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第 34 章

  中午，竇倪宛吃好飯後，端著菜去杜姐家，發現她家的門是開著的。

  「杜姐！」竇倪宛有點詫異，先在門口喊了聲。

  「是小竇啊，你進來吧！」很快裡面傳來杜玉雅的聲音。

  竇倪宛走進去，發現屋裡不止有杜姐母子兩個人，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長得很粗糙，正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好像和杜玉雅在說著什麼，看到竇倪宛進來，這男人睜著一雙渾濁又布滿血絲的眼睛死盯著竇倪宛。

  「杜姐，你有客人在啊，我把菜給你拿廚房裡去吧！」竇倪宛被這個男人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連忙進了廚房。

  「小竇，這是隔壁李姐的老公，過來跟我聊聊天的。大家都是鄰居，串串門聊聊天，要不你也過來說說話吧？」

  竇倪宛正在廚房裡找碗，她拿出一隻空碗，把菜倒進去，然後，她發現電飯煲里沒在煮飯，又開始幫著煮飯。

  她根本沒顧得上回杜姐的話。

  

  過了會兒，杜姐抱著輝輝也進到廚房，她看到竇倪宛在煮飯，「哎呀，我一聊天連飯也忘了煮，我剛才還在和李姐老公說，我運氣好，碰到個你這樣的鄰居，真的比我親妹妹都好。」

  「杜姐，你客氣了，只是件小事。」竇倪宛不好意思地回了句。

  這時，客廳里坐著的男人忽然站起來，大聲說道：「小杜你吃飯吧，我先走了，你下午有空的話就麻煩你去我家一趟，謝謝了！」

  杜玉雅看見男人站起來要走，連忙抱著輝輝送到門口。

  竇倪宛等那個男人走了後，才從廚房出來。

  杜玉雅抱著輝輝坐到凳子上開始餵奶。「這個李姐老公也是挺會說的人，不過現在，他老婆不吃他這一套了，真是作孽，好好的一個家庭就要散了。」

  「是怎麼了？」竇倪宛坐到杜玉雅旁邊。

  「我昨天不是去勸李姐嘛，勸不進了，看她的意思是鐵了心要離婚，她說不可能再跟他一起過，嫌他髒，怎麼都要離婚。我看看勸不好就沒多說什麼。今天她老公就來找我，還是讓我去勸他老婆，她老公其實不想離婚，男人嘛，總是想既有個穩定的家庭，又能在外面由著性子玩，這一離婚，不就勞民傷財了嘛。他是真不想離婚。其實也是的，出這個事情前，他們家也還不錯的，有兩個孩子在老家，家裡老人帶著，夫妻倆在上海開店好多年也賺了點錢，老家已經買了房子。去年，李姐忽然說要在上海買房，就是因為她這個想法，夫妻兩個人開始經常爭吵，她老公剛跟我說，他真的不想在這邊買房，壓力太大，他不想活得這麼累，可他老婆又天天在他面前說，哪個哪個老鄉在上海買一套幾套房子了，搞得他煩死了，就出去玩，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為自己找藉口，反正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真正是清官難斷家務事啊！」杜玉雅說完，無奈嘆了口氣。

  「杜姐，那你還去勸嗎？我是有點理解那個李姐的想法，我想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受不了自己老公去做那種事吧？想想都噁心，太惡劣了！」竇倪宛也嘆了口氣。

  「受不了又能怎麼辦？小竇，你還年輕，可能社會上的事也了解的不多，如果每個女人都因為一點點受不了就離婚的話，估計全天下也剩不下幾對夫妻的。」杜玉雅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竟然是帶著點冷笑的。

  竇倪宛是第一次看見她有這樣的表情，心裡有點訝異，但又不好問什麼。

  正這時，竇倪宛聽見廚房裡的電飯煲響了下，「杜姐，飯好了，你快吃飯吧！要不要我來給你帶輝輝？」

  「不用呢，這小子喝著奶就會睡著，我先去床上把他哄睡好了。」杜玉雅抱著輝輝站起來，往臥室走去。

  竇倪宛看這情形，想想還是先回家。剛進門，看到弟弟從小房間出來。

  「姐姐，哥哥說今天晚上會來吃飯。」竇倪瀟說這句話的時候，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姐姐的神色。

  「哦，知道了，等下我去買點菜。」竇倪宛點點頭。

  「不用，哥哥說會帶過來的！」竇倪瀟看姐姐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他心裡反倒有點奇怪。

  「好吧。」

  「姐姐，為什麼今天你聽到哥哥要來，一點不反對，很正常呢？」

  「你小子嫌我不打你是嗎？天天繞著彎說我不正常？」竇倪宛給弟弟一個白眼。

  「姐姐，我是真奇怪啊！」

  「有什麼奇怪的，我還有問題要和你這個哥哥討論的！」竇倪宛想起昨天還沒有討論出結果的那個問題。

  竇倪瀟沒繼續問，姐姐對哥哥的到來，難得不反對，他開心都來不及，簡直要謝天謝地了。

  晚上，趙宇進門後很快發現，今天竇倪宛看見他，沒有之前那種不開心的彆扭樣。

  「今晚誰來做飯？」他問竇倪宛，現在他非常不想做飯，白天忙了一天，現在真的有點累，頭暈腦脹的。

  「我來做吧！」竇倪宛看他一眼，既然他這樣問，說明他不想做飯，不然，他都不需要問，直接就到廚房動手了。

  她進廚房，戴上圍裙開始做飯。

  「要我幫忙嗎？」他也跟到廚房，隨口問了下。

  她轉頭盯了他一眼，似乎在他眼裡看到絲疲勞，就搖搖頭，「不用，你去外面和我弟弟聊天吧！」

  「那辛苦你了，等下晚飯之後，我們繼續討論昨天的問題！」他輕聲說。他大概猜到，今天對於他的到來，她沒有以往那種不歡迎的彆扭，應該就是關於上次那個沒說完的話題。

  「可以。」她並沒有擡頭。

  他來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來，忽然間，他很想在這個沙發上躺下來休息下，好累。

  但他並沒有，只是把背靠在沙發上，仰著頭，閉上眼睛，想讓工作了十幾個小時的眼睛休息下。

  「哥哥，你喝點水！」竇倪瀟接了杯溫水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謝謝，瀟瀟！」趙宇低下頭，伸手去拿杯子，他確實有點渴。

  「咦？今天怎麼是這種杯子了？」他拿著手裡的杯子看著，是個有著漂亮印花的瓷杯，不是之前那種一次性紙杯。

  「我今天特地去超市買的，專門給哥哥買的，以後哥哥就只用這個杯子喝水好了！那種一次性紙杯太差勁了。」竇倪瀟在他旁邊坐下來。

  「嗯，謝謝瀟瀟！」趙宇一口氣喝了半杯。放下杯子，他轉頭看向瀟瀟，「你的作業都做完了嗎？」

  「我早做完了，上午的時候我還背了課文。」

  「瀟瀟，我想問你個問題。」

  「你問吧，哥哥。」

  「之前我一直看見你，在吃飯前端著碗菜拿出去，有時候是你姐姐拿，這是要幹什麼的？」

  「哦，是這個啊，是給隔壁的杜姐姐吃的，我姐姐說杜姐姐一個人帶孩子沒辦法做飯，就我們多煮點給她拿過去一點，這樣省得她自己煮了。」

  「原來是這樣，那她是你們親戚嗎？」趙宇繼續問。

  「不是啊，杜姐姐是比我們晚一點搬到這邊住的，之前不認識的。」

  「哦，是這樣啊！」趙宇若有所思。

  「哥哥，你今天是不是很累？我看你眼睛裡都是紅血絲。」竇倪瀟緊盯著趙宇的臉。

  趙宇笑笑，盯這麼久的電腦，肯定滿是紅血絲，「是有點累的。」

  「哥哥那你坐著休息下吧，我去幫我姐姐，等做好了，我喊你吃飯。」

  趙宇點點頭，把頭又靠在沙發上養神。

  過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差點要睡著，他努力睜開眼睛，甩甩頭，索性站起來，把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完。

  趙宇走到陽台，伸手摸下口袋裡的煙盒，想抽根煙，但看看這布置的很溫馨的陽台，一想，作罷，空手收回來。

  他站在窗口往外看著。只看了幾眼，他就收回視線。

  他走了幾步，坐進那個吊椅，第一次坐這種椅子，體會到一种放松的舒適，忽然，他似乎聞到一種若有似無的淡淡香味，不是窗外飄進來的，也不是屋裡飄出來的，應該是這個吊椅里散發出來的，應該是之前坐在這裡的人留下的。

  他正在回味，客廳里響起竇倪瀟的喊聲：「哥哥，吃飯了！」

  吃飯的時候，竇倪瀟問了一句：「哥哥，你還覺得累嗎？」

  「嗯，現在好多了！」趙宇臉上帶著笑容回答道。

  竇倪宛仔細看了下趙宇的臉，他的臉上是有著明顯的疲憊。

  之後，兩個人在陽台的時候，竇倪宛輕聲說：「趙宇哥，今天如果你很累的話，不需要過來的，又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需要討論。」

  「就因為累，更需要出來放鬆下，不過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放心。」趙宇的聲音聽著有點嘶啞，又有點溫柔。

  竇倪宛正想繼續說什麼，忽然，手機里響起視頻電話的聲音。

  她拿起來一看，是李文菲，連忙接了。

  「文菲，你吃飯了嗎？」現在這個時間，還算是飯點。

  「吃什麼飯，都氣飽了！」視頻那頭李文菲的神情是非常可見的憤怒。

  「怎麼了？文菲，發生什麼事了？」竇倪宛立刻有點著急起來。

  「就是你那個同事的親戚，這男的太噁心，太渣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盯著我說要見面一起吃個飯，正好我今天一天待在家裡無聊嘛，就一時衝動回了他好的，然後你知道怎麼了嗎？飯沒吃幾口，他竟然暗示是不是需要他去訂個酒店房間，你想啊，竇倪宛，怎麼會有這麼猥瑣下流的男人，第一次見面就敢這樣，也不看看自己長得跟個瘦猴子似的，竟然還敢有這種想法，真是氣死我了！」李文菲噼里啪啦在視頻那頭氣呼呼說著。

  竇倪宛聽呆了，有點懵接不上話。

  「竇倪宛，你在聽嗎？」

  「我聽著呢，對不起，文菲，我不知道我那個同事的親戚是這樣一個人，真是噁心，你趕緊把他號刪了吧，再也不要多說半個字。」

  「嗯，我剛已經把他刪了，這還是我微信里第一個刪掉的，真是噁心死我了，真想把那幾口吃進去的飯都嘔出來！」李文菲的氣顯然還沒消。

  「對不起，文菲，我真的很抱歉呢！」竇倪宛捧著手機，真是越想越內疚。

  「你不用說抱歉的，又不是你不好，只能說我這個人運氣太差吧，額頭不夠亮啊！」李文菲的語氣忽然變得哀傷。

  「文菲，你不要這樣想，哎呀，抱抱你吧！你現在在哪裡？回家了嗎？」

  「嗯，我正要回家呢！剛擺脫了這個渣男，現在正準備回家。」

  「你快回家休息下消消氣吧，過幾天我請你吃飯，好好安慰下你！」竇倪宛吐出個補救辦法。

  「好啊，你說的哦，我可記著呢。」

  掛了電話，竇倪宛還愣著，心裡是既內疚，又憤怒的。

  是肖芷怡的親戚啊，怎麼說也是熟悉的人介紹的，可即便這樣，這男人竟然還敢剛見面就想亂來？

  「唉，這種男人真是噁心到變態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她忽然想起這兩天在杜姐那邊聽來的閒話，好好有個家庭的李姐老公還要去嫖，唉，這些男人怎麼都這麼噁心呢？

  「你覺得很奇怪嗎？」

  突然，旁邊傳過來一句話。是趙宇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