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親我

  你為什麼親我

  「嘶、嘶……嘶。」

  隨著紙張被撕碎變成四分五裂的瞬間，議論的聲音漸漸變小，他們的目光都被台上輕笑著的凌梓宸吸引。

  他輕笑著將那份印著「冬月島景點再開發計劃」的項目書扔進的垃圾桶。

  「不貼合實際的計劃就是垃圾，就該丟進垃圾桶。」

  他優雅地走到中間，鬆弛地拿起話筒，低沉又悅耳的聲音帶著遊刃有餘。

  「真的十分抱歉，我們的人在此之前所提出的全改造計劃都是紙上談兵。並不能為大家帶來真正的效益，他們所做的魯莽之舉，我在此先代表他們道歉。」

  在台上的燈光照亮著他，

  他深深地向台下的人鞠了一躬。

  

  「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裝腔作勢啊」

  「說大話誰不會！」

  「把他趕出去！」

  凌梓宸拿起話筒，看了一眼於壹。

  於壹點了點頭，換到了下一頁。

  屏幕上出現了兩版計劃書的對比。

  凌梓宸鎮定地開口。

  「現在我來為大家展示『冬月島特色名俗文化循環發展計劃書』，這份全新的計劃書……廢除舊版說到的全改造，我們將著力保護原生態特色文化，以修繕為主，保護包括祠堂、山上廟宇、古樹、居民住宅、古井等……尊重當地特色文化，傳承祭祖、遊街、染布等特色民俗活動……建造特色民俗村、民宿、農家樂、特色餐廳、濕地公園……」

  「按其他案例的往年數據分析預測，冬月島如果開發成功，保守估計五年後遊客增長量將會同比今年增長325%，島內居民平均收入將同比今年增長210%，就業崗位將翻一番……」

  「俺們都是種田的，根本不懂這些，你說這些我們怎麼知道不是騙人的！」

  「對啊！要是你們做到一半，其餘的不做怎麼辦啊，留給俺們爛攤子，你們人跑了怎麼辦！」

  「對啊！對啊！俺們都是農民，你到時候又不在島上了，我們找誰啊！」

  操著方言的鄉音讓場面一時間噪雜不堪，凌梓宸看向於壹。

  於壹點了點頭，他拿起話筒用方言說著：「請大家安靜一下，接下來我會一個個地解決大家的困惑。」

  於壹走到他旁邊，用著普通話翻譯著方言。

  凌梓宸：「我知道大家有很多顧慮，既然我們做了承諾就會從頭負責到尾，現在我將為大家解答疑惑。」

  兩人配合默契解答了各種疑問。

  天色漸晚，四人和當地負責人聊了很久後終於結束了這次會議。

  厲菲耷拉著腦袋，累得走不動道，「我感覺我快說不出話了……」

  馮羅：「boss，明天就是最後一天，後天就該回去了。」

  凌梓宸：「我知道了，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是自由活動時間。」

  厲菲：「好耶！但我實在走不動了，我要回去大睡特睡了。」

  馮羅也向凌梓宸點了點頭。

  凌梓宸：「去吧，回去之後我請大家吃飯。」

  於壹走到房間一下脫下外套撲向大床，整個人身心俱疲。

  凌梓宸在他身邊坐下，輕笑著揉了揉他的髮絲。

  「累了？」

  於壹努力地點了點頭。

  凌梓宸輕笑了一聲，『可愛。』

  於壹的耳邊傳來了熱氣，凌梓宸低下頭說著：「得吃完飯再睡，嗯？」

  他累到沒有力氣說話，只能搖頭。

  凌梓宸又揉了揉他的頭髮笑著說：「睡吧，醒了再吃。」

  癱倒在床上的人點了點頭。

  窗外的海風吹過海面，一切都是平靜的模樣。

  於壹迷迷糊糊地醒來，環繞周圍一圈看到了筆記本的光照在他的臉上，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凌梓宸聽到了細微的聲音，擡頭，合上了筆記本，輕笑著走到他身邊。

  寬大的手扶起睡眼惺忪的臉頰，「醒了？」

  於壹下意識地蹭了蹭，呆坐在床上。

  凌梓宸捏了捏他紅潤的臉蛋，理了理睡得翹起的頭髮。

  「現在晚上十點，你睡了兩小時，餓了？」

  於壹點了點頭，他抱住面前的凌梓宸，迷糊地說著：「餓。」

  凌梓宸停頓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秒後輕笑著揉了揉他的頭髮。

  『笨蛋於壹怎麼那麼可愛。』

  「那我們出去吃飯，嗯？」

  於壹在懷裡上下蹭了蹭。

  海風吹過戶外大排檔的座位，單一的燈光照亮了小吃攤。

  於壹吃著燒烤現在才慢慢清醒。

  「好吃嗎？」凌梓宸將處理好的海鮮放入於壹的盤中。

  於壹點了點頭，放鬆地靠著椅背。

  凌梓宸看著他的樣子輕笑了一聲。

  「幹嘛笑……」

  「就覺得現在於壹才真的放鬆下來了，剛才在台上雖然遊刃有餘，但拿著話筒時候手在抖。」

  於壹撓了撓脖子看向另一邊。

  『這傢伙幹嘛笑那麼好看……』

  「於壹？」

  「嗯。」於壹低頭吃了一口烤串。

  凌梓宸笑眯眯地說著：「不過今天要感謝於壹，如果不是於壹，溝通就沒有那麼順利。」

  「哦……」於壹又撓了撓脖子。

  「於壹，你會說這裡方言是因為小時候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

  「嗯，這帶的方言調不太一樣，但很多都一樣，所以推測加以前記得的大差不差。」

  於壹思考了一會兒，自己好像沒和他說過這件事。

  凌梓宸看出了他的顧慮，「之前吃火鍋的時候你提過。」

  「哦哦哦……」於壹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

  「明天是自由活動，於壹你想去哪裡？」

  「隨便……」

  「濕地？聽說這個季節會有鳥類飛來過冬。」

  「哦。」於壹有些心不在焉地劃了劃自己的盤子。

  「於壹？累了？」

  於壹低著的頭點了點。

  「那我們回去了？」

  低著的頭又點了點。

  旅館的牆有些薄，浴室的水流聲一清二楚。

  於壹有些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怎麼翻身都睡不著。

  凌梓宸洗完澡，理了理吹乾的長髮。

  於壹看著他裸露的上半身無奈嘆氣。

  『這傢伙仗著自己身材好永遠都不好好穿衣服！』

  凌梓宸輕笑著在枕頭邊躺下。

  於壹將上半身撐起，拿掉了這幾天擱在中間的枕頭。

  他看向一邊，「別誤會，誰叫你塊頭那麼大，看你總要掉下去，我好心才拿掉！」

  於壹背對著他躺下，『笨蛋凌梓宸！』

  纖細的腰肢突然被一隻手臂攬在懷裡。

  「凌梓宸！」

  「於壹，你總睡得太靠邊，我怕你掉下去。」

  「哦。」

  於壹想閉眼但炙熱的呼吸總是從他的後背傳來，他有些不自在地翻身。

  他推了推凌梓宸。

  「我熱。」

  「於壹，你……」

  「幹嘛？」

  「那天為什麼親我？」

  於壹敲了敲他的肩膀，不自然地說著：「你在說什麼啊！我親、親你了？不要瞎說！」

  熱氣不斷靠近，炙熱的氣息撲灑在有些涼的臉頰上。

  「為什麼親我？」

  於壹翻過身，「沒、沒有，睡了。」

  攬住的手臂越收越緊，兩具身體緊緊相貼。

  於壹熱地睡不著，他推了推凌梓宸。

  漂亮的桃花眼慢慢睜開，「於壹，我睡不著。」

  「哦。」

  「於壹，你小時候為什麼住在鄉下？」

  於壹微微皺眉，「這你都要問，就那麼好奇。」

  凌梓宸點了點頭。

  『想知道小時候的於壹是怎麼樣的。』

  「你怎麼問題那麼多。」於壹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肩膀。

  凌梓宸笑眯眯地說著：「因為我是一個容易對一些事物產生……」

  「好奇的人。對你來說，滿足一定的好奇心，比金錢更重要，是吧？」

  「於壹，你還記得？」桃花眼不停閃爍。

  「呵，我也想忘記，但你的名言實在太……」於壹用著口型說著「畜牲」兩字。

  凌梓宸輕笑著說：「那於壹先生，你願意滿足我的好奇心嗎？」

  於壹敲了敲他的肩膀，「神經。趕緊睡吧。」

  「於壹……」

  「好好好，我說行吧。」於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我小時候是住在農村的，和我……」

  於壹深吸了一口氣，眼圈發紅。

  他繼續說著：「親生母親住在一起，還有我的外公外婆。大概十歲吧，外公外婆去世了，我就搬去了鎮上和……」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那個現在在監獄的那個，還有……爺爺、大伯一家住在一起。」

  「於壹……」

  「幹嘛，用那麼可憐的表情看我。」

  桃花眼不停閃爍，摸了摸他的臉頰。

  「不是，我在想小時候的於壹是怎麼樣的。」

  「能是怎麼樣？就每天讀完書回來下地、插秧、餵草，有空的時候和幾個朋友在田裡抓青蛙，夏天抓龍蝦、釣魚、打洞，冬天就偷偷烤紅薯吃。」

  凌梓宸不停輕笑。

  「幹嘛？笑那麼開心。」

  「於壹，有沒有小時候的照片？」

  『好想見小時候的於壹，肯定很可愛。』

  「怎麼可能，當時有錢的人才有相機，還要去照相館洗出來，我們家唯一一張照片是客廳里掛著的結婚照。」

  「於壹，我有很多小時候的照片，我可以下次拿過來給你看。」

  「哼，我才不要看。幹嘛跟我炫富，真是到哪都改不了，少爺。」

  「於壹，真的不看嗎？」凌梓宸看著他傲嬌的笑容不停輕笑。

  「不看！」於壹轉過身去。

  凌梓宸抱住他在耳邊笑著說：「真的不看嗎？裡面有我臉上都是蛋糕的照片。」

  於壹睜開一隻眼睛，「還有什麼？」

  「嗯，還有我和一群小貓睡在貓窩的照片。」

  「真的？」

  凌梓宸點了點頭，笑著說：「所以看不看？」

  「我考慮、考……凌梓宸！癢！別撓我！」

  「不要呢~」

  「凌梓宸！真的癢！」

  熱氣慢慢撲灑在兩人之間。

  於壹看向他，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下意識地慢慢靠近。

  喘息聲不停靠近，眼神不停閃爍。

  「凌、凌梓宸……」

  那雙桃花眼慢慢閉上，熱氣越來越靠近……