我現在翻到的是哪一篇？」

  盧平害怕遲欲作弊，飛速地跑過去，盯著遲欲翻開的那一頁，監督他沒有小動作。

  眾人看向謝之殃。

  謝之殃直勾勾盯著遲欲，對方回以一個看上去白痴十足的微笑。

  「你確定你正在心裡想著那一頁？」萬眾矚目下，謝之殃慢悠悠地開口道，「你得把你看到的東西放心裡才行啊。」

  「還有這個限制啊…… 」

  葵小聲道。

  確實，讀心讀心，只是讀取對方的心，但是如果對方心裡想著別的事，和眼前之物無關的話，那麼也無法知道對方看到了什麼。

  這樣一來，眾人心中關於「讀心」能力的可怕程度又被削弱一層。

  「哦，不好意思，我容易走神，」遲欲誠懇道，然後閉了閉眼，似乎是認真在把眼前的書頁內容裝進心裡，然後睜開眼，道，「現在好了，我心裡想的就是我現在翻開的這一頁上面的那一道菜。」

  盧漸也忍不住開口催促謝之殃：「好了，現在他想的是什麼菜？」

  「你喜歡這道菜嗎？」

  謝之殃冷不丁突然問。

  盧平有些緊張起來：「喂，是讓你通過你的能力去讀取，不是讓你從問答里猜！」

  「我知道，我也讀了，只是我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謝之殃說，「因為我讀取到了很多道菜。」

  葵愣了一下。

  盧平跑過去，等他看清遲欲翻到的那一頁的內容，神情也不免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

  遲欲翻開的那一頁是菜譜前的目錄和彩圖，上面列著十幾道菜品的名字和例圖，確實是「很多道菜」。

  但其實也有可能是遲欲故意翻到這一頁的。

  因為菜譜里的菜品種類繁多，隨便一頁都是不一樣的菜，但是目錄卻是唯一內容不同的——

  遲欲看出葵和盧平的懷疑，又翻開另外幾頁，辯解道：「喂，這還有序言和後記呢，還有感謝名錄。」

  那麼也就意味著這本書的構成是序言、目錄、菜譜、後記和感謝名錄。

  遲欲在決定用那本書消耗謝之殃的這一次讀心能力之前，甚至不知道這本書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也不清楚這本書是菜譜，所以應該不存在提前作弊的可能。

  但是如果兩人相處的日子久了，對對方多有了解，那麼說不定在兩人的生活中有一道特別的菜，遲欲故意選定寫著那道菜的菜譜的可能性也很大。

  可他偏偏選中的是目錄。

  假如這本書只有目錄和菜譜也就算了，那麼也存在一種可能性，兩人並不知道對方喜歡或者討厭什麼菜，自然選不出有特別意義、能夠區別其他菜的菜品來，但是目錄卻在不同的菜品之間具有了一份唯一性：因為它不是一道菜啊！所以寫著目錄的這一頁就顯得獨一無二了。

  可是偏偏這本書除了寫著目錄的這一頁之外，還有序言、後記和感謝名錄另外幾頁和菜譜不同種類的書頁。

  於是在菜譜之外，目錄也不再具有獨一性。

  這就顯得謝之殃的讀心能力很真實了。

  「也許是巧合，」葵小聲說，「記錄菜品的書頁有幾百頁，分別記錄著不同的菜，但是除此之外的書頁只有不到十篇，也就八九頁的樣子，而在這八九頁之中，目錄占比最大，有一半的樣子，你說，百分之幾的可能性和三分之二的可能性，他會去猜哪一個？」

  洛伺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遲欲身邊，光明正大地偷聽葵和盧平盧漸講話，一聽到他這樣說，她立馬大叫道：「你這樣不公平！」

  葵嚇了一跳，直愣愣盯著洛伺莓。

  洛伺莓振振有詞道：「照你這樣說，反正不管小魚在想什麼、小殃哥哥又讀取到了什麼，即使結果一致，但都可能是猜的，那這樣子根本無法驗證他的讀心能力是否已經使用了！你們就是相信不了！」

  「難道要一直一直試、試到你們相信為止嗎？」

  葵一張小黑臉漲得通紅，被咄咄逼人的洛伺莓激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抖著嘴皮子「你你你」你個不停。

  盧平冷哼一聲道：「說到底，其實就連這個限制是不是真的都不清楚，誰知道到底是不是只能用三次，每次至少一個小時的冷卻期啊？」

  更別說其中還有可能存在的其它空子、比如說讀心時間存續多久、可以用在幾人身上。

  「萬一冷卻期是真的，但是你每次讀心可以一直讀好幾個小時，那這冷卻期不是跟不存在似的？」

  「你們！」洛伺莓被盧平氣得夠嗆，但是也沒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而是乾脆一轉身，對著明顯是旅舍話事人的娜娜道，「你們還不是一直藏著掖著，什麼都不告訴我們？因為你們不說實話，害得我們差點被鬼搶了身體呢！結果現在反而是我們需要證明自己的坦誠是嗎？」

  真是聰明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占據了道德制高點，拿回了主動權。

  這事兒說到底不厚道的可不是遲欲他們。

  這個時候謝之殃突然插嘴說了一句：「我現在沒辦法讀心了。」

  眾人朝他看過去。

  謝之殃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語氣平淡：「進入冷卻期了。」

  洛伺莓都試圖破罐子破摔渾水摸魚了，謝之殃竟然還在試圖將遲欲胡說八道的人設貫徹到底。

  遲欲好感動。

  他覺得謝之殃有成為影帝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