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撥來撥去

2024-09-14 03:33:01 作者: 善者不辯

  被撥來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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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序徹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覺得自己像被狼捕捉到的兔子,在他的爪牙下瑟瑟發抖,被輕易蹂躪,在他的掌中撥來撥去,來回逃竄的狼藉卻被他當作戲耍的樂趣,玩弄得更起勁了。

  終於,捕獵者玩夠了,不再滿足著玩膩了的前戲,露出粗壯的獠牙,刺透滑膩的皮肉,狠狠咬穿獵物,吮吸著鮮血汁液,喉嚨發生滿足的低啞聲,開始愉快的晚餐。

  汗水把床單都打濕了,周承的背後全是水珠狀般的汗,他抱著沈淮序不肯起來。

  人生第一次體驗,他現在就是一直餓了多年終於被滿足大快朵頤一頓的雄獅,此時懶懶趴在他的窩裡,不嫌棄自己弄髒的地盤,還覺得充滿他的氣息的領地非常有安全感。

  尤其其中還有他的獵物,狼狽地躺在他的地盤裡,渾身都是他的標記。

  周承時不時對著獵物舔舐幾下,回味著方才的美味體會。

  而他的獵物已經疲倦得快要睡著,拍了拍還精神非常的獅子:「還不睡……」聲音黏糊糊的。

  周承的心像泡在溫泉里,緊緊靠著他,在他失去多年的心上,填上了那份空缺。

  他失去了記憶,所以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但是他的身體記得。

  沒有得到時,他可以一直過那樣的生活,而一旦再次得到,再次體會到擁有的感覺,他能克制半個月,已經是用了所有的道德來約束自己了。

  迷茫的身體尋到了歸途,替他主人先一步按照本能,找回了分別十年的港灣。

  周承比較心起:「沈淮序,你說我剛才表現怎麼樣?」

  沈淮序昏昏欲睡,但是不妨礙他擰了周承一下:「我怎麼知道,你和我比嗎?」

  周承呲牙咧嘴,從這句回答里明白了沈淮序也沒有經驗,不過看他此時疲憊的樣子,肯定是滿意的,心中不安消退,湧起自信。

  以後誰再敢污衊我不行,就讓沈淮序替我作證,狠狠打他們的臉。

  自從分別後,周承的記憶出了岔子,身體也留下了隱疾,他再也沒有性.欲了,整整十年,不論對誰,都沒有升起過欲望,一開始對女人沒有,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同性戀,後來畢業後遇到老同學,聽說了隻言片語,好像以前跟男人談過,所以又找了幾個男朋友。

  但是不論什麼風格的男人,都不能令他產生衝動,而因為他的試探和證明,他不行的傳言也被分手的前男友傳了出去。

  後來他去醫院檢查,一切正常,在手動或者藥物下都沒有問題,因此確診為性冷淡。

  可這跟不行有什麼區別,海城那幾個對頭,抓住他這個把柄,沒少嘲笑他,也正因此氣得他暗中打聽到海城最有魅力的男人,不過兩人在一起半個月,什麼也沒有發生,然後周承就抓住了前任的出軌。

  綠帽子狗血噴頭,他嫌棄丟臉,把那人帶往河邊避著人對峙,還被罵成陽痿,隱疾被當作缺陷當面侮辱。

  周承是屈辱極了,不過後來遇到沈淮序,被嚇昏了過去,就沒顧得上自尊心。

  可當時看著躺在病床上還裹著紗布的沈淮序,周承就感覺到小兄弟有了動靜,所以對於初戀的身份,他很快接受,身體的反應騙不了人。

  他那時懷疑一點,是不是因為沈淮序才導致自己對其他人沒興趣,因為身體對他念念不忘,所以無視其他人。

  輕易答應帶沈淮序回來,包括順水推舟睡在一起,以及後來從沒有拒絕過沈淮序的靠近,最開始他都懷著試探的想法。

  他想借用沈淮序來試試,自己的身體究竟行不行。

  他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對著所有人都沒有衝動和反應,還被流傳出去,以後怎麼在社會上混,太丟人了。

  幸好沈淮序的出現,讓他恢復正常,他能行。

  周承消除了內心隱患,心滿意足地睡著。

  而沈淮序此時還不知道對他主動發起的接觸,竟然還有這一層複雜的原因,他以為雖然沒有想起記憶,但是相處中周承已經喜歡上他,所以才會情難自控。

  兩個人各自帶著不同的心滿意足,達到了目的不同結果一致的理想情況。

  這算不算是殊途同歸。

  在二十八歲這一年,終於按照以前的約定,沈淮序給出了許諾的成年禮物。

  那些年在小屋裡,兩個人耳鬢廝磨,周承經常蓄勢待發卻又不得不忍耐回去,兩人之間只敢接吻,其餘的一概沒有做過。

  周承比沈淮序大一些,他苦苦等待著沈淮序的成年禮,而沈淮序也早早答應,等到十八歲那一天,兩個人會一起完成著成熟的儀式。

  如今,兩個人衝動之下做出超越身份的事,無人想問一句,現在的他們,是複合的情侶,還是從未分手的愛人,還是……朋友……

  ——或者說不小心睡在一起的床搭子。

  沈淮序不知周承的複雜,纏綿悱惻之後,緊閉雙眼下深處藏的憂鬱劃開,回憶裡面的空白被擁抱填補,從此黑白的世界恢復斑斕多彩,他不再傷懷曾經的痛苦,嘴角含著笑意陷入香甜的夢境,在夢中曾經枯萎的百合重新綻放。

  *

  周末那天,恰逢中考結束,兩個好友的監考工作結束,和他們提前約好了周日的聚會,終於可以一起團聚下。

  地點定在了西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是前兩年新建的。

  幾人在二樓的包廂匯合,寬闊的包廂,奢華寬敞,高大的圓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

  「哇……好兄弟,當真是茍富貴勿相忘啊。」來晚一步的譚飛牽著祝小曼的手,進來就被這豪華場面驚嘆,太浪費了。

  四人坐在大桌上,才占據了小小一角。

  祝小曼坐在沈淮序身邊,環視一圈道:「這離遠一點,說話都聽不清。」

  周承舉杯站起,笑著說:「我記得以前上學時,說等高中畢業,就請你們去大酒店撮一頓大的,咱們當時沒能一起吃上那頓飯,今天,全都補上。」

  如果幾人完整地一起上完高中,這頓飯早在多年前就吃上了,自從想起這個約定,周承就暗中計劃彌補這個遺憾。

  「來,咱們四個好好慶祝,為了友誼,為了歲月,為了未來,乾杯……」

  「乾杯……」

  幾人站起來時情緒都有些波動,為他們曾經遺失的友誼,為如今還能共飲的一天。

  坐下來後,周承讓服務員把澳龍撥開,分給眾人,然後又把鵝肝海參分到盤中,左右兩個服務員在後面,隨時幫忙夾菜和倒酒。

  但不過五分鐘,體驗之後的譚飛就為難說:「要不讓他們出去吧,兩個大活人在這站著,別彆扭扭的……」

  譚飛不自在,不好辜負周承的心意,但是又無法忍下去。

  周承哈哈一笑:「都出去吧,我們自己來。」

  祝小曼看著周承氣色飛揚的臉,還有沈淮序有些靦腆話少的樣子,眼睛打量兩遍:「你們倆不對勁……」

  一個這麼高興,一個靦腆,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

  祝小曼自小善於觀察且第六感極強,可謂是高中時第一個發現他們戀情的人,重逢後一照面就看出來他們的進一步發展,也實在聰慧。

  沈淮序知道在她面前隱藏沒有意義,只不過被看穿得早晚罷了。

  沈淮序臉頰有些泛紅,湊過去在祝小曼耳邊悄悄說了句話,然後面紅耳赤地坐直了。

  周承作為當事人不知道沈淮序怎麼說,被自己的想法也弄得臉紅心跳。

  祝小曼聽完,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飾羞意。

  三個人都知曉的事情,如出一轍的神情,唯獨把譚飛排除在外,和高中時無數次的場景一樣,但此時他的身份不同了。

  「我說你們三個,上次他倆說悄悄話不告訴我,這次當著我的面你們三個排擠我是吧,有什麼能告訴我老婆但是瞞著我的,周承你來說!」

  譚飛一把抓住周承拽過來,也模仿他倆方才的樣子,要周承在他耳邊說。

  周承陡然被拉過去,眉頭一皺看著近在咫尺的譚飛,露出嫌棄的表情一把推開。

  「別動手動腳的,我對你可沒興趣。」

  譚飛氣到跳腳,你不說我問別人!他起身換了位置,粘著老婆做,然後趴在老婆耳邊嘀嘀咕咕,膩歪纏鬧。

  祝小曼無法,湊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哦~好啊!你們兩個……」譚飛發科打諢地驚嘆,眼睛裡滿是探究對兩人看來看去,嘴角都是壞壞地笑。

  「都是成年人了,這有什麼遮遮掩掩了,我們都結婚了,你們在我面前那是小學雞,要不要哥哥給你們分享一些網盤。」譚飛往椅背一靠,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得意說。

  周承拿起果盤的山竹對著他砸了過去,咚一聲落在譚飛肩膀,疼得他捂著肩膀叫喚。

  「我好心分享,你居然動手,沒天理了!」然後也撿起手邊的擦手巾扔回去,扔在了周承的臉上。

  慢慢滑落下來後露出滿臉怒氣的周承,眉頭壓低,眼神犀利,蓄勢待發:「你的經驗有什麼用,我用得著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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