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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血族教授何時斬我(九)

2024-09-14 04:24:15 作者: 安靜的蛋仔

  第86章 血族教授何時斬我(九)

  純血的血族極其稀少, 是他們同類中天生的王者。

  除了瞬移般的速度、巨大的力量、操控人心的「魔法」,他們還比普通血族多了一樣天賦能力。

  這天賦能力每個純血都不相同。

  有的是心靈感應、有的是身體變形,蕭淵的能力, 是「預知未來」。

  能鎖定那校醫, 知道葉凌會在他身上「降臨」, 正是因為這個能力。

  而剛剛,蕭淵又看到了未來的一個瞬間。

  

  「又怎麼了?」看他都湊近他脖子了,又忽然停下, 葉凌奇怪。

  「沒怎麼, 我確實不餓。」蕭淵轉過身去。「你先休息, 明天開交流會, 我有報告要準備。」

  他說著, 轉身去了書房——他亟需脫離葉凌的味道, 冷靜片刻。

  真敬業。葉凌敬佩地看蕭淵一眼, 不去打擾他做學問,自己攏好衣領, 在客廳和臥室慢吞吞轉了一圈。

  葉凌這個房間特別大, 在頂樓,是套房——酒店說他是今天抽中房型升級大獎的幸運客人。

  而蕭淵大概是「不幸運」客人:本來安排給他的房間發生了設備故障,酒店又滿客了,不得已,酒店請他同別的客人湊合——葉凌這才收留了蕭淵。

  剛才還有個一身西裝的外國人過來按門鈴, 看見蕭淵, 給他鞠了個好深的躬, 嘰哩哇啦說了一陣鳥語——葉凌聽不懂, 大概是給蕭淵道歉。

  其實這套房間住十個人都夠。

  不愧是世界頂級酒店——葉凌聽同行的教授們說過了,這家老牌酒店開遍全球, 專開在文旅名城和風景勝地,把他們家酒店住遍,正好環遊世界一圈。

  也是跟他有緣,這酒店的名字縮寫,正好是兩個英文字母「YL」,房間裡紛繁精緻的裝飾器具,也多是植物主題,鏤刻著漂亮的草木枝葉,十分符合葉凌的審美。

  他像尋寶一樣,挨個器具尋找YL縮寫,找了一遍,到陽台看了會兒夜景,見蕭淵還在忙,獨自去睡了。

  這裡的床和枕頭都很舒服,和他在蕭淵那別墅里的床躺起來一模一樣,葉凌一點兒不適應都沒有,一覺睡到了第二天。

  他起床,才發現床的那一半很完好——蕭淵是在沙發上睡的。

  茶几上還散落著他的學術報告,密密麻麻全是字。

  「你怎麼不去床上睡?」葉凌奇怪。

  「不合適,也怕打擾你。」蕭淵答。

  不合適?葉凌眯了眯眼睛:昨晚房間的事,葉凌原本還覺得過於巧合,現在看來是他多心了。

  蕭淵對他並沒有別的企圖,只是需要他做血包。

  可是,他似乎食欲不振,寧願寫報告也不吸他血,跟電視裡那些見到血就失去理智的吸血鬼一點兒也不一樣。

  照這樣,猴年馬月能把他吸乾?

  等等——葉凌神色微變:他好像疏忽了什麼!原主之所以能成功纏上蕭淵,讓蕭淵想要喝他的血,是因為他血里注射了那個獵人集團的某種藥物。

  可是,他帶著元靈穿來,恐怕,不小心把原主的血給淨化了。

  難怪蕭淵食欲不振……

  「這麼說,找到那個藥就好了?」豆子在葉凌識海冒了個泡。

  「嗯,按道理是這樣。」

  *

  白天一天,蕭淵和一眾老教授都有行程。

  葉凌自己在周圍逛吃——沒走遠,怕老教授們有人需要他。

  晚上,大家匯合在一起吃了頓飯,飯後葉凌繼續他在飛機上未竟的事業:給老教授們看病。

  這一看就看了幾個小時,葉凌回房時,困得不住打哈欠。

  但他人是高興的——他捧了許多瓜果零食回來,都是老教授們給的。

  「你還沒睡?」見蕭淵在書房裡看書,葉凌問了一聲,從零食里翻出一盒巧克力球,眼睛一亮,自己剝一顆吃了,又習慣性拋一顆給蕭淵,這才去洗澡。

  不過,洗完澡他裹著浴袍進了書房:「你看見我的睡衣了嗎?」

  他在臥室找了一圈也沒找著。

  「灰色那件?」蕭淵問。

  「對,就我昨天穿的。」

  「抱歉,我整理衣櫃時不小心弄髒了。」蕭淵站起身,從自己的行李箱裡另拿出一件睡衣:「我這件是新的,給你穿。」

  那件睡衣是短袖。預知畫面里,葉凌身上穿的正是短袖T恤。

  但那畫面是白天,是在太陽下,蕭淵的視線很模糊,看不到更多細節,不知道是怎樣的T恤。

  總之,他不能再看他穿短袖T恤。

  穿什麼衣服,葉凌從來是無所謂的。

  他進臥室換好衣服,又來到書房,敲了敲門:「我要睡了,你吸兩口?」

  「不用。」蕭淵從檯燈下擡起頭來,看他一眼,「我不餓。」

  不餓,還是挑食?

  看他又低下頭去看書,葉凌狡黠一笑:「那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蕭淵沒有擡頭,聽著他腳步離開,才攤開在桌下攥緊的手。

  手裡捏著那個葉凌給他的巧克力球,包裝紙已經捏破了。

  他給的……四捨五入,就等於他了。

  檯燈下,蕭淵視線灼灼盯著那枚巧克力球,修長的手指剝去它皺巴巴的外衣,正準備將它狠狠吞下,隔壁傳來「砰」的一聲,隨後是葉凌低聲痛呼。

  蕭淵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已瞬移至隔壁,推開房門,衝進室內。

  衝進室內,他停頓住了。

  葉凌並沒有大事。

  他躺在床上,舉著手,掌心在滲血。

  「我想喝水,不小心把杯子碰翻了,伸手去接,又劃破了手。」葉凌一本正經解釋,把手舉起來。「你快來,別浪費。」

  不小心?

  「我去找藥給你。」蕭淵瞳孔赤紅,背轉過身。

  「不急,你先來。」葉凌把鮮血淋漓的手又舉了舉。

  他實在是困,不然早爬起來把手塞蕭淵嘴裡了——「你怎麼這麼磨蹭……」

  葉凌正念叨,一個恍神,蕭淵已跪在他床前,捧起他的手。

  掌心一熱,葉凌感到微微麻癢,他想躲,又忍住沒躲。

  果然還是挑食啊,這不就有胃口了……

  葉凌想著,困頓地合上眼睛。

  他好睏。

  床邊那淡淡的冰雪味兒,讓他很安心。

  想撓又撓不到的、略微擾人的麻癢中,他睡了過去。

  元靈自動修復,他掌心傷口肉眼可見地癒合。

  蕭淵吞下最後一滴血,擡起頭來,眸色深深,看向葉凌。

  葉凌的血味道不對。一入口,蕭淵就嘗出來,他的血里摻雜了別的東西。

  他接觸了那些人。

  他鐵了心要讓他吸他的血。

  那預知中,他被吸血而亡的畫面,他是不是……也早知道?

  蕭淵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是有答案的。

  第一世,葉凌給他投毒,等他處死。

  第二世,他扮作他的仇人,等他復仇。

  第三世,他乾脆催眠他動手。

  現在,他又故技重施,且,還這麼心大地睡過去,睡得這般香。

  因為他是神仙,不會為凡人所牽絆嗎?

  蕭淵從地上站起來,面不改色,拔掉扎進自己膝蓋的碎玻璃,居高臨下,看著葉凌。

  抱歉,不能再順著你了。

  我的神仙。

  *

  「蕭老師,我跟您換個座兒?」第二天,訪學組要去多瑙河沿岸的瓦豪河谷考察調研,車程一個多小時,一上車,後排的老教授就找蕭淵要換座位——他想坐葉凌旁邊兒。

  「您的腎還沒好?」蕭淵反問。

  這話說得過分直白,黃教授卻笑起來:上了歲數,是經得起玩笑的。何況他心情正好——

  「好了!小葉醫生出馬,哪有不好的。我呀,是想和小葉醫生探討一下養生之道。」

  養生之道?葉凌臉一苦:他哪兒懂這個。

  他頂多是被用來養生的。

  「他不懂這些。」正發愁,葉凌聽見蕭淵替他開口。

  「蕭老師怎麼知道葉醫生不懂?」

  「您看他的臉色。」蕭淵托起葉凌蒼白的臉給黃教授看。「熬夜熬出來的,他愛吃火鍋燒烤,還時不時通宵打遊戲,您說他能懂什麼養生。」

  「哎呦小葉醫生你這可不好!」

  「你們這些年輕人呦,底子好也不能這麼糟踐……」

  老教授們炸了鍋,葉凌無辜看向蕭淵:「我什麼時候——」

  等等,難道他說的是原主做的事?

  葉凌沉默住了。

  一位老教授卻奇怪起來:「不過蕭老師你怎麼對葉醫生的事兒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是他男朋友。」蕭淵平平無奇答。

  震碎了一地老花鏡。

  順便震碎了一個小小葉凌。

  「你幹什麼?」葉凌小聲問。

  「咱倆不只是……那個關係嗎?」

  「哪個?同居關係嗎?」蕭淵大大方方問。

  教授們剛撿起的老花鏡又碎了——怪不得在酒店他倆要住一屋呢。

  「不要緊,小葉醫生,我們都是開明人。」看葉凌瞪大眼、怪茫然無措的樣子,黃教授笑眯眯開口。

  「倒是我們老頭子不對了,沒少耽誤你倆談戀愛吧?」又一個老教授滿含善意調侃。

  「老黃你還找人家換座位!怪不得人家蕭老師點你呢!」

  「不換了不換了!」黃教授忙道,「我給你倆焊死了,誰來都不換。」

  「嗨呀,我也是糊塗了,蕭老師你別怪罪。」他又和蕭淵道歉,「你和小葉醫生這歲數,還不是談養生的時候……」

  為什麼不是談養生的時候?大家都笑什麼?葉凌感覺怪怪的,發信息給蕭淵:「為什麼要那麼說啊?」

  蕭淵回:「替你解圍。」

  那倒也是,沒人纏著他談「養生」了。

  可傍晚時,葉凌又來找蕭淵興師問罪:「為什麼要那麼說啊?」

  「你喝酒了?」蕭淵答非所問。

  當然喝了。他們入住在一個葡萄酒莊園,莊園特色,葉凌自然要嘗嘗的。

  「他們一直笑我們,還問我好多問題。」葉凌臉色酡紅,走進蕭淵房間,徑直拉開窗簾、推開窗——酒氣上涌,他熱。

  太陽還未完全落下,蕭淵往陰暗處避了避,勉強適應光線,眯起眼睛,看向葉凌:「他們問你什麼?」

  「問我怎麼認識你的、喜歡你哪裡,怎麼談得戀愛……」今天日照很強,下午的活動蕭淵找藉口躲了,葉凌卻被老教授們起鬨,追問了半晌戀愛史。

  問得他腦殼都燙了。

  「下次不要理,叫他們來問我。」

  「嗯。」葉凌點點頭,「你比較……會撒謊。」

  「你也不差。」蕭淵低聲答。

  啊?葉凌愣了愣,看向蕭淵——咦,怎麼有兩個他……

  「你喝了多少?」站都站不穩了。

  蕭淵把他拉到暗處扶住。

  「沒喝多少。」葉凌搖搖腦袋,「你去不去,吃飯?」

  他想起自己是來叫蕭淵吃飯的。

  「我不愛吃人類的食物。」蕭淵低聲說,鼻尖幾乎抵到葉凌脖子。

  「人類的食物好吃。」葉凌迷迷糊糊答著,往窗邊沙發上一坐。「我也不去吃了,累。」

  蕭淵看了眼他有些蒼白的臉色,眼底沉了沉:「你又看病了?」

  葉凌點點頭。看了,酒莊的工作人員、餐廳的侍者、開車的司機……能接觸到的都看了。

  「一個都沒放過!」葉凌傻笑。

  笨蛋。

  他確實需要幫助別人。非常需要。

  蕭淵確認了這一點。

  眼中閃過幽光,他問葉凌:「有沒有收診費?」

  診費?「教授們要了我的銀行帳號。」

  「多收一點。」蕭淵說。

  「為什麼?」

  「提高點門檻,免得你被累死。」

  「而且——」

  「錢可以做很多事。」蕭淵倒了一杯溫水給葉凌喝,吸引他的注意力。「如果你想幫助更多的人,錢更容易幫你辦到。」

  嗯?

  葉凌來了興趣:「錢怎麼幫我?」

  「可以資助醫學研究,如果取得成果,將惠及千萬人,也可以成立公益基金,直接救濟需要的人。」

  好像、似乎、確實是這樣?葉凌思路陡然被打開,眼神清醒起來:「怎麼資助,你教我?」

  「你有多少錢?」蕭淵把葉凌的銀行卡帳戶要過來。

  葉凌的帳戶里倒也有六位數資產——有蕭淵每月給、原主花剩下的,也有教授們轉帳的診費。

  但是,「這些錢拿來資助恐怕不夠。」

  葉凌模糊有點兒概念,也知道這些錢不夠:「那該怎麼辦?」

  「我名下倒是有些資產。」蕭淵說。

  「那不行,你名下是你名下的,功——功不在我。」

  蕭淵眼睛眯了眯:「也可以在你。」

  「怎麼在我?」

  「我們結婚,就是共同財產,你可以自由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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