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雙生(35) 上大號說話
2024-09-14 05:11:59
作者: 絕情小貓咪
158. 雙生(35) 上大號說話
在盈女的帶領下,他們找到了消失的新郎。男人一身緋紅對襟禮服,瞪大眼睛躺在棺材裡,表情殘留著驚恐,明顯死去多時。
由於失蹤太久,皮膚已經起了屍斑。
好在不久前出任務的道協成員還活著,謝瀾過來的時候,一個人首蛇身的怪物正要割肉放血,拿他們打牙祭。
趙汀勃然大怒「住手把人給我放了」
怪物回首,嘶嘶吐著蛇信,冰冷的豎瞳在盈女和幾個人類間打轉。它只剩進食的本能,不會考慮二者間的關係,甚至試圖搶奪頂頭上司的獵物。
蛇尾掃過來的瞬間,紀重鸞搖了下鈴鐺,盈女一把攥住蛇尾,五指併攏,將其活生生撕成兩截。
謝瀾一手拖一個向後疾退,才避免了蛇血淋頭的命運。
盈女睨著它,冷冰冰重複「放人。」
慘遭放血的倒霉蛋傷得最重,謝瀾遞給他們一瓶傷藥,兩名同伴道謝後便開始處理傷口。
等待的時間裡,謝瀾忽然問,「為什麼搶親為什麼選擇這個男人」
是隨機,還是必然
紀重鸞微微眯起眼尾,瞳色有加深的趨勢,無聲威脅。
盈女詭異地陷入沉默,許久才開口,「他和我的一位下屬曾私定終身,卻言而無信,我們只能採用強制手段。」
祂頓了頓,面朝紀重鸞,「他問的,我會說,不要一直盯著我,想打架。」
紀重鸞一挑眉,把鈴鐺交給謝瀾,「打就打,以為我怕你嗎」
謝瀾哭笑不得,攬著他的腰將人拉進懷裡,低聲道,「祂似乎有些神志,說不定可以當污點證鬼。」
盈女垂眼迴避,擊掌三聲,一個身穿鮮紅嫁衣的女鬼出現在人面蛇的地盤,身段窈窕,面若桃花。
「你來說。」
女鬼盈盈一拜,用誇張的語調講述了一則浪漫愛情故事。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和剛上小學的新郎官見面了,後者一見鍾情,深深迷戀著她,當場承諾長大後非她不娶。
可現在,新郎官忘記了他們的承諾,就要和別人成親了,這叫她怎麼能忍
新娘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他不來找我,我就只能來找他啦,為了長長久久的想守,我什麼都願意做。」
伴隨著這句話,眾人聞到了一股異香,看向新娘的眼神不自覺帶上了憐惜和欣賞,恨不能下一秒就娶她進門,親手撫平過往的傷痕。
「鬼話連篇。」謝瀾冷冷勾唇,看著她身上黑紅的煞氣,「恐怕你對每一任情郎都是這麼說的吧」
令人意外的是,趙汀也沒入套,掙扎著喊道「你這是釣魚執法」
先不說人鬼殊途,正常人誰會把小孩子的玩笑話當真啊
新娘朝他拋了個媚眼,嬉笑道,「小郎君好生俊俏,你對妾身,當真沒有半點憐惜嗎」
趙汀眼珠不受控地黏在了她身上,嚇得吱哇亂叫「我我我警告你,你一個幾百歲的老妖怪,勾引未成年是犯法的」
紀重鸞是行動派,脾氣似乎比往常暴躁不少,出手就是殺招,「不想要眼睛的話,我可以幫你摳了。」
盈女事不關己的站在一邊,沒有幫忙的意思。
新娘被揍了一頓,委委屈屈閉上嘴巴,收回無處安放的魅力,兩個被迷惑的道士找補一般將她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鬼新娘生前是人,那麼讓她在地府接受審判就是最好最公正的方式。
趙汀鬆了口氣,下意識尋找謝瀾。這一轉頭,就發現兩個可惡的成年人又在秀恩愛,和陰森恐怖的里世界格格不入。
紀重鸞打架的時候,掌心割出的傷口裂開了,謝瀾重新幫他塗了藥膏,正一圈圈往上纏繃帶,最後系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甚至見四下無人,拉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
肉麻
趙汀撇撇嘴,等重新趕路的時候才找到機會,「咳你剛剛說有人故意放出盈女,他這麼做圖什麼呢」
聞言紀重鸞唇角拉成一條直線,很生氣的樣子。
倒霉孩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瀾儘可能用輕鬆的語氣回答,「大概是想把我困在裡面吧你應該被我連累了。」
「噢沒關係,是我運氣不好,這條命都是你救的,說什麼牽不牽連。」趙汀一陣唏噓,感慨道,「如果我知道前面有陷阱,肯定沒有勇氣往下跳。」
紀重鸞眉心重重一跳。
腦子裡亂糟糟的,斷斷續續閃過許多畫面。他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握著謝瀾的手卻有些用力,不一會兒又鬆了力道。
謝瀾「」你可閉嘴吧。
一行人在詭異的氣氛中抵達了表里世界的分界處,盈女一擡手,灰濛濛的霧氣劇烈浮動起來,如水波紋一般一圈圈盪開。
眨眼功夫,他們就回到了現實世界,和一群穿著道袍跟制服的人大眼瞪小眼。
況會長在外面鬍子都等出來了,見狀立馬招呼道,「擔架呢有傷員,快送醫院」
趙家只來了兩個人,少女將趙汀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然後十分自來熟地跟紀重鸞打招呼,「嘿,還好嗎」
說罷又看向謝瀾,強大的記憶讓她瞬間把姓名跟長相對上了號,「謝道長,久仰大名。」
謝瀾微微頷首,算作打過招呼。
少女朝紀重鸞眨了下右眼,小聲揶揄,「原來他就是那個你急著要見的人啊」
「挺不錯的嘛」
「嗯」,紀重鸞迎著日光,眼底的暗紅似乎蒙上一層淺淡的金,神秘又不容侵犯。
因為疏忽,他曾經遲到過一次,為此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這樣的事絕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謝瀾跟況會長匯報任務的時候,紀重鸞就挽著他的手,眼眸半闔靠在他肩膀上。
了解大體情況後,況會長嘆了口氣,擺擺手說,「行,我知道了。你們先休息吧,事後寫個詳細的行動報告交給我。」
人多口雜,謝瀾並未追問江含瑞的事,攬著紀重鸞坐進車裡,「困了嗎回哪裡」
紀重鸞整個人貼在他身上,點頭時尖尖的下巴正抵著鎖骨,有點硌,「不去學校,也不去醫院。」
兩人身上髒兮兮的,亟需整理一番,謝瀾匆匆回宿舍取了兩套乾淨衣物,然後在前台警惕的目光下開了間大床房。
「水放好了,過來洗澡。」
紀重鸞躺在浴缸里,脖子上手上纏著防水的保鮮膜,謝瀾只簡單擦了一下,坐在浴池邊幫他洗頭髮,
「閉眼。」
紀重鸞乖乖照做,下一秒又睜開了,狐貍似的盯著他瞧。像怕他一不留神就消失了。
洗髮露是甜甜的橙子味,謝瀾在掌心揉出綿密的泡沫,一點點抹在髮根,指腹在髮絲間穿插、按揉,感覺差不多了,才用沾著橙子香的食指颳了下他的鼻尖,
「怎麼這樣看著我」
紀重鸞不說話,又怔怔看了一會兒,抿著唇傻笑。
「等等」,謝瀾沖乾淨泡沫,捧著他的臉仔細瞧了瞧,「眼睛怎麼了有沒有不舒服」
那雙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從赤金變成了淺金色,瞳孔中滿滿都是他的倒影。
「不知道」,紀重鸞伸手圈住謝瀾的脖子往身前一帶,浴缸一下子逼仄起來,「我洗好了。」
謝瀾作勢起身,「我抱你出去。」
紀重鸞拉著他的手,「不要,就在這裡。」
或許刺激太過,這一回,不屬於此方世界的記憶不要錢似的向外涌,半點沒有被封印的徵兆。他記得過往的每一個世界,記得遇見謝瀾的點點滴滴,也記得謝瀾身死道消那段時間,日日夜夜的痛苦煎熬。
如果不是謝瀾的劍靈在,如果不是用虛無縹緲的念頭吊著自己,他無法想像沒有謝瀾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紀重鸞什麼都記起來了,不久前對方單獨出任務的事再度戳到了心口隱秘的疤,這會一秒鐘都不願跟他分開。
謝瀾重新坐好,抽出手試了試水溫,「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
雖然謝瀾有自信保證安全,但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假如出任務的人是紀重鸞,他能忍住不去嗎
當然不能。
只有機器人是完全理智的。
正打算道歉,卻見紀重鸞朝他勾了勾手指,在耳邊用氣音說了兩個字。
此時此刻,還有什麼比一場酣暢淋漓的興事更能填滿患得患失的心呢
謝瀾錯愕,眼神逐漸暗了下來,看向他受傷的部位,意思不言而喻,「現在」
紀重鸞不言不語,徑直解開掌心纏繞的保鮮膜,原本猙獰的傷口竟然癒合了,只留下一道淺粉色的疤。
「看,我已經好了。」為證明自己,還掬起了一捧水。
「謝瀾,你親親我。」說話的時候,紀重鸞坐起來,用指尖點了點他的唇瓣。的髮絲被他捋直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金燦燦讓人無端聯想到神話里勾人墮落的海妖。
帶出的水嘩啦啦淋濕了單薄的衣服,謝瀾眼皮一跳,聽到了理智崩塌的聲音。
水汽瀰漫,浴室溫度節節攀升,紀重鸞脊背抵著冰涼的牆面,身前卻是謝瀾滾燙的匈堂。
兩種截然不同的黜趕加之於身,賜擊的眼尾泛紅,生理性的淚水和水流一起滾落,砸在瓷磚上。
即使這樣,他還是斷斷續續喊謝瀾的名字,確認他的存在,「謝瀾」
「嗯。」
謝瀾乇著他,低頭欽了欽他霧蒙蒙的眼睛,嗓音比平時雅了幾個度,「我在。」
紀重鸞爾跟一麻,仰頭露出翠若的帛哽。電擊造成的灼傷早已癒合,只剩新生的粉色嫩肉。
謝瀾瞭然,十分配合地在那裡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紀重鸞侯節劇烈滾動,卻不閃不避,像柔弱的菟絲花緊緊攀附著依賴的大樹,將弱點宋到對方純邊。
惱忠像炸開一團熠熠奪目的焰火,他盯著不斷晃動的吊燈,再也鴨意不住那些枯器般的滴銀。
紀重鸞記不清罪後是怎麼稅過去的,意識清明過後,最先聽到的是一陣興奮的叫聲,
「大王大王」
「拜見大王」
「」
紀重鸞迷迷糊糊睜眼,尋到另一處熱源後立刻把頭埋了進去,「好吵」
謝瀾放下手機,兩隻手捂住他的耳朵,隔絕惱人鳥叫的同時,溫聲細語的解釋,「不知道什麼原因,從昨天開始,京城的鳥都飛了出來,繞著這家酒店打轉,已經在想辦法解決了。」
百鳥朝鳳。他一來,那些鳥雀可不上趕著給老闆打招呼嗎。
紀重鸞頓時睡意全無,摸索著找到謝瀾的手機,「昨天」
他居然睡了一整天
「嗯」,謝瀾親吻著他的唇角,「餓了嗎想吃什麼,我叫他們送進來。」
「唔」,紀重鸞餘光一瞥,正對上遮光簾縫隙里露出的一隻黑豆眼。
他隨便報了幾個名字,忍著腰酸下床拉開窗簾,外面霞光漫天,鳥頭攢動,黑壓壓的仿佛追星現場,一群只能看見發頂的鳥雀見了他,激動地直拍玻璃。
「天吶,我們也有見到鳳凰的一天」
「鳳凰大人長得可真好看」
「吼吼吼有京城戶口就是好啊,不知道有多少外地鳥急著趕路呢」
占據c位的是一隻毛茸茸的鴿子,見狀人性化地掀起翅膀,興奮地直結巴,「大、大王,早上好」
紀重鸞磨了磨牙,趁謝瀾取餐的功夫快速道,「該上哪上哪去,別圍在這兒,生怕人類發現不了嗎」
「大王說得對」
「嘿嘿,見到您真是太幸運了」
十分鐘後,這群嘰嘰喳喳的鳥總算飛走了,甚至雞賊的到處傳播鳳凰大人需要休息、禁止打擾的消息,以便擡高自己的地位。
而那隻和紀重鸞搭過話的肥咕則組建了一隻護衛隊,專門攔截某些不死心、試圖打攪鳳凰的鳥類,狗腿的不像話。
培訓學校歸還了紀重鸞的手機等私人物品,並向他道歉,暗示相關人員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處分,最後祝福他早日康復,學校的大門隨時向他敞開。
眼下,紀重鸞就靠在床頭一邊喝粥一邊刷手機,身後還有謝瀾的按摩服務,神仙的日子也不過如此,
「嗯江家打算跟葉家聯姻」
如果他感覺沒出錯的話,江白岐應該喜歡男人吧
謝瀾動作不停,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娓娓道來,「江含瑞買xiong殺人只是一層面向普通人的遮羞布,還記得那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嗎」
「他自稱源尊,通過幫特定人群完成心愿的方式收集信仰,妄想以人類之身修煉成神。他出事後就逃了,協會只抓到兩個徒弟,被抹除記憶後瘋瘋癲癲的,不了任何有用信息。」
「江含瑞被抓後,幾個高層聯合發難,逼迫江白岐放權,他沒有辦法,只好選擇最傳統最牢固的方式,聯姻。」
謝瀾見紀重鸞一直不說話,便勾了勾他的指尖,像跟領導匯報工作一般檢討道,「是我不好,接任務的時候我只想著請君入甕,卻忽略了你的心情,以後不會了。」
百密終有一疏,他自認做好萬全準備,可沒有那家人幫忙,戰線將拉得很長,不會在第一時間解決,
「還記得丟孩子的夫妻嗎我昨天才知道,袁夫人是戴廣敬的親妹妹。」
而戴廣敬,恰好是那位嚴姓高層的政敵,兩虎相鬥,反倒幫了他們這些小蝦米的忙。
「有時間的話,咱們該請袁先生和袁夫人吃頓飯。」
謝瀾輕輕捏了下他的臉頰,「我說了這麼多,怎麼不給點回應」
紀重鸞從冗雜的思緒中回神,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好啊,請吃飯。」
方才他心念一動,借天道法則之力了解到,那位源尊大概也是一名覺醒者,無意中得知其他世界的存在,自知成神無望,便藉助歪門邪道收集信仰,以達成跨越位面的目的。
世界那麼大,他也想去看看。
以前的紀重鸞拿他沒辦法,現在卻能輕而易舉地定位到他的位置。
謝瀾指尖在他腰側划來划去,算作走神的懲罰。
雖然沒用力,紀重鸞還是忍不住一抖,向另一側挪動,「我、我剛醒,至少也要等晚上吧」
謝瀾一把將人撈了回來,戳了戳他的額頭,「想什麼呢我剛剛說的話有沒有認真聽」
「當然有」,紀重鸞一本正經,「我也有問題問你的。」
謝瀾微微挑眉,「你問。」
紀重鸞指著那條熱搜,直白道,「江白岐明明喜歡男人,為什麼還要和葉語檬在一起」
「我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謝瀾一不留神被帶偏了,語氣疑惑,「你怎麼知道的」
紀重鸞皺了皺鼻子,到底沒忍住冷哼一聲,「我就是知道,你不覺不覺得他這個人不對勁嗎」
謝瀾沉吟片刻,十分中肯的說,「我跟他沒你想像的那麼熟,不然早就發現那些貓膩了。現在想想,他做事帶有功利性,只要能從中獲利,是男是女沒有太大分別。」
「不過你的說得對,既然我們知道了,就該盡到責任,餘下的交給葉語檬自己判斷。」
紀重鸞板著臉想,謝瀾真是塊木頭,連別人的喜歡都發現不了。
不過這塊修無情道的木頭只對他開竅,他嚴肅的表情只維持了三秒鐘就破功了,嘴角翹得老高。
首都大從明天起進入考試周,謝瀾明顯感覺到紀重鸞比從前還要黏人,答題答得飛快。
紀重鸞在考場外也不算無聊,一左一右的肩膀上落了兩隻鴿子,其中就有充當保鏢的那隻肥咕。
晚來的鳥兒只能蹲在枝頭,無比艷羨地看著兩隻馬屁精。
紀重鸞在肥咕眉心一點,直接幫它開了靈智,與此同時,它的眼前出現一道陌生的身影,「找到這個人,跟著他。」
「咕咕咕」他是誰呀
紀重鸞「一個重要逃犯。碰見他被追捕的時候記得幫一把,其他鳥也可以來,大家團結協作。」
肥咕挺起鴿脯,「咕咕」保證完成任務
日頭漸烈,謝瀾出了考場,一眼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發現了坐在樹下逗鳥的青年。
說實話,那只在紀重鸞膝蓋上碰來碰去的藍灰色鴿子,胸脯的毛異常厚實,謝瀾順手摸了一把,手感比想像中還要好。
他果然是個絨毛控。
不等紀重鸞吃醋,一頂棒球帽扣在了他頭上,一黑一白,跟謝瀾的是同款。
謝瀾拭去他鼻尖滲出的汗珠,向他伸出手,「走吧,帶你嘗嘗我們食堂的飯。」
紀重鸞面頰猛地一紅,牢牢牽住他的,口不對心的道,「噯,好多人在看你。」
謝瀾不甚在意,「看就看吧。」
紀重鸞抿著嘴巴笑了出來,眼眶卻微微發熱。從第一個世界到現在,他的變化不可謂不大。
謝瀾察覺了他的不安,並竭力用自己的方式撫平。
他好像,越來越喜歡他了
最後一門考試結束的那天下起了小雨,剛出考場,謝瀾就接到了況會長的電話,聲音難掩激動,「謝道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源尊抓到了。說來也怪,不管我們的人走到哪,每次失去方向,總有鳥兒出來引路。」
那天有位特警追進某景區,突然冒出一隻綠孔雀幫忙指路,可把人給嚇壞了。
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哇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特警隊長拒絕了,綠孔雀一副火大的樣子,全程用屁股對著他們,偏偏氣成這樣還不忘本職工作,簡直匪夷所思。
謝瀾笑著說,「常言道冥冥中自有定數,可能老天也不願看這樣一個手染鮮血的人逍遙法外,出手相助了吧。」
掛斷電話,紀重鸞明知故問,「況會長說什麼了」
謝瀾便告訴他,「源尊抓到了,想去探視嗎」
「不去」,紀重鸞夾起一塊烤肉,漫不經心的想,反正自己不會讓他好過的,何必給他們添堵呢
巧合的是,謝瀾也是這樣想的,兩人同時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五年後,謝瀾研究生畢業,和所有人想的一樣投身於鄉村建設,當然,閒下來的時候他依然會接幾個任務公費旅遊,而無論他做出什麼選擇,都有紀重鸞陪在身邊。
在此期間,謝瀾和紀重鸞到國外領了證,回村辦了場熱熱鬧鬧的婚禮;他們送走了老爺子,當凌泉村跟上現代化的步伐時,這場試煉終於來到尾聲。
這個時候,乍一聽聞江氏破產的消息,已經有些陌生了。江氏和當年預測的一樣,在江含瑞這代走向末路,還是紀重鸞問了一句,「葉語檬呢他們還在一起嗎」
謝瀾這才點進熱搜,找了半天才告訴他一個準確的答案,「沒有,畢業後他們就分手了。」
一切事了。
某日傍晚,謝瀾剛結束一場任務,他的腦海莫名多出許多陌生又熟悉的畫面。
謝瀾緩慢吸納著龐雜的記憶,下意識看向身邊人。
紀重鸞淺金色的眼睛裡含著溫柔,不知道偷偷注視了他多久,「走嗎再看一場落日吧。」
謝瀾起身向外,牽著他的手一步步爬上那座小山。山腳的喧囂離他們越來越遠,兩人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夕陽的餘暉中。
天字界,石碑前緩緩出現兩道身影,旁邊黯淡的金糰子瞬間迸發出亮光,歡呼道,「小謝嗚嗚嗚,你終於回來了」
謝瀾捏了把果凍似的糰子,目光一錯不錯地看向幾米開外的人。
對方一身緋色衣衫,髮絲雪白自肩頭傾瀉而下,正垂眸聽那隻鸞鳥說著什麼。
兩人視線於半空膠在一起,紀重鸞指尖無意識掐進掌心,身體微微顫抖。
謝瀾朝他張開手臂,還未說話,那人便風一般跑過來,長至腰際的髮絲與袖擺揚起,然後咚一聲撞進他懷裡,用力抱住他的腰。
兩具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謝瀾在他砰砰砰的心跳聲里無聲收緊懷抱,「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紀重鸞嗓音沙啞的要命,一字一句的道,「謝瀾,我好想你。」
吃飯也想,睡覺也想,沒有他的日子是最深的夢魘。
白衣仙君惜字如金,「嗯。」
紀重鸞略有不滿,仰頭時不小心撞到了他的下巴,「嗯是什麼意思」
白衣仙君笑著親吻他被撞到的發頂,還有眼角的硃砂痣,「是我也想你的意思。」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