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69章

  明朗愣在原地，江獨慎過激的反應出乎他的預料，也讓他手足無措。

  男人緊緊握著拳頭，微曲的背脊如同繃緊的弓，緊抿著唇，臉色比剛才和明宸對峙時還要蒼白，漆黑的眼裡似乎醞釀著連他也不知道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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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下一秒這個人就會崩潰。

  空氣幾乎在這一瞬間停止流動，沉默維持了大概三四秒，明朗好不容易回過神，略帶遲疑地開口：

  「慎……」

  仿佛被他的聲音嚇到似的，江獨慎渾身一抖，本能反應般飛速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真的沒有故意看的。」男人幾乎是驚慌失措地擡起手比劃著名解釋：「我當時發現後是想要拆掉的，我剛剛沒有說謊，但是，我……我想著不著急的，因為還要預約廠商，還要讓你等在家裡，又要跟小區安保報備，流程很繁瑣的…」

  最後，江獨慎似乎是放棄了一般，低垂著頭，雙手在身前交握，白玉般的長指緊緊絞緊，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幾乎是泫然欲泣道：「我只看了一點監控錄像，真的……」

  明朗終於從這些略微混亂的闡述和自我澄清中慢慢理解了男人想表達的意思——江獨慎確實有看安裝在這間屋子裡的監控攝像頭拍攝的視頻。

  他的視頻。

  ……為什麼？

  是想要知道他在不在家？想了解他在日常生活里是多麼邋裡邋遢的鬼樣子？還是好奇他平時都在做什麼？

  難怪他有時會覺得江獨慎喊他去隔壁吃飯的時間點非常精確……

  有些詫異，又莫名有些好笑，明朗表情古怪，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然而，這短短的遲疑已足夠讓江獨慎情緒崩潰，他猛地抓住明朗的手臂，急切道：「我道歉，是我考慮不周，但是我真的沒有故意安裝攝像頭偷窺你，我不是——」

  「我不是變態。」

  聞言，明朗猛地蹙眉，反手把人一拉，江獨慎一個踉蹌跌入對方懷裡，明朗稍一屈膝，傾身兜住男人的大腿，輕鬆把人抱起。

  這是他第二次用同樣的姿勢把江獨慎整個人凌空抱起，或者說扛起。

  他估計這人又用那個奇妙並可愛的小腦瓜腦暴了些什麼，反正他不懂也不想懂，只知道不能再讓人胡思亂想，說再多不如直接做。

  江獨慎被突然抱起，小小驚呼一聲後也不掙扎了，僵著身子挺了一會兒，竟俯身伸出雙手緊緊圈住明朗脖子，把臉埋在戀人肩頭上。

  感受到抱著的人渾身微微顫抖，明朗心疼又覺得太惹人憐愛，他抱著人大步走進自己房間，把人放在自己床上，剛想起身，卻發現江獨慎仍舊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手，便輕笑了一聲，乾脆自己也坐到床上，把人放自己膝蓋上。

  「慎哥，你總是忘記我說過的話吶。」明朗低聲道，「我是不是說過，不喜歡你那樣說自己？」

  江獨慎不吭聲，依舊低著頭，就是不看他。

  明朗笑了，伸手把人的臉捧起來，終於看到那雙濕漉漉的黑眼，裡面竟滿滿是羞愧。

  「如果時刻都想看到戀人，好奇戀人在做什麼就是變態的話，那你是小變態。」

  男人抖了下身子，移開目光，明朗話音含笑很快接下去：「我就是大變態。」

  烏黑的眼珠子又幽幽轉回來，透露出一抹茫然。

  「那麼，江總，我們一起來復盤下情況？」明朗揶揄，換上了另一個稱呼。

  「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帥氣多金的江總，是個I人，因為不喜歡吵鬧也不想社交，他豪擲重金購入高檔小區某樓層的全部三戶大房子，但因為他只需要住一間，所以呢，為了防盜，江總在另外兩間房子內部安裝了監控攝像頭。」

  「時間匆匆流逝，江總孤孤單單度過了無數個日夜，他是個優秀又值得被愛的人，可惜沒人能看到真實的他呀，他的心就跟那兩間無人居住的房子一樣空蕩蕩。終於，某一天，有一位小明同學出現了，他愛上了江總，而事實上，他們很早前就因為一次意外相遇，或許在那時，小明同學就已經對江總一見鍾情了吧。」

  明朗像是在講故事一樣講述著他們間發生的事，江獨慎的目光也漸漸聚焦起來，也許是因為第一次聽到這種「復盤」方式，亦或者是被故事內容吸引了，他甚至露出一點好奇，似乎是等著故事下文。

  見這人不再滿臉羞愧和逃避，明朗心底偷笑，繼續一本正經添油加醋地編下去：「暗戀江總許久的小明同學苦思冥想，每天都想著怎麼接近江總，和他變得更親近。他的誠心和愛意感動了上天，終於給了他一個絕好的機會！於是小明同學便麻溜抓住機會，成功在江總的縱容下，住到了江總隔壁。其實呢，當時小明同學覺得吧，江總可能也是有點喜歡他的吧。」

  明朗在故事裡夾雜了一丟丟的私心，果然，江獨慎聽到最後這話後，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眼裡的溫柔仿佛可以溺斃人。

  這是今晚明朗第一次見到江獨慎發自真心地笑，他終於長舒一口氣，一直吊起的心放下，神情也變得更加輕鬆。

  「江總和小明同學兩情相悅，命中注定要墜入愛河，他們情比金堅，日子過得滋潤又甜蜜，於是江總也忘了攝像頭的事，但是呢，小明同學的封建家長登門拜訪時，竟陰差陽錯地發現了監控頭的事，封建家長急得嗷嗷大叫發火，江總受挫黯然，小明心疼懵逼。」

  短短几句把今晚的矛盾衝突描述成了個可愛的小插曲，江獨慎甚至開始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反應過度了。

  明朗編了半天，終於能以一種較為輕鬆的方式切入正題：

  「江總很在意攝像頭的事，擔心小明會生氣，但小明其實只是很好奇——江總是真的忘了攝像頭的事嗎？」說到最後，年輕人的嘴角已經忍不住大大勾起。

  江獨慎聞言飛速地移開目光，輕輕咬住嘴唇，沉默糾結了會兒，還是重新望向明朗，看到戀人臉上狹促的笑，便知道這小子其實早就看透了，還要裝大尾巴狼。

  但是不管怎樣，明朗沒有生氣，已經是他最大的慰藉，他也知道戀人用心良苦編故事是為了什麼，現在又想從他嘴裡聽到什麼。

  「他一開始確實忘了。」江獨慎擡起手，將自己手心覆在明朗捧著他臉的手背上，「但有一天，他想起來了，打開了監控攝像頭連接的電腦軟體，發現裡面出現了小明的錄像。」他同樣用第三人稱繼續講述這個故事。

  聽到江獨慎有樣學樣，明朗輕聲笑了，這是江獨慎教會他的方式， 當時在福利園區訴說自己過往時，江獨慎用的就是第三人稱。

  這種方式也許能讓江獨慎更好地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那他看到了什麼？」明朗誘導般輕聲問。

  江獨慎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低聲開口：「他看到小明下班回家，把外套和背包亂扔，有時候很晚還點宵夜胡吃海喝。 」

  「……」

  明朗一臉空白，突然覺得也許他也不用知道太多。

  臥槽，他想起來了，他習慣洗完澡後穿著條短褲就滿客廳亂跑，平時運動完也經常脫掉上衣……

  江獨慎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也不知道年輕戀人又放飛了思緒，逕自有些緊張接下去：「他原本不想繼續看，但是，但是有些時候，他很想知道小明在幹什麼，有一次，他沒忍住誘惑看了一會兒，第二天、第三天……他都看了，有些上癮，因為能見到小明不同的一面。」

  明朗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江獨慎會這麼坦白，這人……總是能一本正經地說著讓人臉紅心跳又心猿意馬的話啊！

  「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對，偷窺是卑劣的行為，他陷入自我厭惡，便停止了這種行為。」

  江獨慎艱難地說完，頓了頓，然後鄭重地向明朗道歉：「對不起，明朗，雖然我很快就停止了這樣的行為，但一開始我確實看了，如果你要追究我也無話可說，我會承擔起責任。」

  「你當然要對我負責任。」明朗理所當然壓低聲音道，他接了江獨慎的話頭，只是因為換了種遣詞造句，這話就似乎變得曖昧起來。

  他輕輕地撫摸著江獨慎的臉頰，看著那長睫微微顫抖出脆弱又誘惑的弧度，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有點渴，喉結不由地上下滾動。

  「慎哥，你悄咪咪不知道看了我果體多少次，還偷偷饞我身子這麼久，搞不好還想像著我做了什麼壞事，我的清白已經毀了，你可要負起責任來啊……」

  明朗俯身貼近江獨慎，說話聲音也越壓越低，他在離江獨慎一指距離時停住，感受到對方近在咫尺的緊張，他低笑兩聲，輕柔地用指尖挑起男人瘦削的下巴，然後將自己的雙唇覆了上去——

  ……

  襯衫忽然被撩起，灼熱的觸感讓江獨慎像是被驚醒一般按住明朗的手，幾乎像是慘叫般嘶啞喊：「明朗——我不——」

  明朗渾身一僵，立即停住，他低垂著頭在江獨慎頸側沉重又克制地深呼吸，自嘲般懊惱一笑，氣息不穩喑啞道：「……我希望你以後拒絕我時能夠早一點。」

  箭在弦上的感覺可真煎熬，他忍不住嘆息，正打算起身，卻又被江獨慎拉住了手。

  這下他也有些氣惱了，虎起臉色厲內荏恐嚇：「不想要就別再撩我，不然讓你今晚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我沒有不想——」江獨慎急呼出聲，同樣氣息不穩，那雙眼滿是慌亂與無措，讓明朗的心一下子又軟了，他湊過去親了親人，安撫道：

  「好了，不要勉強，我沒生氣，就是氣血方剛，欲求……咳，反正，我沒關係的，你不要急，慎哥。」

  「不是！」江獨慎聽了這話顯然更急了，他更用力拽了一下明朗的手，直接把人又拽倒在自己身上。

  他像是生怕明朗下一秒會轉身離開一般飛快解釋道：「我只是想先控制你的預期！」

  明朗聽到這莫名其妙的用詞，突然有些不合時宜地想：江總是不是有點串場了？怎麼還要控制預期了？

  有點想笑又心猿意馬，明朗問：「你要控制我哪方面的預期？」

  江獨慎張嘴合嘴好幾次，似乎是說不出口，最終，他心一橫，閉著眼，把明朗的大手抓起，猛地塞進了自己衣擺內！

  明朗大驚失色！

  臥槽臥槽臥槽！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慎哥啊？

  他被年長戀人的豪放舉動驚住了，給不出一點反應，但隨著掌心遊動傳來許多蜿蜒凸起的觸感，明朗開始疑惑地微微蹙起眉頭，他漸漸回想起來自己也曾經觸摸過一次，但那次只是淺嘗輒止，那時他以為只是江獨慎以前車禍受傷留下的傷疤……

  然而現在，他後知後覺意識到，如此星羅密布的痕跡也許不僅僅是因為車禍造成——他幾乎是失控地把江獨慎的襯衫狠狠一扯！

  明朗震驚地盯著映入眼帘那些可怖的傷疤，它們形狀不一，縱橫錯亂地遍布在皮肉上，從胸膛到腹部，被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猙獰駭人，仿佛這人曾經遭遇過什麼酷刑一般——

  腦袋像宕機一般，他的心臟、呼吸都似乎停止了，半晌，他抖著唇，壓抑著萬重怒火，咬牙問道：

  「究竟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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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沒更，因為我昨天發的69章沒有通過，改了後還是莫名奇妙被鎖，然後這偉大的網站還不告訴我哪裡有問題，我只能申請刪除重發。

  一開始選擇長佩是覺得相對某競品寬鬆些，但我覺得這兩年來越來越搞笑了，稍微寫點什麼就不通過，關鍵是真沒寫什麼，最搞笑的是以前發的文捉蟲改了錯別字後也會不通過，明明連載時是能正常發出的。說實話我也不靠這個賺錢，挺沒意思，後續可能考慮換地方。

  wb：渡寒星_Star，歡迎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