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的父1
2024-09-14 04:55:01
作者: 蕭二河
舊日的父1
周圍的人也陸續集合到一起,面面相覷。除了和林執同車的幾名「登梯者」,不遠處還有陌生的兩男一女,在場一共八名試煉者,匯聚在一起。
三人中為首的是一名戴金絲眼鏡、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你們也是「登梯者」?怎麼還有小孩?」
找妹妹的女人回答道:
「我們是第1746批「登梯者」,你們呢?」
「我們也是第1746批「登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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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怎麼進入「圓頂」的?」女人繼續問。
中年男人背後是個妝容艷麗的長髮美女,她用手指縫耙著頭髮,像是在梳理記憶:
「我記得自己通過安檢後,進到到中轉站里,有一股聞了讓人頭暈的氣體,我吸了那些氣體就昏倒了,醒來在一個黑黑的地方,有個叫[盤古]的東西在我腦子裡說話,說自己是「圓頂」的什麼什麼系統……」
「我也遇到了[盤古],」美女身邊的寸頭男人插話道,「[盤古]要我通過試煉,我的代號是[雄鷹]。」
中年男人點點頭:
「我也一樣要通過試煉,我的代號是[妙筆生花]。」
「我……」美女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都小了幾分,「我叫[嘟嘟貓]。」
胖男人的注意力全被嘟嘟貓吸引,硬湊到嘟嘟貓身邊,朝她擠眉弄眼獻殷勤:
「嘿小美女,我叫[彪哥],是個萬粉大主播,回去我們加個微信聊一聊,媽的這群畜生把我的手機給收了!你這麼漂亮來跟我一起做直播肯定紅,你可以當彪嫂,開玩笑開玩笑哈哈哈……」
找妹妹的女人叫[水中月],那個始終沉默的陰沉青年在眾人的極力要求下,迫不得已說出自己的代號[萌莉醬]。
最後只剩小男孩沒有做自我介紹,彪哥提出一個惡毒的建議:
「給這小兔崽子臉了,把他丟這得了,誰都別管他,或者乾脆點,直接丟海里餵鯊魚!」
大家都說不至於,搞得彪哥尷尬地找補:
「哈哈我就開個玩笑,誰會跟小屁孩一般見識呢。」
妙筆生花冷不防來了一句:
「你們的試煉任務是什麼?」
林執一聽就清楚妙筆生花在套話,不料嘟嘟貓真的傻乎乎地上鉤了:
「任務1任意「信徒」殺死「母巢」,任務2避免「污染」,我的角色是「信徒」。」
彪哥喜出望外:
「哎對對對!好巧啊我跟你一樣!我也是「信徒」。」
「我也是。」雄鷹說。
妙筆生花看了圈在場的試煉者:
「應該大家的任務都一樣。」
水中月疑惑地問:
「試煉究竟是什麼?我們如果沒有完成試煉任務會怎麼樣?」
「會死,」萌莉醬陰惻惻地說,「你們沒看過動漫嗎?一群玩家在玩遊戲時無法退出,他們必須不停地闖關,闖關失敗就會死掉;又或者是現實和遊戲重疊,整個世界就是個大型遊戲,大家都有自己的任務目標,不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就會被系統從世界抹殺!」
萌莉醬這番話導致許多人精神緊繃起來,雄鷹皺著眉分析:
「那我們姑且把現在的情況看作是真人遊戲,現在任務目標有兩個:殺死「母巢」和避免「污染」,可是「母巢」和「污染」是什麼?」
妙筆生花帶頭:
「我們先往島上走吧,看看是什麼情況。」
眼看眾人離開,小男孩還站在原地,林執實在於心不忍,蹲在他面前,揚起一雙柔中帶媚、多情似水的桃花眼,溫柔地問: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來保護你。」
男孩冷眼低垂凝視著林執,竟讓林執無端想起凡人頂禮膜拜仰之彌高的漆金神像,也是以這般無悲無喜的目光俯瞰芸芸眾生。
「我是[奇美拉]。」
林執怔了怔:
「啊,我是[尋人啟事],奇美拉,你跟我一起走嗎?」
奇美拉用天真的口吻問林執:
「你愛我嗎?」
愛這個字眼未免也太重,以至於林執被嚇了一跳,
「啊?」
「你不愛我,為什麼要在意我?」
這個問題也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自己還要去解釋:
「因為我怕你一個人有危險,你還這么小……算了,說實話吧,我有個弟弟,你讓我想起他了。」
「可我不是你弟弟。」
「對、對,」林執苦笑,「我當然知道的。」
「我無法理解你的行為,需要你為我好好解釋,所以,」奇美拉伸手蓋住林執的眼睛,「在下次見面前,你可別死了。」
林執的世界在倏地跳閘過後,奇美拉居然從他的眼前消失不見了!這怎麼可能……
「尋人啟事!你怎麼了?」
水中月大聲呼喚林執,林執只得快步跟上。
在途中,跟在隊伍後方的林執聽到幾人的對話,大致知曉這群人的職業和進入「圓頂」的理由。
雄鷹是名軍人,是來尋找他的戰友們;嘟嘟貓是個小有名氣的網紅,與公司解約要賠幾十萬違約金,她是來「逃債」的;水中月是普通公司職員,來找妹妹;彪哥自稱是萬粉大主播,原本要直播他的「圓頂」之旅,結果手機被沒收了;妙筆生花沒說他進來的原因,只知道他是名大學老師。
妙筆生花轉過頭問林執:
「尋人啟事你呢?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之前做銷售,後來辭職了,我來找我弟弟。」
最後妙筆生花問萌莉醬,萌莉醬是名大學生。
前方森林茂盛的高山地勢陡峭險峻,令林執心中的不安加劇。
妙筆生花對眾人說:
「我們應該先去山上找些食物,否則在任務完成之前,我們會先餓死。」
山裡的空氣比海邊還要潮,居然能在皮膚上凝成水珠,仿佛一場無形卻讓人濕漉的大雨,林執有些喘不過氣,腦袋鈍鈍地跳著一陣隱痛。
水中月察覺到林執的異常,關切地問:
「你還好嗎?」
林執勉強一笑:
「我沒事。」
山裡的樹木都大得驚人,樹幹上滲出綠得發黑的汁液,樹杈間爬滿成年男性手臂粗細的深綠色藤蔓,乍看像一條條蟒蛇吊在枝杈間。
「哇啊啊——」
走在最後的萌莉醬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大家齊刷刷地回頭,只見萌莉醬跌坐在地臉色煞白:
「怎麼了?」
離萌莉醬最近的林執試圖將他拉起,可惜他使不上什麼勁,萌莉醬瞪大雙眼死死盯住枝杈間如流瀑垂落的粗長藤蔓:
「這些藤蔓會動!真的!我剛剛差點、差點滑倒,就抓了一下藤蔓,然後它動了!摸起來就像……就像、像八爪魚的須!黏糊糊的好噁心!」
妙筆生花拍著萌莉醬的肩膀安慰他:
「別緊張,只是普通的藤蔓而已。」
彪哥先是受驚地大吼一聲,轉而大罵萌莉醬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你他媽是不是瞎?!哪有在動?」
「你是不是有森林恐懼症?」雄鷹分析道,「之前我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有的人在森林裡待久了就會出現類似情況,感到焦慮、恐慌甚至出現幻覺。」
「不……」
萌莉醬剛要爭辯,妙筆生花提議:
「要不這樣吧,身體不適的人就讓他們在森林外休息,剩下的人去找食物。」
彪哥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憑什麼有人可以偷懶有人就得出力?那這樣我也不進山了,誰他媽愛去誰去。」
雄鷹站出來:
「我一個人去也行,我受過訓練,你們留在原地等我。」
嘟嘟貓柔柔弱弱地問:
「我可以不去嗎?這裡的蚊子好多,我快被咬死了……」
水中月贊成雄鷹:
「我認為秉承自願原則,趁天還沒黑,要找食物的人前進,想休息的人現在下山,爭取天黑之前在山底匯合。」
很快隊伍便劃分成兩撥人,嘟嘟貓和萌莉醬都選擇下山,彪哥非說孤男寡女相處以防萌莉醬對嘟嘟貓圖謀不軌,他也要下山保護嘟嘟貓;妙筆生花、雄鷹、水中月和林執則繼續往森林深入。
當林執走了大概十來分鐘後,妙筆生花忽然嘆了口氣,轉而面色嚴肅地對其他人說:
「萌莉醬被「污染」了。」
水中月大驚:
「你怎麼知道他被「污染」?」
妙筆生花推了推眼鏡:
「因為我的角色跟你們不一樣。」
難怪剛開始妙筆生花就在詐身份。
「你是什麼角色?」水中月問。
「我是「祭司」,我的任務是殺死「母巢」和清除「污染」,作為「祭司」,我可以判斷誰被「污染」。」
林執提出質疑:
「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大家?」
妙筆生花解釋道:
「經過我的觀察,我認為你們是靠譜且值得信賴的隊友,所以才會向你們坦白,你們只要跟著我,就可以避免被「污染」,然後我們再一起聯手殺死「母巢」,通過試煉。」
林執冷冷開口:
「直接說吧,你要我們做什麼?」
妙筆生花推了下眼鏡:
「字面意思的清除「污染」,「污染」會傳染,彪哥和嘟嘟貓遲早也會被「污染」。」
雄鷹面色凝重:
「所以你是要我們……要殺掉他們?」
妙筆生花穿透鏡片的眼神如死水沉寂:
「如果不殺掉他們,你們作為「信徒」遲早也會被「污染」。」
「你怎麼可以把殺人說得這麼、這麼理所當然!」水中月顫抖不已。
妙筆生花意味深長的視線移動到林執臉上,林執毫不買帳:
「你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