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牡丹圖

  大盛朝繁榮穩定，盛京作為國都，這各個街道都是商賈雲集，來往的人流川流不息，眼下更是不少人朝著一條路直去，他們乘著轎子反倒被堵在了後面。

  宋喜喜好奇的揭開帘子探出頭。

  「回夫人、小姐，綾星坊辦了三年一度的品繡會，不少成衣鋪子和繡娘都慕名來了，今個兒據說是那最後一塞，正在角逐今年的『第一繡品』呢！」外頭趕車的馬夫朗聲給宋喜喜和謝楠因解答，唯恐貴人因為馬車難以前行而生氣。

  

  「原是如此，不知今年的彩頭是什麼？竟惹得這麼多人來此。」謝楠因聞言瞭然的點點頭，繼而笑道。

  宋喜喜連忙拉了拉謝楠因的袖口，輕聲問道：「母親，這綾星坊可是京都最好的成衣鋪子？」

  謝楠因思忖了一下微微頷首：「宮中每年都會有繡娘進宮為皇家織布納衣，這其中繡娘大多來自綾星坊。而當年綾星坊的主家夫人，憑著《牡丹圖》得了太后盛譽，賜了「天下第一繡」的牌匾。

  此後綾星坊聲名遠揚，惹得眾人效仿，他們那主家也極為有頭腦，設了個品繡會，廣邀這天下繡娘參與。

  評審也是頗具名頭和手藝的繡娘，甚至偶有些個夫人來看，這若是得了第一名，不單可以跟著主家夫人學習繡技，更是可以在綾星坊做工，因而倒也算是京中一個盛會。」

  謝楠因對於綾星坊很了解，不單是因為侯府一貫將衣服交於綾星坊訂做。

  更是因為，宋悠然在十一歲那年參加了綾星坊的品繡會，被主家黃大娘子收做了徒弟，跟著學了好些年的女紅，在京中也得了不少美名。

  宋喜喜瞭然的點點頭，這一次系統的任務還不算刁難她。

  宋喜喜道：「母親，這賽程我也想去看看。」

  宋喜喜有要求，謝楠因自然沒有不應的，當即點頭。

  只是這人潮擁擠，馬車難以向前，宋喜喜索性提議走去得了。

  謝楠因也是個爽利性子，母女二人一拍即合，便下了馬車，慢悠悠的晃蕩在人群中朝著綾星坊走去。

  盛朝民風開放，又因是繡娘雲集的會事，街上像宋喜喜和謝楠因這般的母女組合數不勝數，侯府的侍衛起初要在前面給他們二人開路，但不用宋喜喜開口，謝楠因就先一步叫他們退開。

  「既是出來逛逛，何須擺這等排場？」謝楠因挽著宋喜喜的胳膊，淡聲說著。

  【我娘真有逛街的覺悟啊！】

  因為品繡會，這一條街上如今大多都賣著各色繡品，荷包、團扇、腰帶、手帕，琳琅滿目數不勝數。

  不少人的吆喝的話語都帶上那品繡會二字，自稱是得了其中的什麼名次，又或是仿的頭名來繡的。

  宋喜喜一一看去，有些粗糙的連她這個外行人都瞧得出來還謊稱得了上品榜。

  謝楠因見宋喜喜感興趣便道：「喜喜若是喜歡，今個兒得了頭名的繡品，我們便買下，再叫她給你裁衣繡花如何？」

  謝楠因的聲音不大，語氣也非常平淡，這對於廣平侯府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有人瞧出了她衣著的不凡，更是賣力的推銷，若不是有嬤嬤攔著，還真要撲道謝楠因身前了。

  「呵，那頭名有個什麼用？就這什勞子品繡會，還真當個寶貝了？！」一老婆子低垂著頭，冷聲道。

  她坐在小矮凳上，面前擺著一塊長布上頭放著零星幾個繡品，樣式不多，但標的價格可不便宜，而她立著的小牌子寫的是——劉三娘繡坊。

  字跡也寫的歪七扭八，立著的牌子說是牌子，不如說是一塊爛木頭貼這個麻布。

  她也不吆喝，只睜著一隻眼睛，另一隻帶著眼罩遮住。

  一直默不作聲，但她就在宋喜喜身側，愣是沒有同旁人一樣擠上來推銷，唯獨聽了謝楠因的那句話，她卻是開口諷刺。

  「俺呸！你個瞎眼婆子胡說八道什麼呢？你不要做生意俺們可還要做生意！就你扯著塊破布，誰樂意稀罕你！」對邊的一大娘當即呸了一口，而後臉上的橫肉笑得皺了起來，對著宋喜喜和謝楠因賠笑道——

  「兩位貴人，您們來瞧瞧俺家的布吧！俺們今年可是得了藍榜的，就差一步就能登上那頭名紅榜了，絕對不比外頭做活的差哩！」

  這種場景一出來，宋喜喜直覺不妙。

  她拉著謝楠因就像走掉，但她的步子才邁出去了一步系統的提示音跟著響了起來——

  【叮！宿主觸發升級任務——探尋《牡丹圖》的真相。任務獎勵：頂級輕功體驗卡x2！】

  宋喜喜邁著的步子生生折了回來，系統觸發這個任務，絕對是因為眼前這個瞎了半隻眼睛的大娘。

  《牡丹圖》？

  這個東西宋喜喜在原文中根本不曾聽過，也就剛剛謝楠因介紹綾星坊的時候說了一句。

  【《牡丹圖》的真相？我娘不是說《牡丹圖》是綾星坊的主家娘子作的繡品麼？它能有個什麼真相？】

  【難不成這圖不是綾星坊繡得？】

  宋喜喜在心裡大膽猜測，謝楠因聽了她的心聲勾了勾唇。

  這怎麼可能？當今太后最是喜歡繡品，若不是真入了眼也不會賜下那樣的牌匾，若是假的，那綾星坊可真是不要命了。

  而那個被胖大娘懟了的瞎眼婆子直接暴怒地抓起自己面前擺著的一個荷包扔了過去，嘴上振振有詞道：「去你娘的！你說誰瞎眼婆子？！老娘刺繡拿針的時候你還在你娘懷裡吃著奶呢！」

  「呵！眼瞎還不讓人說呢？看看你繡的有誰買麼？你當你是綾星坊的黃娘子繡得出《牡丹圖》？俺呸！成天神神叨叨的！」胖大娘堪堪躲了過去，也沒了做生意的心思，直接啐了一口唾沫，罵道。

  「她繡得《牡丹圖》哈哈哈哈哈！明暗繡她分得清麼？描紅繪圖她都是現學的臭把式，哈哈哈！『天下第一繡』？！哈哈哈哈！」

  瞎眼婆子放聲大笑起來，笑地模樣癲狂，頭髮黑白交雜且凌亂，一隻眼睛都充著血絲，看得叫人害怕，圍觀的人紛紛繞開，指著她念叨著什麼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