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小皮鞭服務
2024-09-14 03:15:34
作者: 江羨魚
女王的小皮鞭服務
顧朝朝並沒有順利地跟著許言清回到朗博大街256號B棟。
他們才跨出警局大門,就被緊急出動的鑑證科攔了下來,拎著工具箱穿著白大褂的實習法醫助理看到顧朝朝像是見到救星一樣,「老師們節後第一天都請年假了,只有我一個實習生值班,還碰巧遇上案件,顧博士您跟我們一起去一趟吧,省得我再打電話給王老師了。」
顧朝朝一聽到案件兩個字,便立刻跟上了車。
甚至,下意識地甩開了許言清緊握著她的手。
許言清停在原地,目光沉靜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口疏忽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好像心臟有些酸澀。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怔愣,讓人摸不清楚究竟在想些什麼。
直到被坐上麵包車的顧朝朝喊了一聲,「許言清,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他才回過了神,邁步上了車,坐在了顧朝朝的旁邊。
車上幾個鑑證員,有些面面相覷,眼神里都透露著疑惑不解。
許顧問不是只跟自己感興趣的案件嗎?怎麼這次,連案子都不問一聲,一喊就跟著他們一起了呢?
不過,他們沒來得及知道答案,當然也沒人敢問。
問什麼問?!還不得趁著許顧問沒反應過來,把人趕緊先騙去現場。
這時,案發現場的調度員打過來了電話,語氣頗為調侃。
「家人們,你們知道死的人是誰嗎?你們絕對沒想到,前幾天紫金慈善會動作視頻里的男主角之一黃挺,死在辦公室了!」
黃挺?
是和蔣仁武一起害死沈漫的傳媒大亨黃挺?!
顧朝朝眼皮一跳,看向了許言清。
他眯了眯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僅是黃挺的死,還有其他的什麼東西不對勁。
電話里的調度員止不住地吐槽:「最離譜的還不是死者,是報案的女士,居然是一個字母圈的性.虐女王,穿皮衣拿小皮鞭的那種!」
車內的鑑證員紛紛感嘆一句好傢夥,貴圈可真會玩啊。
「女王說,她是收到死者的預約才過來的,過來就看到死者把自己綁好帶上眼罩等著了,然後她打了幾下,發現死者居然沒氣了,就打了電話報警。我們都覺得這傢伙估計是被抽的太興奮,直接心臟病一命嗚呼。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才叫你們來現場看看是不是心臟病。」
鑑證員們:「……」
如果不是因為要表現地專業一點,調度員此刻已經笑瘋了。
畢竟,這種瓜要是放上熱搜,那可是能讓人調侃一年不帶過期的。當然,第二天確實在熱搜第一,引起了全民吃瓜熱潮。
*
案發現場是黃挺的傳媒大廈,總裁辦公室。
已經經歷了三觀震碎與重塑過程的鑑證員和警員們,表現得依然非常專業。報案的皮衣女王和連夜被喊過來的秘書在被警員分開問話。
顧朝朝穿著白大褂,提起警戒線,迅速走向死者。
在她到來之前,鑑證員已經將現場如實的拍攝下來了。
黃挺,中等身材,啤酒肚,大約五十歲,黑髮中夾雜著不少銀白,臉掛得很乾淨,鼻子細長,兩眼間距有些寬,皮膚較白,是那種絕大多數坐在辦公室的白領常見的膚色。
雙手被束縛在身後,手腕上有繩索捆綁後的淤血痕跡。
眼睛被人用黑色眼罩蒙住了。
揭開眼罩,依然可以從擴散的瞳孔中,窺見死前的驚愕和恐懼。
在助理法醫的協助檢查下,顧朝朝檢查屍體體表,並沒有發現致命傷口。
可以考慮中毒或者意外疾病。
當然,這些——
「需要帶回實驗室解剖,才能判斷具體的死因。」
顧朝朝下完結論,盯著黃挺右耳下脖頸處的一道紅色癒合的傷口,有些出神。
在記錄的實習助理眨了眨眼:「這應該是小刀劃傷的,鑑證科那邊已經找到了帶有血跡的小刀。這種皮外傷,估計就是不小心造成的。」
顧朝朝皺眉:「小刀再不小心,也不會劃到脖子。」
助理想了想:「或許是皮衣女王乾的?」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解,「顧博士,這也不是致命傷,這是我要記錄下來的重點嗎?」
雖然不是致命傷,但是卻實在讓人有些困惑。
顧朝朝向助理點了點頭:「抱歉,我個人性格有些吹毛求疵,比較在意細節。你還是記錄一下吧。」
她說完轉頭去找許言清,發現他拎起來死者脫下來的藍色襯衫,正在皺眉觀察著襯衫領口往下的一大攤濕痕,「有潮濕的痕跡。」
鑑證員點頭,「我們檢查過了,是杯子裡的水。」
顧朝朝走上前幾步,問他怎麼了。
只聽男人毒舌地評價道:「我懷疑黃挺有口瘺。」
好的,許言清式冷笑話。
顧朝朝翻了個白眼,舉手:「我保證,他嘴巴沒有洞。」
於是,他轉頭看她,嘴角扯出一抹惡意的笑:「那他喝水也挺厲害的,喝一口漏半杯。」
毫不誇張的說,這甚至有點像……有人把水潑在他身上了。
顧朝朝本來還想問他有什麼想法,卻看到這人徑直走向了與警員在爭執不休的小皮鞭女王。
女王想要離開,但是警員想要帶人回警局問話。
女王這種字母圈職業,是給有特殊癖好的人提供解壓服務的,雖然不涉及性.交易,但是總歸不想要去警局。
許言清打斷了問話的銘宇,近乎完美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看向皮衣女王:「如果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保證你可以立刻離開。」
趙銘宇眼睛瞪大:「……」你這麼擅自決定,真的不用問一下我嗎?
皮衣女王把小皮鞭往後一甩,姿態妖嬈地看向面前穿著白襯衫的俊美男子,嬌笑:「如果你能讓我離開,我保證以後你的預約全都免費。」
趙銘宇眼睛瞪得更大了。
顧朝朝走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了這句調情話,當即被嗆得咳嗽了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許言清原本能夠輕鬆應付這種女士,可是看著顧朝朝這副明顯想歪了的樣子,臉色僵硬。他拍了拍顧朝朝的背給她順氣:「我保證,沒有受虐的癖好。」
皮衣女王見慣了紅塵里的痴男怨女,她眼珠子在面前的男女面前轉了圈,便不僅不慢地調情:「我也可以是受虐的一方啊。」
咳咳咳。
顧朝朝頓時咳嗽聲更大了。
於是,女王看到這個容色俊美,氣質冷淡的男子臉色更差了,語氣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大可不必。」
雖然臉色差,但是動作依然很體貼地給女孩順氣。
女王瞭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好吧。那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許言清唇線抿直,表現地毫無心裡波動。
「你是幾點到的?」
女王看了眼表:「十點半吧,抽了他幾下,發現不對勁報警的時候,大概是十點四十。」
「幾點的預約?」
「十點。」
「怎麼預約的?」
皮衣女人嬌媚一笑:「難道你想嘗試一下?」
不過,對面的男人臉色絲毫未變冷著一張臉,她頓時覺得沒了意思,於是回道,「線上預約就好了,難道還用打電話這麼老土的方式嗎?」
許言清垂眸沉思。
也就是說,線上預約特殊服務的,有可能不是黃挺。或許是兇手殺了人後,預約了特殊服務來偽造現場,然後將死者的死推到這位性.虐女王的意外上。
「還有問題嗎?沒有問題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見許言清沒有說話,問話的警員連忙阻止,「當然不行,如果是因為性.虐導致的意外,你是要和我們去警局錄筆錄的!」
「和她無關,因為在她來之前,黃挺已經死了。」
「既然你們的這位先生說和我無關,那我就走了哈。」小皮鞭女王那鞭子點了點許言清,說完話倒是直接正大光明地跑沒了影。
銘宇當即木木地看向說話的許言清,哀嚎一聲:「許先生!」
「屍體手腕上有明顯的捆綁痕跡,但是身體上卻沒有任何鞭打痕跡。」
許言清點到為止,只是銘宇作為新人警官,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還是兩眼無辜懵懵地看著他,等待他後續的解釋。
許言清:「……」他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學神和學渣的世界,可能無法共通。
顧朝朝實在看不下去面前兩個人的大眼瞪小眼,只能替許言清解釋。
「屍體手腕上有捆綁留下的瘀痕但是沒有掙扎痕跡,說明了他是自願被綁,而且當時還具有生命體徵。但是他的身上卻沒有任何被皮鞭打過的瘀痕,說明在那位皮衣女王鞭打他之前,黃挺就已經死了。因為,瘀痕是血液循環造成的,而死者的血液是不能流動的。」
銘宇當即恍然大悟,然後很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許先生。
但他好像從許先生的面無表情中,讀出了一絲鄙夷。
仿佛在說,你是怎麼能從警校畢業的?
不過,銘宇純粹是心理活動有點多了。
因為在許言清的世界裡,他只是一條金魚。
如果非要許言清給出評價的話,那就是一條格外愚蠢的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