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村異物（Ⅸ）

  鬼村異物（Ⅸ）

  林間的路泥濘不堪，昭顏抱著小傢伙走著有些費勁，但好在沒遇見什麼猛獸，二人很快便來到金娘口中的那片墓地。

  雖是黑夜可昭顏卻隱隱約約地看見了一人，那女子一身素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她那身素白色的衣裙好似在發光，好看到讓人移不開眼。

  想起剛剛金娘的話昭顏死死盯著前方的路一刻不敢停留，可就在她走過那女人身邊時，她開口了，聲音清泠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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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兒。」

  「……」昭顏呼吸一滯，只感覺「轟」的一聲，全身動彈不得。

  「顏兒，你不記得娘親了嗎？」

  她就那般怔怔地看著眼前人，眼淚從她的眼中不自覺地滑落「娘…」

  奇怪的感覺傳至昭顏心底，那是一種她理解不了的情愫，理解不了她明明就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體會過那種幸福的感覺，可她為何會在見到這個自稱是她母親的女人後莫名落淚？

  「顏兒，娘親終於見到你了。」女人聲音顫抖，伸手替昭顏拭去淚水。

  「娘親帶你走，好嗎？」

  「好。」

  可昭顏剛剛向前邁出一步，就被一道白光閃住了眼睛。

  一道溫柔的男聲響起，「昭昭，閉眼。」

  昭顏聽到聲音只覺得心安，於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一陣眩暈後昭顏再睜開眼睛時，周圍不再是一片墳墓，眼前的女人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女人明媚地笑著，她正挽著一個男人，昭顏一眼便認出那男人的身份。

  是師父。

  從前小鬼給她看過的眼前這個人就是大魔頭的師父，是自己的師父。

  昭顏雖記不起往事，但見到他仍是忍不住地喜極而泣。

  女人搖晃著他的胳膊撒嬌道：「師兄～你最最最好了，你就讓我去嘛～」

  「清麼，你不要再胡鬧了！」

  女人氣鼓鼓地說道：「師兄！我也是認真的！你明知這玄天宗是關不住我的！」

  「有我玄胤在一天，你就想都別想！」玄胤拂袖離去。

  虛空一直躲在暗處見玄胤走後才敢出來，「師姐，你要去哪裡啊？」

  「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我剛好走到這見你們在吵架就沒敢出來。」

  「別害怕，我和師兄怎麼會吵架呢。」清麼溫柔地笑了笑，「師兄對我來說亦兄亦父，當初若不是他救了我們，我們倆恐怕…」

  虛空：「師姐，你想出去嗎？」

  清麼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嚮往，但想到師兄又輕嘆了一口氣，「當然想啊，這山上就這一個玄天宗，這玄天宗里又只有咱們三人，難免無聊。」

  「那我幫你。」

  「真的啊？！」只是興奮片刻清麼又蔫了下去，「還是算了吧，會連累你一起受罰的。」

  「我不怕。」

  見這小師弟對自己那麼好清麼不禁有些感動，「小空空，你對我真好。」

  「呃…」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叫了，虛空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總覺得師姐這麼叫真是難聽極了，可不能讓師兄聽到了。

  「怎麼了，不喜歡吶。」

  「嗯。」虛空如實回答，「萬不要在師兄面前如此叫我。」

  「呦，我們小師弟這是開始在乎自己的形象了呀。」清麼打趣道，不過又義正言辭地看著他，「不過，你跟我們這麼見外幹什麼？」

  虛空生恐被清麼拆穿看出來他藏在心底的那點小秘密，掩飾的咳嗽一聲，緩緩道：「沒跟你見外。」

  「那就好。」清麼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顆油桃，吃了起來。

  「師姐。」

  「嗯？」

  「師兄他…為何不讓你出玄天宗啊？」

  「因為那面鏡子的預言。」

  「預言？」

  「是啊，它說我出了宗門之後會遇到一生摯愛…」清麼並未將預言說完，虛空聽後放下心來。

  虛空：「那就好，遇到摯愛是好事啊，師兄為何…」

  虛空誤會了，或者說他也不算是誤會，因為現實驗證了他的想法。

  「說！是不是你？！」戒尺一下一下地打在虛空身上，玄胤怒斥道。

  「是！是我放師姐下山的！你呢？師兄為何不讓師姐下山去尋找她此生摯愛？！」

  「混帳！你知不知道…算了！」玄胤氣急。

  「我不知道什麼？師兄說啊！師兄難道不是因為愛慕師姐所以不讓她下山尋愛嗎？！」

  玄胤聽他這麼說，氣急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昏倒在地。

  「師兄！！」

  下山後的清麼根本不知道這一切，她在世間逍遙快活，果然遇到了預言裡的那個男人，他們的初遇就如話本子裡寫的一樣狗血。

  男人身受重傷被清麼所救，兩人日久生情，可男人騙了她，他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頭，是魔域的魔主，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殺人無數。

  他們二人一正一邪，清麼得知真相後與他大戰一場時落了下風昏死過去被他帶去了魔域，被魔域的巫醫檢查後才得知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蒼祁，我們走吧！為了她，我們走吧！」男人在聽到她懷有身孕時高興不已，可此時他的眼底卻又閃過痛楚，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清麼感覺無比絕望，她偷偷準備了墮胎的湯藥可卻在最後時刻心軟放棄。

  她最終還是逃離了魔域，回到了玄天宗，這裡的變化很大，裡面不再只有他們三人而是多了許多的弟子，一切熟悉又陌生。

  「師姐？！」

  「師弟…」

  看著她隆起的肚子，虛空呆愣在原地，清麼苦笑：「是啊，我有身孕了。」

  「那個魔頭的？」

  「…你都知道了。」

  「你當初騙我！」

  「我沒有騙你。」清麼有些慌張，「我也不知道預言裡的我的摯愛會是他。」

  又一道聲音響起，「既然回來了，就進來吧。」

  清麼猛然擡頭，滿臉欣喜，「師兄…」

  —大殿內—

  「師姐，你現在就把她打掉！」

  「不，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把她生下來！」

  「師姐你糊塗！你忘了魔族先前的所作所為了嗎？！你忘了我們都曾差點死在那些魔物的手下了嗎？！」

  「我記得我都記得！」

  「那你還要給一個大魔頭再生一個小魔頭？！」

  「我要生下她不是為了任何人，只是因為，我是她的娘親。」

  「師姐！」

  「虛空，孩子是無辜的。」

  「師兄，你怎麼也！」

  玄胤沒有再回他而是轉頭對清麼說道：「蒼祁知道你逃了肯定會來抓你，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心思縝密不達目的不罷休。」

  「師兄這是何意，是要我殺了他？！」

  「……」

  「我做不到！若師兄師弟執意這樣那我還是去別處待產好了。」

  玄胤一把拉住她，「我可以退一步，梵音谷是個極好的地方也是這世間唯一一處能永生永世困住他的地方，我可以不殺他，但我不可能讓他在外面為非作歹。」

  「……」清麼有些心動，但還是猶豫不決。

  「玄天宗畢竟是你的家，師妹大可先在玄天宗住下，這幾日好好想想我的建議。」

  「多謝師兄…」

  兩日後，清麼還是答應了玄胤，蒼祁果然在發現她逃走後四處尋她，尋上了玄天宗，計劃順利進行蒼祁進入了法陣，他深情地看著人後的清麼，「麼麼，我答應你了。」

  男人的聲音漸漸消失，他被關入梵音谷。

  清麼愣在原地細細琢磨他話里的含義，最後她恍然大悟，在法陣即將關閉時不顧眾人的阻攔也沖入法陣之中，她說：「師兄，梵音谷太冷太安靜，我得去陪他。」

  清麼笑的有些悽慘，又有些悲涼，她的身體隨金光一同消散在原地。

  虛空大喊：「師姐！」

  玄胤的眼神黯了黯，拉住準備衝過去的虛空搖了搖頭，「一切都太晚了。」

  「都是那個魔頭，都是因為他！」虛空被恨意包裹，怨恨道。

  一年後…

  「阿祁，你說…叫她什麼好？」清麼比先前圓潤了一圈，但依舊不減當年的風姿。

  蒼祁寵溺地將人摟在懷中，「我們的孩子不管叫什麼都好聽。」

  「阿祁，你說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啊？」

  「男孩女孩都一樣。」

  「不一樣的，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面對清麼的執意蒼祁並沒有不耐，而是認真思考了一番，「女孩吧，像你。」

  清麼：「你又錯了。」

  蒼祁：「哪裡？」

  清麼：「男孩像母親，女孩像父親。」

  蒼祁：「是嗎？那如果是男孩就和我一起保護你，如果是女孩的話我就保護你們母女。」

  清麼被他說的有些害羞，嗔怪道：「就你嘴甜。」

  蒼祁：「誰讓夫人就喜歡甜的，我若是嘴不甜怎麼能將夫人勾在我身邊吶。」？

  男人的手不老實地到處亂摸，摸的清麼身子一軟，蒼祁將她壓在身下儘量不壓到她的肚子。

  清麼結巴道：「蒼、蒼祁。」

  蒼祁故意壓低嗓音，似是在撒嬌，「麼麼…我好難受…」

  叩叩叩—

  門被敲響，清麼將他一把推開，男人眼底的情慾還未消散，面子上掛著不滿，進來的是一位婆婆，昭顏看到她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她的左眼也因這道疤無法睜開。

  昭顏認得她，她就是自己碰到的那個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