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趣

  情趣

  

  「怎麼找來這裡的？」

  終風晴給林時順了順凌亂的頭髮，溫聲道。

  林時從口袋裡摸出那張照片，遞給終風晴。

  「是代奶奶，這個，她給我的。」

  看見林時手中的照片，終風晴愣了一下，接過去仔細看了起來。

  「這是……」

  「諾，這個人，是不是你？」

  林時指了指照片上的那個小孩。

  確實是，照片中的終風晴也站在這裡，一棵樹下。

  「你……」終風晴欲言又止。

  「我什麼？終風晴，你來這裡幹嘛？」

  終風晴看著林時，表情很嚴肅:「我有件事要完成。」

  林時的氣勢也軟了下來。

  「什麼事……」

  終風晴指向一個方向，林時順著這個方向看去。

  只見到遠處的河流和山丘。

  「怎麼了？」林時有點疑惑。

  終風晴又把手指往下指了指。

  那裡……有一個土堆？不是土堆，是墳墓。

  林時好像知道了，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終風晴溫柔地牽起林時的手，往那個墳墓走去。

  「這是我媽媽。」

  墓前擺放著幾個碗，裡面的食物和雪摻雜在一起。

  周圍還有燒完的香和蠟燭。

  林時雙手合十，舉過頭頂，拜了三拜。

  終風晴重新牽起林時的手，舉起像是想給墓里人看。

  「媽，他叫林時，是我的愛人，我很喜歡他。」

  林時望向終風晴，這算……見家長了嗎……

  「阿……阿姨，我也很喜歡終風晴。」

  怎麼有點慌呢？

  畢竟第一次。

  原本靜寂的田園，颳起了一陣輕風。

  拂過林時的臉頰，像在撫摸一般。

  兩人站在一起，陽光灑在兩人身上，身後的兩個影子中間，是一雙緊握在一起的手。

  「終風晴……」林時看向旁邊人。

  終風晴臉上浮現出笑意:「她很喜歡你。」

  「真的嗎！」

  終風晴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剛才緊張的氣氛一鬨而散，再看這田園，林時覺得和藹了許多。

  「可惜，如果在春天，這裡會更美。」

  終風晴蹲下身，把旁邊的一袋紙錢拿出一半。

  林時也蹲下身去幫忙。

  「是嗎？有機會我們一起來看！」林時笑道。

  終風晴拿紙錢的手卻頓了一下，內心有難言之隱。

  「好。」

  他想，他一定要快點把身上最後的枷鎖解開，一身輕鬆自由地去迎接他的愛人。

  到那時，將不再是未定，是一定。

  「我媽喜歡花，喜歡麥田，喜歡山川，喜歡河水。當初安葬在這裡，是我……爸決定的。」

  終風晴點燃紙錢，林時幫忙圍住，不讓火苗亂飛。

  林時看向周圍，有山有水，也有麥田，可能因為現在在冬天，花才沒出現吧。

  「你媽媽一定很開心。」

  「嗯，這周圍包括這墓上，都種滿了鮮花，是我和……我爸當初一起種的。」

  「每當春天到來的時候，這裡遍地都會開滿鮮花，很美，像我媽媽一樣。」

  終風晴看著眼前景象，像是透過去看見了另一個景象。

  遠處是山丘，麥田，河流旁盛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

  一個女子正在翩翩起舞，陽光灑在女子身上，照得女子更加閃耀。

  以至於終風晴都看不清她的臉。

  但終風晴不用猜就知道，那一定是他美麗的媽媽。

  一切剝離，回到現實。

  「那你媽媽一定特別漂亮！」林時笑道。

  終風晴笑著揉了揉林時的頭髮。

  林時見火堆里的紙錢快燒完了，想去拿口袋裡剩的一半。

  終風晴遞了過去。

  「終風晴，我有個問題。」

  林時剛才注意了很久，不問不行。

  「你說。」

  林時指了指剛才他們站的位置，旁邊的那棵樹挺立在這裡。

  「這周圍都是麥田，為什麼這裡有棵樹，而且……」

  林時看了眼終風晴，然後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點開終風晴的微信頭像。

  「而且和你微信頭像這棵樹很像。」

  林時說完對比了一下，舉給終風晴看。

  「嗯，是一樣的。」

  終風晴回答。

  「所以……這棵樹對你很重要嗎？」林時忍不住問。

  經過一些分析，林時是這樣想的，微信頭像和朋友圈背景都是這棵樹，這棵樹獨自立在麥田間。

  而在這旁邊，是終風晴媽媽的墓。

  所以，一定有特殊意義！

  林時有點小驕傲。

  終風晴笑了笑，道:「那你還記得你小時候送我的果子嗎？」

  「果子……」

  是林時離開時送的那些嗎。

  「當時你說你要走了，送我的告別禮物，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怎麼可能不記得，你還不睬我呢！」

  終風晴揉了揉林時的頭髮，笑道:「在那之後，我後悔了。」

  「你……」

  「所以這棵樹是你送我的。」

  「什麼意思……」

  「那些果子我放了很久，可它們終究會腐爛，只能以這種方式繼續延續了。」

  「既然不能長久保存，那就讓它延續生命。」

  終風晴看向那棵樹，很高也很大，只可惜現在在冬天，見不到它茂盛的模樣。

  「原來是這樣。這棵樹看起來應該很多年了。」林時道。

  「十年。」

  林時起身走到那棵樹下，對終風晴笑道:「原來我們已經認識這麼久了。」

  「以後，還要更久！」

  林時仔細地打量著面前這棵樹，想像著終風晴那時候在這裡種下，等待發芽，漸漸成長的模樣。

  可能終風晴站在這個位置很多次，而林時是第一次。

  終風晴站了起來，眼神里滿是寵溺。

  他看了眼媽媽，又望向林時。

  心中的決定更加堅定了，這最後一個枷鎖解開了，就好了。

  「媽，你說我的選擇是對的嗎？」終風晴心道。

  終正華畢竟是他爸，如果不幫，被傳出去，就是白眼狼，幫，退學去打工，不知道要多少年後才能復讀。

  如果終風晴一直都是一個人就好了，這樣他什麼都不用擔心。

  但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有一個愛著他的少年。

  如果當初沒有遇見林時，他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隨波逐流。

  發生什麼都無所謂，這是終風晴以前的活法。如果是這樣的活法再遇見這樣的事，終風晴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像是過一天算一天。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還要和眼前這個少年一起走到未來去。

  他們的未來必然繁花似錦。

  在這之前，這件事也必須要完成。

  至此，他才真正自由。

  才能一身輕鬆地去迎接面前的少年。

  「等我，林時。」

  終風晴心裡念著，目光一直聚集在那個人身上。

  「終風晴？你在發呆嗎？」林時向這邊揮了揮手。

  冷風颳過，兩人衣襟和頭髮都隨風飄揚。

  「沒，明天元旦，你想怎麼過？」

  終風晴走了過去。

  林時扒拉了兩下樹枝:「明天就是2019年了！時間過得真快！」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終風晴想，他一定會很快回來的。

  「去你家吧！」林時道。

  「不行。」

  「為什麼？」

  因為……他不想讓林時見到終正華。

  終風晴看著林時，道:「最近小區翻修，太吵了。」

  真會編。

  「有嗎？」林時疑惑道。

  「嗯。」

  不過編起來倒是一本正經。

  「好吧，不過終風晴，我們今天……算不算逃學？」

  「太大膽了！」

  終風晴挑眉:「我請假了。」

  林時有點小驕傲，笑道:「嘿！我也請了！」

  。

  「對了，今天出成績！我問問余岳。」

  林時忽然想起來，折騰了大半天，才想起來自己這兩天一直緊張的事。

  【林時:余岳，成績出了嗎？我進一考場了沒？】

  【余岳:今早就出了，恭喜你啊，進了，不過是倒數第……九名。】

  【林時:謝謝啊，最後一句不用說了。】

  「看來我比較有天賦。」要飛天了似的。

  終風晴寵溺地笑了笑，伸手揉林時的頭髮。

  「嗯。」

  「終風晴，怎麼老愛揉我頭髮。」

  林時說著去扒拉終風晴的手。

  「因為很軟。」

  「那你的頭給我摸摸？」林時說著就想伸手去碰終風晴的頭髮。

  「怕你摸不到。」終風晴笑道。

  「什麼意思啊終風晴，說我矮是吧。」林時和終風晴打鬧起來，勢必要摸到。

  「別跑終風晴！讓我摸一下！」

  麥田間，兩個少年一前一後互相打鬧，笑聲穿透麥田，肆意又自在。

  跑著跑著，林時突然感覺好像回到了七歲那年。

  終風晴在前面跑，林時在後面追，也是如此，不過那時候地上有柔軟的草，不是冬天。

  兩人跑累了就躺在草上休息，背朝大地，臉朝天。

  白天數雲朵，晚上數星星。

  「終風晴！抓到你了！別跑了！」

  林時抓住終風晴的衣角，順勢扯住帽子帶。

  好像重心不穩，就要摔下去，終風晴緊緊抱著林時，一起跌落在鮮花叢里。

  花瓣在四周飄起，兩人之間透出耀眼的陽光。

  「別跑了，抓到你了。」

  -

  元旦，林時家。

  氣氛到了，擋也擋不住。

  終風晴被林時灌了點酒，臉有些泛紅。

  林時一臉壞笑地扶著終風晴靠在床頭。

  終風晴一隻手撐著太陽穴，搖了搖頭。

  林時慢慢靠過去，心跳得厲害。

  「乖一點。」林時按住終風晴的雙腿。

  手從終風晴的頭髮上扶過，滑到終風晴泛紅的臉頰，耳朵也很紅。

  再慢慢下移，撫摸終風晴的喉結，喉結上下滾動。

  林時慢慢靠過去，吻上終風晴的唇，一點點探進去。

  手卻不老實地繼續滑下。

  房間裡開了熱氣，就算穿短袖也不覺得冷。

  剛剛喝了酒，感覺渾身都熱，終風晴身上，也只剩了一件單薄的衣服。

  林時一點點往下摸，鎖骨，胸膛，腹/肌……

  手感真好。

  林時深吻上去，終風晴配合地仰頭。

  林時吻夠了，側過頭去吻終風晴的脖頸。

  手再往下移……直到……

  一隻發燙的手握緊林時的手腕，林時的動作停住了。

  「終風晴……你手好/燙……鬆開。」

  林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終風晴起身扣在了床上。

  剛剛那隻不安分的手被扣在林時頭頂上。

  「終風晴……你沒醉？」

  終風晴的臉還泛著紅，沒回答，俯身去吻林時的脖頸。

  終風晴的呼吸在林時耳邊環繞，酒氣夾雜著熱氣蔓延在空氣中。

  林時想動一下，又被終風晴摁住。

  「不是在冬天嗎？為什麼這麼熱……」

  林時心道，他感覺自己在桑拿房。

  可/某/ 物卻毫無抵抗力。

  林時緊緊抓著終風晴的衣服。

  不行，有點/熱。

  林時轉頭看向終風晴，額頭也有幾滴水。

  望了眼床上，遙控器在床邊，林時伸手去拿。

  「終風晴……等會……」

  終風晴聽話地停下了，林時摸到遙控器，直接按到20多度。

  繼續……

  還是有點熱。

  猶如種子發芽，破/土/而出。

  林時整個人癱軟了下來，靠在終風晴身上，終風晴偏頭去舔林時的脖頸。

  林時仰頭，終風晴就去吻他的喉結。

  一點一點侵蝕。

  最後深吻上林時的唇，把林時嘴裡的空氣抽乾。

  嘴角也沒放過。

  一系列刺激。

  深埋地下的種子，挺立的大樹。

  靠……

  「小流氓……」終風晴吻住林時的脖頸。

  「我才不是……」林時羞紅了臉，把頭偏向一邊。

  「生氣了？」終風晴笑道。

  手卻很不老實。

  「終風晴……別……」

  止不住。

  唇也沒放過，吻得林時腦袋發燙，呼吸不過來。

  雙重刺激，身體不由顫抖，也忍不住發出細微喘息。

  「嗯？」

  終風晴把手伸到林時面前，輕聲笑了一下。

  林時把臉埋在終風晴肩窩裡，不想去看，張口在終風晴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

  「嘶……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