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吸乾

2024-09-14 03:33:02 作者: 善者不辯

  被男人吸乾

  說完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反攻,抄起那盤水果,嗖嗖嗖地接連向譚飛發射。

  譚飛慌忙躲在椅背後面,繞著桌子彎腰跑到對面,才找到一盤適合反擊的東西——一盤荔枝。他抱起來抓了一大把,對著對面瘋狂砸了過去,全然不顧周承身邊的沈淮序和祝小曼。

  無辜受累的兩人拿起盤子往身前一放,躲過第一波攻擊後,默契地分開撤退,挪到水平方向,夾在兩人中間,一邊吃菜,一邊觀戰。

  

  吧嗒一聲,周承的產生被西紅柿砸到留下紅印子,咚一聲,譚飛被暗算到頭頂,冒出一個紅包。

  沈淮序用公筷夾起一個白色的魚片放在祝小曼碗裡:「嘗一嘗,這是深海銀魚,今天空運來的。」

  祝小曼嘗了後果然是入口即化,鮮嫩可口,「好吃,你也多吃點。」

  兩人一邊看著熱鬧的下飯聚餐,一邊品嘗美食,再來幾杯小酒,更過分的是,居然還碰杯。

  叮——

  兩人玻璃杯一觸即分,祝小曼平靜沉穩的裁決響起:「五比三,右方再得一分。」

  正欲繼續的兩人頓住,在新回合的間隙聽到這句清晰圍觀的話,同時扭頭看去,就看到那兩個人眼含著笑,邊吃邊看熱鬧。

  兩人回過頭看了看彼此身上造成的狼藉,三是譚飛,五是周承。

  四人安靜了幾秒鐘,忽然大笑了出來,和年少時的老朋友一碰面,莫名就變回了年少時的幼稚模樣,嚴肅沉穩的高中老師變回調皮要強的樣子,沉穩霸氣的老總也變回惹是生非的叛逆模樣。

  「去洗洗吧。」祝小曼看他們停下,提醒道。

  譚飛第一次來這裡,不知道包廂內就有洗手間,靠近門口的他直接拉開門就要尋找衛生間,身上是紅黃藍綠好不熱鬧的痕跡。

  一拉開門,正好撞見路過門口的一個女士,身邊跟著一個小孩。

  兩人視線隨意瞥過,小孩掠過一眼就淡然移開,而婦人看到他感到熟悉,腳步沒停。

  再次回到老家,看到眼熟的人很正常,可能是以前碰面過的,就是這年紀,不知道是哪家親戚家的小子。

  而譚飛看清女士的臉時,條件反射地站直了,慣性按照上學時先打個掩護道:「阿姨好,沈淮序不在這。」

  這句突兀的話,令門裡門外的人都安靜下來,然後在冥冥之中,穿過譚飛的肩膀,隔著半開的門,沈淮序的眼睛和門外的女士對上了視線,僵在座位上。

  祝小曼唰地站起,快步走出來擋住門外的視線,站在門內說:「屋裡就有洗手間,你往外跑什麼,還不快去。」

  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女士點頭致意:「阿姨,我們就不打擾了,再見。」

  關門的手被一個微小的力量擋住,是那個小孩不知什麼時候湊過來,在快要合攏時雙手推在門上不讓關門。

  他擡起頭可憐兮兮地說:「姐姐,夾到手了……」

  祝小曼力量一松,小孩趁機推開了門,還跑過去把另外半扇門打開。

  然後看著坐著的沈淮序,驚喜地喊道:「哥哥,你是哥哥,我在照片上見過你。」

  又回頭去拉母親,卻拉不動,「媽媽快來,哥哥也在,我們可以一起吃……」

  順著小兒子的手勁,門外的女士也就是沈淮序的母親夏曼雲,走近了兩步,又用力攥住小孩的手,不許他胡鬧。

  看著十年未見的大兒子,她眼神複雜,閃爍許多變化後,最後尋找到她以為的,最合適的表情,冷硬的表情。

  「多年未見,連聲媽都不叫了。」

  語速僵硬冷漠,出口就帶著質問。

  沈淮序低著頭沉默不語,不敢擡頭。

  祝小曼神色凝重,解圍道:「阿姨,十年都沒見,您氣色依舊,這是沈淮序的弟弟吧,之前倒是沒見過。」

  卻又忍不住為沈淮序抱不平,「小兒子這麼聰明伶俐,叛逆的大兒子自然是眼不見心不煩。」

  母親被這句嘲諷的話激怒,言辭更加犀利,陡然對準祝小曼開始發難:「怎麼,跟在我兒子屁.股後面十幾年,現在還跟著呢。」

  譚飛一聽老婆被老太婆嘲笑,顧不得這是沈淮序的媽媽,以及高中時對她的懼怕,扶著老婆肩膀把人往後一藏,就護著要反擊:「說什麼呢你,這是我老婆。」

  「哦?嫁給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三十歲還不會吃飯,弄得渾身髒齊齊的不良青年,待著這個破舊小城裡當三、四線頹廢青年嗎,那可真是幸福呢。」

  夏曼雲多年未見這幾個從高中就混在一起的小圈子,言辭犀利不減當年,瞬間戳破譚飛的勇氣,氣得他鼓著拳頭卻無力反擊。

  接著語氣毫不停頓,直指她最看不慣的人,那個勾引他兒子,引誘他走入歧途變得叛逆,為了他與家裡鬧翻十年不回家的狐貍精。

  夏曼雲高跟鞋噠噠響起,腳步聲清晰規律,敲在眾人心上,面對著周承:「你不是死了嗎?這是又從哪家的墳里爬出來,又勾搭上我兒子了。」

  看人活生生的樣子,哪猜不到他沒死,還是個人。

  「十年沒見,還是那副不成器的樣子,像個二流子沒個正形,整天除了粘著沈淮序。上學時不好好學習,長大了也不像樣。」

  「還是……這麼令人生厭。」

  她話鋒不斷直接轉到站起來的沈淮序方向,毫不保留:「你站起來想怎麼著,想護著他們?你以為你會有什麼特殊的,為了個死鬼十年不回家,既然他活得好好的,你還埋怨我們害死他了,你有什麼資格埋怨!」

  「為了個男人變成這副模樣,看看你那瘦脫相的臉,以前餵出來的肉都被這個男人吸乾了嗎!還有那半長不短的頭髮,眉毛都露不出去,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

  「哼!你還學會吸菸了?」從頭到腳把兒子打量一遍,看到手邊的煙盒時更是像氣盛的鬥雞,冷哼一聲嘲諷十足,雙眼都快噴出火來:「如今你跟著不三不四的人,早就不像個人樣,混成什麼樣我也不吃驚,只當以前的教養全都餵了狗……!」

  聽著母親口不擇言,弟弟連忙搖了搖母親的胳膊,撒嬌道:「媽媽,我餓了,你不要再罵了。」母親停下,眼眶閃過紅意,然後仰著頭,利落轉身拉著小兒子噔噔噔踩著高更鞋驕傲離去,完全沒有回頭看沈淮序一眼。

  沈淮序感覺連累了好友們,歉疚道歉,但是被打擾到這頓飯,最終還是不歡而散。他回到家,悶悶不樂,情緒低落。

  再次見到家裡人,沈淮序被刺痛的言語襲擊,時隔久遠,母親說話還是那麼難聽。

  但是看到多年未見的夏曼雲,依舊鮮艷亮麗,罵起人還是那麼中氣十足,他心裡卻也有些放心和安慰,看來沒有他回家惹父母生氣,他們的過得很好,這些年都健健康康的。

  沈淮序躲到偏房書桌那裡看書,筆在草稿上隨意劃著名,眼睛看著書,卻很久沒有翻動。

  周承敲敲門進來,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沈淮序右手邊,端給他一杯解暑梅子茶,「聊聊?」

  沈淮序扭過頭去,不想聊。

  「都能告訴祝小曼,卻瞞著我,難道我們如今的關係,還不如你們倆?」

  「不是的,我……」

  沈淮序緩緩道出那段被夏曼雲放棄,離家而去再沒回去的過往。

  周承父母開朗,不太理解為了性向就能把兒子攆出門,還與他當年出事時間趕在一塊,那時候沈淮序孤苦伶仃一個人流浪,該多麼無依無靠。

  周承按著沈淮序的肩膀,把人攬入懷中,不停地撫摸後背,順氣安撫。

  他趴在周承懷裡,躲在這小小的世界,像安全屋一樣。

  在周承懷裡,他短暫忘卻見到父母的傷痛。

  沈淮序閉上眼,「我不想提他們了,以後咱們好好地生活就好,小時候他們不同意,可以把我關起來,但是現在我們已經多年不再來往,他們沒辦法再拆散我們了。」

  他的頭在周承下頜亂蹭,手指不受控制地揪著頭髮,想把腦海中的關於父母的煩悶揪出來。

  周承抓住沈淮序沒輕沒重的手,「別抓了,頭髮都掉了,不開心就別想了,我們現在很幸福,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沈淮序擡起頭,眼眶裡泛紅,看著他靈魂唯一的歸途:「你說會一直陪著我?」

  周承點點頭,在他眼角落下一個吻,溫柔又深情。

  沈淮序癟癟嘴,在心愛之人的安慰下,再次投入懷裡,在他的下巴蹭著,像小貓一樣撒嬌:「那你這次要記住了,再也不能忘了……」

  「我再也不會忘記了……」

  *

  另一邊,帶著小兒子回到家的夏曼雲,把手裡精緻的愛馬仕隨意往玄關處一放,進門就喊:「老沈,我今天看著沈淮序了,他還跟那小子在一塊呢。在酒店吃飯,倒是沒落魄到吃不起飯,但是那張臉,消瘦寡淡,不知道餓了多少才瘦脫相,一點沒有小時候的樣子。」

  中式茶桌後面的中年男人,也就是沈淮序的爸爸倒了兩杯茶,妻子和小兒子就一左一右圍著他坐下,妻子開始把今天的情況都說了一遍。

  表情嚴肅古板的沈志文擰著眉:「既然都在西城,就喊他回來吃頓飯吧,這回看他還能找什麼理由。」

  「那你給他打電話。」夏曼雲說。

  沈志文搖頭,他可不願去碰大兒子的冷釘子,那小子犟起來比他差不到哪去。

  兩人齊齊看向小兒子,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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