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番外：友情之上（5）

  第86章 番外：友情之上（5）

  「蔣老闆這是要……強了誰？」含著驚訝的溫和聲音在隔壁響起。

  蔣逸懶洋洋掀起眼瞥了對方一下，冷冷勾了勾唇角，沒吭聲。

  丁栩清臉色有點僵，他本來幹勁滿滿計劃好對這位蔣老闆的追求計劃，夢想著以後將佳人擁入懷中，卻聽到坐他對面的這朵白玫瑰臉色不善地接了個電話，然後吐出一句爆炸性發言。

  ……丁栩清現在覺得自己有必要先搞清楚這位老闆的型號問題。

  「蔣老闆，冒昧問一下，你是……偏好哪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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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逸一個白眼翻到天上。

  他原以為這位丁先生是個有分寸的，畢竟從昨晚對方克制的言行舉止來看是他眾多爛桃花中的一股清流，沒想到第二天就露出了真面目。

  這人也不知道哪裡打聽到他家的住址，大中午跑來按門鈴說要請他吃午飯。

  也罷，知道他蔣逸住址的人難道少嗎？又有多少個現在還敢纏著他？

  蔣逸臉上浮起一個惡魔般的笑，接受了丁栩清的邀請，所以就有了他們兩人現在坐在咖啡廳這一幕。

  「不知道丁先生說的偏好，是指？」

  「額……」丁栩清支支吾吾，他不習慣將這些事掛嘴邊，糾結了一下，還是低聲開口：「就是……上下偏好。」

  蔣逸差點笑出聲。

  他恍然大悟般點頭：「噢，問我是1號還是0號啊？」然而露出一抹惡意的笑，問：「丁先生覺得呢？」

  丁栩清有些猶豫，蔣逸哂笑一聲，換了個問法：「那丁先生是想要鄵人還是挨/鄵啊？」

  男人臉色有些難堪地環顧了下咖啡廳四周，見到沒有目光集中在他們這桌，才壓低聲音：「我是1號。」

  蔣逸笑起來，就在丁栩清有種被嘲笑的感覺時，對方突然站起身——

  晚上在吧檯後面看不清楚，這位蔣老闆又總是懶懶的，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般總是東倒西歪靠著點什麼支撐身體，現在青天白日下一看，丁栩清才驚覺眼前的男人非常高挑頎長，精瘦的身體在薄薄的針織衫包裹下隱約凸顯出肌肉的弧度。

  「可惜可惜。」蔣逸笑嘆，邁開腿向前兩步，伸出手在對方肩膀上捏了一下，漾著幾分魅惑的桃花眼彎出攝人的弧度，「咱們撞號了啊，丁先生。」

  說罷，蔣逸逕自往外走去，留下吃痛按住自己的肩膀的丁栩清，一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的背影。

  *

  晚上，蔣逸照常去酒吧報導。

  那通電話後，陳德鳴就再也沒聯繫過他了，蔣逸覺得那人怕是嚇傻了。

  據他所知，陳德鳴這個純愛戰士談過的幾段戀愛都是拉拉小手親親嘴的程度，簡直就是個柏拉圖精神衛士，不知道收到「強姦威脅」的男人會是什麼個反應，估計那慫逼短期內都不敢找他了吧。

  蔣逸惡意地想，內心再次升騰起自虐般的快感，然後又悲哀地發現自己好像也沒差，談的幾段也是不了了之，他們倆就很操蛋的，這麼多年來一直是彼此戀愛道路上的攔路虎。

  甚至他們的初吻好像都貢獻給了彼此——小時候不知道哪次互毆時，陰差陽錯就親到了。

  也就幸好那時自己還沒開竅，要是現在他們再不小心親到，他沒有信心能停下來。

  蔣老闆斜靠在吧檯後，用最漫不經心的神態想著最下流不堪的畫面。

  一晚上沒什麼特別的，蔣逸沒有喝酒的興致，有兩桌朋友喊他一起玩他也拒絕了，其實蔣逸真不是愛瞎喝酒的人，就算是應酬也就附和喝兩杯，沒人能逼得了他，也就陳德鳴每次看他喝酒就反應過度誇張，小題大做，搞得他好像真是什麼酒鬼一樣。

  牆上掛鐘的指針跳動到十一點，不僅陳德鳴沒來，那位丁先生也遁逃了，蔣老闆對自己今天嚇退了兩個人的表現非常滿意。

  明明沒有喝酒，但蔣逸卻莫名越來越覺得胃裡難受，忍了會兒，他還是跑回了自己辦公室的洗手間裡乾嘔。

  什麼都沒有吐出來，畢竟他今天幾乎沒怎麼吃東西。

  又掙扎了二十分鐘，蔣逸還是從洗手間出來了，靠牆癱坐在辦公室地上發呆。

  過了會兒，他按亮手機看了下，都是一些客人喊他去包廂里玩的信息，他扔下手機，抱著膝蓋將身子蜷縮成一團。

  「陳德鳴……」低低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從顫抖的唇間泄露而出，「你真是個膽小鬼。」

  「砰砰砰！」這聲哽咽的餘音還沒散去，一陣算得上粗暴的敲門聲就響起，隨即而來的，就是剛剛被蔣逸稱作膽小鬼的男人的聲音——

  「阿逸！你在裡面嗎？開門！」

  怔愣了幾秒，蔣逸緩慢地扶著牆站起身，像是靈魂出竅般隔著幾步遠盯著大門卻遲遲沒有動作。

  門外傳來了焦急的催促：「快開門！我撞門了啊！」

  下一秒，蔣逸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快步衝過去拉開門——

  陳德鳴一臉緊張地站在門外，見到他後先是扶住他肩膀，把人上下打量了會兒，見沒什麼異狀，才鬆口氣放心下來。

  「剛酒保說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我還以為你又喝壞身子了，嚇我一跳。」

  這一瞬蔣逸是茫然的，他看著眼前男人的唇開開合合，卻仿佛聽不懂對方說的一字一句，只覺得腦子混沌一片。

  見人狀態不對勁，陳德鳴又貼近了一些，擔憂地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吧。」

  「我不是說讓你別來了嗎……」蔣逸木然地低喃，目光漸漸變得尖銳，他死死盯著人，神色悽愴，「你為什麼總是聽不懂人話？啊？我說了多少次了，讓你別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陳德鳴惱了，提高了聲音，神色也有些崩潰，「你這兩天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老讓我別來？我們……我們都在一起多久了，我怎麼就不能找你了？」

  兩人這幾句爭吵非常大聲，酒吧幾個服務員探頭往這邊望了一眼，蔣逸「嘖」了一聲，伸手抓住陳德鳴的手腕，把人用力拉進了辦公室。

  「我說過什麼，你忘了？」

  蔣逸把人抵在門上，壓低身子，如同一隻危險的獵豹，他低聲問：「我說過你敢來，我就強姦你，你以為是在說笑？」

  溫熱的呼吸讓陳德鳴渾身震顫，臉上也逐漸泛起一抹緋色，蔣逸看得喉嚨發癢，尤其這人還外強中乾頂了一句：「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怕了？」

  蔣逸笑出聲。

  「你不就是因為怕了，才整晚不見人影？」

  陳德鳴被拆穿，尷尬地漲紅了臉，眼前這個陌生的好友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事實上，他從中午聽到這人說要……要什麼他後，就渾身不對勁了，下午參加院裡的研討會也一直走神，這兩天蔣逸的言行舉止以及江獨慎問他的那兩個問題一直縈繞心頭，讓他腦子混亂不堪，心跳呼吸都高了一個頻率，甚至感覺有點喘不過氣，搞得跟陽了似的。

  下班後陳德鳴滿心糾結，在自己車裡胡思亂想好幾小時，一會發動一會熄火的，淨折騰車子了，後來一個加完班的同事從他車前走過，陳德鳴看著對方夾著煙的手，莫名回想起昨晚蔣逸那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想起那人是怎樣懶洋洋地夾走那張寫著別的男人聯繫方式的紙片。

  心頭的無名火又冒出來，他腳下一踩，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蔣逸酒吧後面的停車場裡。

  「我是加班來晚了，不是怕！」陳德鳴嘴硬，然後又不死心地問：「那個姓丁的沒來？我就說，那傢伙就是玩玩，你還收下他的電話，傻不傻？」

  蔣逸低咒一聲，實在不知道這榆木疙瘩怎麼就跟這件事槓上了，有完沒完？

  「這個時候別他媽提其他男人。」他不耐煩道，然後手腕猛一用力，把陳德鳴扯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往前傾身將人壓倒。

  原本做出這個動作，蔣逸已經做好了挨對方一拳的準備，但陳德鳴也不知怎麼了，竟不覺得兩人這樣的姿勢怪異，也不對自己被一個男人壓著做出反抗，竟還在那堅持不懈地嘀咕：「那是你的追求者，究竟是誰想提？你不想我提就不應該收下那張紙……」

  蔣逸都被氣笑了，他暫且先克制了一下想用自己的唇去堵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嘴的衝動，低頭無奈問：「……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在意？你就對這張破紙過不去了是吧？」說著，蔣逸伸長手一探，從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摸出了那張皺巴巴被捏成一團的紙。

  他動作太快，陳德鳴沒有看清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只是一看這人優哉游哉地在他面前攤開那張熟悉的紙，就瞪起了眼，氣呼呼的。

  「你還不扔掉？」

  蔣逸心裡真夠無奈，究竟是什麼樣的天地靈氣才能養出這麼一個千年木頭精？

  不過，也罷，畢竟是自己先瞎了眼。

  他微微勾起唇角，撐在陳德鳴上方，明明蔣老闆早就把這張紙扔了，現下強行撿回來利用一番，還睜眼說瞎話：

  「這紙我可好好保管著，不過……你讓我吻，我就扔掉。」

  陳德鳴一愣，臉上的緋色蔓延至耳朵，心跳如擂，此時此刻才終於意識到他們過於親密的姿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甚至來不及思考蔣逸為什麼要吻他，只茫然地擡頭——

  然而就是這四目相觸的一瞬間，蔣逸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他低頭急切地吻上了那雙肖想了十幾年的唇瓣，如逢甘露，饑渴難耐。

  靈活的軟肉在身嚇那人憋不住氣呼吸那一瞬，悍然創入，攪得天翻地覆。

  白皙修長的手上移，順著男人襯衫一角摸入，灼熱蔓延，陳德鳴猛地一抖，胸腹都繃出了常年堅持鍛鍊的弧度。

  「等等，蔣逸……蔣逸，我覺得，我覺得我們要先談談……」他用僅存的理智歪過頭，躲避對方追逐不休的滣舌。

  「談個屁。」蔣逸模糊地嘀咕，順著這人轉頭的動作，低頭印上那突起的青筋，一路順著頸邊蜿蜒而上，留下火辣辣的濕漉痕跡，陳德鳴低頭，那雙桃花眼含著濃濃的欲望朝上睨著他，仿佛望入了他的靈魂深處，看穿了他所有不自知的情愫，帶著他跨過了這二十六年的邊界。

  他控制不住渾身的顫抖和熱度，想要掙扎著抓住最後一絲自控力，又想要就此沉淪，墮入這雙眼席捲的愛欲風暴中。

  感受到陳德鳴殘餘的微弱推拒，蔣逸哼笑兩聲，覆在男人耳邊，用氣音問：

  「不想我扔掉那張紙嗎？」然後再添把火，「丁栩清中午找我了。」

  「什麼？」陳德鳴瞪大眼，推拒的動作一頓，原本劍眉星目的男人此時卻顯得有些呆。

  蔣逸勾起薄唇，昳麗的臉上露出惡魔捕獵般的微笑。

  「現在，你吻我，然後我告訴你我跟他說了什麼。」

  陳德鳴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他陪在這人身邊如此多年了，卻從來沒見過這樣……強勢而魅惑的蔣逸。

  為什麼蔣逸對他不一樣，為什麼見不得這人不好好照顧自己，為什麼他會因為蔣逸收下別的男人的聯繫方式而心煩意亂……這些問題的答案，難道自己真的不知道嗎？

  不，他知道的。

  只因自己，滿心滿眼都只有這個人。

  下一瞬，陳德鳴再沒有一絲猶豫，他控制不住地伸手，按住蔣逸的後頸，擡頭急切地迎上。

  然後他們像藤蔓一般緊緊攀住彼此，比這二十六年來更近更親密的距離——

  蔣逸沉浸在得償所願的強烈狂喜中，神魂巨震。他雖說出那樣的話，卻也根本沒有想過陳德鳴會真的如他所願，畢竟，他找的理由是如此拙劣，他故意引誘的心思是如此昭然若揭。

  他很早就意識到了，他和陳德鳴之間，是友情之上，至於這之上，他對陳德鳴是愛情，但陳德鳴對他，是親情還是其他什麼，他一直看不清。

  但此時此刻，蔣逸第一次覺得，他們兩人之間，不僅是朋友之上，也許，也許真的還有那麼一絲可能是……

  戀人已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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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在此就正式完結啦，謝謝大家支持！ 關於大哥和三哥的故事，我權衡再三還是決定不寫成番外了，因為他們兩人之間番外可能說不清，先挖個坑放著，以後有機會把這個狗血小甜餅（？）寫上。 再次感謝所有留言，投餵的寶子們，咱們下本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