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末世怪物何時斬我(六)
2024-09-14 04:23:38
作者: 安靜的蛋仔
第62章 末世怪物何時斬我(六)
當然是你爸爸啊……師伯祖這還降級了呢。
看著蕭淵烏沉的眼睛, 葉凌眨巴兩下眼,生硬轉移話題:「你怎麼在我房間?」
「你掉下床。」蕭淵說。
「我掉下床?」葉凌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他看了眼地面,又看了眼自己, 和自己身上的被子, 怪怪看了眼蕭淵:「謝謝。」
——他還挺孝順。
孝, 孝順?豆子欲言又止,看一眼蕭淵。
蕭淵正盯著哥哥的臉。
哥哥不知想到什麼,眼睛彎彎, 正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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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別對他笑!」豆子忍不住提醒葉凌。「你別忘了你的任務。」
「我沒忘。」葉凌咕噥一聲, 收斂了笑容, 躺床上目送蕭淵出門。
眼看他要出去, 他忍了忍, 還是嚷了句:
「我真的比那個沈醫生強。」
「你是我的實驗品, 受傷了要來找我治!」
*
「隊長?」
駕車返回基地, 陳承怪異地看了眼副駕的蕭淵。
這個任務連出三天,好不容易回到基地, 別人都迫不及待下車了, 隊長在幹什麼,還老神在在坐在那兒?
難道,是傷太重了,下不了車?
陳承看了眼蕭淵的腰,又看了眼他的腿。
隊長身上好幾處傷, 但這兩處最重, 一直在滲血, 他懂點兒護理, 要給他處理一下,他卻不讓。
也奇怪, 隊長明明所向披靡、無往不利,偏偏在最後著了喪屍獸的道,看上去,就跟他硬碰瓷了這身傷似的。
陳承回憶著當時情景,總有些淡淡的彆扭。多半是他想多了吧。
「隊長?」他又叫了聲。
蕭淵猛地回過神來。
「你先下。」察覺陳承視線,蕭淵目不旁視吩咐。
「是。」
陳承不敢有異議。
組隊時間不長,但蕭淵在隊裡有絕對權威。
他恭謹地點點頭,把車鑰匙留下,自己安安靜靜下了車。
蕭淵等他走遠,皺起眉頭。
他們已經回到基地——但蕭淵能接續上的記憶,還是接近基地時的一座山包。
那裡有個信號塔,距離基地大約五公里,考慮基地附近車速提不起來,大約就是七、八分鐘時間。這七、八分鐘,他沒有記憶,大腦一片空白。
睡過去了?
蕭淵瞳色幽沉。
他面無表情,推門下車,腳步踉蹌了下才站直。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蕭淵擡腳,緩慢走向實驗樓。
邁進大樓的一瞬,食堂的午飯鈴恰好響起來,他蹙了下眉:
這個時間,他是不是已經去吃飯了?
蕭淵加大了步伐,同時,聽力先他一步「爬」上三樓,他臉色鬆緩了些。
葉凌在。
他聽到了他的呼吸聲。
但是,呼吸聲不止一道。
蕭淵頓了頓,踩過台階,穿過走廊,按響葉凌實驗室的門鈴。
「你回來了?」見到他,葉凌似乎很驚喜,高高揚起嘴角,雙目濯濯生光——儘管他很快又掩飾下去。
蕭淵視線在他臉上停了片刻,沉默點點頭,與他擦肩而過,不明顯地嗅了下他的味道,視線,轉向實驗台。
實驗台上躺著一個男人,雙眸緊閉,似在昏睡。
「這是7號。」葉凌順著蕭淵視線看了眼實驗台,向他介紹。
怕7號赴6號後塵,蕭淵出去做任務這幾天,葉凌直接把7號搬進自己實驗室,一邊自己修煉,一邊給他梳理氣機。
7號?蕭淵眼睛沉了沉:「他在這裡做什麼?」
「治療。他和你一樣,體內有些隱患。」葉凌答。
蕭淵神色更沉了。他走近了,打量著實驗台上的人:
此人二三十歲年紀,身材中等偏矮,外貌普通,並沒什麼特別。
是了,研究所的人八卦過,他5號是最好看、葉博士最「偏愛」的那個。
都是玩物,他還分了三六九等……而且,是不是「他」分的,還不能確定。
看著葉凌像治療他時一樣,把手放在「7號」手腕上,蕭淵眼底陰濕的墨色擴散,一個念頭,不可遏止地浮現在腦海:最「偏愛」還不夠,他要做唯一一個。
不,什麼「偏愛」,荒唐,他不可能做誰的玩物。
做!做他的玩物,只要他肯要……永遠……在他身邊……
清醒和迷亂交替出現,頭鈍鈍地疼,仿佛有什麼深埋的東西要鑽出來。
蕭淵額頭筋絡浮起,眼神時而冷冽,時而渙散。
葉凌忽然出聲:「你受傷了?」
他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回過頭來,才注意到蕭淵上衣破了個洞,一條褲腿也全是血。
「你先坐!」他連忙示意蕭淵在椅子上坐下。
「我沒力氣坐。」蕭淵眉目陰沉開口,「很疼,我要躺下。」
啊?葉凌愣了愣。
歷經兩世,他還沒聽蕭淵喊過疼。
那他大概真的很疼。
唔,也真的很「寶寶」。
葉凌古怪想著,看向實驗台,準備把實驗台上的7號搬回營養艙給蕭淵騰地方,蕭淵卻先他一步,扯著7號的衣襟和褲子把他提起來,扔進了圓柱形的營養艙里。
不是……沒力氣嗎?
葉凌又愣了愣。
「有沒有抹布?」蕭淵寒著臉問。
「啊?」
葉凌還沒回過神來,蕭淵已經自己找到抹布:一濕一干,他把整個實驗台,用力抹了兩遍。
抹完他心頭依舊躁怒,掌背冒出幽暗利刺,想把金屬的實驗台面,整個打磨掉一層。
但終究沒有磨成——他身子晃了晃,大腦有些昏沉。
「蕭淵?」葉凌從背後扶住他,手扣上他手腕。
「好燙。你發燒了……」
燒暈了吧,難怪奇奇怪怪的呢。
*
迷迷糊糊睡了一覺,蕭淵清醒時,嘴角有絲甜。
「你給我吃了……藥?」他舔舐了下嘴角,看向葉凌,「還沒到七天。」
「沒到也可以吃。」葉凌答。
看他失了很多血,葉凌不忍,不但給他吃了「藥」,還豪氣地一次給他吃了三滴。
後果是他自己餓得厲害,前胸貼後背,雙腿直發軟。
「你好些了嗎?」他伸手摸了摸蕭淵額頭,察覺已經不那麼燙手,放心了些,「我去吃個飯,回來再給你接著治。」
「我跟你一起去。」蕭淵立刻站起來——生怕被丟下的「雛鳥」一般。
葉凌正要說話,肚子「咕嚕」一聲。
蕭淵低頭看了眼他的肚子。
葉凌是好面子的草,臉頓時泛紅:看什麼,誰還沒餓過。
蕭淵收回視線,手伸進口袋,摸出一個長條。
他的褲子很髒,這東西卻乾乾淨淨,保管得很好。
「這是什麼?」
「巧克力。」
巧克力是什麼?
不想暴露自己的無知,葉凌努力在原主的記憶里挖了挖,眼睛亮了:「可以吃的?」
「過期了一點,吃不死人。」蕭淵答。
末世已經三年,巧克力保質期最多只有兩年,他手裡這塊自然是過期了的,但是小隊其他人看到它時如獲至寶,他就下意識帶了回來。
嗯,騙取葉凌的信任用。
他在那些資料中沒找到關於藥的線索,所以關鍵還在葉凌身上。
不急,慢慢騙。葉凌有些古怪,古怪的笨,蕭淵覺得「攻略」他不難。
他看著接過巧克力的葉凌,不自覺盯了會兒他清透的眼睛,又視線下移,盯住他白膩膩的脖子。
這笨蛋好香。
「蕭淵?」葉凌叫了蕭淵兩三聲,才勉強叫他回神。
腦子不好真是可憐。
葉凌憐愛地看他一眼,掰下一塊巧克力,填進他嘴巴里:「這個怎麼是苦的?」
他皺著眉:「好苦,又有點兒甜。」
「真的沒壞嗎?」
「沒壞。」蕭淵轉動眼珠盯著他,「你沒吃過巧克力?」
末世前物資豐盈到了泛濫的程度,葉凌皮膚白皙柔滑,沒有風霜痕跡,一望便知在優渥環境長大,不可能沒吃過巧克力。
除非,吃過的那個不是他。
「吃過,我忘了。」葉凌被蕭淵看得心虛,強扭過頭,嘎嘣又咬下一塊巧克力。
濃醇的巧克力在他口中融化,一陣香濃蓋過了最初的苦意。
別說,葉凌漸漸吃出這東西的好。
可是,吃出好來,也快沒了。
葉凌連包裝紙也舔乾淨了,擡頭才發現蕭淵直勾勾看著他。
糟,大變態怎麼能貪這點巧克力。
「就是不貪,你也不像……」豆子吐槽。
「沒事,他不懂。」從他穿來,蕭淵一直呆呆的,看起來很好糊弄。
按理說是好糊弄。
原主已經把壞事做盡、把蕭淵的仇恨值拉滿,按原本的走向,哥哥的確不需要再做什麼,只等大壞蛋擺脫「雛鳥情結」,對他動手就好。
可是,豆子看一眼盯著哥哥發呆的蕭淵,就是覺得這事兒懸……
「哥哥你應該對他再壞一點。」
「哦。」葉凌含糊應了一聲,去柜子里拿他的寶貝碗。
「哥哥你會嗎?你不是有「藥」嗎,可以威脅他嚇唬他,他不愛做什麼,你就讓他去做什麼!」
「嗯。」葉凌又胡亂點了下頭,往實驗室外走去。
「嗯」是什麼?豆子很不踏實:「你會了嗎?」
「我會。」葉凌答。
他會,但是,他不願做。
朋友們他要救,可,為此,他就一定要做欺凌蕭淵的一環、讓他境遇更加悲慘嗎?
連續三次遇到蕭淵,葉凌就算頭腦簡單,也不能不多想一點。
他的命運是「炮灰」,那蕭淵的命運又是什麼?
會不會,一心要救朋友的他,無意中成了天道折磨蕭淵的一把刀?
巧合一般,天上忽響起滾滾悶雷。
一道閃電驟然划過陰雲,照亮走廊的窗戶,透出實驗室影影綽綽的設備器皿。
「你放心,豆子。」葉凌看了眼窗戶,眼神明亮又倔強:「我有辦法的。」
*
葉凌忽然對他的實驗研究感起興趣來。
好幾天,他拉著蕭淵,一本正經比對了好幾次他和7號的腦成像。
助理鍾鵬也被他拿來做對比,嚇得小伙子好幾天臉都是白的——他生怕葉博士一起興也拿他做了實驗。
好在葉凌的熱情只持續了區區兩三天,還是三四天?
蕭淵蹙了蹙眉:這幾天,他過得莫名有些糊塗,仔細一想,又沒什麼不對。
總之,持續幾天後,葉凌對「研究」的興奮冷卻了,他執著起別的:「下次任務,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幹什麼?」蕭淵問。
「出去看看。」葉凌容光煥發答。
他不喜歡悶在室內,去野外還能撿點傷號、積累功德——在基地,有正經醫生在,沒人願意找他這個變態博士。
葉凌盤算得挺好,但蕭淵面無表情出聲:「你不能去。」
「為什麼?」葉凌一愣。
「你沒有異能,太弱。」他不但沒有異能,還沒有戒心,恐怕一出門就會被喪屍吃掉。
「我有異能啊。」——雖然是假異能。
「治療系不算。」蕭淵瞥他一眼,「難道靠給喪屍治病,讓喪屍放過你?」
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我還有別的異能。」葉凌眼睛一轉,攤開手掌,在指尖,催生出一顆翠綠翠綠的小苗苗——從小傅聰那兒來的靈感。
不過他變不出火,只能變個小苗苗了。
蕭淵視線頓了頓。
有點兒親切。但是,這玩意兒比治療系強在哪兒?
可葉凌興高采烈:「我也可以打喪屍!」
打什麼,給喪屍撓癢都嫌勁兒不夠大。
蕭淵從實驗台上坐起來:「吃飯去,我餓了。」
*
葉凌到底達成心愿,隨戰隊出了任務——但不是蕭淵的戰隊。
蕭淵不肯帶他,第二天一早就出了任務。
葉凌跟基地說要去戶外採集實驗樣品,基地專門派遣了一支小隊保護他,巧了,是傅璋的小隊。
傅璋也沒想到保障對象是葉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葉博士,您要採集什麼樣品?」
葉博士?小隊的幾個人交換了個眼色。
「出去看看再說。」葉凌模稜兩可答。
樣品是幌子,他主要是想出去救人攢功德。
不過傅璋讓他給個方向,他就看著他們的地圖,選了片山林。
聽說這個世界的植物變異了,葉凌好奇,想看看大家變成了什麼樣。
而且那地方比較遠,途徑基地的兩個補給站,應該能遇到傷員。
「隊長,這裡視野不好,沒人去過,恐怕危險。」趁葉凌上車,隊內負責偵查的隊員低聲開口。
「沒關係,到時視情況隨機應變。」傅璋答。
隊員還要說什麼,但傅璋已經上車。
隊員皺了皺眉:「葉博士」是誰,他們沒見過也聽過,要保護他做任務,想想就不爽,何況還是那麼危險的地方。
不過,他們這支小隊不是普通的異能者小隊,幾人都有官方背景,基地派的任務,不爽他們也會照做。
隊員想著,鑽進車裡,一上車就被葉凌盯住了:「你有病。」
你才有病!隊員眼角一抽,剛要回懟,一隻骨節分明、有點兒好看的手伸過來,扣住他手腕:「我可以治。」
*
鄭羽覺得自己在做夢。
他早上出門的時候是個瘸子,中午下車時已經健步如飛。
他真有病,葉凌真的能治。
鄭羽恍恍惚惚,掐了自己好幾把,還是不知道疼。
「鄭羽留下警戒,小趙、周晨跟我,葉博士,您在車上等。」見到一隻落單的喪屍,傅璋帶人下車清理,留葉凌在車上。
葉凌當他的面挺聽話,等他們走遠了,就下車和負責警戒的鄭羽並排站著:「你打過喪屍嗎?它們真的完全不怕疼?」
他問的好生奇怪:「你——您……不是拿喪屍做過實驗嗎?」
唔,也是。
找個人聊天真難。
葉凌住了口,望向周圍環境。
這裡是個交匯點,一邊是他們來時的大路,一邊是傅璋帶人去的小路,旁邊是個荒廢的小賣店。
東西顯然被搜刮過了,只剩下傾倒的架子和一些垃圾。
垃圾里有個紙盒,上面畫的東西葉凌眼熟——是蕭淵送他的巧克力。
葉凌定睛看了兩眼,咕咚咽了下口水。
路上給小隊的幾個人調理了遍身體,他餓了。
鄭羽不自覺關注著他,把他小動作盡收眼底。
手指敲了敲褲縫,他轉身,手探進車裡去摸自己的包——他包里裝了乾糧。
可就在他放鬆警戒轉身這一瞬,小賣店後面的雜草中,忽然躥出了個半人高的東西,張著血盆大口,帶著滿身腥氣,猛然撲向葉凌。
「哥哥快躲!」豆子大叫。
葉凌也想躲。可他換了新身體,還不能熟練使喚,不過他有神識——神識對這種低階的生命有威壓作用。
按道理是這樣。
可是這條隱約是狗的東西不講道理。
它絲毫不理葉凌的神識,張著自己那張有三排尖牙的大嘴巴,兇殘向葉凌咬來。
豆子急了,一躍而起,從葉凌識海朝外飛射出去。
它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總之,總之它要保護哥哥!
不過,它彈出的一瞬就被葉凌牢牢按住了。
與此同時,一根金屬杆從天而降,尖利的斷端泛著冷光,巧之又巧,快之又快,霍地扎進喪屍犬的後心!
「噗」的一聲,喪屍犬那張快開裂到脖子的大嘴裡噴出一團黑血,一灘爛泥般,抽搐著趴在葉凌腳下。
背上豎著鐵桿。
桿頭一面褪色的彩旗。
彩旗沒心沒肺,輕拂向葉凌的臉。
臥槽!後知後覺的鄭羽愣愣看了眼地上的喪屍犬,心有所感,扭頭望向大路的方向。
一輛車正向他們駛來。
那是輛特種車,車頂有根信號杆——當然,現在只剩短短一截。
車子側面,一個黑衣人拉風地倚門站著,陰沉的雙眼,冷厲盯著他們的方向。
是他啊。
5號。
*
「你為什麼在這?」車還沒停穩,蕭淵就跳下來,上下打量一眼葉凌,僵著臉問。
似乎是實驗影響,他的臉一向很僵,葉凌自然也就沒察覺他有什麼情緒:「我昨天就跟你說了我要出來。」
他說著,想起什麼:「你早上怎麼走那麼早?」
「我昨天就說了不能帶你。」蕭淵緊緊皺起眉頭。
葉凌本來正要跟他道謝,感謝他救了他一命,一聽這話,頓時被喚起了不好的回憶:原來他嫌他弱。
蕭淵目光已轉向鄭羽:「他是誰?」
「我的隊友。」葉凌挺直腰杆,往鄭羽旁邊站了站,「你不帶我,有別人帶。」
「往死路上帶嗎?」蕭淵冷冰冰掃了眼地上抽搐的喪屍犬,「騰」地把鐵桿子又拔了出來,戳豆腐般扎進它後腦。
帶出一蓬黑血,不偏不倚,盡數噴到鄭羽腳下。
鄭羽很確信自己被針對了。
偏偏他活該。
他神思恍惚,一沒仔細偵查環境,二沒專心保護葉凌。
被人嘲諷,也只能受著。他自己也恨不得罵自己兩句。
不過——他看了眼蕭淵:是誰說5號不通人性、只知殺戮的?這一張口,分明是老陰陽家了……
蕭淵的確與他原本給人的印象不完全一樣。特種車裡,沈灼隔著車玻璃,若有所思看著蕭淵。
他在意葉凌生死?
是了,聽說葉凌起初用什麼手段控制著他……
沈灼掩下深思,走下車來:「有沒有人受傷?」
他是?葉凌扭過頭來,看著沈灼臉上那副精緻的金絲眼鏡:沈灼。
「沈醫生。」鄭羽打了聲招呼,有些意外:「您怎麼也出了基地?」
「老縮在基地受你們保護不是辦法,我也該出來經經風雨。」沈灼答。
這是他從上輩子得來的教訓,被人護得再好,真遇到屍潮壓城那樣的滅頂之災,還是得自己有自保能力。
所以他找上蕭淵,以治療能力為交換,隨他們出任務,請他順便教自己些拳腳。
當然,若能多取得些他的信任,將他籠絡住,自然更好。
「沈醫生多慮了,你們醫生被保護是應該的,再說您可是基地唯一的——」鄭羽說到這裡,莫名頓住,看向葉凌,聲音訥訥,「你們治療系珍貴,不該出來冒險,磕著碰著怎麼辦?」
「無妨。大家是一樣的,沒什麼珍貴不珍貴,你們不怕磕碰,我自然也不怕。」沈灼不矜不伐,平淡地說。
「何況有蕭隊長保護。以蕭隊長的實力,我想受傷都難。」他看了眼蕭淵。
蕭隊長、保護?葉凌看沈灼一眼,再看看他下來的那台車,終於也看向蕭淵。
蕭淵低著頭,正盯著葉凌沾了污血的球鞋出神。
好髒、好臭,要給他換雙乾淨的,立刻。
蕭淵森寒的眼底滿是躁亂。
而葉凌清湛的眸子滿是困惑:「你帶他,不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