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關卡:甜蜜家園(28)
2024-09-14 06:54:15
作者: 四隻鱷
懲罰關卡:甜蜜家園(28)
蠕蟲是不願意主動出擊的。
畢竟沒了他們, 蠕蟲還會有別的獵物,它沒必要冒險。
謝之殃決定先發制人,他計劃把蠕蟲勾引出來。
之前見過的那個小板車又有了用處——娜娜看著謝之殃又吭哧吭哧把爺爺的屍體從車裡抗到小板車上。
她幽幽道:「我爺爺今天被搬動的距離都趕上他一天的wx步數了。」
遲欲這個沒眼力見兒地一聽,又嘿嘿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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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之殃沒忍住, 從他鞋面路過了一下。
「喂!」
遲欲抗議。
謝之殃無辜:「不好意思, 沒看到。」
謝之殃的計劃也很簡單。
近在眼前的獵物作為籌碼誘惑力不足夠引出蠕蟲的話, 那麼巢穴崩塌的威脅應該足夠分量逼它現身。
娜娜被分配了在便利店門口推爺爺的任務。
只要屍體超出範圍,巢穴就會崩塌,時空波動就會消失, 相應的娜娜也會消失。
所以這個任務只能交給娜娜來做。
畢竟要是遲欲或者陳銘, 推拉著手一滑把小板車給推了出去、屍體出門對他們倒是沒什麼影響, 但是娜娜可就沒了。
所以沒辦法,只能委屈一下娜娜幫老爺子活動一下身體。
只有娜娜能根據自身情況來判斷那個曖昧的界限——到底什麼程度巢穴才會崩塌。
這樣她就可以一直把屍體控制在合適的範圍內:既能讓巢穴搖搖欲墜, 又不至於真的崩潰。
遲欲就在一邊守株待兔。
陳銘難得也被委派任務——他自己都沒捨得用的麻醉藥劑也被貢獻了出來。
本來沒人知道他身上還揣著這玩意兒, 但是陳銘有些畏懼那隻「蠕蟲」,害怕到時候團滅自己也成了蠕蟲的盤中餐點, 所以主動坦白, 自己兜里還私藏了一劑麻醉。
他之前不用是因為總覺得還能有更危急、更需要這支麻醉的時候,但沒想到這個時刻來得如此之快。
現在就是生死存亡之際,陳銘不敢藏私。
遲欲隨手拿了把剪子藏在門邊, 陳銘躲在他身後,哆哆嗦嗦地攥著一支麻醉藥, 老臉煞白。
遲欲莫名笑了一下。
陳銘問他在笑什麼。
「不是, 我覺得我們就跟玩遊戲似的,」遲欲壓低聲音, 饒有興致地解釋道,「你看, 玩推拉的法師小女孩、負責吸引boss仇恨值。」
他指了指娜娜。
然後又看向陳銘:「可以給boss疊debuff(減益)效果的牧師。」
至於謝之殃。
遲欲看了一眼另一邊拎著一截不知道從哪裡暴力拆卸的金屬管道做武器的謝之殃。
他垂著頭,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人莫近的氣場。
遲欲總結點評:「負責輸出的近戰力量型C位。」
陳銘被他這一通胡說八道給忽悠得緊張感減了不少。
他看著遲欲,問:「那你是?」
遲欲還沒開口,對面謝之殃不知道什麼時候擡起了頭,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不留情道:「沒什麼用的吉祥物吧。」
「No、no…… 」遲欲自信滿滿,「從戰力上來說可能是吧,但是從作用上來說,我的作用絕對不止於此!」
陳銘看了他一眼。
謝之殃已經移開了視線。
娜娜緊張地在推動小板車又拉回來,如此反覆中。
沒人接話。
遲欲自信滿滿的臉逐漸僵硬。
「那個…… 」
終於,遲欲不甘寂寞地開口,卻猛地閉了嘴——
陳銘還在疑惑他這麼突然安靜下來,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原因。
娜娜大著膽子拉開了推動小板車的距離,板車上的店主屍體的一隻腳已經快要接觸到便利店那基本上只剩門框的自動門。
「歡迎光臨…… 」機械女聲剛開了頭,就被逐漸逼近的雜音掩蓋過去。
肉塊落在塑膠袋上不斷摩擦發出呲呲的聲響,同時有蛇行之聲逼近。
遲欲想起了那一地的膨化食品。
也想起了那類似植物又兼具肉感的藤蔓以及那藤蔓帶來的那股濕滑的觸感和悄無聲息緊縮的壓感。
遲欲動了動嘴唇。
而耳邊卻傳來了聲音:「噁心。」
他擡眼,和謝之殃對上視線的瞬間,視線一暗,眼前閃過一道灰綠色的殘影。
是蠕蟲的藤蔓!
那殘影的目標明確,纖細的足端直衝向門口推著屍體的娜娜——
娜娜也從殘存的玻璃門上看到了蠕蟲的倒影,身體一顫,咬著牙把手裡的推車往前一送!
巢穴陷入了搖搖欲墜的邊緣。
藤蔓也受了影響,抽搐著放緩了動作,然後緊接著噗嗤一聲響,綠色的漿液四濺!
這動作太快,遲欲都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那藤蔓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出來的謝之殃雙手握著金屬管道將藤蔓釘在地上,神情堅毅猶如握劍的勇士。
藤蔓顫抖虛弱的一瞬間,陳銘手忙腳亂地撲過去將手中的麻醉藥劑狠狠扎入藤蔓之中。
他也不太確定人類的麻醉劑對蠕蟲這種超現實生物是否有用。
但是很快,藤蔓顫抖著蜷曲起來,然後舒展開來,變得柔軟,像是一根真正的植物一樣、靜靜地躺在便利店中間。
而它纖細的足端之前,腿軟的娜娜跪坐在小板車前,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巢穴瀕臨崩塌之際,她和蠕蟲一樣受到影響,痛苦不堪,險些失去意識。
但好在蠕蟲先一步被制服。
娜娜滿頭大汗,鬢邊的碎發被汗水打濕粘到臉頰上,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謝之殃這時候也才逐漸鬆開了緊握金屬管道的手。
因為用力過猛,他雙手手心都被金屬管道柄短上不平整的凸起割破,滲出鮮紅的血珠。
謝之殃卻像是沒有知覺一樣,只是甩了甩手腕,退後兩步,然後凝視著那條被麻醉的藤蔓。
這一根藤蔓比他們之前看到的所有藤蔓都要龐大,而且速度之快、力度之大,也是那些小藤蔓比不上的。
「這是集合體?」謝之殃低聲道,「還是主要軀幹部分?」
總之不管是猜測中的哪一種,他們也算是抓住蠕蟲了吧?
謝之殃拎著那根金屬管轉身沿森*晚*整*理著藤蔓往裡走,打算回收蠕蟲的身體——
他的手掌還在滴血,血珠沿著金屬管道落到地上,在地板上留下小小的點點紅梅。
陳銘心疼地看著已經被注射完畢的麻醉藥劑,一擡頭,順著遲欲的視線放線看過去,也注意到謝之殃流血的手掌。
職業病發作,陳銘嘀咕道:「真是不怕破傷風哦…… 」
遲欲突然站起來追上去,大喊:「謝之殃!」
謝之殃還沒有回頭,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重物倒地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遲欲像頭熊一樣撲過來、然後重重落地,笨拙地在地上打了個滾。
遲欲憋住了勁兒用自己的體重壓住身下那支纖細到直徑大概也就一厘米左右的藤蔓,然後發現這玩意兒這麼細竟然力氣這麼大。
簡直就像是一條大鯉魚一樣兒壓都壓不住地在地上打著挺——
遲欲一把攥住那根靈活的觸手,抽起來一看,嚇得倒抽一口冷氣。
這麼細的藤蔓上竟然還長了一隻圓溜溜的黑沉沉的眼睛,這隻眼睛的寬度完全等同於藤蔓的寬度,就像是一隻眼球上長出了一根細長的蛆蟲一樣。
真是噁心敲媽媽的門大喊噁心到家了的程度。
「嘖,」身體比腦子先行一步,右手的剪子已經刺入了那顆黑沉沉的眼球之中,遲欲忍不住擰起了眉,「噁心。」
小玩意兒長得真別致啊。
一擡頭,看到謝之殃垂頭看著他。
天花板上只剩一根電線墜著的白熾燈還在孤零零地發光。
光線刺眼,遲欲忍不住眯起眼,視線聚焦在謝之殃那張無波動的臉上——
好奇怪的表情啊。
遲欲腦子裡莫名冒出這個想法。
但是他沒說什麼,只是拎起手上那支從眼球中滲出漿液、像是在流血一樣的藤蔓,有些邀功的語氣道:「我就說我有用吧?我是負責補刀輸出的副C位。」
「大概是聞到血的味道忍不住想要補充一下能量,」陳銘跑過來,對那東西有些雞忌憚,遠遠地查看,說,「這看上去是負責下達指令的那條藤蔓。」
遲欲聽了,饒有興致地晃了晃手上的那支要死不活的藤蔓,取笑道:「哎喲,原來你身子大大,腦袋小小誒。」
他單手撐著身體,想要爬起來。
一次沒成功。
單手就是使不上勁兒,遲欲心理犯嘀咕,這謝之殃就在他跟前杵著也不知道搭把手幫個忙。
他隨手一丟,把藤蔓另一頭扔到謝之殃手裡,對方接住之後隨即鬆了手,然後兩手用力,有些狼狽地撐著地板想要爬起來。
也不知道是手滑還是腳軟,還是沒成功。
好在謝之殃終於做了一回人,彎下腰,一手拎著那根蠕蟲大腦、一手伸出來挽著他的胳膊把遲欲拉了起來。
謝之殃把他拉起來之後也不說話,只是看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麼。
遲欲有些莫名,後知後覺地摸了一下臉,然後發出了怪叫:「啊,這什麼啊?」
從那顆被刺穿的眼球里迸出的深紅色汁液濺了他一臉,就好像是血一樣。
「你是覺得我不知道血會引來蠕蟲是不是?」
謝之殃終於開口了,但是說出的話可一點都不是遲欲想聽到的,他的語氣冷漠甚至刻薄:「你太自以為是了。」
沒有預料自己好心還會被嘴的遲欲愣在原地,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
然後他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